“時間太倉促, 這次先替你服務,下次記得好好補償我。”
穆皓炎親了親我的臉頰,起身漱口。
我眨眨眼睛, 有片刻的失神。
穆皓炎用溼紙巾擦乾淨牀墊上的污跡, 幫我提好褲子, 然後開窗散氣。
我的視線繞着他打轉, 到底是從哪個時刻起, 我的節奏完全亂了,一味地跟着他的步調。
穆皓炎偏過頭,對上我的目光, 嘴角浮出一抹曖昧的淺笑,輕聲道:“如果你還想參加下午的錄製, 就不要再盯着我看了。”
充滿桃色的威脅, 令我心神一顫, 下意識地收回了視線。
缺席一場錄製不算什麼,可我知道,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開,就是鋪天蓋地的災難。
腰太軟了,我對自己說,不是怯懦,我要養精蓄銳, 在第一次正式交鋒中, 好好挫一挫穆皓炎的雄風。
半個小時後, 我從穆皓炎的休息室裡走出來, 參與第三期節目的最後一場錄製。
進展確實太快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我和穆皓炎之間氣氛的轉變。幸虧我的吸血鬼扮相粉底夠厚,沒有人看到我事後嫣紅的臉頰。
侯導關心我們的狀況, 走過來問:“和好了?”
我說:“沒吵過架。”只是起過爭議。
侯導咧嘴一笑:“行,不跟你犟。”
晚餐的食材照例通過遊戲獲取,這一次是電話連線的任務,嘉賓們現場打給親朋好友,暗示對方說出節目組提供的關鍵詞。
我的關鍵詞是“你很棒”。
手機按下免提,我撥通了母親的電話,開口道:“媽媽,方便接電話嗎?”
母親何許人也,瞬間掌握了情況,溫柔地應道:“寶貝怎麼了,錄製不習慣嗎?”
“沒有,現場的人都很照顧我,”我瞄了眼穆皓炎,“前兩天發給你的視頻看到了嗎?”
母親了悟道:“你是去工作的,別老想着玩,瞧瞧人穆皓炎一直在背臺詞。”
坐在不遠處的編導們頓時交頭接耳,網絡上《最後的守墓人》否定穆皓炎參與試鏡的風波尚未停歇,外人或許不知道,但圈子裡的人很清楚母親與電影密不可分的關係。
三臺攝像機同時對準了穆皓炎,穆皓炎神色淡淡,好似在專心聽前輩的評價。
我抱怨說:“你只誇他,不誇我嗎?”
母親笑道:“在我心裡你當然是最棒的。”
我朝侯導努努嘴,侯導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任務通過。
於是,我接着道:“媽媽,其實我正在拍《小寶貝大明星》。”
母親佯裝驚訝:“我說你今天這麼會撒嬌,原來是有任務在身。”
竇康幾人同時出聲,我把手機遞給他們,聽他們輪流表白,逗得母親哈哈大笑。
親善、敬業、不老女神,是我母親相伴終生的標籤。
真是可笑,我們私下裡的交流,甚至不如鏡頭前親暱。
我這一通電話算是順勢幫了穆皓炎一把,而且看得出來母親對他的演技相當認可,電影繼續合作的可能性不小。
我滿心以爲穆皓炎會喜歡我的禮物,可是轉場的間隙他一把將我拉到角落,擡手關了我的麥克風。
“爲什麼那麼做,難道是對我午間服務的獎勵嗎?”
他的語氣聽不出生氣,但是眼神透露出如果我敢承認就完蛋了的危險訊息。
我看着他的眼睛說:“我想讓你高興,你不喜歡嗎?”
穆皓炎拉我入懷,一手按住我的背一手圈住我的腰,溫熱的呼吸拂過我頸側的肌膚。
“你不用做這些事,你只要乖乖呆在我身邊就夠了。”
我緩緩地回抱住他,外面嘈雜一片,而我們置身於靜謐的小世界。
我不懂穆皓炎。
既然想要我在身邊,之前無數次的迴避又算什麼。
不過沒關係,不理解也不要緊,此刻,觸之所及的溫暖,爲我所有。
我一直知道穆皓炎很會照顧人,可現在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無微不至”,他就像在我身上多安了一雙眼睛,永遠能在我需要的時候出現,我只稍一個眼神,他就知道我需要什麼。
侯導甚至打趣道,我們倆個和好以後就像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
我在第三期錄製結束如願以償地上了穆皓炎的車,並且得到了他的全部。
“中午想吃什麼?”
穆皓炎遞給我一杯白開水,自然而然地坐到牀沿,手伸進被子裡按摩我的腰腹。
他的手掌又大又熱,動作輕緩有度,令我舒真服地眯了眯眼睛。
“番茄意麪。”
“好。”
“別走。”
我抓住他的胳膊,手指纏上他的指尖,放到嘴邊親了親。
“陪我躺一會兒。”
我聽說過無論男女第一次都會很疼,但穆皓炎的前戲耐心細膩的驚人,除了最開始的不適,後面都暢快極了。他非常清楚我想要什麼,撫慰的時候溫柔而纏綿,一旦動起來卻又兇猛如野獸。
我原以爲得到手以後會減緩興趣,沒料到反而食髓知味,如同覺醒了飢渴症一般只要一和他對上視線,就忍不住想親親抱抱。
而我們倆個都是需求旺盛的年紀,一點即燃,從我踏上他家地毯的那一刻起,都沒有出門的機會。
穆皓炎低笑一聲,吻住我的額頭。
“以前覺得你是隻貓,現在發現你更像只粘人的小奶狗。”
我懶洋洋地看着他:“你希望我做貓還是狗?”
