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洞房花燭夜

三月初一,他們抵達長安。

宮明羽聽了孫太后的話,雖然沒有親自去迎接,倒是也派了右相魏端攜文武百官前來迎接大駕。

肖雲灩聽着外面的跪拜聲,她就想看看,可掀簾的手卻被握住,她回頭看着宮景曜,不高興的皺下眉頭,小氣。

宮景曜把她拉入懷裡,威嚴出聲:“平身!”

魏端叩頭謝恩後,便一個個的都站起身來,肅穆恭敬的排隊站在城門兩旁。太上皇什麼時候去的洛陽行宮,他們一個個還真不知道。

不過,皇上說是,那就是吧!

陳將軍本來都打算事後被宮明羽整治了,誰知道事情大逆轉,他竟然從擅離職守的罪臣,變成了護駕回長安的功臣。

人生很奇妙,這幸運來的太突然,他還真有點飄飄然然暈乎乎的了。

六駕鑾與緩緩行駛入長安,前有儀仗開道,後有軍隊護送,浩浩蕩蕩,令長安百姓無不擁擠圍觀。

“太上皇原來不在長安啊?竟然是在洛陽養病。”一個書生在人羣中咕噥一句,聲音太小,很快被喧嚷的人羣聲覆蓋去。

百姓纔不管太上皇之前是在那處養病呢!他們如今好奇的是這位皇妃娘娘,她究竟多美,才能讓太上皇帶她回長安大婚?

是了,從三天前,長安城就開始有人傳,說太上皇從洛陽回長安,就是爲了和一個女子大婚。

肖雲灩越是聽到外面的熱鬧,她便越是好奇人山人海的古長安城該是有多壯觀。

“噓!乖,以後帶你出來玩。”宮景曜又把她抱入懷裡,溫聲柔語的安撫她興奮的情緒。

肖雲灩可不是那麼好哄的,就算宮景曜不讓她掀開車簾,她也貼在車簾上看了看,模糊也好看,人真的好多啊!

“好了,別看了。”宮景曜把她拉回來坐好,有點頭疼的笑說道:“你這樣的性子,大婚的時候可怎麼辦?”

“涼拌!”肖雲灩這回是老實坐着了,對於大婚她也頭疼。古代的婚禮,電視裡看着就麻煩,真實的……那還不得繁瑣死?

“一切早已準備好,你只要做個吃好睡好的美麗新娘,即可。”宮景曜不會告訴她,從她接受他的心意後,他便已暗中讓人安排帝后大婚諸事宜了。

雖然他如今的身份無法給她正妻名分,可婚禮卻一定是帝后大婚的儀仗,絕不會委屈她一點,更不會讓人瞧她不起。

肖雲灩也是懶得多想,反正她對古代大婚也不瞭解,一切他決定就好。

六駕鑾與從朱雀大街一路儀仗開道,進入朱雀門,穿過承天門街,又過承天門。

最後是下車乘轎,在左拐過了西上閣門,路過承香、百福、千秋諸殿,最後停在了安仁殿宮門口。

月牙兒伸手扶了肖雲灩出轎,之後把她交到同樣已下轎的宮景曜手裡,她便低頭退下了。

宮景曜牽着肖雲灩的手,進了安仁殿宮門。

肖雲灩今日穿了一襲水綠色的齊胸襦裙,上面刺繡繁複精美添金線,外罩一件寬袖絲綢大袖衫,手臂上挽着淡綠色的碧羅紗,是今年杭州醉芙蓉的新品,絲滑柔軟,仿若一泓碧水。

宮景曜一路領她進了安仁殿,去了後面的內殿,他才揮退了衆人。

肖雲灩一見人都走了,她便擡手掀開了水綠的頭紗,走過去落座後,一把把頭紗拍在桌上,轉頭怒瞪某男道:“我就這麼見不得人?”

“是我不想有人窺了你的美色,我怕自己會酸死。”宮景曜已把外面的華美大氅脫掉,穿着一身寬袖圓領袍衫,走到一旁用花瓶中的水,澆滅了高腳案上香爐裡的薰香。

肖雲灩皺眉看着他的舉動,她心裡竟然覺得冷的令她發抖。

這纔剛入宮,便已經看到這些宮鬥手段了。

那以後呢?她還能睡上安穩覺嗎?

“別想太多,這裡我們不會住太久,等成親後,我們就搬回長安城郊的華清宮去住,哪裡除了我,便就只有你最大了。”宮景曜走到她身邊坐下,摟着她笑說,逗着她笑。

肖雲灩笑不出來,因爲她覺得,宮明羽是不會輕易放宮景曜離開大興宮的。

因爲,華清宮那個地方,之前就沒關住宮景曜,已經是沒用的囚籠了。

而這長安兩宮,一處是孫太后住的大興宮,一處是宮明羽和后妃住的大明宮,他們如今雖然住在了大興宮裡,可她總覺得,宮明羽最終會把他們安排在大明宮裡。

就近看管,纔是王道。

宮景曜見她這樣悶悶不樂的,便起身拍拍手,喊了人進來。

林公公此時已是身着一身緋色寬袖圓領袍衫,手持拂塵躬身走進來,笑得極爲喜慶行禮道:“奴婢見過皇妃娘娘,皇妃娘娘今兒真漂亮,像那九天玄女落凡塵。”

肖雲灩一見到林公公,便立刻起身走過去,如只花蝴蝶圍着林公公轉一圈,伸手提提他身上的紅袍子,臉上總算有了笑容道:“你今兒怎地穿的這般喜慶?上回是綠袍,這回是紅袍,不用你說,我就知道你一定升官了,對不對?”

林公公笑出一臉褶子,又是躬身作揖笑呵呵道:“託皇妃娘娘的福,奴婢才能回到長安來伺候二位主子。現如今啊,奴婢可是四品了,比中書舍人還大一級呢!”

“哇!四品啊?”肖雲灩先是露出驚訝表情,之後便是拍林公公肩膀一下,笑着說:“你可升的夠快的,有前途。”

“跟着皇妃娘娘您,奴婢肯定有前途。”林公公笑呵呵說,隨之又道:“娘娘,前殿奴婢安排了佳餚美酒,還有助興的歌舞,要不然您先去吃點?畢竟啊!這爲太上皇和您準備的接風晚宴,可還早着呢!”

“喝酒看美人跳舞啊?好啊好啊,咱們快去。”肖雲灩說着,就拉着林公公的手臂興高采烈的跑出了後殿。

“哎呦!皇妃娘娘,您慢着點兒,小心摔着咯。”林公公被拉着小跑,一路上那叫一個心驚膽戰,唯恐這小祖宗把自己給摔了。

龍遠在一旁目送肖雲灩他們離去,他才面朝宮景曜拱手拍馬屁道:“主子真有先見之明!”

