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邏皮,住手!”一道威嚴的女聲響起,隨之,王太后身邊的兩名侍女便一起出手了。
盛邏皮的鞭子轉個彎,便抽向了那兩名與法華打扮的差不多的女子。
法華見此不得不出手,她拔刀而出,速度極快的移到盛邏皮身後,刀架在了盛邏皮的頸側,面色冷寒說一句:“殿下息怒!”
盛邏皮自然已停下了揮鞭攻擊,他扭頭看向法華,勾脣冷笑道:“法華,一趟中原之行,你可是有人情味多了。”
王太后站在宮殿前的臺階上,不悅皺眉道:“法華,你放肆了。”
妙觀側身低頭行禮道:“太后,法華在救葉衣與月淨,盛邏皮殿下的鞭子上抹了毒。”
葉衣,月淨這才明白法華爲何如此衝動出刀,原來是一早就瞧出盛邏皮殿下的鞭子上淬了毒。
王太后看了身邊神色淡淡的妙觀一眼,便轉頭對着下方的盛邏皮,極其不滿道:“盛邏皮,你因何故來哀家這兒放肆?”
“母后心裡清楚。”盛邏皮眉頭一皺,表達出對王太后的不滿,還有一股怨氣。
“放肆!”王太后雖然沒有大聲喝怒,可這淡淡一聲不滿,已是代表她動怒了。
“兒子的不孝,也只因母后你的不慈。”盛邏皮收鞭,擡手推開法華,已轉身離去。
王太后望着盛邏皮離去的背影,她沒有挽留他下來做解釋,因爲她知道,盛邏皮認定你錯了,你就是錯了,絲毫不會給你解釋的機會,恨就是恨了。
“太后,盛邏皮殿下太愛憎分明,如今恨了您,必然回頭便會與王上親近。”妙觀神色淡淡,立在王太后身後三步處。
“哀家知道!”正是因爲知道,王太后才更恨炎閣。好一招苦肉計,這般輕易的挑撥了她與盛邏皮母子反目成仇。
法華很想說,炎閣不是再用苦肉計,而是真沒料到太后會對他下死手。
月淨暗中拉了拉法華的衣袖,她不想法華多嘴招禍。
葉衣也看了法華一眼,讓法華不要意氣用事,這樣只會讓太后更恨炎閣王上。
妙觀在王太后身邊,自然也看到了法華的小舉動,她眼神從平淡變得威嚴,似在無聲的喝退法華,令人望之生畏。
法華低下了頭,葉衣與月淨也低下頭,好似她們怕妙觀,遠遠比怕王太后還厲害。
王太后心緒很亂,只因盛邏皮太不懂她的心了。
三日後
明月國
長安城
肖雲灩這幾日可忙壞了,忙着坑陌緣君這倒黴鬼。
而自從上次宮明羽知曉宮景曜私自出宮後,便很是不悅,把他們給帶到了大明宮,準備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所以,宮景曜就遷居到了大明宮的含冰殿,宮明羽也因天熱,而搬到了附近的含涼殿居住。
得!這下算是真就近看管囚龍了。
宮景曜出不了宮,可卻問宮明羽要了令牌,必須讓肖雲灩經常出宮溜達溜達。否則,肖雲灩要是太悶了,燒了這大明宮,他可是管不了的。
宮明羽是見識過肖雲灩的彪悍的,也確實不是個安守本分的女子,不讓她出宮到外面鬧,那他的後宮可就得雞飛狗跳了。
沒辦法,他只能咬咬牙給了一塊出宮令牌,自我安慰着,肖雲灩出去禍害別人,總比來禍害他好。
肖雲灩也是真沒辜負宮明羽的期望,她出了宮後,那就是脫繮野馬,短短几日,長安的惡霸就被她帶人揍遍了。
對此,陌緣君很不解的問:“大嫂,你爲何一直在砸人場子?莫不是,你想當個嫉惡如仇的女俠?”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和長安城的地頭蛇打聲招呼罷了。”坐在街邊攤位上喝茶的肖大小姐,特爺們兒一腳踩着凳子,一手端着大碗涼茶仰頭飲盡,豪氣干雲。
陌緣君已經看到有兩幫人馬來了,茶棚老闆都聰明的不要攤子跑了。
“大姐,人好像都來齊了啊!”月牙兒有點小激動,兩根手指拎着她家大姐衣袖顫聲道。
“啊?來了?這麼快?”肖雲灩一把放下茶碗,拿起摺扇扇了兩下,回身站在街邊,看着兩邊數百人的陣仗,她一合扇指了指碧寧和尤峰,眯眸勾脣一笑:“你們兩個……擒賊先擒王,給我拿下他們!”
