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景曜望着她羞紅的小臉,他更是靠近邪笑道:“小灩兒,你似乎知道我在說什麼姿勢?”
“胡……胡說!”肖雲灩纔不會承認她懂那些事呢!不然,這人又得抓住她的回答,藉故調戲她,她纔沒那麼笨上當呢。
宮景曜就等着她否認呢,她一別扭嬌羞的否認,他就立馬從馬車格子抽屜裡,拿出一個小本子,遞給了她,笑得很是純良溫柔道:“給你的,看看吧!”
肖雲灩用懷疑的眼光盯着他看了許久,也沒從他這張美如冠玉的臉上,看到一絲心虛破綻。她便暫時信了他,伸手接過那本牡丹花爲封面的巴掌大小本子,她打開先是看了一張畫,是她和宮景曜在開滿牡丹花的院中對飲畫面,化工不錯,細緻入微,惟妙惟肖,美。
然後,她又翻了頁往後看,就看到後面男女相擁親吻,還有脫衣服?這個不要臉的,竟然給她看豔本?
宮景曜見她臉色忽青忽紅的,他伸手幫着她繼續翻頁,後面的圖更露骨,全是描繪各種姿勢的,條理分明,畫工精細,人物表情惟妙惟肖很到位,“香豔”就兩個字。
肖雲灩的臉徹底鐵青了,她把小本子往旁邊一丟,伸手推到了某個作死的妖孽,單腿跪壓在他胸前,膝蓋抵着他喉頭,雙手兩邊緊握他手腕,低頭俯身怒視他咬牙道:“你是真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誰允許你畫那些東西的?你長着一雙漂亮的手,不拎筆寫詩作畫描繪山水美景,竟然……你說,你想怎麼死吧?”
宮景曜一點不反抗的被強勢壓倒在下,他望着要皺眉思索會兒,便一副非常認真的問道:“如果我選擇死在你身下,你會同意嗎?”
“你做夢!”肖雲灩已經被他打敗了,論起沒節操,她真被他甩了十八條街,想哭。
宮景曜見她回答的如此決絕,他便看着她,無奈一笑嘆道:“那沒辦法了,只能是你活在我身上了。總之到了最後,我還是會因你而精盡人亡。選擇不同,結局一樣。”
肖雲灩的臉被氣的轟然大紅了,這個無恥之徒,他是色鬼投胎的吧?爲什麼就能這麼下流無恥啊?
宮景曜望着她通紅的小臉,見她氣的不輕。他亂瞄的眼神又瞟了眼她胸脯,這裙子瞧着可快崩開了,她真的一點不介意讓他欣賞春光嗎?
肖雲灩順着他的目光低頭看去,結果就看到襦裙下滑,她差點春光乍泄,她忙雙手抱住胸前,也沒心情治他了,而是收腿起身,忙揹着他去拉好襦裙。
宮景曜在後猛然坐起身來,在她身後自上而下低頭望去,那半遮半掩的春光真是一覽無遺。
肖雲灩轉頭見他眼冒綠光,二話不說,隨手拿一物拍到他臉上去,恨不得一巴掌毀了他的容。可惡,色痞子,春天一到就止不住的要發情是不是?氣死她了。
宮景曜接住那小本本放入懷裡,然後,自後靠近她,在她耳邊壞笑道:“明明又白又圓的,瞧着就很可口,爲什麼要藏起來不給我看?也不許讓我碰一下?哼!你之前可把我都看光好幾回了,能摸不能摸到你也都摸了。這樣算來,你不讓我碰,豈不是對我很不公平?”