“狗很忠心,但是每天都要跑出去散步,”穆皓炎捻起我的一縷頭髮,放到指間揉搓,“你還是當貓吧,這樣我就能把你一直關在屋子裡了。”
偶爾穆皓炎會說出充滿佔有慾的話,他就像一個高智商罪犯,不限制我的自由,卻使我心甘情願地呆在他劃出來的區域裡。
“怎麼不說話,”穆皓炎盯着我的臉問,“嚇到了嗎?”
我在他臉上響亮地啵了一口。
“我怎麼會被甜言蜜語嚇到。”
“你啊。”
他含笑着唸叨了一句,俯下身再度纏上我的脣舌。
意亂情迷間,我忽然想到他被雪藏了也不無好處,按照他以往的工作量,我們根本不可能整日的廝混在一處。
這般想着,我的思緒便飛到了父親爲我立下的信用基金上,養一個穆皓炎應當問題不大。
“——嘶。”
嘴上吃疼,我怨懟地掀起眼皮。
穆皓炎舔了舔他咬過的地方,說:“這麼不專心,在想什麼?”
我半真半假地說:“在想金屋藏嬌。”
“別擔心,”他輕咬我的耳垂,“你很好養,藏一輩子不難。”
我自然不會把他的話當真,就像他沒有把我的話當回事。
我以牙還牙,在他健碩的胸肌上留下一個鮮明的牙印。
穆皓炎眼神暗了暗:“你是真的不想吃午飯了。”
我正待說話,手機響起信息提升音。
把承鴻和柯元愷拉黑後,我的手機清靜多了,這還是今天的第一條信息。
“多半是垃圾短信。”
我咕噥真翻過身,趴在牀上,拿起手機一看,倒挺意外。
居然是寧雅白約我吃飯。
穆皓炎撐起身子:“我去做飯了,你慢慢聊。”
我與寧雅白並無過從,之前的兩次見面她也沒表現出對我特別的興趣,雖然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但都是圈子裡的人,我沒有必要駁了她的面子。
剛同她確定了出國前見一面,我就聽到整齊的剁菜聲。
接着是嘩啦啦的水聲,油鍋的滋滋聲,鍋鏟的翻炒聲……在節目裡見過很多次穆皓炎做飯,他單獨爲我一人下廚卻是第一次。
空氣裡飄來濃郁的香味,那是我家從未有過的味道,我的家裡永遠是清清冷冷,偶爾飄過女人的香水味,卻絕不會有人煙。
我聽得有些入迷了,情不自禁地走下牀,輕手輕腳地來到廚房門口,透過透明的玻璃門,注視穆皓炎微微彎下的背脊,以及品嚐味道時握着勺子的手。
奇妙的景象。
在國外我有專門的營養師,他們送上來的菜餚經過精心擺盤,已經失去了食物原有的樣貌。
我喉口咕嚕一聲,有些餓了。
穆皓炎轉身開冰箱時,餘光瞄到我嚇了一跳,快步走過來,拉開廚房門,摸了摸我的臉頰。
“怎麼一聲不響地站在這,餓了?”
我點點頭。
他親吻我的額頭:“等一下,馬上就好。”
說完,塞給我一片洗乾淨的西紅柿。
我心口一動,抱住他的腰,埋上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震了震,笑着揉捏我的後頸:“真拿你沒辦法。”
整整四天的休息日我根本沒有回過公寓,一直住在穆皓炎的家裡。
到了最後一期的錄製時間,我纔不得不重新步入陽光下,顧安在小區門口等我,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但識趣地沒有多問。
穆皓炎親手替我戴上了帽子和墨鏡:“機場見。”
我不大高興地撇撇嘴,如果不是侯導堅持有始有終,最後一期非要到我的公寓錄製,我根本不用兩頭跑。
他剋制地親了親我的嘴角:“門口可能會有狗仔,我讓顧安到後門接你,樓管會送你過去。”
我敷衍地應了兩聲。
穆皓炎知道我對娛樂圈裡的把戲不以爲意,便不再多言,幫我拉好外套,一路目送我進了電梯。
怪肉麻的,明明晚上就會再見。
我想嫌棄他的粘人舉動,然而一擡頭,卻見電梯裡的鏡面反射出一張笑臉來。
原來我很享受他的肉麻。
壓了壓帽檐,我盤算着不如直接延長假期,反正學校不會開除我。
腦中思考着,不知不覺就走出了小區的後門,等候多時的顧安立刻搖下車窗,向我招手。
誰知我慢悠悠地走過去,剛拉開車門,就迎面衝上來三個男人。
“許易恩,你是從穆皓炎的家裡出來的嗎?”
“你這幾天一直住在他們家嗎?”
“你們是什麼關係,以前就認識嗎?”
“……”
劈頭蓋臉的問題向我砸過來,閃光燈亮個不停,我正想着原來他們就是狗仔,顧安已然變了臉色,氣勢洶洶地跑下車攔在我身前。
“無可奉告,再糾纏不休我就報警了。”
狗仔們不依不饒地堵住我,軟硬皆施。
“許易恩你說句話啊!”
“我們不吃不喝地等了好幾天了,大家都不容易,你給我們一句話交差也行。”
顧安冷着臉說:“我們不是圈子裡的人,什麼都不知道。”
狗仔根本不理他,置若罔聞。
我被他們吵得頭疼,拉下墨鏡,淡然道:“一句話是吧。”
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相機、錄音筆統統對準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