“孤倒很討厭這個先見之明。”宮景曜負手而立,一臉的不高興。他媳婦兒,他哄不笑,卻讓一個太監哄的興高采烈的,他能高興的起來纔怪。

正殿

林公公伺候着肖雲灩用膳,他不知道肖雲灩不能喝酒,就幫她斟了幾杯西域葡萄酒。

肖雲灩喝了,喝完就醉醺醺的傻笑看歌舞,連宮明羽和孫太后派人來送賞賜,她都起不來謝恩了。

頌瑞是宮裡的老人,雖然精明,卻不刻薄心胸狹窄,對肖雲灩的態度也沒有太計較。

可呂姑姑可是孫太后身邊的紅人,跟隨孫太后幾十年,何時被人這樣怠慢過?就連宮明羽見了她,也還尊敬的稱呼一聲呂姑姑呢!

可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如今還沒做皇妃呢!就敢這般目中無人的輕怠她?

“呂姑姑,你放肆了。”宮景曜負手從屏風後的內殿裡走出來,對於眼神浮現不滿之色的呂姑姑,他也是很不滿的俊臉冷寒如冰。

呂姑姑早知宮景曜沒瘋,當再見到這位威嚴不可侵犯的太上皇時,她還是被對方身上嗜血的煞氣嚇得雙腿有點發軟,只能低頭恭恭敬敬的跪地行一禮:“奴婢拜見太上皇!”

宮景曜走到肖雲灩身邊,見她小臉微薰的眯着眼兒,他蹙了下眉頭,蹲下身一手自後攬着她的肩,無奈一嘆笑說道:“酒量不大,膽子倒是不小。”

“嗯?”肖雲灩單手支着頭,歪頭眯眼兒看着他一笑,含糊不清喊了一聲:“景兒……”

“嗯,是我。”宮景曜把她抱在懷裡,親親她額頭,一手在她後腰,一手抄過她膝彎,把醉醺醺的她抱起來,看了還跪着的呂姑姑一眼,語氣淡冷道:“回去告訴皇嫂,她的好意,孤代灩兒心領了。等孤和灩兒大婚後,自會去見她和母后。”

“是,奴婢會把太上皇您的話,帶給太后的。”呂姑姑雖然眼神陰冷的滿是憤恨,可聲音還算平靜恭敬。

宮景曜看了呂姑姑一眼,便抱着喝醉的肖雲灩轉身離去,臨走還不忘吩咐道:“林公公,你去送送頌公公和呂姑姑。”

“是!”林公公低頭應了聲,隨之便手持拂塵下了階陛,來到那二位面前,依舊是笑容滿面模樣道:“二位辛苦了。”

呂姑姑雖然接了林公公塞的金餅,可心裡卻是十分不屑的。就這點東西,也想與她套近乎?

頌瑞倒是在接過金餅後,和顏悅色問候了林公公幾句:“這一去多年,在洛陽那邊可還好?”

“洛陽西苑也是不錯,就是……怎也比不上長安好。”林公公和頌瑞是一起進宮的,曾經也是交好的,不過是因爲當年一場宮變,林公公才無辜受累被驅逐去了洛陽。

“好就好!”頌瑞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畢竟他們如今已是各爲其主,過於親近,二人都不會有什麼好處的。

林公公也深知他們是各爲其主,沒有再與頌瑞許久,而是送了他們二人離開。

頌瑞離開安仁殿後,便坐着小馬車回大明宮覆命了。

呂姑姑在回到千秋殿後,便把見到肖雲灩的事與孫太后說了。當然,宮景曜很是寵愛肖雲灩的事,她自然也回稟了孫太后。

孫太后聽罷後,便眉頭緊皺在一起道:“她真的有那麼像肖雲燕嗎?那她會不會與肖良有什麼關係?”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實在是查不出她的身份來歷。”呂姑姑之前派人查過,她是出自靖西侯府的,可卻絕不是肖雲燕。

孫太后揮手讓呂姑姑退下,她不由得懷疑,當初靖西侯夫人生的不是一個女兒,而該是一雙女兒。

可爲何肖家要隱瞞另一個女兒的存在呢?肖良當年是否早有什麼計劃?

肖良,這個手裡握着不少東西的忠臣良將,他一輩子唯一忠的只有先帝,除了先帝,誰也無法令他臣服。

包括如今的宮景曜,也無法令肖良臣服。

大明宮

紫宸殿

頌瑞一回來,便把所看到的事回稟了宮明羽。因爲他清楚,就算他不說,宮明羽後頭也會知道安仁殿的事。

宮明羽聽完頌瑞的回稟後,便揮手讓頌瑞退下了。

在頌瑞退出殿外,殿門關閉後,便有一人出現,身着宮女服飾,神情卻尤爲清高倨傲。

“今夜你去安仁殿伺候,朕已賜了她海棠香湯浴,你好好看看她右肩上,是否有紅色牡丹花胎記。”宮明羽還是要確定下此女的身份,看看她到底是真的肖雲燕,還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

“是!”女子低頭應了聲,再宮明羽拉她入懷時,她已擡手瞬間脫了衣裙,拋飛如盛開的春花,曼妙柔美的身子已纏上抱着她的男人。

宮明羽一手覆摟住她纖細的腰肢,一手握住她凝白的腳腕,脣覆上她微張的紅脣,在這處理政事的龍案後,與她行起**之事。

大興宮

安仁殿

肖雲灩醉酒一睡就近兩個時辰,放現在就是兩三個小時。在她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自然就是宮景曜了。

“醒了?”宮景曜溫柔的笑望着她睡眼惺忪的小模樣,伸手扶她起身,爲她喝了一碗湯。

肖雲灩喝了兩口後,立馬就不覺得口乾舌燥了,反而有種被提神醒腦的輕鬆感。

“喝碗這清神湯後,就起身收拾一下,我那好侄兒賜了你海棠香湯浴。”宮景曜笑的溫柔,語氣中卻是酸的倒牙。

肖雲灩抿嘴笑他道:“你既然連這醋也吃?那好,我不去了,咱就找個浴桶隨隨便便洗洗吧。”

“這麼會哄我啊?”宮景曜笑點她鼻尖,明知她想去,卻還是自欺欺人的信她哄人的話。

“因爲你是我家景兒啊,啵!好香,我都餓了。”肖雲灩雙手環着他的精瘦腰身,這樣點手感,好想現在就吃乾抹淨他啊!

