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海納和沈玄的臉色都不算好看,因爲他們都是過來人,老早就瞧出來雲姑娘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宮景曜既然能如此尊重她沒有碰她,吧由此可見對方是有多麼的重視她。
可此時,宮景曜卻因爲她身中媚毒不得不碰她,一旦她清醒過來,焉知她能真平靜的接受這件事?
沈靈雁,她這次真是錯的太離譜了,其歹毒之心也令人不寒而慄。
如不是宮景曜救出雲姑娘,雲姑娘如今便會成爲那羣惡徒身下的玩物。
沈玄望着緊閉的房門,他眸中浮現沉痛之色道:“師兄,靈雁和秋霖的親事,今日就退了吧!至於靈雁犯的錯……就送她去蒼龍嶺女貞觀靜修吧!”
“沈師弟,事還不至於如此。”百里海納看着身旁的沈玄,他真的不忍心讓沈玄失去唯一的嫡女。
蒼龍嶺的女貞觀一旦進去,再想出來可就難了。
畢竟,那女貞觀的觀主,可是明月國先帝的寵妃舜華夫人,就算是宮景曜本人,也是要敬這長輩三分的,這個天下又有誰敢去她的地盤放肆?
阿良單膝跪在了地上,頭低着,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血水從指甲縫裡滲出來,一滴滴的滴落在青石磚地面上,滲入縫隙之間,正如他此刻心底的痛,被深埋在了心底深處,無人可見。
龍遠站在臺階前,在忽然聽到房門打開後,他便提劍轉過身去,見宮景曜臉色很是蒼白,他嚇了一跳,忙上前去扶住此時極其虛弱的主子。
宮景曜望着擡頭怒視他的阿良,他蒼白的脣微勾起一絲冷笑道:“我沒你想的那麼卑鄙,也不會對她做乘人之危之事。你我都愛着她,將心比心,我也尊重她的選擇,更是正視與你的爭奪之戰。”
他要的是她的心,絕不僅是她的身子。
畢竟,他是從不缺女人的,之所以一直這般潔身自好,也只是不想當個爲**所操控的禽獸罷了。
阿良看宮景曜的眼神變了,因爲他一直覺得宮景曜很卑鄙無恥,在這樣大好的機會面前,他又怎麼可能會不去得到肖雲灩?
可宮景曜用行動證明他是君子,絕對不是一個乘人之危的小人。
“主子!”龍遠扶着他家主子,覺得他家主子很傻。
宮景曜因爲用內力幫肖雲灩體內化掉媚毒,虛耗太多,纔會虛弱成這個樣子。
不過,只要她沒事就好。
百里海納就是佩服宮景曜這一點,從不會乘人之危。
沈玄也很意外宮景曜的抉擇,在宮景曜看向他時,他便是面無表情淡冷道:“靈雁會被送去蒼龍嶺女貞觀修行,今次之事,還請景公子息怒。”
“息怒?”宮景曜雖然臉色蒼白,可身上散發出的威勢,卻逼得人不敢正視。
百里海納出面調解道:“景兄弟,這事也有老哥掌莊不嚴之責,你若是還生氣,不如就找老哥撒一頓氣吧。”
“哼!”宮景曜冷哼一聲,看也沒看百里海納一眼,便轉身進了屋子。
龍遠站在門口,見阿良起身走了進去,他也沒有阻止。
百里海納在外可就尷尬了,擡手摸了摸鼻子,轉頭看了看面露憂愁的沈玄,他搖頭嘆聲氣,也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只是伸手拍拍沈玄的肩頭。
沈玄轉過頭去,看着百里海納,淡淡說了句:“師兄,我想喝酒了。”
“嗯?”百里海納聞言一愣,而後便是爽朗一笑道:“好啊,師兄陪你。”
沈玄嘴角微勾起一絲笑容,雖然極淡,可他確實是笑了。
龍遠望着那兩個離去的師兄弟,他眼中有着一抹同情,攤上那樣一個沒腦子總闖禍的女兒,這位沈二爺也是夠累得了。
房間裡,阿良只掀開雕花隔斷處垂的簾子,往裡頭看了看。看到肖雲灩衣衫整潔正沉睡着,他這心總算是稍微安些了。
宮景曜靜坐在圍子牀上,他虛弱的單手支着頭,雙眼閉着,似乎是疲憊的想睡覺。
阿良放下簾子,便舉步走了過去。
宮景曜在阿良落座後,他便閉着眼睛開了口:“今早帶她出去,在後山遇上一個黑衣蒙面女子,對方的武器是魔犽刀。而魔犽刀在十三年前,便落到了南詔國張家人手中。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也無法對她說出兇手來歷,只能躲着她,最後差點害她……”
下面不用他再說,阿良也已是明白了。原來所有後來發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事,起因便是因爲達婷刺殺她開始的?
