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青璃此刻睡在白夜的房間裡,所以,白夜只能屈就去別的房間休息了。
夙錦給的安撫,讓白夜安心:“那個【羅剎宗盟】究竟是什麼來頭,竟然能隨意進入【崎裳】,看來我們青丘也有必要去調查一下才行。”
“這事青丘不易參與。”夙錦不主張白夜把心思放到這事上,只求他處理好自己的國事已是不錯。
“我懂了。”夙錦對白夜有種不言而喻的威懾力,儘管夙錦的語氣很柔和。
幸好雪青璃沒出什麼大事,要不然白夜肯定和【崎裳】沒完。
而倩華在房中回味侍女給自己彙報的事:“小姐,長公主是由君上抱回來的,看樣子傷得很重。”
傷得很重?看來那個鳳族公主辦事的效率很高嘛!從方纔的力量波動來看,這回不死也得重傷難愈。
君瑤,這回看誰能成爲你的救星,回到青丘就是你的死期。
慕翎淵和忘痕長老說了一會話後,直接回了念梅居,他此刻正站在【無縫深淵】的旁邊,思緒飄遠了。
陌鈺來找他的時候,他還是維持這副模樣,“最近你陷入深思的模樣越來越多,究竟因何事煩憂?”
“你不覺得【羅剎宗盟】對阿璃的執着太不正常了嗎?自從他們盯上阿璃之後,人間沒有再出現殺戮,他們究竟因爲什麼事追着她不放?”雪青璃是半神,鬼封是叛神,這兩人會是什麼關係呢?
“他們好歹是神族的殘存者,擁有幾乎相等的力量,那個人也許畏懼小天醫,纔對她痛下殺手,然而今時今日的小天醫能對那個人起到什麼威脅作用,這個確實讓人想不透。”陌鈺也想不明白是因爲什麼。
“或者是她未覺醒而已。”要不是在【香郡】經歷的那一切,慕翎淵又怎會知道雪青璃是半神。
“在能力覺醒之前除掉小天醫,確實是最好的時機,然而經歷了一次又一次失敗,要想成功殺了她,只怕難上加難。”起碼他們會加強對雪青璃的保護,哪怕是在【崎裳】。
“他們的最終目的恐怕不止是要置阿璃於死地,還可能另有圖謀。”慕翎淵一直在想當初見到墨濂和鬼封時的情形,他們之間那幾句寥寥對話,【修羅殿】明顯有意寬恕鬼封,但鬼封絲毫不領情,究竟是什麼東西讓他不惜和【修羅殿】作對也要得到。
“你不是在神秘之地和那個叛神有過一面之緣嗎?難道你看不出來他圖的是什麼嗎?”如果是雪青璃一事困擾了他,陌鈺覺得沒必要。
慕翎淵終於把視線轉了回來,“見到他的時候,修羅殿君已經對他下達了【修羅令】。”這樣能找出什麼線索來。
“此事暫且不論,你打算從何處起調查【鎖魂塔】之事,玄罌無意中給了我一個啓發,這有可能是千黛的惡作劇。”陌鈺的語氣很篤定。
“她?”慕翎淵聽說過千黛和雪青璃之間的小摩擦,他認爲那都是小孩子間的胡鬧,不可能會演變出這麼嚴重的事件來。
自從【羅剎宗盟】進入中原以來,六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連兩個仙靈族也不能倖免。
“千黛這孩子自拜入【崎裳】,便與衆多弟子發生了數之不清的口角,以及爭鬥,她的戾氣太重了,即便不是故意爲之,也有可能是一時失控而做出了這等事,我們不得不防。”如果是千黛的胡鬧還比較好,只怕不是。
慕翎淵想了一下,說:“召千揚和千黛去【戒律閣】!”這個緊要關頭,他不會放過任何一種可能性。
“你確定這樣明目張膽地去質問她,好嗎?要是她抵死不承認,我們也拿她沒辦法。”手上沒證據,怎能令人從實招來?
“有時候即便手上沒有證據也能讓對方招供,你活了那麼多年,不會是拿一個小姑娘沒辦法吧?”慕翎淵睨了陌鈺一眼,眼裡滿是戲謔。
“如此一來,我們仙道有可能會和鳳族產生嫌隙,得不償失。”一旦有了嫌隙,外人極容易趁虛而入。
“你覺得現在有什麼地方是一個叛神不能進入的?”慕翎淵反問。
“當然有,比如神族泯滅之前設下結界的地方。”這些地方就是那個叛神不能隨便闖進去的。
陌鈺隨便那麼一說,讓慕翎淵想起了【香郡】那個神秘之地,那次難道是因爲雪青璃,他們才能進去,如果是這樣的話,雪青璃有可能是打開所有神族結界的鑰匙。
她既然能打開神族結界,要闖進【鎖魂塔】,也不是一件難事。
陌鈺見慕翎淵久久沒有反應,再次開口問:“你確定現在要去質問千黛嗎?”