宮景曜被她小手在腰際揉捏的身子發燥,只能拉開她小手,在她臉頰上親了親,趕緊的幫她穿好鞋子,拉她下牀更衣,送她去海棠浴。

“這麼急做什麼?我看這天色還早,又沒黑透呢!你就不能讓我多抱會兒嗎?不解風情的男人。”肖雲灩在宮景曜紆尊降貴伺候她更衣時,她還噘嘴翻眼的埋怨他,就是覺得他小氣鬼。

“是是是,我不解風情,就肖大小姐你解風情。”宮景曜覺得他們都是顛倒了,她以前那麼不解風情,如今倒是把風情解了?

肖雲灩對他敷衍很不滿,不過,她還是很乖讓他幫她穿好衣服,梳順頭髮,披上斗篷送她出宮上了車。

肖雲灩上車後,見宮景曜竟然是不去的,她手扶窗簾,便皺眉說道:“你不去,就我自己去……會出事嗎?”

宮景曜站在馬車旁,伸手爲她撫順額邊到碎髮,笑意溫柔道:“不用擔心,月牙兒和林公公陪你一起去。”

“哦!”肖雲灩明白了,宮景曜的意思是,暗中會有人保護她,她不用擔心宮明羽會出幺蛾子。

宮景曜想說的話,就這樣在她鬆手放下簾子後,給咽回了肚子裡。這個丫頭,真是做什麼都風風火火的。

龍遠在一旁見馬車走遠後,才低聲回稟道:“他派了人去海棠浴,可能是想看看雲姑娘身上是否有胎記。”

“隨他,反正她本就不是肖雲燕,而是肖家另一個女兒。”宮景曜嘴角含笑,負手轉身回了安仁殿。

龍遠在後隨上,他也發覺暗中有人偷聽了。

在他們進了安仁殿後,果然暗中牆角有一人迅速離去了。

宮景曜進了安仁殿,便回了寢宮沐浴更衣。他說的那番話,應該會很快傳的宮明羽的耳朵裡吧。

龍遠捧着盛衣服的托盤,進了寢宮後的浴池。

海棠浴

肖雲灩在被月牙兒扶下車,進了海棠浴殿內後,便被內殿裡的浴池驚豔了。

古人真會享受啊!瞧瞧這精美的浴池,瞧瞧旁邊立着點紫檀木雕花框架的薄紗刺繡牡丹屏風。

還有宮女手裡捧得繡花浴巾,這是擦身的吧?

不過,這衣服的料子怎麼這麼眼熟呢?

月牙兒在一旁提醒道:“這是……太上皇讓人之前請多名繡娘爲大姐你做的衣裙,蘇繡的暗花繡,爲了在光芒中折射出星光的效果,上面一些牡丹花和蝴蝶的翅膀上,還用了銀線點綴,更是在裙裾上綴了不少天竺月光石,今夜在千盞彩燈下,大姐你一定會猶如仙子下凡塵。”

肖雲灩撫摸着白香荃布做的裙裳,不由得擔心今夜的接風宴,也不知道那個皇帝會出什麼花招?

“大姐你什麼都不用擔心,太上皇會安排好一切的。”月牙兒拒絕宮女伺候肖雲灩,她親手爲肖雲灩寬衣解帶,扶着肖雲灩下了溫泉湯浴池。

在衆多宮女中,有一個宮女擡頭看了肖雲灩的背影一眼,那背白的像雪,纖柔而美麗,猶如美玉無瑕,別說胎記了,連顆大點的黑痣都沒有。

果然,這個女人不是靖西侯府之女——肖雲燕。

肖雲灩在沉浸入溫滑的湯池中後,便過於舒適愜意的眯起了眸子,很快就舒服過頭的睡過去了。

等不知過了多久,月牙兒的聲音在鑽入她耳中:“大姐,洗好了。”

“嗯?”肖雲灩被晃醒了,醒來後就被人攙扶起,感覺身子都嬌軟無力了。

果然啊!白居易的長恨歌寫的很對,這過分讓人舒適的香湯浴,真的會讓人身軟骨酥啊!

月牙兒望着那懶臥美人榻的女子,真是個美麗的尤物,難怪景公子那樣的人,也會每每與大姐獨處,都會那般的情不自禁了。

肖雲灩在穿上那件白香荃布的裙裳後,不由得感嘆一聲:“不愧是千金難得的西域奇香布,真的很香很軟呢!”

“那是當然,不是好東西,景公子也不會給大姐你用啊。”月牙兒輕柔的幫她擦着半乾的烏黑長髮,真的好香啊!果然,大姐用的所有東西,都說上佳的。

花間露,真好似一浴後,變成了花仙子一般呢!

等肖雲灩的裙裳一層層穿好後,她的頭髮也乾的差不多了。

來爲肖雲灩梳頭的不是別人,正是林公公這個如意人。

月牙兒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真是人不可貌相,林公公這個黑不溜秋的乾瘦老頭兒,竟然還有這麼好的手藝。

林公公爲肖雲灩梳好迴心髻後,便一副驚豔的笑說道:“皇妃娘娘真是個仙女兒,這套髮飾也漂亮,愈發襯得皇妃娘娘您人比花嬌了。”

肖雲灩每每聽林公公說話,都覺得心裡甚爲高興。

不知道爲何,望着林公公的笑臉,她便覺得很慈祥親善。

林公公爲她戴上芙蓉美人瓔珞項圈,手法輕柔的幫她把柔順的青絲收攏出項圈,垂放在背後,他又伸手拿了一直鑲嵌芙蓉石的金步搖,爲她插入髮髻中,配上回心髻上的髮飾,更襯得她粉面桃腮脣紅齒白美的很。

肖雲灩頭一次知道,她原來也很適合這樣溫婉動人打扮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月牙兒和林公公一起攙扶她出了海棠浴,上了馬車,直接去了設宴的麟德殿。

馬車裡,肖雲灩不由擔憂道:“古人愛繞彎子,也不知道我這一點規矩都不懂的人,會不會被人挑出滿身的刺兒?”