而達婷之所以會刺殺肖雲灩,一切都只是因爲他。
所以追根究底,就是他連累了肖雲灩,差點害死了她。
宮景曜對阿良說這些,並不是人阿良自責的,而是想讓阿良去把那些事處理好,不要再讓肖雲灩無辜受到傷害了。
阿良轉頭看了宮景曜一眼,他便起身離開了。
宮景曜目送阿良的背影離去,最終,他苦笑嘆一聲:“看來啊,無論在那個國家,皇家都是麻煩之源。”
阿良已出了門,他也聽到宮景曜的那些話了,也覺得宮景曜這些話說的很對。
皇家,的確是個極其麻煩的地方。
龍遠在阿良走後,他才進了屋子,望着臉色極其蒼白的主子,他單膝跪地擔憂道:“主子,您這樣把毒吸入體內化解,是非常傷身的。一個弄不好,您很可能會……”
宮景曜擡手示意龍遠不必再多說,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晚了。
他如今只希望,肖雲灩最後的選擇會是他。
否則,他這樣冒險救她一場,可真要算是傻透了。
龍遠眉頭緊皺,越來越不懂他家主子在想些什麼了。
明明雲姑娘身中媚毒,主子就算乘人之危佔了她的身子,那也是爲了救她而爲啊!
事後,就算雲姑娘不一定感激他家主子,那也不會是怨恨他家主子啊!
到那時,主子一負責娶了雲姑娘,這事不就水到渠成心願達成了嗎?
可主子偏一改往昔商人圖利作風,竟然當起了什麼正人君子?這不是傻到家了嗎?
“龍遠,我不能用愛爲由來傷害她,你懂嗎?”宮景曜也許以前是很不懂這些,可與肖雲灩接觸久了,他才慢慢地發現,比起把她緊緊的強抱在懷裡,他其實更想看到她放肆無忌的笑臉。
今日帶她去後山,與她自在無拘束的嬉鬧一場後,他更清楚的意識到,他追着肖雲灩不放的原因,其實就是想要這樣一個能與他嬉笑無忌,和他一起牽手奔向天涯的人。
在清楚自己想要的什麼後,他便更不能傷害她絲毫了。
龍遠是很不懂,因爲他也是出身名門世家,在他們那些少爺公子眼裡,女人除了取悅他們外,便只能是用來傳宗接代的。
可他當初看得出來,主子和雲姑娘在一起很不錯,他纔會一而再的撮合他們,想讓主子能得一個令他歡心的人。
可沒想到,主子最後竟然因爲雲姑娘,而一直這樣痛苦壓抑,他在一旁看的都爲他家主子委屈難過。
宮景曜揮手讓龍遠退下,因爲龍遠根本不懂他此時的心,只因龍遠從不曾愛過一個人。
龍遠低頭退了下,對於他家主子的決定,他從來不會反駁,因爲知道反駁也沒用,反而只會招來一頓好打。
宮景曜在龍遠走了後,他便手扶着桌角站起身來,整個人蒼白無力的很虛弱,他舉步徐緩的向雕花隔斷走去。
在進了垂簾後的臥房後,他臉色已經蒼白的毫無血色。
他擡頭看向那張雕花牀,眸光幽深,步子虛浮的走過去,伸手扶着那面蘇繡屏風,一點一點的走向牀邊。
當他來到牀邊坐下後,蒼白的臉上已佈滿一層薄汗,可見他此時虛弱的多嚴重,活脫脫就像個病了許久藥罐子。
他側身倒在牀外邊,望着與他共枕的女子,他蒼白的脣微微勾起一抹笑容,神色疲憊的閉上了雙眼,呼吸慢慢變得平穩,明顯是沉沉的睡去了。
正如龍遠所說,他救肖雲灩這一次,真可說是冒着以命換命的危險。
只因,這媚毒是專用來對付女子的,轉移男子身上後,那便不是催情散,而是奪命毒。
他該慶幸他身上有尋香蠱,纔會吞噬去了一般的毒,讓他好有機會服下解毒丹,已沒至於當場喪命。
龍遠出去也沒走多遠,只是在院子裡站着,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那緊閉的房門。
而離去的阿良,已出了秋水山莊。
楊易長唯恐會出事,便讓法華帶着達婷早早的下了山。
結果,他就收到了阿良的傳信,讓他去老地方見面。
得!達婷小姐逃得了今日,恐怕來日也免不得被大王子教訓了。
阿良在看到楊易長一個人到來時,他便很不悅的皺緊了眉頭。達婷定然是被法華帶走了,而能這般瞭解他心思的人,也只有楊易長了。
楊易長在看到他們大王子揮拳向他時,他躲都沒躲一下,就那樣迎面被打了個嘴角流血。唉!他知道大王子生氣,誰讓他自作主張放走了達婷呢?