碧寧冷着一張冰塊臉,手裡各色切菜刀齊上陣。
尤峰更是拔劍而出,劍法凌厲夾雜勁風,狂風捲塵土,煙消雲散,他已瞬移到一個幫派老大面前,一把劍橫在了對方的頸側,不小心給對方脖子上劃了個小口子,有那麼點滲血,不過沒大礙。
碧寧的飛刀伴着毒煙,擒了賊頭後,還把後面百來人也撂倒了。
陌緣君看着彪悍的碧寧,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他躲在肖雲灩背後,嘴角抽搐的擠一抹笑容問:“九嫂,你能告訴小弟,你爲何一定要尋釁找人家麻煩嗎?”
話說人家長安這兩個幫派可沒招惹她,她用得着如此要對人家趕盡殺絕嗎?
肖雲灩搖扇看着那兩個一臉懵逼的幫派頭子,勾脣一笑道:“也沒什麼,就是我不想以後開店後,總有不長眼的上門討要保護費,因而驚擾了我店裡的貴客。”
畢竟,她以後開的是很大的服裝店,進去的可都是花錢不看數目的貴人。
要是忽然那一天,乍然跑來個凶神惡煞收保護費的地痞惡霸,驚擾她的客人一回不算什麼,次數多了,那不是影響她生意嗎?
什麼能一勞永逸,那必須是得讓這些人怕她啊!
以後,她要讓天下所有地痞惡霸見了她,都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撒腿就跑。
嗯!她志氣很大,準備好好做長安的生意,等生意紅火了,她再發展分公司,到時候免不得和各地惡霸打交道。
所以,先挑了長安的黑幫立立威,把她的惡名打出去,以後開創新事業後,才能更順一點嘛!
陌緣君覺得她這做法十分不妥,便在一旁小聲提醒道:“九嫂,你這樣不行,要是引起衆怒……就不好了。”
肖雲灩擡起拿摺扇的手示意陌緣君閉嘴,她扭頭看向陌緣君,問了他一個問題:“明月國正道有武林盟,可邪道呢?如同一盤散沙,猶如四散的小鬼難以管理。而我?小陌子,你覺得我當閻羅王如何?”
“啊?這個……”陌緣君沒想到他這有點彪悍的九嫂,不止很不安於室,竟然還有這樣一個一統邪道的野心啊?
不過,這事他九哥知道嗎?
“景兒不會阻止我的決策,他只會爲我撐住這片天。只要天不會塌,我就可以安心的在地面上折騰。”肖雲灩的確受刺激了,就在前夜,迦摩教主又出現了,差點抓走了她,是碧寧及時出現,才阻止了迦摩教主輕易得手。
而她的景兒,就那樣春光乍泄在了人前。
無恥的迦摩教主,竟然挑宮景曜沐浴時出手,逼得宮景曜披件衣服就跑出來救她,想想她就心裡嘴裡都發酸,跟喝了一罈陳年老醋似的。
月牙兒拉了陌緣君到一邊,眼睛盯着肖雲灩那抹纖瘦的背影,嘴角抽搐低聲道:“前天夜裡,迦摩教主在景公子沐浴時到來,在他要抓大姐時,碧寧出現阻擋了一下,最後……咳咳!景公子披件衣服跑出來了。想想看,景公子那裸露的胸腹,那健碩的胸膛,那精瘦肌理分明的腰腹,還有那修長的大長腿,那比女人還精美的一雙玉足……嗯哼!聽到這裡,你應該知道大姐受了什麼刺激了吧?”
