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隔壁的阿良,卻不會知道他被龍遠纏着的此時此刻,肖雲灩已經傻乎乎的把自己給賣了。
肖雲灩在宮景曜拿着她的賣身契離開後,她坐在牀邊發呆良久,忽然間,她想到了契約中的一個漏洞。那就是,三年裡,她不能與姓景的分開,而且還要儘量照顧他的起居飲食,吃穿用度。
靠!這個混蛋,這是在變相的佔她便宜吧?
要知道,古代的丫環可和現代的保姆不一樣。
現代保姆是僱傭的,她們是隻管做飯打掃衛生,幫僱主安排好吃穿就好。
可古代的丫環不止要端茶送水,有的可還要暖牀陪睡,更有一點變態,那就是還有伺候主子沐浴。
所以說,她是無知犯傻啊,居然跳進了姓景的挖的坑裡去了。
宮景曜心情十分的好,手裡拿着肖雲灩的賣身契回了房間,倒在牀上就興奮的去親那張賣身契,紅紅的手印,多麼的可愛。
雖然這整張紙的契約裡,他付出的代價比得到的多。
可只有留住她在身邊,讓他傾家蕩產,他也不後悔。
三年的時間,足以讓一人心動。而他也相信,她非是無情人,終會有冰牆消融,接納他之日。
翌日
他們一行人啓程離開華陰,一路上,三人坐在馬車裡,氣氛詭異至極。
肖雲灩對於兩個陰陽怪氣的男人,她剝着柑桔吃着,對於他們這劍拔弩張的架勢,她咀嚼幾下嘴巴里的柑桔,看着他們皺眉說了句:“你們這盤棋局已經兩敗俱傷了,再下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唔!柑桔不錯,你們要不要吃點?很甜的。”
宮景曜白皙修長的雙指併攏拈一顆棋子,緩緩落盤,一子定輸贏。
阿良伸手自棋盒中拈起一子落盤,用的是置之死地的險棋。
宮景曜看了阿良落下的那一子,他嘴角輕勾,擡眸看向一臉正氣的阿良,緋脣輕啓聲帶笑道:“自斬羽翼險勝,雖然是取捨果斷,可是……未免有些過狠了。”
阿良面無表情望着對面風華無雙的男子,他剛毅的脣啓合間,自有殺氣之勢道:“戰場之上,生死之戰。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婦人之仁,只會讓你死的更快。”
宮景曜嘴角微勾,伸手自棋盒中拈起一子,落盤後,他鳳眸含笑道:“比起兩敗俱傷,我更願意與對手化干戈爲玉帛。”
阿良拈子落下,他已反敗爲勝,可不知爲何,心裡卻發悶的難受。
肖雲灩對於下棋略懂,對於兵法可是一竅不通的。她左看看阿良,右看看姓景的,對於他們二人的內涵對話,她皺了皺眉頭,完全聽不明白,索性繼續閒吃柑桔。
宮景曜見肖雲灩不問,他便轉頭看向她笑說:“他走棋太狠,不給敵人留活路,也斷了自己的後路。孤注一擲,雖然有大丈夫之風。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之舉,卻終只會把自己逼上絕路。”
肖雲灩這回聽明白了,她擔憂的看向阿良,這段時間以來,阿良的確變了很多,那種夾雜血腥氣的煞氣,也讓她感覺的越來越心驚了。
她不知道阿良以前的身份是什麼,可憑阿良身上的煞氣,她想阿良的身份應該是武將吧?
阿良眉頭皺起,看向宮景曜的眼神中透露血腥殺氣。
宮景曜只眸光淡淡的瞅阿良一眼,手中摺扇輕搖,嘴角勾笑道:“我今日這番話,可不是卑鄙行徑。而是啊,勸你回頭,莫要執念成魔心。”
阿良眸光冷然的看宮景曜一眼,便轉頭看向肖雲灩,眸光柔和很多。
肖雲灩對上阿良溫柔的眸光,她心裡暗鬆口氣,嘴角上揚道:“我相信,你我都能自當如初見。”
阿良知道,過了今日後,他便只有兩日的時間了。
而在離開之前,他會對她表明心跡,無論她接不接受,他都要讓她知道,他對她的情,一點都不輕於宮景曜對她的情。
肖雲灩伸出手搭在阿良寬厚的掌心裡,望着他脣角微笑,眼底是那抹回憶之色。與阿良相識極其短暫,從桃下鎮到華陰,一路走來遇到不少事。
在秋水山莊那段日子,是喧鬧中的平淡,也是她與阿良相處多的日子。
記得初相識,阿良悶悶的不愛說話,可卻極其暖心。
她一直都知道,阿良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
可奈何天意弄人,他終非是她思慕的良人。
宮景曜在一旁看得眸光幽暗,手中摺扇也不搖了,嘴角的淡然淺笑也變成了冷笑,他多恨不得一扇子狠敲她腦袋,看她還敢不敢給她招蜂引蝶。
肖雲灩又不是死人,怎麼可能感受不到一旁的殺氣目光?
