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疏影咳嗽一會兒,眸光似含了水波,在金色的面具映照下,好似水中的黑曜石,很是漂亮。
肖雲灩看得一愣,而後便笑道:“朝陽皇姑好福氣,竟能得疏影這樣一位駙馬。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不錯,不錯!很好,很好!”
宮景曜眉頭微蹙,明顯是面有不悅。
香疏影倒是平生第一次被人調戲,調戲他的人,還是他義嫂,這……九哥臉色可真難看,九嫂回去定然要不好受了。
肖雲灩對於這兩個奇奇怪怪的男人,她無聊的託着腮,望着藍天上漂浮的朵朵白雲,光明正大的去神遊太虛了。
宮景曜無奈的搖下頭,便將目光投向香疏影,語氣溫和道:“你也別離宮了,帶着傷離宮,我也着實不能放心。”
香疏影也知道,他此時不適合離宮,便點了點頭,隨之擡眸望着對面義兄,嗓音因之前劇烈咳嗽而沙啞問:“九哥安排我暫躲在何處?含冰殿九哥居住着,含涼殿定然是被他避暑暫居,我若躲在含冰殿……恐會被他的暗衛所發現。”
“那就去朝陽皇姑的仙居殿吧!”肖雲灩忽然插嘴,她看着面前的兩個男人,單手托腮笑吟吟道:“朝陽皇姑會在大明宮住上三日,等成親的日子定下來了,她纔會離宮回她的紫鳳宮去。”
宮景曜也覺得仙居殿是個好去處,他望着香疏影說道:“你九嫂說的也不無道理,朝陽皇姑一向脾氣古怪,宮中之人,無人敢去打擾她清靜。你躲在她那處,定然安全。”
香疏影從來都是不計較世俗禮法的,既然九哥說好,他便點頭溫和道:“既然是這樣安排最好,那我也只能去叨擾朝陽大長公主一回了。”
“都快成夫妻了,還有什麼好見外的?”肖雲灩又一旁插嘴,她雙手托腮看向香疏影,眨一下眼睛道:“這回登堂後,你可要好好表現。否則成親後,朝陽皇姑也不一定會容你入室的。嗯哼!你就當婚前培養感情吧!別信什麼相濡以沫相敬如賓,你要做個溫柔體貼細緻入微的好男人。朝陽皇姑那樣要強的女子,就喜歡溫柔似水的男人,不信的……唔唔!”
宮景曜把她拉到懷裡,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再讓她胡說八道下去,香疏影可就要看他笑話了。
香疏影已經再看他笑話了,九哥娶了九嫂,定然是每日都在頭疼吧?
“宮中地圖已給你,仙居殿在何處你也已知曉,天黑後你自己過去,我會提前讓人去知會朝陽皇姑一聲的。”宮景曜一邊捂着肖雲灩的嘴,一邊急匆匆說完這些話,之後就抱起他家愛妃離開了此地。
“宮景曜,你反了是不是?是想憋死我再續絃是不是?”肖雲灩一路怒吼,中氣十足。
香疏影望着開啓又關閉的假山,他眼中含一絲笑意,又是一時激動咳嗽不止起來。
不去含冰殿也好,與他們夫妻在一起,他一定很難好起來。
如他這樣的身子,還是靜養的好。
出了御花園,肖雲灩就不和宮景曜鬧了,而是犯懶的不肯走路,又讓宮景曜青天白日下揹着她走回含冰殿去。
一路上,引賴不少異樣目光,自然還有不少私底下的閒言碎語。
宮景曜對此很無奈道:“你就這麼怕他們寂寞?隔三差五的讓他們有舌根子可嚼?”