肖雲灩眼底會聚驚濤怒浪,雙手骨節泛白,如果背後這個死妖孽再多說一句,他一定讓他死在這馬車裡。
“主子,到了。”外頭的龍遠及時停車,及時開口,保住了他家主子一命。
肖雲灩一口氣沒發出去,倒是因爲龍遠一句話給泄了氣,別提讓她多鬱悶了。
宮景曜淡淡應了聲,回頭就去在包袱裡找了一件大袖衫,拉過那生悶氣的女人,就是好一番捯飭。
肖雲灩的臉又忽青忽紅了,這個混蛋竟敢亂摸她?她要殺了他,太流氓了。
“噓!安靜點,羅家二少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你若是不穿的端莊嚴謹一些,回頭被他眼神調戲了,我可要被活活氣死了。”宮景曜嘴上安撫着暴脾氣的她,手上麻利的幫她拉高茶白色襦裙,緊繫絲帶,外面穿上一件淡綠色繡花大袖衫,再爲她披上條湖綠色披帛,頭上的金飾珠花也換成了玉簪玉釵,連瓔珞也換成了一個玉質的。
肖雲灩對於這一身青蔥般的打扮,她真無力欣賞。
龍遠在外拿下了車凳,也撐開了一把傘,就等着他家主子活着出來了。
宮景曜先是一襲沉冷貴氣的深紫錦袍下了車,手中把玩着象牙蘇繡摺扇,玉冠高束墨發,在雨中傘下,他容貌絕色傾城宛若璧人。
可那一身不怒自威的淡冷疏離貴氣,卻讓衆人望而卻步。
肖雲灩身披一件白色鑲毛斗篷下車,姿容不是絕美的,可卻貴在氣質乾淨,俏麗的臉龐上,一雙水眸瀲灩多情,讓人望之而憐惜。
宮景曜手握摺扇舉步上了羅府門前臺階,來到羅府門前檐廊,緋脣含笑淡聲道:“羅老爺,好久不見。”
“景公子,別來無恙。”羅林倒是個沉穩的老狐狸,對於這個他想合作的貴人,他也是態度不卑不亢,無絲毫表面討好的功夫。
宮景曜嘴角微勾,眸光淡淡掃了一眼出來迎接他的人,除了羅家沉着冷靜的大公子,自然還有那好色成性的二公子。果然,這人的眼睛,還是盯上他家小灩兒了。
羅林可是個老狐狸,他目光投向那穿着不俗的少女身上,笑眯着眼睛問了句:“景公子,不知這位姑娘該如何稱呼?”
肖雲灩不等宮景曜那廝開口,她便在宮景曜背後低眉順眼道:“奴婢是伺候我家公子起居的丫環,羅老爺喚我雲娘便好。”
“雲娘?倒是個很溫柔的名字。”羅二公子羅庭軒輕搖扇,自以爲風流倜儻的勾脣笑看她,他覺得這女子雖然不是極美的,可卻身上有股隱藏的韌勁兒。
而這股韌勁兒,最是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
羅林一瞧宮景曜眼底浮現不悅之色,他便冷斥了羅庭軒聲:“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還不滾回去。”
“是,爹。”羅庭軒也沒有和他老爹頂嘴,而是吊兒郎當一笑,看了那低眉順眼的少女一眼,便轉身搖扇進了府內。
一旁沉着冷靜的羅凌軒拱手抱歉道:“庭軒年少胡鬧了,還請景公子莫見怪。”
“大公子多慮了。”宮景曜絕對沒瞧得上羅庭軒那花花公子,就他那樣的,肖雲灩自己便能擺平。
羅林算是瞧出來了,這位傳言從不近女色的景公子,身邊帶的這位姑娘,恐怕不止婢女那麼單純。他伸手做請姿勢,先把人請入府,接下來的生意纔好談。
宮景曜頷首微笑,疏離淡冷。他走在前頭,身後跟着他的小丫環,心下頓覺有趣的很。
肖雲灩跟在宮景曜身後,亦步亦趨,做好一個丫環的本分。
龍遠和月牙兒在後,一個護衛,一個小廝,倒是都很形象。
羅老爺早準備好了酒宴,設宴的地方爲觀景閣,四面窗戶全部打開,可邊賞雨邊飲酒暢談。
一行人上了這觀景閣後,便脫了外面擋雨避寒的斗篷。
羅林請宮景曜上座,宮景曜擺手拒絕了,而是坐在了左上位處,做足了謙謙君子功夫。
羅凌軒的目光,也不由得留意穿着打扮不俗的肖雲灩,此女若不說她只是一名婢女,他乍然一看,還以爲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呢!
肖雲灩在宮景曜身邊伺候着,佈菜斟酒都是她,她倒是心裡生了點鬱悶。
果然,她一個現代人,就是做不來這樣奴顏婢膝的事來。
羅林先敬對方三杯酒,而後方拍手讓歌姬舞姬奏樂歌舞。
歌姬彈唱道:“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
舞姬身段風流的跳着柔美的舞蹈,一舉手一擡足,無不是嫵媚動人之態。
宮景曜白皙修指執杯,嘴角勾笑賞歌舞,忽而問了句:“知道她們唱的是什麼嗎?”
羅家父子聞言不解的看向他,不懂他這樣問是什麼意思?
肖雲灩知道他是在問她,她柳眉輕蹙,輕搖搖頭道:“聽不懂。”
宮景曜勾脣看向她道:“她們在唱……一個姑娘看到山上的扶蘇樹,又看到水裡的荷花,一切如此美好,她等的美麗少年沒有出現,倒遇上了一個狂傻之徒。你說,她是不是得傷心死?”