陌緣君在腦中幻想一下那太美的畫卷,嗯!如果九哥內裡空空的上陣與人交手,對方還是個高手,激烈的打鬥中,的確春光乍泄的會很美好。
呃?難怪九嫂這麼火氣大,感情是喝醋喝多了啊?
不過好可惜,那樣的盛世美景,他這麼就錯過了呢?
可惜,太可惜了!
想這樣可遇不可求的機遇,他可能一輩子都遇不上了。
啊!祈禱迦摩教主再無恥一回吧!最好來個挽花劍法,在大街上把他九哥給刷刷的剝光了,這樣他就能一飽眼福了。
天下第一美男的身子,猶如天下第一美女的玉體,都是那麼令人好奇,很想一觀其妙體姿態。
月牙兒伸手推了陌緣君手臂一下,受不了的說道:“哎,你可別多想啊,小心大姐讓碧寧削了你。”
“呃?這個……”陌緣君看向把一幫人毒倒的碧寧,他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似乎真的是個很可怕的修羅女呢!
龍遠奉命來保護肖雲灩,看着月牙兒在那邊和陌緣君拉拉扯扯嘀嘀咕咕的,他握劍道手五指緊收,骨節泛白的手背上青筋隱現,那張嚴肅的臉依舊很嚴肅,可眼神卻猶如冷刃般投向陌緣君,帶着濃濃的殺氣。
陌緣君就覺得脊背一股涼氣竄上後腦勺,他回頭看了看,就看到眸含殺氣的龍遠,他嚇得尤縮縮脖子,忙從月牙兒身邊挪開,回到了他九嫂身邊。
比起龍遠這粗魯的野蠻人,他覺得還是坑他一點錢財的九嫂,呃?比較可愛。
那兩個幫派的老大也是夠淡定的,在被抓住後,他們一起說了句:“去請二爺。”
兩個幫派裡,立馬有人離去請人。
陌緣君躲在肖雲灩身後,再次小聲提醒道:“這兩個幫派裡,都有一位軍師,一個姓神,一個姓鬼,在幫裡都是坐第二把交椅,所以都被稱二爺。”
“神和鬼?那一定是敵對,這下不用咱們親自出手了,直接挑撥他們掐架不就好了?”肖雲灩手裡摺扇輕搖,準備好好做個隔岸觀火坐收漁利的高人。
陌緣君嘴角抽搐一下道:“九嫂,你想多了,他們沒仇,青河與藍海兩幫,原本是一家,是一個老大生了兩個兒子,纔會把原本千水幫分開兩半,成了青河與藍海的。”
肖雲灩手裡摺扇一合,不願相信苦臉道:“我不會這麼倒黴吧?一挑就挑了兄弟幫了?”
“九嫂,您的確不怎麼走運。”陌緣君手裡的孔雀翠羽扇,此時正爲他可憐的九嫂扇風,今兒天有點燥熱,也不知道會不會下雨。
月牙兒送上一碗涼茶給肖雲灩,又撐開一把傘遮了頭頂的太陽,今兒天可真熱,悶氣的很。
青河幫老大看向那位女扮男裝的姑娘,他一拱手還算客氣一問:“敢問姑娘來自何方?我青河與藍海的兄弟,到底怎麼招惹了姑娘你?姑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尋釁我們兩幫?”