“他們本來就寂寞,難道你看不出來嗎?”肖雲灩不在乎被人指指點點,閒言碎語。
她不過是覺得,這個宮裡有時太冷清了,她需要製造點八卦給他們解解悶。
“你心善,他們很領情。”宮景曜嘴角含笑,背上的她似乎真的輕了,可見她粗糧蔬果減肥很有效。
肖雲灩雙手抱着他脖子,歪頭看着他嘴角的笑意,眨了眨眼睛說了句:“你每次笑得時候,我都覺得你不懷好意。”
“那是因爲,我真的每次都不好意。”宮景曜嘴角的笑意更深,眉眼也染了溫柔,腳下步子徐緩平穩,明顯是在揹着她散步。
肖雲灩伸手去捏他臉頰,捏了一會兒,她忽然一條手臂趴在他肩上,歪頭看着他說:“你知道嗎?你睡着的時候,比你醒着可愛。”
“我當然知道,因爲,你總愛在我睡着的時候,偷偷的親我。”宮景曜發現她很多次了,只不過呢!他當時沒做反應,只是裝睡任她輕薄。
肖雲灩一點不臉紅,很坦然的承認道:“每次我半夜醒來,你都會很乖的睡在我身邊,那時的你,無害的像個孩子,我就有點忍不住想親近親近你了。”
“啊?原來你喜歡欺負小孩子啊?”宮景曜故作驚訝笑語,其實她睡着的模樣,也像個孩子。
只不過,她是個頑皮的孩子,總是睡沒睡相。
肖雲灩依舊臉不紅氣不喘,指尖玩着他冠後的垂帶,看着他白皙如玉的側臉,她忽然有點情不自禁的湊上去,親了他一口,還很是意猶未盡的舔下嘴角道:“你是我夫君,合法的。所以,別說我偷親你了,就算是如現在這般光明正大的親你,也是旁人都管不着的事。嗯!之前你給我的手帕上,似乎有茶香,可這茶香不是我的味道。”
“那是我的手帕,怎會沾上你的味道?要沾,也是沾我的味道。”宮景曜笑得無奈,她怎麼就這麼多心眼兒?
也不想想,他整日飲茶看書,所用的手帕上,怎麼可能不沾上茶墨之香?
“這隻能說明你和我不親近,否則,你身上一定有我的味道。”肖雲灩決定開啓無理取鬧模式,這人太能說會道,她講理就沒講贏過他,只有胡攪蠻纏才能他頭疼認輸。
宮景曜無奈一笑,他什麼都不說了,都是她的理,行了吧?
“說不過就不吭聲,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壞毛病。”肖雲灩嘟噥一句,就歪頭在宮景曜肩上,像朵被太陽曬蔫的花兒。
“別睡,小心回頭摔着。”宮景曜可不敢讓她這樣睡,讓一睡着了,手就容易鬆開,她要是向後摔去,非磕破腦袋不可。
“我沒睡,就是太陽好曬,有點刺眼。”肖雲灩懶懶的趴在宮景曜肩上,那是真不想睜開眼睛一下。今兒太陽好大,三伏天,不出門都能熱死,更何況她還在背朝天被炎日曬啊?
宮景曜也覺得今兒日頭大了些,他雙手託着她膝彎,偏頭望着她紅彤彤的小臉,有些心疼的說:“你摟緊我,我帶你飛回去。”
“飛啊?好啊!”肖雲灩來了精神,立馬雙手抱着他脖子,望着前方揚脣笑說:“我準備到了,你飛吧!”
“嗯,你摟緊了,我們這就回去。”宮景曜話音一落,便一腳跺地而起,宛若一隻仙鶴凌空。
咳咳!如果仙鶴不馱個人,相信風采會非常俊逸的。
“啊哦!太涼爽了,有種兜風的暢快感覺。”肖雲灩覺得來到古代後,唯一讓她最滿意的東西,就是她家美人夫君的輕功。
這輕功雖然飛太久,可是速度真的很快,至少比人跑的快。
宮景曜臉上笑容很無奈,他家這位姑奶奶,永遠都像個孩子,想一出是一出。
“景兒,我忽然想到一件事,爲什麼他也叫你九哥啊?”肖雲灩之前就覺得哪裡不對勁,可當時見到香疏影太情緒激動了,就把這點怪異忽略掉了。
如今細想起來,似乎真的很不對勁啊!
宮景曜閉口不言,這事還是回去說吧!不然,她一準要回頭去找香疏影,非逼香疏影退了這門親不可。
“你幹嘛不說話?”肖雲灩對於宮景曜的沉默,她心裡的預感越來越不妙。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如果真是這樣,她算不算是傻子吃蒙虧?