“隨他們挑,反正有景公子在,一起都不用大姐你應付。”月牙兒打個哈欠,歪頭在車壁上,她覺得大姐緊張過度了,總怕給景公子丟人。

“哎,怎麼回事?你怎麼對他信心這麼大?”肖雲灩吃味兒,覺得月牙兒對宮景曜崇拜過頭了。

“是你太緊張了好嗎?大姐。”月牙兒真是無語了,入情局的人,果然個個是傻子。

肖雲灩不說話了,她的確太緊張了。

宮景曜一早就在麟德殿外的一條宮道處停車等她,等她到來,便喊了她下車與她一起坐鑾與去赴宴。

肖雲灩上了馬車後,便給了宮景曜一拳,美眸怒瞪他道:“讓人偷看我,你可真大方。”

宮景曜大掌包裹她的小拳頭,一手摟住她的腰,把她拉入懷中,親了下她眉心的豔紅牡丹花鈿,眼中映着她似嗔似怒的小模樣。

“一會兒去赴宴,我肯定一句話不說,好人壞人都讓你當去。”肖雲灩倚靠在他懷裡雙手摟着他的腰,鼻尖縈繞着他身上獨有的冷冽清香。

“小壞蛋,有事就推我出去,有好處你就在前。”宮景曜親了她鼻尖一下,笑意染上眉眼,溫柔寵溺的望着她瀲灩的眸子,這一刻心軟的好似柔水那般,一點都冷硬不起來。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肖雲灩笑說老俗語,在他要低頭吻她時,她便知情識趣的閉上雙眼,仰頭迎上他的吻,輕柔的細吮慢纏。

“主子,麟德殿到了。”龍遠作死的聲音,在外頭再次響起。

宮景曜的眸子,瞬間變得陰鷙泛殺氣。這個龍遠,真是越來越欠揍了。

月牙兒在外頭緩緩收回手,這個龍遠真是沒救了。

麟德殿

“太上皇駕到!”

宮景曜先掀車簾下車,而後親手扶肖雲灩下車。

肖雲灩下了馬車,便又有點膽怯了。可一對上月牙兒似笑非笑的眼神,她立馬便是深呼吸挺胸擡頭,端的便是從容淡定的範兒。

宮景曜對於她的小舉動,他只是寵溺一笑,牽着她的手,一起步入了麟德殿。

殿中不少人在,除了年邁在玉華宮贍養的太皇太后外,幾乎該來的都來了。

孫太后在,身懷有孕的劉皇后也在,宮明羽和他的三宮六院更是壯觀的大多數都在。

其他的是官員和他們的家眷,還有宮陽曜和他帶的奉倩。

奉倩見到一襲華美白裙的肖雲灩出現時,她便已經妒忌的拳頭緊握,折斷了塗着豆蔻的長指甲。這個女人,真是幸運的讓人嫉妒。

肖雲灩的到來,帶着一縷淡淡的花香。

隨之,衆人只覺得眼前驟然星光璀璨,殿內所有的光華,皆凝聚在了那一襲白裙飄然若仙的女子身上。

芳香陣陣,她好似踏着銀河星光而來,裙裾飄飄,衣袂飄飄,白色輕紗披帛隨着她蓮步輕移,逶迤搖曳在身後,好似一條銀河鋪就而成。

若說人,姿色三分。可配以這身如仙裙,便是增七分光彩華貴,疏離淡冷,若月中仙子。

肖雲裳以往覺得這張臉很普通,可如今再看,卻竟然有種驚豔的感覺。

宮明羽在望見肖雲灩的一剎那間,竟然心生了一絲嫉妒,嫉妒這樣光彩奪目的女子,爲何會站在宮景曜的身邊。

宮景曜就是故意讓衆人對肖雲灩驚豔,因而不敢對她輕視。

肖雲灩隨着宮景曜一起走過悠長的紅地毯,踩着階陛而上,走到左邊的棚足長案落座。

孫太后倒是心態平和,今兒居與右位,也不曾露出一絲不滿或不悅。

宮明羽身邊是劉皇后,她身懷有孕,宮明羽倒是近日來,對她倒是頗爲憐惜。

坐在下方妃子處的肖雲裳,一直目光盯着肖雲灩看,實則,她眼角餘光卻是再看宮景曜。她用盡心機想得到的男子,最終還是成了別的女人的囊中物。

而她?如今這樣的身份,還有什麼是能奢望的?

肖雲灩的目光投向肖雲裳,這個仇人她可記得清楚。等將來有機會了,她一定也要把她丟到妓院裡去,讓她體會下那種任人宰割的恐慌無助。

肖雲裳忙掩飾的收回目光,這個女人的眼神,讓她有點害怕。

可她能肯定,對方絕對不是肖雲燕。因爲肖雲燕的眼神悒鬱,總是很憂鬱苦悶的哀愁樣子。

宮明羽轉頭看向宮景曜,在肖雲灩身上眼神稍作停滯,隨之便舉杯敬酒道:“恭喜皇叔覓得如意人。”

宮景曜端起金盃,鳳眸冰冷的望着宮明羽,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緋脣輕啓淡淡道:“如能得皇侄成全美事,孤纔是真的稱心如意。”

宮明羽握着金盃的手指微微緊收,他臉上笑容依舊未變道:“皇叔若是喜歡,自可將這位姑娘納做妃子。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在皇叔身邊,朕也多少能放心些。”

宮景曜手中金盃中的葡萄美酒泛着猩紅之色,他嘴角微勾起一抹淺淡若無的笑意:“皇侄說錯了,孤是要明媒正娶她爲妻。大婚的規格,要按迎後儀仗來。”

宮明羽和衆人一樣吃驚,他手中金盃中的酒水微晃動,微眯了眯眸子,隨之搖頭笑道:“皇叔,本朝無這樣的先例。”

“本朝也不曾有過活着的太上皇!”宮景曜手中的金盃砰地一聲放在桌上,擡眸眼神冷厲的看着宮明羽,無表情的俊臉上一片肅冷道:“她隨孤回宮便是委屈,孤如今的身份也給不了她後位,不過是想彌補她,給她個迎後婚禮罷了,皇侄你卻還這般不滿。莫不是,覺得孤一病多年,就真糊塗到能任人擺佈了嗎?”

“皇叔,您失儀了。”宮明羽這話說的語氣很無奈,實則眼底和心底,卻皆是涌起了怒火。

他這般讓他下不來臺,是想逼迫他點頭同意這荒唐的婚事嗎?哼!休想!

宮景曜嘴角勾笑,的確平息了怒火,他眸光冷冽的望下方羣臣坐上掃視一邊,最終目光落在魏端身上,他緋脣輕啓語氣嚴肅道:“魏相,你可還記得靖西侯夫人待產之地爲何處?”

魏端被問的頗爲難堪,只能假咳一聲,起身拱手回道:“回太上皇的話,當年衆人皆知,靖西侯夫人是生產於西郊莊園裡的。”

“嗯!”宮景曜對魏端的回答很滿意,他轉頭看向宮明羽,語氣淡冷道:“皇侄都聽清楚了?”