肖雲灩一臉無計的扭頭看向陌緣君,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弄不好,可是會出漏洞的。
陌緣君一邊爲她扇風,一邊看向青河與藍海兩幫幫主,勾脣冷冷一笑道:“青河與藍海正幫的人,自然沒有招惹……我家九嫂。可你們下面的那些個地痞惡霸,可是在前日調戲我家九嫂……的丫環了。”
月牙兒對於伸手指向她陌緣君,她狠瞪他一眼,多想剁了他的爪子。
月牙兒這一眼怒瞪,放在龍遠眼裡,那就是月牙兒在和陌緣君打情罵俏。
唉!愛情讓人失去理智,他龍侍衛怎麼就不想想,陌緣君可是有斷袖之名的男人啊,怎麼可能會和月牙兒一個小丫頭片子打情罵俏呢?
藍海幫主看向素手執傘的月牙兒,一襲嫩柳綠的襦裙,流雲髻上帶一朵碧玉珠花,的確是很秀麗動人。
青河幫主也打量了月牙兒幾眼,這女子瞧着可不像婢女,畢竟人的氣質在哪裡呢!一個婢女怎會有這樣淡定從容的氣度?
看來這位女扮男裝的姑娘來歷不簡單,畢竟能讓陌緣君給面子的人屈指可數,能讓陌緣君懼怕着喊九嫂的人,更是可說是從未有過的了。
“神二爺來了!”
“鬼二爺來了!”
肖雲灩非常好奇這兩位二人是何等風采的人物,所以,她左右看了看,只看到到來兩頂白紗紅頂轎子。
陌緣君湊近肖雲灩低聲道:“他們很少出面,從坐上兩把交椅以來,你是第一個逼他們兩個同時出現的人。九嫂,你威武霸氣了,小弟佩服!”
“滾!”肖雲灩用摺扇敲了陌緣君腦門一下,然後,她扇子上染了一層香粉。咳咳!這下扇風起來,可真是香風陣陣了。
陌緣君已經轉身走了,因爲他要去搬救兵,這兩個人出現了,非長安第一狠人不可治。
月牙兒一見陌緣君跑了,便鄙夷的冷嘲熱諷道:“居於人下的男人,果然軟的很吶。”
“別說話。”肖雲灩正等看這二人出轎呢,她倒要看看,這兩位二爺長得是什麼鬼樣子。
兩頂轎子的白紗被兩旁轎伕掀開,各自走出一名書生打扮的人。
這回不止肖雲灩大跌眼鏡了,連月牙兒他們也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吃驚模樣。
神二爺一襲白色繡翠竹紋的寬袖袍衫,溫文爾雅,手執一柄通體如水碧的玉笛,眉清目秀,恰似一縷春風出來,令人望之,說不出的順眼舒心。
鬼二爺是被人擡出來的,他坐着一個鑲金嵌玉的精美……輪椅。
肖雲灩望着這名一襲白色鶴紋袍衫,外罩一件輕紗大袖衫的男子,他長得很精緻,不是多麼的俊美非凡,而是眉目如畫,給人一種猶如曇花一現的驚豔之感。
因爲真的是曇花一現,當你看久了,就會發現他其實也俊美的一般般,沒有什麼特殊到令人驚豔之處。
“大姐,這二人可不簡單,您小心點哦。”月牙兒從這二人身上感受到了危險,這種感覺很強烈,像是無形的殺氣。
龍遠已經站到肖雲灩另一邊,手緊握着劍,眸光鎖定已經走到路中央,面對他們而笑的二人。
肖雲灩手中摺扇一合,舉步走出去,在他們二人身前三尺處停步,望着他們勾脣笑說:“二位到來,不知是想如何處理此事呢?先說好,我一不缺錢,二不缺勢,三不缺美人,想與我談條件和解,那可要拿出點新意的誠意來看看。”
神二爺面帶溫雅微笑,拱手一禮道:“在下神子潭,敢問姑娘如何稱呼?”
肖雲灩手裡富貴牡丹蘇繡摺扇一開,輕搖在胸前,嘴角含淺笑吟道:“無心亦無滯,舒捲在東風。”
神子潭瞭然一笑,又一拱手多禮道:“雲姑娘好!”