宮景曜見她看向他,他合起摺扇勾脣一笑道:“你主人我坐車坐的好累,過來給我捏捏肩鬆鬆筋骨。”
肖雲灩聞言嘴角抽搐了抽搐,無奈的從阿良手裡抽回手,起身挪到某男身邊去,擡手按在他肩上,力道輕重適度的爲他按摩。
宮景曜嘴角笑意變得柔和,很是愜意的眯眸看向對面臉黑的阿良,他心裡又是一陣得意,還好他夠聰明,早早的和這小女子簽了賣身契。
阿良看着宮景曜得意的小人嘴臉,他眉頭緊皺看向肖雲灩問:“他怎麼就成你主人了?”
“啊?”肖雲灩剛纔失神了,這時回過神來,看向阿良,有點心虛的眼神閃躲,支支吾吾道:“那個……那個,因爲我準備找個地方開鋪子,所以就賣身給他三年,換點做買賣本錢。”
“什麼?你賣身給了他?”阿良難以置信的看了看她,又轉頭怒視向宮景曜道:“你真是好卑鄙,竟然這般逼她賣身於你爲奴?”
宮景曜嘴角微勾,笑而不語。
肖雲灩見阿良氣憤的要揍宮景曜,她便伸手阻攔,望着阿良語速很急道:“阿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與他之間不過是一筆交易,三年後,契約到期,我依舊是自由之身。而我爲何要籤這份賣身契……只因我回不去了,可我又不想將以後被人踐踏,只能想辦法在這個世界立足。而我沒有別的本事,只有這一點小手藝,所以我想開間成衣鋪子,想成爲用金錢擴展勢力的大商人。可在此之前,我必須要有個靠山倚靠,而他……他是而今最好的選擇。”
“肖雲灩!”宮景曜怒了,因爲這個女人把利用擺在了明面上,而他也不過只是一介凡夫俗子,自然也有凡人的通病。
那就是,他可以被她利用,卻絕不能聽到她如此挑明的說在利用他。
人就是愛這樣自欺欺人,他也不例外。
“閉嘴!”肖雲灩回頭瞪了他一眼,暗中背後的手緊握他的手,算是給他順毛了吧。
宮景曜臉色被氣的很難看,扭過頭去不看她,可被她握着的手也沒有抽回。
肖雲灩見他又傲嬌病犯,她嘴角抽搐一下,便回頭看向阿良,脣含微笑道:“其實真沒什麼,三年而已,一眨眼就過去了。”
宮景曜氣的暗磨牙,握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恨不得捏碎她的骨頭。壞心的女人,他回頭一定要讓她好看。
肖雲灩被那死男人捏的手疼死了,她暗吸口氣,眉頭抽一下,她還是保持微笑看着阿良說:“與其找個陌生人合作,倒不如找個熟人。他雖然有點喜怒無常……不,不對!他是不與世俗同一點,可心地還不算壞。而我……我只是當個端茶送水的丫頭而已,其實也沒什麼啦。”
靠!這個死男人也太小心眼兒了,就算她嘴巴毒些,他也不用這樣暗中報復她吧?
阿良見她臉上神色有些古怪,心下有些擔憂,轉頭看向扭頭耍脾氣的某男,他蹙下眉頭,語帶威脅之意道:“你最好不要欺負她,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宮景曜聽着阿良威脅之意頗濃的話,他轉回頭看向阿良,鳳眸中暗涌殺氣。憑他一個小國王子,也敢威脅他?