聽清楚?他聽清楚什麼了?宮明羽心裡在抓狂,可表面上卻是不解的問:“朕真的不太明白皇叔這話的意思。”

肖雲灩在一旁繼續沉默看戲,她也一句沒聽懂,身邊這男人到底在故弄什麼玄虛?

宮景曜雖然眉宇間透露幾分不耐煩,可他還是耐心對此做了解釋道:“孤是在告訴大家,肖良的夫人當年生了一對女兒。先帝當年與肖良有約,便讓人帶走了其中一個女嬰。如今這個女嬰回來了,她名肖雲灩,水波瀲灩的灩,與失蹤的妹妹肖雲燕名字聽着很相似。”

下方的官員中有點低聲細語聲,大概都在驚訝或質疑這件匪夷所思的事。

孫太后在一旁開了腔道:“九弟這般說,哀家倒是有點鬧不明白了。先帝當初爲何讓人抱走肖家長女?肖家長女如今又爲何忽然出現?九弟你又是爲何一定要堅決娶她爲妻?”

“此乃先帝與肖良將軍間的秘密,外人皆不可知,除歷代帝王外。”宮景曜這話說的嚴肅,衆人聽的內心忐忑。

這個接風宴,恐怕難好收尾了。

孫太后沒想到宮景曜會搬出先帝遺命來,這人已死,她的確是無處去尋答案了。

下方的劉玉起身拱手行一禮,擡頭直視宮景曜問出一疑問:“敢問太上皇,肖良將軍與先帝達成的條件裡,可有迎娶肖家女這一條?”

宮明羽很滿意他這個大舅子,真是甚得他心。

宮景曜眼角看了露出幾分得意之色的宮明羽一眼,隨之將目光投向劉玉道:“先帝曾有遺旨,肖良之後,女不爲妾,男不入贅。諸位若是不信,孤自可請出先帝遺旨。”

肖雲灩偏頭看向宮景曜,這人套路變了啊?之前不是要鬼神論嗎?怎麼,現在不利用太史局了,改用先帝遺旨了?

孫太后的確被宮景曜殺個措手不及,她還是低估了宮景曜,這個人以往打仗愛兵行詭道,爲人處世更是愛出人意料。

果然,羽兒縱然再學個十年計策,也不一定能玩的過宮景曜這個心思多變的瘋子。

龍遠自外走來,手裡的托盤上,果然放着一道明黃的聖旨。

魏端在龍遠走向他時,他便忙起身出席,伸出雙手恭敬的取了托盤上的聖旨,打開一看後,他面色果真大變,之後便一個個走到幾個封爵世家的三朝元老面前,讓他們每一個人都來瞧瞧,確定下這到底是不是先帝遺旨。

其中一個白髮老頭頻頻點頭道:“的確是先帝親筆所書的遺旨,上面除了玉璽之印,更有先帝陪葬的三枚私印,由此可見,先帝當年真的很是重視此旨意中的承諾。”

肖雲灩這下倒疑惑了,宮景曜怎麼會有這樣一道先帝遺旨?莫不是,當年先帝真的與肖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

宮景曜在許多德高望重的老臣證實遺旨不虛假後,他便看着宮明羽,眼神複雜道:“先帝有命,此道遺旨要代代相傳,今日孤便把遺旨交予皇侄你,你要謹記先帝遺旨,肖良之後,女不爲妾,男不入贅。”

龍遠親自將遺旨用紅漆托盤送上,隨之兩手空空退下。

宮明羽暗中緊握拳頭的手,已是在微微發抖。先帝遺旨不在他手中,不擺明是在說他皇位來的不坦蕩,故而先帝遺旨纔沒有傳到他手中嗎?

宮景曜一旁又開了聲道:“大婚所用之物,所需要謹慎的流程,孤以一切按照本朝制度安排人置辦了。皇侄若是有心爲孤好,那不妨讓太史局儘早擇定一個良辰吉日,孤也好迎你皇嬸母入宮。畢竟,皇侄你如今已是兒女繞膝,孤膝下還猶虛呢!這樣可不好,不好!”

宮明羽的確想的少了,他只想着宮景曜要用皇后之禮迎娶肖雲灩,卻忘了他這位皇叔也是正當青年,娶了一個合心意的女子,恩恩愛愛之後,焉知不會弄出幾個子嗣來?

若真讓他有了子嗣,那他的皇位豈不是更危矣了?

孫太后在一旁以茶代酒,慈眉善目淡笑道:“哀家恭喜九弟覓得佳人,也祝願九弟與肖姑娘婚後早生貴子。”

宮景曜端杯回敬,脣邊含笑,眸光冷寒如冰,啓脣道一聲謝道:“多謝皇嫂吉言!”

宮明羽聽他母后這樣說,便知他母后是讓他妥協了。他袖下手時鬆時緊,最終還是端杯敬笑說道:“皇叔大喜,朕也祝您婚後愉快,早生貴子。”

“多謝明羽成全,孤會早日爲你添個小堂弟的。”宮景曜笑着飲了一杯酒,他早知就算是宮明羽衝動易怒,孫太后也不會在此時犯糊塗的。

他娶一個皇妃不算什麼,以皇后儀仗迎親也沒什麼,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在該變通的時候,它就得變通。

而這個道理,一向知進退明得失的孫太后,自然是深知的。

就這樣,一場看着不可能的婚事,被一道先帝遺旨,給當場定下了。

正如宮景曜所說,本朝沒有太上皇納妃用大婚制度的,可在此之前,也沒出現過活的太上皇啊!

宮明羽氣的是怒火中燒,最後的宴席上,他觀賞着歌舞,連喝了好幾杯葡萄美酒,不知不覺便有三分醉意了。

他好像看到宮景曜在給身邊的女子夾菜,他好像看到那從到來便一直不曾開口的女子,她對宮景曜笑的好甜好明媚,像是春日盛開的花朵,如此的惹人喜愛。

肖雲灩雖然不敢衆人矚目前太放肆,可她嘴巴卻是不停吃的,誰讓御膳名不虛傳的?真的好吃。

唔!歌舞也不錯,一水的美人兒,跳起舞來婀娜多姿,比林公公給她請的那幾個舞姬,不知道強了多少呢!

宮明羽醉意朦朧,忽然揚聲吩咐道:“頌瑞,去把那隻天竺國進貢的藍孔雀帶來,讓衆人都想想法子,看看怎樣能令它開屏起舞。”

“是!”頌瑞低頭應聲,隨之便退下去,忙去請那隻藍孔雀了。

肖雲灩一聽宮明羽這樣吩咐,她立馬就沒胃口了。丫的,這是存心準備要來刁難她的吧?