鬼二爺手中握一串碧璽佛珠,也是拱手一禮淡笑道:“雲姑娘好!在下,鬼赤塵。”
肖雲灩面對這麼兩個人,一個姿勢站了許久,才皺眉問了句:“你們來此,到底準備如何解決這件事?”
鬼赤塵與神子潭聞言皆是微微一笑,啓脣異口同聲說一句:“賭三場,三局兩勝。”
肖雲灩聞言差點絕倒,還好旁邊的月牙兒扶住了她,她握着摺扇看着對面兩名猶如謫仙下凡的男子,難以置信他們會說出如此俗的解決方式。
“兵不見血刃,便是高明的。”月牙兒在一旁高深嘆道。
肖雲灩偏頭看了裝高人的月牙兒一眼,之後又看向那兩個披着溫文爾雅的皮囊,卻說着要和她當街賭博的……兩位深藏不露的英雄。
青河與藍海兩幫的兄弟動作很快,立馬擡了一張桌子,搬了個板凳,桌上是精美的錦緞桌布,板凳上是上等的鑲邊流蘇絲綢凳罩,一切準備好,他們才奉茶上點心,退下。
肖雲灩走過去與他們一起落座,對此,竟然有種開茶話會的錯覺。
鬼赤塵的木製輪椅有機關,可升可降,可做輪椅行走,也可做椅子落座,與人對飲暢談。
神子潭倒是被這姑娘的坐姿吸引了,真是比他們這兩個男人還爺們兒。
月牙兒在後咳了聲,提醒肖雲灩的坐姿,就算不淑女,也該端正一點吧?
肖雲灩沒有心虛的調整坐姿,而是就這般豪放的岔開腿似蹲坐着,誰讓他們這凳子如此矮的?想個翹個二郎腿都不成,太影響她氣勢了。
神子潭讓人拿來了棋盤,他故意讓對方,故而執了黑子。並且,他還看着對方,溫雅笑問了句:“姑娘,您要先下幾步嗎?”
他故意不說讓,而是說下,就是不想傷人自尊。
肖雲灩可不在乎這點自尊,她拿了白棋在棋盤上落了十二子。咳!別怪她太無恥,實在是她不太懂下圍棋,這十二子,還是宮景曜教她擺的**陣呢。
神子潭與鬼赤塵皆是觀棋盤一愣,不是意外她竟然任性的讓人讓她十二子。而是意外,她竟然會擺出這樣開局便可知精妙的**局。
神子潭這下不敢輕敵了,他落一子,便很爲仔細斟酌,只求在對方一個女子手裡,他不要輸的太慘。
肖雲灩根本不會下棋,在落了大概七八子後,她就把手裡白棋丟到棋盒裡,打開摺扇扇着風,一副懶散的樣子勾脣道:“我輸了,下一局吧。”
神子潭愕然的看着她,明明開盤她盡顯國手風範的,怎麼才走了八子,她就丟棋認輸了呢?
“她的確輸了。”鬼赤塵嘴角含笑看着她,這姑娘性子倒是直爽,比起許多男兒,都要令人敬佩的多。
神子潭把黑棋放回棋盒,拱手笑說:“姑娘豪爽,在下佩服!”
“神二爺客氣了。”肖雲灩勾脣笑了笑,她那是不想耍賴,只不過呢!他們人太多了,她怕真鬧僵了,他們一行人會被人圍攻羣毆罷了。
鬼赤塵看着他,溫和笑問:“雲姑娘,第二局,由你選擇賭什麼。”
“哦!”肖雲灩懶懶應一聲,看着他們說道:“如果你們沒意見,那我們就來玩骰子吧。”
“骰子?”神子潭眉頭皺一下,實在不想佔這姑娘便宜,便與她直言道:“姑娘,赤塵耳力過人,若是與姑娘比搖點數……姑娘,還是令選一個吧!”