“公子太杞人憂天了。”肖雲灩對於這個無時無刻不調戲她的狂徒,她多想揍他一頓解氣。
宮景曜嘴角含笑收回目光,手中摺扇輕敲拍子,忽然又喟嘆道:“至於子都,天下莫不知其姣也。不知子都之姣者,無目者也。你說,我若與子都同生在春秋,誰會是第一美男?”
“我只喜歡屈原。”肖雲灩低頭垂眸面無表情道,他再變着花樣的調戲她,她就真不顧人前揍他了啊。
宮景曜聞言先是微愣,而後便飲杯酒笑言道:“原來你喜歡屈子啊?那你應該會讀他的九歌吧?九歌中有湘夫人一篇,其中有兩句詩很適合你來讀給公子我聽。”
肖雲灩看着他不言不語,她敢打賭,他嘴裡一定不會蹦出什麼正經的話。
宮景曜見她不問,他只能自己飲酒吟道:“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你若是有一日對我念這兩句,我一定立馬準備十里紅妝娶你爲妻,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肖雲灩對此無感,看着他一會兒,忽然拿出一個細頸白瓷瓶兒,從裡面倒出一粒藥丸,伸手遞到他嘴邊,面無表情道:“公子,吃藥。”
宮景曜還真是眉眼含笑看她一眼,張嘴吃了那顆棗泥丸兒。
羅林在一旁都看懵了,這是什麼情況?他們不是準備喝酒聽曲兒談談生意嗎?怎麼他們坐下來後,一直在看某人調戲他家小丫環?
肖雲灩一點都不想秀恩愛撒狗糧,可這人太抽風,正經事一件不說,淨說一些廢話,做一些欠揍的事。
“爹爹,女兒聽說景公子來了,景公子他……”一名身着紅色上襦,鵝黃襦裙的姑娘帶着丫鬟上樓來,一瞧見某男後,立馬扭扭捏捏的嬌羞走過來,很是羞澀的低頭行了一禮:“景公子,多年不見,你還記得羅敷嗎?”
宮景曜看也沒看她一眼,拉了肖雲灩坐在她身邊,便與羅林笑說道:“羅老爺,我家小沒良心的想開間成衣鋪子,對於布料方面不太瞭解,麻煩羅老爺給她指教一二了。”
羅林一聽他對這小丫環的稱呼,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羅凌軒一接到他父親的不悅眼神,他便起身走了過去,拉着羅敷低聲勸道:“爹在談生意,有什麼回頭再說,你先回繡閣,這裡不是你一個姑娘家家該呆的地方。”
“大哥你騙人,她不也是個姑娘,她都能留下來,我爲什麼不能?”羅敷不聽話的任性噘着嘴,看肖雲灩的眼神滿是嫉妒的恨意,一點不加掩飾。
肖雲灩無辜被人嫉恨,她只看了這位羅敷小姐幾眼,心裡嘆聲氣,白瞎了這個好名了。
也不是說羅敷長得難看,只不過,她是巴掌小臉長雙狐狸眼,嘴巴還小,眉毛還短,身材高瘦,腿長胳膊長,怎麼看怎麼長得不均襯,不能說醜,也不能說美。
羅敷也打量着對方,柳眉杏眼,粉面桃腮,朱脣不點而紅,是個俏麗的美人兒。
可長得再好也沒用,敢和她搶景公子,她就要毀了她的容,看她還怎麼勾引自己的主子。
肖雲灩沒想到這位大小姐如此衝動沒腦子,竟然在她父兄面前便敢如此放肆無忌。
龍遠閃身過去出手,一下子把羅敷甩了出去。
羅凌軒及時出手保住他家妹子,心有餘悸,回頭就看到那位景公子風輕雲淡的捏碎一隻酒杯,他心下一冷,看向他父親。這事鬧不好,羅家擴展洗浴絲綢之路生意的事,可就要泡湯了。
羅林給羅凌軒使個眼色,讓他打暈羅敷拖下去。這個倒黴女兒,要不是他老母親寵這孩子,他早家法教訓她多少頓了。
羅凌軒一個刀手劈暈羅敷,便帶着她下了樓。這下羅敷闖的禍,恐怕是祖母也保不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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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更無恥的,只有更沒有節操的。沒有更下流的,只有更流氓的。人生在世,誰還不碰上一個色痞子呢?對吧肖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