宮景曜暗中握着她的手,他可唯恐她會在這樣場合下,豪氣干雲怒拍桌子而起的。

肖雲灩的確差點沒忍住拍桌子爆粗口,這娘倆真是一個比一個討厭,搶了別人的皇位,他們還有理了是不是?

還有身邊這個男人,他傻不傻?讓別人拿着他的寬容當放肆的本錢。

宮景曜的眉尖輕蹙一下,這個小女人,果然夠野蠻,自己生氣發泄不出來,就掐他腰泄憤。

肖雲灩的小動作,自然被後面的林公公和宮女模樣打扮的月牙兒,看了個清清楚楚。

林公公是驚訝這姑奶奶的脾氣,連太上皇也敢掐擰啊?好膽魄!

月牙兒則是唾棄點想翻白眼,大姐怎麼還是這麼個臭脾氣啊?真是沒救了。

頌瑞很快讓人抱着一直孔雀到來,因爲這孔雀就養在麟德殿後殿的院子裡的。

肖雲灩一瞧那隻漂亮的金孔雀,她便偏頭湊近宮景曜,小聲笑說:“你看,它是不是很像你?”

“胡說八道!”宮景曜眸光溫柔的低聲笑說一句,對於她的小調皮,他一向是寵着慣着的。

宮明羽離他們那桌不遠,他們間的小動作,自然是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手裡端着金盃,轉頭看向親暱說笑的他們,掩去眼底嫉妒之色,他笑說:“肖姑娘初來乍到,朕沒什麼好送給肖姑娘的。這隻天竺進獻的藍孔雀……肖姑娘若能令它開屏起舞,朕便將它賜予肖姑娘你。”

這麼明顯的刁難,怎麼也不怕失了帝王身份啊?小肚雞腸,難等大雅之堂,更不配做一國之君,她呸!

肖雲灩腹誹一邊後,起身不曾說一句話,也不曾看對方一眼,端的是比孔雀還高傲的姿態,步履輕盈似鼓上舞者,一手拎着裙子走到那隻孔雀身邊,勾脣一笑,揮袖圍繞孔雀而舞,身上點綴月光碎石的裙裳折射出星光璀璨,美不勝收。

當她一字馬騰空而起落地時,裙裾開如夜月的曇花,她旋轉數圈後,藍孔雀竟然一抖羽毛,仰頭緩緩開屏了。

“孔雀開屏了!”

不知誰驚訝一聲,衆人此時皆目瞪口呆的看着尾羽泛金光的美麗藍孔雀,真不愧是佛國仙物啊!

肖雲灩是知道孔雀的驕傲性子的,她今兒穿的裙裳又炫目,用來刺激孔雀嫉妒之心最爲好了。

只要她一走動幾步,裙襬飄動,上面星光璀璨,五彩流光閃動,這隻藍孔雀便會鬥志昂揚的開屏,揮翅踏步而舞。

藍孔雀的舞姿極美,它與對面的女子鬥豔,那姿態更是美的令人驚歎。華麗的羽毛,優美的舞姿,它好似要展現出自己最美的姿態。

“得!不陪你玩了,自己跳吧。”肖雲灩一揮袖,轉身離去,徒留傻孔雀獨舞。

藍孔雀的確不跳舞,它竟然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副被人類戲耍的炸毛樣子。

肖雲灩走回到宮景曜身邊坐下,她也不說要孔雀的事,只是偏頭低聲說一句:“看到了吧,它是不是和你很像?”

宮明羽這回在一旁聽清楚了,沒了絲竹歌舞,她調皮的聲音特別清晰入耳。

宮景曜擡手在她臉頰上點一下,但笑不語,寵溺的溫柔目光卻是酸倒了人牙。

宮明羽在一旁打斷他們的你儂我儂,朗笑鼓掌道:“好好好!肖姑娘聰慧過人,竟能一舞令孔雀開屏。來人,把藍孔雀送去安仁殿,它是屬於肖姑娘的了。”

“是!”頌瑞應聲,便明日抱着藍孔雀下去了。

這場宴席間,表面一片和諧歡樂,實則卻是暗潮涌動。

宮景曜眸光微冷的看了宮明羽一眼,都是男人,他豈會看不出宮明羽對肖雲灩的那點心思。

可肖雲灩既然已註定成爲他的妻子,他又豈會再容許他人靠近她?

宮明羽眼底挑釁意味十足,一個帝王能給一個女人的東西,可遠遠比一個一無所有的太上皇……要給出的多的多。

天下的女人,就沒有不貪圖富貴榮華的。唯一的分別,只是貪的多或少罷了。

孫太后一旁看着,心下有些擔憂與不悅。羽兒這孩子太任性霸道,對待柳如煙是如此,如今對肖雲灩……恐也是如此吧!

宴會罷了,衆人離去前還在結伴小聲談論孔雀開屏之事。

這孔雀開屏之事,可難道了不少人。

可今夜,卻被一個女子一舞解了。

此等奇事,令人讚歎!

三日後,肖雲灩回了靖西侯府,靖西侯府立馬張燈結綵起來。

太史局的司天監推算出的吉日,可真是近,就在本月十六。

肖弘義聽說他大哥還有一個女兒,並且即將嫁宮景曜爲皇妃,他便想登門去探聽探聽,看看這個女子到底是不是肖家女。

可當一見到肖雲灩本人後,他相信了,相信肖雲灩便是肖良之女,因爲他們父女的脾氣簡直是一樣的臭。

宮明羽在後頭賞了不是東西,孫太后也賞賜不少,就連劉皇后也賜下不少東西。

如今靖西侯點庫房已經滿了,準備的嫁妝絕對算是最富裕的女兒家了。

在此期間,林公公教了肖雲灩宮中,至少應付太皇太后的規矩要懂得的。

畢竟,太皇太后好歹也是她婆母,不可失了規矩。

肖雲灩學的辛苦,對林公公很是埋怨。

林公公只能笑呵呵的哄着她,好歹在大婚前學好一些規矩嘛!

肖雲灩對於這場大婚,她差點因爲嫌煩,又逃婚去了。

就在成親前一夜,她就收拾包袱準備再次逃婚了。

“雲姑娘!”龍遠無奈的現身,這靖西侯府暗處可有兩百墨衛日夜輪班守着,別說是這姑奶奶了,就是尤峰那熊孩子想闖進來也難啊!