哼!要不是他惜英雄重英雄,早就讓龍遠揍他炎閣大王子殿下一頓了。
阿良互不相讓的與宮景曜對視,二人身上涌現出上位者的霸氣,皆散發着經歷過沙場的血腥煞氣。
肖雲灩覺得馬車裡有點憋悶,她伸手拿了件斗篷,便擡腳跨過中間的桌子,彎腰出了馬車。
龍遠可是被嚇了一跳,因爲這小姑姑出了馬車就要往下跳,他忙勒住繮繩停下馬車,眼睜睜看着那姑奶奶跳下馬車,向着路邊草叢裡走去。
“都別跟着我,我去小解下,一會兒就回來。”肖雲灩揮了揮手,被一人鑽進了比人還高的草叢裡去了。
龍遠坐在馬車軾板上,嘴角抽搐了下。這姑奶奶,一如既往地豪放不羈。
馬車裡兩個對持的男人,在聽到車外她那句豪放之言,他們的臉色都變得有些絢麗多彩。
唉!她如此豪放不羈,真不該當個女人。
肖雲灩一路伸手撥開擋路草叢往裡走,腳下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的可是真難受。
最終她不往裡去了,而是找個地方踩倒一片草,然後低頭豪放的掀起裙子,準備褪下褲子小解放水。
忽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在一叢枯黃的雜草處,緩慢的鑽出一頭金眸黑豹,它步子優雅的靠近那個撅屁股的女人,聳了聳鼻子,它金眸放光的一齜牙,後腿一瞪彈跳起,便上去撲倒了那個嬌小的人類女子。
“啊……噗!”肖雲灩被一個不明物撲倒,她趴在被她壓倒的枯草上,艱難的扭過頭去,吐了嘴巴里的草屑,與那頭成年的黑豹子對看了看,然後……她嘴角抽搐的擠出一絲微笑道:“嗨,大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是您的地盤。”
早知這是黑豹子的地盤,打死她,她也不敢來這裡撒野啊!
龍遠是第一個聽到肖雲灩驚叫的,可他沒有第一時間跑過去,而是後幾步跟在他家主子身後。天知道,此時的小解出意外的肖大小姐,會不會還光着屁股?
宮景曜和龍遠的速度最快,當趕到此地時,他們就看到肖雲灩被一隻黑豹子撲倒在地。
肖雲灩一見宮景曜到來,她臉上的勉強微笑,立馬消失不見,轉換成了一張含淚欲泣的可憐表情道:“景兒,你可算來了。嗚嗚嗚,它欺負我沒它塊頭大,都快把我壓吐血了,嗚嗚嗚!”
宮景曜之所以如此鎮定,那是因爲他看到黑豹脖子上的金項圈了。這大東西,一瞧就是家養的,沒有主人的命令,根本不會傷人。
阿良也趕了過來,當看到那隻黑豹時,他便眯了眯眸子,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大貓,都和你說過多少回了?對姑娘家要憐香惜玉,不要動不動就把人撲倒,傷了人家細皮嫩肉的姑娘咋辦?”一道輕笑不羈的聲音傳來,濃密的枯黃草叢被一雙手撥開,一名身穿紅衣箭袖的少年現身,看向阿良,友好笑打招呼道:“大表哥,好久不見。”
“毓秀?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阿良蹙眉,看向那少年的目光,很是不悅。
白毓秀看向阿良,他勾脣不羈一笑,少年慵懶散漫道:“因爲大部隊裡太悶了,所以我就偷跑出來了。之前看到達婷妹妹來華陰,我就跟蹤了下她,然後就看到大表哥你在華山。可是,我並沒有久留在華山,而是想着去洛陽玩玩,畢竟中原洛陽的牡丹花聽說很漂亮,我就準備過了三月牡丹花節,再回……回去見舅父好了。”
阿良可一句都不信白毓秀的鬼話,因爲他很瞭解白毓秀,他就是個最愛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
肖雲灩一見黑豹的主人來了,她便一個翻身推開了那隻重死的色獸,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轉身看向那細皮白肉的少年,優雅微笑道:“人說見字如面,我今兒卻是見獸行,而知主人貌了。”
白毓秀皺下眉頭,看了她幾眼,便轉頭問阿良道:“大表哥,她這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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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良只冷然的看了白毓秀一眼,便轉頭看向肖雲灩關心問道:“這畜生沒傷到你吧?”
“沒有。”肖雲灩對阿良還是很和氣的,哼!想這色獸要是敢傷了她,她還不早讓龍遠殺獸剝皮上架烤了啊?
唔!話說豹子肉到底好不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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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送走阿良呢?還是再給他幾場戲份呢?思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