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仁、惠岸師兄弟入生門,慕容雪、雲凡和楊逸入休門,明澤天寅入開門。
然而,就在此時,忽然兩道劍芒破開虛空,分別自六合門、曇日宗發出,以迅雷之勢向雲凡打了過來。
這一變故突如其來,縱然雲凡反應機敏卻也只是擋下一道劍芒,而另一道卻是被一旁的楊逸攔了下來。南宮燕與劍心不由一驚,但見二人終歸無事,便也就放下心來。
只是雲凡三人被如此一滯,五行奇門遁便已有所變化,六合門取而代之入休門;曇日宗隨陣而動入景門;杜門則是由鐵飛鵬、春三十娘這些尋常修真門閥所佔。雲凡、慕容雪三人不得已順勢而就,進了三凶門之一的驚門。
至於魔域黑白郎君則是在青龍的命令之下隨新盟夜魔,入了傷門,鬼道大天君從不信道門這些故弄玄虛的東西,更何況他身懷鬼氣,對天地也不曾敬畏,信奉的乃是幽冥帝君,當下與鬼娘子等人,步入了身前死門。
先前那一變故,流雲道長始料未及,此刻雖然雲凡三人已入陣中,卻與他們先前所計劃的大相徑庭,驚門乃是八門之中三大凶門之一,雖不知陣中如何兇險,但想來不會那麼順利。若是有何閃失,且不論他如何向四方城及其峨眉交代,自己也勢必抱憾終身,畢竟此事由他提起,當下冷哼一聲,目光如電,向四方城、六合門掃了過去。
“飛鴻上人,吳長老,這是何意?”
“這……”六合門吳長老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不由與飛鴻上人面面相覷,但見二人面色驚愕,顯然對剛纔之事也是始料不及,不知爲何手下弟子會突然對雲凡出手。
雖說雲凡楊逸並非真正正道門閥中人,但終歸還是爲正道行事,此番與玄門交好固然令六合門、曇日宗有些嫉妒,畢竟四方城乃是不可多得的勢力,拉攏過來,對壯大本門實力始終是一個巨大誘惑。所以說,以此來看,六合門、曇日宗再過傻缺,也不會做出這等蠢事,然而兩位師長始終想不明白爲什麼門下弟子會與雲凡二人結怨,而且會選擇在此時出手。
“哼,若是他們有何不測,流雲絕不會善罷甘休,那兩名出此惡手的弟子,老道自當親自取他們性命。”
“你……哼,你玄門固然根基深厚,人才輩出,但我六合門也絕不是一羣酒囊飯袋,任人宰割!”
“不錯,你要爲兩位年輕人出頭,也要問問貴派掌教,可願意爲兩位陌生人不惜與同道決裂麼?”飛鴻上人爲人奸詐,開口點出其中要害,希望流雲道長三思。
然而,那流雲道長忽然大笑起來,神色甚爲激憤,“嘿,你也忒小看我了,若真是如此,這一身道袍縱然不要又能如何?”
吳辰、飛鴻上人聞言頓時一驚,他二人自然知道流雲道長言下之意,即便是被逐出道門,也勢必不會善罷甘休,看起來這兩個年輕人對他來說倒是比親傳弟子更爲重要。一時間面色微變,憤憤而說不出話來,流雲道長素來說到做到,道行更是高深莫測,既然他話已至此,那麼唯有祈禱上天,那叫雲凡、楊逸的小友平安無事爲好,否則,自己門下那兩名弟子亦是難逃一死。
陸茜與秦虹也不由大驚,望着六合門、曇日宗諸人,霍然祭出仙劍,沉聲說道:“若是小師妹因此而身受損傷,峨眉雖是女流之輩,也定然要貴派給個交代。”
南宮燕與劍心在一旁聽了流雲道長與六合門、曇日宗對答之言,不由心中一沉,如此看來,哥哥和雲大哥此行兇多吉少。二女緊緊握着雙手,雖相對無言,卻能深深體味對方內心的煎熬與擔憂,除了相視一笑,聊以寬慰,又能如何?
反而是坐在不遠之地的魔域青龍,聞言嘴角微揚,心道你們正道口口聲聲稱同氣連枝,實則暗地裡勾心鬥角,如此一幫虛僞做作之徒,又怎能得大道?魔君所料不差,正道空有其表,只要尋時機挑起各派矛盾,必然不攻自破,屆時除卻鬼帝、新盟,天下大勢盡歸魔域所有。
五行奇門遁,陣外各方勢力相互防備,各懷鬼胎,相對而坐,卻不知門下弟子進入陣中,隨光芒消散,在陣中又會遇到怎樣的兇險?
休門,林泉握劍前行,面色肅然,身後三名師弟祭起手中法寶,小心翼翼跟在身後,不時向周圍觀望,以備不測。那岳陽不時向師兄望上幾眼,似是欲言又止,片刻之後,終於還是問了出來。
“師兄,你爲什麼要那樣做?”
林泉驀地停下腳步,微笑轉身,看着師弟,淡淡說道:“此人勾結七琴閣,與天琴先生此等奸邪非但盜走本門鎮派之寶,還在掌門壽宴之上大肆撒野,此等壞我六合門聲明,欺我門中五人的卑劣之徒,難道不該教訓一下嗎?”
那岳陽看到林泉目光射來,不由心中一寒,如芒刺在背,微微欠身,說道:“師兄說的是,有此行徑便是死一百次也不足惜,但是師叔領隊,我們未經允許,便貿然自作主張,待出陣之後只怕不好交代。”
林泉輕笑一聲,說道:“哼,師叔畢竟在中州受過此人恩情,他老人家恩怨分明,絕對不會同意我們如此。”
岳陽微微點頭,“師兄,可那玄門流雲老道與此人關係匪淺,若是追究起來……”
林泉聞言笑着搖頭,“師弟啊,你太高看那老道了,今日之事的確不該,但當時我並沒有下殺手,只是將他阻上一阻,令其入了驚門,至於生死,還是要看他的造化了,若是真的不幸遭難,也怪他命不好,畢竟不是死於我的手中,而是死在這奇異陣法之下。你放心,即便玄門老道追究,不過是令我等致歉,難道還真的讓我們抵命不成?正道聯盟雖說已然有名無實,但誰也不會愚蠢到主動破壞這層關係,成爲天下的罪人。”
岳陽聞言,躬身行禮,“師兄高見。”
林泉瞳孔微收,冷哼一聲,心中卻道,“雲凡,當日我在中州所受之辱,今天我要你拿命來還。”
“不過,”岳陽微一遲疑,又道:“師兄,卻不知曇日宗與雲凡有何仇怨,那趙天宇不是還與此人有舊麼?”
聽到這裡,林泉也不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而後緩緩搖頭,“這一點我也不得其解,那四方城的小子與曇日宗同道而來,想來不是衝他,但云凡便是從未上過曇日宗,又怎麼會與其結仇?但若非深仇,也絕不會下此狠手,想置他於死地。”
“師兄,會不會是因爲戴家?要知道,前些日子,戴家少主便是死在雲凡手下。”
林泉暗暗點頭,“此事戴家雖然秘而不宣,實則早已傳遍各派,如今看來,倒是唯一解釋,曇日宗一來不肯得罪四方城,二來要給戴家一個交代,便將所有罪過推到了他的身上。”
“不過,我想眼下我們沒有時間去討論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了。”林泉看了岳陽一眼,而後伸出手指,指向前方。
那裡,不知何時,已然出現一道飛瀑,似從天而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飛瀑濤聲震天,萬千水流,迎着燦爛光芒,落入底下深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