肖雲灩一見到龍遠,她就抱着包袱委屈道:“龍遠,你也看到了,我根本當不了皇妃,這些規矩禮數我一樣也受不了,再這樣下去,我真要受不了發瘋了。那個,你家主子已經是瘋子太上皇了,你也不想看到他再多個瘋皇妃吧?”

龍遠嘆氣一聲,退立一旁,讓背後的人自己出來解決這事吧。

“宮景曜?你怎麼會在這裡?在古……國,成親前不是新郎新娘不能見面的嗎?”肖雲灩抱着包袱,可憐兮兮的看着他,大哥,求放過啊!

宮景曜無奈的看着她,早聽林公公這幾日回稟說,說她越來越暴躁了。

可他卻不曾想,她真心生了逃婚之念。

肖雲灩被他盯着看的心虛,腦袋一耷拉,抱着包袱就可憐無比轉身回去了。

她回去睡覺,這婚肯定逃不成了。

宮景曜跟在她身後,一直送她回了房間,最後讓月牙兒帶人下去後,他才進了房間,坐在她身邊,大手摸着她頭頂,滿目溫柔道:“只是大婚當日委屈你守着規矩,等大婚後……你還是你,不必遷就任何人。”

肖雲灩抱着她的小包袱,坐在桌邊板凳上,她眼神可憐巴巴的看着他,咬了咬脣,小心翼翼的問:“如果我把天捅破了呢?”

“我給你頂着。”宮景曜寵溺的撫摸她臉頰,小丫頭心眼兒真多,竟然還要他一句承諾。

肖雲灩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問一句:“如果我冒犯太皇太后呢?”

宮景曜攬她入懷,親親她臉頰,笑語溫柔道:“只要你不打她殺她,氣暈她都沒關係。”

肖雲灩頭靠在他胸膛上,甜滋滋的繼續問:“那我這個嬸母……可以打暴君嗎?”

宮景曜聞言一愣,隨之便笑道:“只要你能打得過他,你儘可打,欺君的事可栽贓在孤的頭上,他不能拿孤如何。”

肖雲灩這下就完全放心了,仰頭在他脣邊親一口,然後就離開他懷抱,抱着包袱跑進了後面香閨,最後又回頭笑說一句:“夫君晚安!”

“娘子,晚安!”宮景曜望着她歡快的背影,嘴角含一抹溫柔笑意,眼中是恍惚如夢的幸福感。

三月十六,太上皇大婚,娶得還是肖家女。

這一日,迎皇妃的鳳鑾車,幾乎饒遍了長安城的所有大街官道。

四匹棗紅駿馬拉着掛紅描金的鳳鑾車,左右各有六名身着紅裙的少女,梳着垂掛髻,每個人手裡皆提一站精美的琉璃燈,燈中微有螢火之光,若有高個之人窺見燈內之物,定然會十分驚訝。

因爲,這六盞琉璃燈裡皆有一顆明珠,精工鑲嵌,遇大風大雨也不會熄滅明光。

宮景曜不顧大臣反對,親自騎馬迎親,一襲金線繡龍紋的紅色寬袖圓領袍衫,外罩一件精工細繡的大氅,胸前戴紅花,頭上是九龍金冠,玉樹臨風,俊美不凡。

街道兩旁圍觀百姓衆多,這樣的十里紅妝浩蕩迎親隊伍,令無數人驚歎羨慕。

這肖大小姐雖然是爲妃,可成親的陣仗與鋪張,卻比帝王迎後大婚還要隆重。

宮明羽聽了孫太后的話,沒有阻止這場婚禮,並且派重兵沿途保護,定然不可讓這場中途出意外。

龍遠帶領墨衛在暗中,方圓屋裡之內,千名墨衛護駕,所有妄圖破壞這場婚禮的人,皆是有來無回,在沒靠近迎親隊伍前,便已經被撂倒了。

一處屋頂上,一名黑衣紗袍的妖男,桃花眼微眯冷哼道:“他倒是娶媳婦娶的開心,可我?我快累死了他知不知道?”

“五爺,當年要是沒有主子,您如今恐怕早在地下生蛆了。”龍遠在一旁提醒這位怨氣頗深的爺,他如今還能發牢騷,可是全因他主子當年對他的救命之恩。

“哼!他這臭小子救了老子,老子就一定要以身相許一輩子嗎?呸!什麼鬼道理,救老子就是爲了奴役老子的嗎?”宮玉曜很是委屈,也是怨氣,誰讓那臭小子救了他後,一點不當他是五哥,反而多年來一直奴役他的?

“五爺,尤峰來了,你好好解決。”龍遠一見尤峰飛檐走壁而來,他立馬閃身飛走了。他還是去解決別的麻煩吧!這個熊孩子就交給五爺處理了。

宮玉曜一見到尤峰就來精神了,這孩子可真是百折不屈啊!有意思,這回要給他下點什麼藥呢?

嗯!今日那臭小子成親娶媳婦兒,說是不能見血,他今兒一直在用軟筋散,要不然,也給這小子來點兒?

尤峰一到來,就被個不男不女的蒙面人攔住了。

宮玉曜揮袖灑出一把粉末,在尤峰這孩子撲上來一吸氣後,他便飛身出去,伸手摟住了小少年的細腰,笑得十分邪惡道:“小傢伙,你放心吧!叔叔不殺你,叔叔就是送你回你大哥身邊去。倒黴孩子,以後可不要和宮景曜作對了,他可會沒人性的讓你死的很慘喲。”

尤峰渾身無力被人抱走,他心裡暗暗發誓,回頭就去找師父好好學醫,早晚要把這個屢次害他的妖男宰了。

十里紅妝,迎得新娘入殿堂。

肖雲灩深刻的體會了一場古代大婚,與現代大婚一點都不一樣,這樣的婚禮纔是真排場大,夠隆重。

不過,也好累人啊!

從早上梳妝打扮後,到她坐上迎親鳳鑾車,再圍着長安城轉三圈,最後又是什麼太廟祭祖之類。

雖然少了拜天地那一套,可其他的也夠她受得了。

靠!她這輩子都不要再結第二次婚了,簡直要累死人了。

等天黑入洞房後,肖雲灩已經累的精疲力盡了。

而且,飢腸轆轆,好餓啊!

宮景曜身爲太上皇,自然不用去陪酒,而是回到了承香殿。

對!他們成親的地方是承香殿,而不是之前隨便下榻的安仁殿了。

肖雲灩再看到有一雙腳走向她,那豔紅的袍擺,不是宮景曜又會是誰?