打吧打吧,打完他一頓,大王子心裡的氣也能消一些了。
阿良就只打了楊易長一拳,這一拳是警告楊易長,以後再敢擅自做主,他絕對不會如今日這般輕易放過他了。
楊易長擡手抹掉嘴角的血,對於他們憤怒的大王子,他輕蹙下眉頭道:“殿下若是喜歡她,不如這次便帶她一起走吧?反正她也不是明月國人,您帶她回去,大可給她身份地位,光明正大的納她做您的妃子。”
“楊易長,就算有一日我能娶到她,她也必然是我的王妃,而不是妃子。”阿良望着楊易長,眼神堅定,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勢。
楊易長眉頭緊皺在一起,對於他們大王子這個決定,他不贊同的搖頭道:“大王子,您是南詔國未來的王,所娶女子必須要是太和城中貴女,絕不可能是一個來歷不明女子,這事王上和王后不會同意,朝臣也會堅決反對。”
阿良只眸光冰冷的看了楊易長一眼,便轉手負手離去了。
他還沒決定要不要回南詔國,所以,那些朝臣的固執意見,又於他有何干系?
“殿下!”楊易長在後眉頭緊皺,愁容滿面。大王子這樣任性下去,王上一定會有心改立儲君的。
唉!當年那個陪伴王上身邊東征西討的一代戰王,也真是被一段兒女私情給漸漸的毀了。
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大王子如今便是如此呢。
秋水山莊
闌東院
東院
臥房內,一張牀,躺着一對男女。
肖雲灩在頭疼欲裂中醒來,一醒來,就看到身邊躺着一個人,還是個美人。
可這人就算長了張再顛倒衆生的美顏,也不代表他就可以這樣堂而皇之的與她同榻而眠啊。
宮景曜難得睡個沉眠的好覺,誰知道身邊的小女子太不懂得溫柔體貼了,硬是把他從睡夢中搖醒過來。
肖雲灩見宮景曜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那雙漂亮的鳳眸,她心裡猛跳一下,不由得感嘆對方太妖孽美顏,光是這麼無辜的盯着人看,就讓人心裡激動的想撲上去吃了他。
宮景曜見她眸中閃動亮晶晶的光芒,他調整了下躺姿,交襟的白袍領口微敞開,露出他小片的玉白肌膚,和那脖頸鎖骨上的豔糜吻痕。
肖雲灩望着面前躺姿撩人,衣衫半敞的妖孽美男,她暗吞口水,內心幾近崩潰的感嘆,如此美麗的尤物,真是讓神仙都要動凡心了。
宮景曜見她小臉上泛起紅暈,他更是慵懶眯眸的勾脣魅惑笑看他,粉嫩的舌尖輕舔過下脣瓣,讓帶着幾分病態的桃花粉脣,更多一抹水潤誘人的光澤。
肖雲灩的臉更紅了,只因美色在前,她卻不能動。
宮景曜見她還能穩得住,他便緩緩擡起那隻白皙如玉的修長美手,指尖輕輕的勾住自己的衣領邊緣,一點一點的往外拉開,讓胸膛一點一點曝露在她的眼前,然後,他另一隻手拉開了鬆鬆垮垮的衣帶,白色的交襟袍便瞬間展開,他圓肩微露,歪頭眯眸笑看着她,姿態慵懶又撩人。
肖雲灩雙眼瞪大,對於眼前的美色很滿意,她放在膝上的手指也有點蠢蠢欲動,真想扒光他看個仔細,看這傢伙到底是人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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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只能更四千了,等我回來,一定萬更哈!這回病的太嚴重了,南通大醫院都不給治了,只能轉去上海了,抱抱親們,雲玲愛你們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