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三怒沉吟道:“這確實是個問題,不過一者他們不能肯定你是否有地圖,若強搜沒有,反將事情搞糟。
“二者怕你行事謹慎,已將地圖毀掉,全記在心中,他們搜了搜不到,反斷了偏你說出口的後路。
“我者……若不是你功力恢復得快,只怕他們還另有企圖。”
張尋聽了還是將信將疑。
這時一個時辰已到,田三怒等人的毒也已解了。
糊塗雙俠一得恢復功力,立時大罵着將餘一飛、谷爍和鄭鶴翔的屍體猛踢了一頓。
楊清慧、秦小叢和舒舒雖差點死在這三人手中,但眼見糊塗雙俠糟蹋他們的屍體,又於心不忍,央求張尋想法讓他們罷手。
可這時糊塗雙俠卻踢得厭了,開始專心致至地鬥起口來,都說剛纔自己是假裝中毒,目的是想比定力和膽量,還說他們武功天下第一,這沒有氣味沒有顏色的毒藥又怎奈何得了他們……
張尋和田三怒聽了雖覺好笑,但也見怪不怪,一起將餘一飛,谷爍和鄭鶴翔的屍體埋了。
此刻天色已晚,衆人經此大難,甚至疲憊,早早地各自休息不提。
第二日七人又打馬西行。走出不遠,舒舒忽然叫道:“你們看,有時一座大城。”
衆人朝舒舒手指的西南方向一望,果見天之盡處聳立看一座縹緲的大城,與前幾日所見的頗爲相似。
胡南轅拍手叫道:“太好了!太好了!上次沒讓我們去城裡看看,這次我是一定要去了。”
胡北轍道:“小弟,上次我們是自己不要去,否則我們武功天下第一的身份,又有雖能夠阻擋?”
舒舒好奇心極強,什麼食物都想嘗試,幾天前第一次見到“海市蜃樓”時,就很想去近去看,今天再次見到,更是煽得她童心大起,非到這座隱隱約約的城裡去走一趟不可。
沒準這是一座仙城。這裡不是接近西天佛國了嗎?舒舒不禁說道:“對呀,尋哥哥,我們就去玩一趟吧,或許還吃到比永順的獼猴桃和烏魯木齊的哈密瓜更香甜的水果呢!反正也化不了多長時間的。”
“糊塗雙俠”見有人附和他們的觀點,更是來了勁頭。
胡南轅道:“快去,快去,若是我們去晚了,這座城一生氣,就又要躲起來了!”
胡北轍道:“是,我們再不去,它一和我們玩迷藏的遊戲,豈不又要我們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了。”
田三怒聽了哭笑不得,說道:“真是孩童之見,這‘海市蜃樓’中的城是虛的,是不存在的,你們又怎能去玩?”
胡南轅指着張尋,不服氣地道:“他不是去過了嗎?那天他回來後沒嘴巴動個沒完,一定是城裡有什麼好東西,自己吃了,卻不讓我們嚐嚐。”
張尋苦笑道:“胡兄,那確是‘海市蜃樓’是假的,我又爲何要騙你?”
胡北轍道:“豈有此理,也許那是一座仙城,裡面有許多仙女,你想一個人要,怕我們去了把她們搶光,所以就騙我們座城裡是假的。”
田三怒見了他們越說越不像話,而且任他們說下去又將沒完沒了,便假裝怒道:“胡南轅、胡北轍,你們若再這樣吵吵
鬧鬧,我和張賢弟就點了你們的啞穴,讓你們永遠不能開口說話。”
胡南轅道:“哎呀,對我來說說話第一,玩樂第二,算了,我不去城裡玩了,還是在這裡說話吧。”
胡北轍道:“哪裡哪裡,應該是說話第一,性命第二,我寧願死了,也不願不說話。”
這糊塗雙俠雖然自稱武功天下第一,但心裡卻清楚張尋和田三怒的武功比他們高出太多,若是惹得他們點自己的啞穴,弄清以後都不能講話可就糟了。
再者他們兩人對外表威嚴的田三怒頗爲忌憚,因此不敢再提去玩,只是嘮嘮叨叨地互相埋怨起來。
舒舒見去不成那座城了,嘴巴噘得老高。張尋無奈,只能假裝沒看見,帶頭走在最前面。
晚上休息前,張尋見舒舒和糊塗雙俠在一起交頭接耳的說個不停,只道他們在罵自己和田三怒專制,沒讓他們去“海市蜃樓”,也就沒在意,顧自睡了。
第二天一早,張尋剛醒,只聽田三怒奇道:“咦,糊塗雙俠哪裡去了,他們平日最愛睡懶覺了。”
這時,另一個帳篷內的楊清慧急急忙忙跑來,氣喘吁吁地道:“尋哥哥,田大哥,不好了,舒舒不見了。”
張尋驚道:“這怎麼可能呢?”
楊清慧遲疑道:“只怕……只怕舒舒去找那座城了,昨天她不是吵着要走的嗎?”