宮景曜來到龍鳳喜牀前,伸手拿起旁邊喜娘捧着的托盤上的秤桿,用秤桿挑起了她頭上的龍鳳呈祥蓋頭。

肖雲灩在蓋頭被挑起後,便緩緩的擡眸看向他,美眸瀲灩含秋波,柳眉如黛,眉心描畫着花鈿,紅脣塗丹,腮邊嫣紅如桃花色,鳳冠下她嬌豔如花,一襲嫁衣如火金鳳飛舞,牡丹盛放,美豔絕倫。

宮景曜眉梢眼角含喜色,伸手就要牽她手,先說點溫情脈脈的話,然後再喝點合巹酒,吃點……

“蒼天!這鳳袍和鳳冠可真重死了。還有,月牙兒,我要餓死了,快點給我吃的,不對!先給我杯茶喝,嗓子都要乾死了。”肖雲灩風風火火的掀開半搭在鳳冠上的蓋頭,扔掉。

人提着裙子就跑到了擺滿美酒佳餚的桌邊坐下,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嚥的大吃特吃,好似個餓死鬼一樣,真是慘不忍睹。

月牙兒在一旁汗顏的想捂臉裝作不認識她,大姐啊!今兒這麼隆重的大婚日子,您就不能端莊矜持到最後嗎?

宮景曜把秤桿放回托盤裡,讓人撿起紅蓋頭,他已轉身去給他的愛妃盞茶倒水了。

肖雲灩伸手接過茶一口喝完,伸手讓對方再倒茶,她還渴呢!

宮景曜嘴角抽搐一下,繼續爲她斟茶遞水一旁伺候着。

肖雲灩一通狼吞虎嚥吃個七八分飽後,總算有時間看旁邊人一眼了。嘿!別說,今兒不止她這新娘子很美,她家景兒更是美的不像人呢!

這時候還吃什麼東西,趕緊把人吃了纔是王道。

宮景曜一見她雙眼泛綠光,他身俊不俊一笑,起身吩咐道:“拿合巹酒,端餃子。”

“還有餃子啊?那記得拿點醋,蘸着吃好吃。”肖雲灩一聽有餃子,她就拿了桌邊的帕子擦擦嘴,準備留着肚子一會兒吃餃子。

宮景曜笑而不語,等人拿來合巹酒,他才一隻遞給了她,一隻他捧在手裡,低頭擡眸看着她,示意她喝。

肖雲灩手捧着瓠瓢,看了他一眼,便低頭與他一起喝了合巹酒。果然,電視裡都是騙人的,合巹酒根本不是用酒盅夫妻交纏手喝的,而是用……葫蘆瓢?應該是吧!

不過酒不錯,挺甘甜的。

宮景曜阻止她再低頭要喝完合巹酒的舉動,將瓠瓢遞給一旁的月牙兒,他伸手接過林公公端來的餃子,用勺子舀了一隻送到她嘴邊,在她張口咬掉一般後,他抿嘴笑問一句:“生嗎?”

“生!”肖雲灩說着就把嘴裡的半生不熟餃子吐在了碗裡,擡眸含淚瞪着對面紅光滿面的男人。

電視劇也不全然是騙人的,至少這洞房裡的餃子,就不是熟的。

“好了,不委屈,這也是習俗,你就入鄉隨俗吧!”宮景曜把碗遞給了林公公,拿起帕子給她擦擦嘴,這小委屈的模樣,還真是勾引的他心癢難耐。

不過,規矩還是不能壞了,先讓人帶她去沐浴更衣吧。

“哎,又幹嘛?”肖雲灩忽然被月牙兒和林公公架走,她都不知道他們又要做什麼了。

宮景曜在肖雲灩被扶去後殿浴池後,他被揮手讓人把桌子收拾好。而他?他已出門去了。

迦摩教主果然是重傷未愈而來,對於宮景曜今日迎娶肖雲灩之事,他有派人搗亂,可惜劫人未成。

宮景曜與迦摩教主交手,很快便一掌擊退了迦摩教主一丈開外。

迦摩教主站在一處宮殿屋頂上迎風佇立,紅衣妖豔,面具詭異,陰冷的聲音,包含殺氣道:“宮景曜,你就算得到她一時,也擁有不了她一世。最終,她還是隻會屬於我,死都會是我的女人。”

上一世,他最終奪得了肖雲灩,困鎖肖雲灩一生,縱然沒有得到她的心,可她死後的墓碑上,卻刻着她爲他妻的碑文。

而這一世,他縱然無法改變註定命運,那他也要在得到她一世,縱死也不放手。

宮景曜勾脣一笑,眸光冷似寒星,啓脣喚一聲:“五哥,他交給你了。”

“又是我?”宮玉曜從黑暗中飄然而出,對於宮景曜對他的奴役,他非常不滿的想殺人。

“陰月魔!”迦摩教主一眼認出了這個人,他沒想到一向只夜月出現的中原第一殺手,竟然會和宮景曜是認識的。

“啊!今兒月光是挺不錯的,適合殺人。”宮玉曜很不喜歡抹黑殺人,所以,他殺人一向在陰氣頗重的子夜,必須要有月光,纔會動手取人性命。

所以,他就得了個外號,陰月魔,意思是月夜下的魔鬼。

迦摩教主很快就和宮玉曜打着向大興宮西方而去,一路的打鬥,自然驚動了大內羽林衛。

可他們向西方去了,等大內羽林衛追上時,他們已經離開了大興宮範圍,向着最西方而去了。

承香殿

所有人都退下了,只留下他們夫妻二人在寢宮紅帳中,盤膝對坐。

宮景曜伸手將他們彼此的髮絲纏系在一起,望着她眸光溫柔深情脈脈說一句:“結髮爲同心!”

“恩愛兩不疑!”肖雲灩望着他,眸光柔情似水,緩緩閉上雙眼,脣與脣相貼,淺淺的吻,綿綿的糾纏。

宮景曜抱着她緩緩躺在紅色的鴛鴦被上,伸手解開她身上的輕紗薄裙,這是水芙蓉之前派人送的賀禮,他覺得很美,便想讓她在新婚之夜穿給他看。

肖雲灩眼眸含秋波的望着他,他的吻細膩溫柔,他的情炙熱如火。

龍鳳喜帳落下,在紅燭燃燒的寢殿中,有淡淡的溫馨香氣飄浮,這是最能溫情絲柔的合歡香,宮景曜專爲她準備的。

雙燕雙飛繞畫樑,羅帷翠被鬱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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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發了一萬六,然後明天發福利給管理員,明天更四千,誰敢說少,我上吊給她看,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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