“不用去問了,小天醫的事和千黛無關,【崎裳】確確實實混進了奸細。”這話出自剛從外面走進來的玄罌。
“你拿到什麼證據了嗎?”慕翎淵。
“我來之前,梔皓剛抓到一個人,那個人供出了一切事情,說千黛確實想把小天醫引到【淬池】,作爲誘餌的那個人穿上了峨嵋弟子的服飾,然而他還沒有行動,那個奸細就出現了,於是,小天醫跟了上去,至於是怎麼闖進【鎖魂塔】的,我們要下功夫去查了。”玄罌描述得很全面。
“劍花節結束後,讓千黛隨千揚回【玉鳴嶺】。”慕翎淵聽了半天,說出了這樣的話,這是對千黛的處決嗎?
“你這是變相驅逐,不要說千黛不同意,就連千揚也有可能會來質問我們這個決定。”陌鈺。
“在她想要做這樣的事之前,就應該想到會有這樣的後果,她該問自己拿答案。”慕翎淵。
“關於那個奸細,該怎麼辦?”能隱藏得那麼深的奸細,一時半會肯定找不出來。
“【劍匯】取消了,各位門派代表應該明天就會離開,他們離開時密切關注。”那麼緊迫的時間,肯定會露出馬腳的,慕翎淵還真不相信那個奸細能憋得了那麼久。
“要是他們目的達到了呢?”陌鈺這話很有深意,這也是最壞的猜測。
“那就是【崎裳】遭殃,或者說六界開始倒黴了。”玄罌語氣輕鬆,完全沒有把後果放在心上。
“把話傳達給千氏兄妹,以及忘痕。”慕翎淵不理會玄罌的瘋言,直接回到屋裡。
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慕翎淵竟然還能這麼平靜,玄罌摸着下巴,帶着探究,說道:“你說翎淵到底是什麼構造,我也就嘴上說不在乎,而他是從心裡不在意,要是【崎裳】真發生了什麼,你說他從容的臉是不是纔會有些許動容。”
“你不是早已習慣了嗎?”這千年裡,有誰見過慕翎淵的情緒有過大波動,要說有的話,就是雪青璃出現在他身邊之後,有那麼幾次出現過崩裂。
“習慣和看不慣是兩種不同的感受,跟你說也白費,你和他是同一種人。”
千黛接到慕翎淵下達的指令後,她茫然之餘,更多的是憤怒,即使忘痕長老在場,她也不分尊卑衝了出去,她要去問個明白,爲什麼要將自己逐回【玉鳴嶺】。
她不敢直接去問慕翎淵;也不敢問陌鈺,因爲她知道此人外表溫和,內裡實則冰冷如石;最佳人選就是玄罌。
玄罌還沒回到自己的住處,便遠遠地看到了她,他心想:那兩個傢伙又把麻煩推給我,真不該與他們爲伍。
再多的抱怨也沒用,還不是要迎難解決纔是正道,他笑眯眯地走過去,問:“你找我何事?”
“靈尊!”千黛尊敬地叫了一聲,才說:“爲什麼君上要讓我回【玉鳴嶺】?”
果真是爲了這事來的,“你自己做過什麼,你很清楚,這是最輕的處罰,你該知足。”
“弟子還是不明白,弟子到底做錯了什麼?”這會來裝傻,是把別人也當傻子了嗎?
玄罌收起笑容,凌厲的眼神一掃過去,嚇得千黛縮了縮脖子,“你讓人假扮峨嵋弟子,想要將天醫引去【淬池】,以報個人私仇,我說對了嗎!”
“沒有,弟子沒有這麼做。”都這個時候了,還死不承認,是活膩了吧!
“你承不承認是你的事,反正處罰已下,誓要執行,如果你不想鳳族因你的一己之私而失去在仙道的無上聲望,你最好適可而止。”玄罌怒起來,也不是吃素的。
故意設局害人一事要是傳開了,丟的會誰的臉?千黛這次自取其辱了吧!
這麼明顯的警告,千黛哪能聽不出來,嚇得她連忙跪在地上:“弟子以後再也不敢了,請靈尊恕罪!”
“在沒有得到我們解除處罰的命令之前,你不得離開【玉鳴嶺】,回去靜思己過吧!”
“弟子遵命!”千黛怎麼會想到這事這麼快就被揭穿了,她在想:是不是有人出賣了她,會是那個女人嗎?她好歹是青丘的人。
“回去吧!”自從【羅剎宗盟】出現後,六界就變得亂糟糟的,連仙靈族也麻煩多多,玄罌揉了揉太陽穴,真操心。
玄罌朝左移動了幾步,見千黛一動不動,回頭問:“你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