“回去再說。”宮景曜只得暫時敷衍她一句,只希望回到含冰殿後,那些冰能讓她冷靜點吧。
肖雲灩也覺得在外頭說這些不合適,更何況他們在飛哎!不大聲喊話都聽不到的。
可如果大喊大叫,又會被別人聽去,這樣怎麼算都不划算。
宮景曜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含冰殿,不容她問什麼,他立刻帶她去了浴池沐浴。
外面跑了一圈,自然是身上有點汗津津黏膩膩的。
肖雲灩也覺得先洗個澡爲好,可是洗澡到了最後,爲什麼她會被累的暈睡過去了?
宮景曜是想到,她就算是回來了,憑她的脾氣,回頭也能再跑去御花園找香疏影的。
故此,他陪她玩了場鴛鴦戲水,直接把她累暈過去了。
等晚點她醒來,香疏影早跑到仙居殿去了。
仙居殿有朝陽皇姑在,她是休想把人帶走的。
所以,倒黴的肖雲灩就在晌午餓醒後,吃完飯,又被某個禽獸拉着溫存好一番,到了最好,她又累的迷迷糊糊睡去了。
宮景曜覺得,這是他最不心甘情願的一次,快樂沒多少,過程中也不忘擔驚受怕。
總之,他要是在這事上留下陰影了,回頭就找香疏影割袍斷義去。
夜色朦朧,仙居殿。
宮姻娜沐浴更衣後,便揮退了所有人。
紫竹帶人推出寢殿外,命從紫鳳宮帶的人守在殿外,而仙居殿宮明羽派遣來的人,一律打發去做別的,不得靠近大長公主身邊一丈之內。
寢殿中,燭火昏黃。
香疏影手握一把碧玉弓,自一旁的霞影紗垂幔後走出來。滿室昏黃,他一襲白衣出塵,非是清冷如月,而是溫雅如詩如畫,帶着一股文人氣韻。
宮姻娜剛沐浴完,青絲僅用一根玉簪挽個小髻,餘下青絲披在背後長垂及腰,上身穿白色牡丹抹胸,下配寬大如裙的長褲,外罩輕軟紅色大袖衫,袖寬大垂膝,她舉步走向宮柱旁佇立的男子。她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素手輕擡伸向對方,似邀請,又似要調戲人。
香疏影伸手搭在她柔嫩的掌心裡,避免了杯她纖指挑下巴調戲。
宮姻娜倒是覺得這人真有趣,她牽着他的手,帶他走到外室桌邊坐下來。
香疏影落座後,便不動聲色的收回自己的手,雙手把玉弓放在桌上,擡眸看向對面美豔動人的女子,啓脣淡聲道:“此乃送給公主的禮物,疏影親手所制弓弦。”
宮姻娜伸手纖指輕釦動一下弓弦,眼底浮現笑意,擡頭看向他揚脣道:“疏影倒是有心了,青絲爲弦,弓刻鳳凰……疏影是要以這弓箭爲聘,向朝陽求親嗎?”
香疏影眼底明顯浮現愕然之色,今日,他是第二次被人調戲了。
而且,這調戲他之人,還是兩個女子。
宮姻娜被他這神色逗笑了,她也不爲難他了,而是把桌上的燉盅推向他,望着他笑說道:“這裡是吃的,因爲怕被人發現我有異樣,便用這燉盅給你備了飯。聽說是含冰殿的碧寧做的,飯菜都有,包君滿意。”
香疏影已伸手打開蓋子,裡面的確有飯有菜。
“咦?這樣的飯,我可是頭一次見到,聞着還很香呢!”宮姻娜還以爲碧寧給香疏影備了什麼好吃的呢!原來就是……菜拌飯?好像不是。
那這是什麼?瞧着還挺好看的。
其實這個飯,就是懶人飯,爲了省事,肖雲灩以前經常這樣做來吃。
而且攜帶當盒飯也好,色香味俱全,一盒就搞定。
香疏影在一旁靜坐看着,看着宮姻娜一勺一勺把燉盅裡的飯,扒到那隻細膩白瓷的小碗裡,聞香而腹飢。他想吃,可對面的女子,似乎還沒看夠這碗飯。
“香蕈、蝦仁、鮑魚丁、雞蛋、金筍、胡瓜,菘?呵呵呵,這頓飯夠豐盛的,你小師妹果然心疼你。”宮姻娜對於其它的不甚在意,不過金筍、胡瓜、菘,卻是極爲金貴的蔬菜,平常老百姓可是難見到的,尋常富戶也不一定都吃過。
香疏影依舊淡然靜坐,看了眼碗裡色彩鮮豔香氣誘人的飯菜,他眸光清澈的望着對方道:“公主要嚐嚐嗎?”