肖雲灩看向他們二人,手裡摺扇有節奏的敲擊桌面,勾脣笑說道:“我又沒說比點數大小,我說的是……我們彼此說數,對方要搖出對方說的點數。”
“這……”神子潭可從沒見誰這樣玩過,這位姑娘如此說,莫不是她真有神技?
鬼赤塵淡淡一笑,命人撤了桌布,取來紫檀木盅和水晶骰子,眸光溫和便看向她,伸手請道:“姑娘先請說,在下來搖。”
肖雲灩望着頗有紳士風度的鬼赤塵,她也沒爲難對方,說了一個數字道:“十三。”
這數字不算大,也不算小,六顆骰子搖來,也相比較輕鬆點。
這是因爲,對方用了水晶骰子,讓她清楚的看清楚其中沒水銀作弊,所以她纔開始不作爲難他的。
鬼赤塵脣含淡笑,伸出五指修長的白皙玉手,驟然握住骰盅一揮,六顆水晶骰子在骰盅裡碰撞,他只是揚手搖了幾下,沒有花招,便把骰盅扣在桌面上,在骰子不響後,他才緩緩拿起骰盅,只需一眼,他便擡眸看向她,淡然一笑道:“在下輸了。”
肖雲灩看了碟子裡的六顆骰子,十二點,呵!就差一點哈!看來,她要想贏第三局,難了。
鬼赤塵也不是個卑鄙小人,他在對面淡笑說一個數字道:“十七。”
肖雲灩把摺扇往桌子上一放,挽袖露出一小節白皙藕臂,十指纖纖的小手扣住骰盅翻過來,另一手把六顆骰子拿起放進了裡,纔開始把骰盅扣在桌面輕移動。
神子潭和鬼赤塵見她此笨拙之舉,不由得轉頭對視一眼,覺得這姑娘很讓人難以捉摸,這回不會又半道認輸吧?
肖雲灩扣在桌面上的骰盅,忽動忽停,顯得尤爲笨拙,止滯之時,更是好似在思考。
鬼赤塵剛開始蹙眉不解,之後便是眉頭緊皺,眸底浮現疑惑與驚訝的複雜神色,覺得這姑娘着實古怪至極,也有那麼點令人捉摸不透的高深莫測。
肖雲灩可沒有故弄玄虛,而是她當初酒吧玩骰盅時,教她的人,就是因爲她笨,才教了這種簡單的笨拙辦法。
神子潭還有點期待骰盅打開的一瞬間,可鬼赤塵卻是淡淡一笑說了句:“我輸了。”
贏時不得意驕傲,輸時也坦蕩磊落。肖雲灩佩服這位鬼二爺,她打開骰盅,伸手將骰盅遞給對方,脣邊笑意明媚,是惜英雄而重英雄。
鬼赤塵接過骰盅,望着她明媚的笑容,忽然不想這樣輕易贏了她了。如此明媚的笑容,要是黯然了,那該多可惜啊!
神子潭一瞧鬼赤塵脣邊的笑意變化,便是心裡無奈暗歎,赤塵還是老樣子,太愛憐香惜玉了。
“六。”肖雲灩都準備死了,也想好了,輸了她就撤,反正有碧寧和尤峰在,這些人肯定別想留住他們。
可是,這個鬼二爺抽什麼風?爲什麼他會多搖出一點?
“我輸了。”鬼赤塵把骰盅送回她手裡,淡笑說:“我出的數字,有點爲難姑娘,一點。”
神子潭這下看不懂了,赤塵到底是要憐香惜玉?還是要戲弄人家姑娘呢?
肖雲灩挑眉看着鬼赤塵一笑,拿過骰盅開始搖,這回有點瘋狂,也有點賭神風範了。她揚手搖了六下,然後把骰盅扣在桌面上,盯着對面眸中露驚訝之色的鬼赤塵一笑,緩緩擡手拿起骰盅。
“呀!是一點啊?姐姐好厲害!”尤峰在一旁驚歎拍手道,他雲姐姐好厲害啊,就是不知道怎麼把骰子疊在一起的?