田三怒一拍大腿,道:“對呀,我怎麼沒想到,昨晚糊塗雙俠和舒舒三人交頭接耳的,定了在商量偷偷地溜出去找那座根本不存在的城。”
張尋急了,說道:“這可怎麼辦呢?要是他們在沙漠迷了路,走不出來,那可就糟了。”
田三怒道:“別急,我們來想想辦法。”說着四處查看了一下,然後沉思着道:“他們三人騎走了各自的馬,馬上有水和食物,一時倒不致有大的危險。
“而且從地上留下的足跡來看,他們果真是往‘海市蜃樓’的方向去了。”
張尋忙道:“我們得去找他們,否則等他們用完水和食物就危險了。”
楊清慧道:“那我們不去寶石谷了嗎?”
張尋道:“無論如何,我們得先去救人。寶石谷待救了人之後也可去的。若他們真的銀礦我們的延誤而葬身沙漠,我們也會自責一輩子的。”
田三怒贊同道:“對,救人要緊。”
但隨即又氣惱地罵道:“這三個糊塗的傢伙,早知這樣,就不應該讓他們跟來。”
張尋苦笑道:“田大哥,現在罵也沒用,還是馬上去找他們吧。”
田三怒憤憤地道:“話雖如此,但不罵幾句又怎出得這口氣。”說話間,與張尋,楊清慧和秦小叢一起,匆匆收拾了營帳,打馬往西南方向趕去。
說來奇怪,四人急趕了兩天,仍未追上糊塗雙俠和舒舒。
張尋心裡頗不踏實,對田三怒道:“田大哥,會不會他們在中途改變了方向呢?”
田三怒朝遠方極目而望,說道:“不會,以這三人的心性,不撞南牆絕不會回頭的。這兩日中別處也無‘海市蜃樓’,沒什麼能吸引他們改變方向。
“我估計,他們就在前面不遠了,
而且水和食物即將用完,速度也要慢下來,我們再加把勁,定能追上的。”
張尋覺得有理,但仍不解地道:“若我們追的方向不差,爲何一路不見他們的足印呢?”
楊清慧這時插口道:“傻瓜,沙地上的足跡風一吹就沒有了,你又怎麼看得到。”
張尋苦笑道:“我不過是性急嘛……”
他一句話才說了個開頭,忽地剎住口,“噓”地一聲道:“沙丘那邊有人說話。”說着側耳傾聽起來。
在四人的右邊有一個大沙丘,田三怒、楊清慧和秦小叢耳力遠不及張尋,聽不出沙丘的另一邊有何動靜。
張尋凝神定氣,只聽有一個嘶啞的聲音道:“小弟,都是你不好,我說多偷些水的,你卻說仙城裡面又仙果,用不着那麼多的水。
“現在倒好,水沒有了,仙城還未到,看來我要被你害死了。”
另一個聲音全力地叫道:“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張尋只聽得一句半,便明白說話的必是糊塗雙俠無疑,驚喜地道:“是他們……”便打馬往沙丘上奔去。
到得沙丘頂上,果見胡南轅、胡北轍和舒舒三人躺在一個背陰處,滿面風塵,顯得異常乾渴疲憊。
三匹馬也無精打采地耷拉着腦袋,站在一邊。
張尋忙策馬下丘,叫道:“舒舒,糊塗雙俠,你們別怕,我來了。”
舒舒驀然聽道張尋的聲音,又見到他的人,真是又驚又喜,猛地站起來,叫道:“尋哥哥。”
她這兩日中甚感無依無靠,糊塗雙俠又只會糾纏不清,這時見到張尋便似見到親人一般,頓覺萬分委屈,直欲滴下淚來。
可是他們已斷水半日,沙漠上汗又出得多,身體缺水嚴重,這一聲喊竟已喑啞得幾不可聞,眼淚也流不出來。
張尋衝到近前,下馬扶住舒舒,忙將自己帶來的水分給她和糊塗二人喝了,舒舒喝足了水,精神略好,也顧不得難爲情,撲進張尋懷中嗚嗚地痛苦起來。
張尋見田三怒、楊清慧和秦小叢仍未下來,不禁頗爲奇怪,擡頭看時,卻見三人在沙丘上正呆呆地望着東南方出神。
張尋眼見糊塗二人水還不夠,便喊道:“田大哥,快下來幫忙,上面有什麼好看的。”
田三怒回過神來,抓抓腦袋道:“張賢弟,這事可古怪得緊了,那邊真有一座城市,而且看來還不小。”
張尋聞言大爲驚奇,他們一路上埋怨糊塗雙俠當成真的,可這裡若真的有一座城市,豈不是錯罵了這三個糊塗蟲?
糊塗二人一聽,興奮得蹦了起來。胡南轅道:“小弟,我叫你上去看看,你卻不樂意,要不然我們早就進城了,吃到了仙果,也就不用死魚似的在這裡被曬了。”
胡北轍道:“豈有此理,是我先讓你上去看的,你卻懶得出了毛毛蟲,怎麼還來怪我?”
兩人爭執間,也不顧身體尚未完全復原,迅速地躥上了沙丘。
田三怒見張尋未動,苦笑道:“張賢弟,我開始也以爲自己看錯了,可這是真的,而且這座城似乎比烏魯木齊還要大。”
張尋扶着舒舒上得沙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