鬼赤塵拱手笑說道:“姑娘技勝一籌,在下甘拜下風。”
“是鬼二爺相讓,這情我領了,來日鬼二爺有需要幫忙之處,儘可來西街陌上塵舊址尋我,我定然盡力相助。”肖雲灩本來引出青河與藍海兩幫幫主,就是爲了與之結交。
可沒想到竟然有意外之喜,因而結識了這二人。
匹夫莽輩與智者高人相比,她自然更爲想結交後者。
第三題,全憑天意。
鬼赤塵面對肖雲灩,淡笑道:“這一局如果平局,算姑娘贏。若是姑娘不懂觀天象,可換道題。”
“大姐,我來吧!”月牙兒出列,她看了一直淡然從容的鬼赤塵一眼,才轉頭看向西北方,雖然天氣很炎熱,可西北方遠處卻有淡淡的雲層,可見即將要有一場雨來,似乎……看天象,似乎還有大風。她伸手扶起肖雲灩,對她說:“大姐,有雨有風,電先來,雷後至。”
“真的假的?”對於古代觀測天象之事,肖雲灩一直覺得很神奇。今日若能一見識,她回頭一定要跟月牙兒好好學學。
“姑娘前面說的一定對,可後面……”鬼赤塵看着月牙兒良久,才拱手一笑道:“如果真是電先來,便算雲姑娘贏,我等自會在不爲難之時,儘量滿足雲姑娘所有條件。”
“鬼二爺精明,佩服!”肖雲灩輕搖摺扇,擡着下巴撇嘴看着鬼赤塵,頗有幾分不滿的樣子。
鬼赤塵只是但笑不語,他轉頭看向神子潭,對神子潭輕點下頭,明顯是他與那位綠裙姑娘觀測點結果一樣。
神子潭看肖雲灩的眼神有了點變化,這姑娘來歷神秘,身邊又跟着如此多的奇人異士,更是連擊敗劍聖的三少爺也喊她姐姐,陌緣君那個脾氣古怪的人,也是對她有幾分懼意的喚九嫂。
如此一來,他們是想與不想,都要與之結交一番了。
青河幫與藍海幫的幫主倒是沉得住氣,或許是他們二人,都太過於信任敬重神子潭與鬼赤塵了吧。
落月樓
他們一行人爲了躲雨,便進了裡茶棚數丈的酒樓裡,窗戶大開着,他們一行人有人坐着,有人站着,都在觀測着窗外的天氣。
“太陽看起來好曬,這樣的好天氣,真的會忽然下雨嗎?”尤峰趴在窗前,伸着脖子看着西北方的天,怎麼也不相信這樣曬的天氣,會有什麼狂風暴雨。
肖雲灩是見過太陽雨的,所以就算出着太陽下着雨,她也不會覺得奇怪。
唯一讓她懷疑的是……月牙兒真的能算得那麼準嗎?連是電先出,雷後至她也能算到?
西北方的雲層烏雲飄來,風起,天色變暗,太陽被烏雲遮住,隨之而來的只豆大的雨點,不算大。
尤峰伸手取接雨滴,忽然間,風驟然大起,暴雨嘩啦啦的傾盆倒落而下,天邊一道銀亮的閃電出現,隨之而來的是咔嚓擦的雷聲。
滿屋子的人,用看神仙的眼神看着月牙兒,連神子潭和鬼赤塵也不例外,都覺得這小姑娘太厲害了。
月牙兒淡定的目不斜視,看着窗外,賞雨。咳咳,天氣變化她是觀測的出來,可雷電……這真是她蒙的,純粹是想高深莫測下,震一下鬼赤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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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在看雙世寵妃,之前看刺客列傳看的我受影響了,居然發現我寫了好多男配出場,怎麼就沒幾個女生呢?爲了不再墮落下去,我準備換電視劇調整心態,給幾個光棍配個對兒,咳咳!最近天熱,腦子卡殼,只更八千了,等天稍微涼快一點,我就萬更哦,羣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