宮姻娜搖了搖頭,擡眸看着他,紅脣含笑道:“疏影這可是要害我,女子若是養的太胖,可就不好看了。到時被疏影嫌棄了,我可要怎麼活啊?”
香疏影垂眸避開她笑盈盈的眼眸,伸手端碗,拿筷,低頭悶不出聲文雅用飯。
宮姻娜在一旁單手托腮望着他,這個男人可真夠淡定的,她都這般調戲誘惑他了,他還能面不改色的從容用膳?嘖嘖嘖!脣紅齒白,用膳也如斯誘人。
香疏影剛開始,的確有點不習慣被人盯着用膳。不過,被人盯着盯着,久了也就習慣了。
宮姻娜單手托腮換雙手,望着這淡然冷靜的男子,她心裡竟然會涌現一種想調戲人的衝動。
“公主?”香疏影這回淡定不了了,嘴角那絲溫柔觸碰,令他渾身一震猶如被雷電劈中。
宮姻娜伸手讓他看她指尖的一顆晶瑩米粒,望着他,笑得臉頰微紅道:“疏影用膳像個孩子,吃的嘴角沾了米粒,也渾然不知。”
他是被她嚇的,從見面開始,她一直在有意無意調戲他,他又非是柳下惠,怎可能半點不亂心?香疏影垂眸閉了閉眼,這飯也是吃不了,還是一會兒把藥喝了吧。
“疏影怎不吃了?這點飯量,倒像只貓兒。”宮姻娜已做到他身邊,他不吃,她喂他,反正今兒她興致好。
“公主,疏影已經……”香疏影扯撤着身子想躲着她,可勺子到了嘴邊,面前女子又一副他要是不吃,他就要他好看的強橫態度。
所以,他在公主殿下的威勢下,屈服的張了嘴,吃飯。
宮姻娜也就是想逗逗他,不料他竟跟個大姑娘似的。這下倒好,她興致越發濃了,特別特別想再繼續調戲他,看着他手足無措的樣子,可有趣兒了。
香疏影就這般食不知味的用了一盅飯,吃完久不舒服了。
畢竟這些年來,他因爲體弱,一直很規律飲食,從不曾吃成過。
“先坐會兒,一會兒我陪你散步。”宮姻娜笑着爲他倒了杯茶,坐在一旁,眼睛總有意無意的瞟向香疏影微鼓的肚子,這是真吃撐了啊?
香疏影伸手端着茶杯飲一口茶水,肚子依舊撐的極爲不舒服。伸手把茶杯放在桌上,忽然,腰帶一緊,他擡頭眼睛睜大惶恐道:“公主,你這是要做什麼?”
“你吃撐了,我幫你鬆鬆腰帶,不用謝我。”宮姻娜的手法很靈活的抽了香疏影的腰帶,起身就走,擺明是不打算還給香疏影了。
“公主。”香疏影這一聲充滿了無可奈何,他以往聽聞的朝陽大長公主,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否則,他也不會答應幫這個忙了。
“疏影不識好人心,難道,你現在不鬆快嗎?”宮姻娜背靠宮柱,手裡拿着香疏影的刺繡腰帶,望着滿是無奈的香疏影,她嘴角勾着笑,眉梢眼角都好似染上了朦朧笑意。
燭光搖曳,寢殿一片昏黃,二人相隔數尺遠,彼此笑望,倒是無意中添了些許曖昧。
香疏影收回目光,伸手便要去端藥碗,藥涼了,這下喝着可更要苦了。
宮姻娜身姿婀娜走過,一手按在香疏影肩上,微彎腰看着他笑說道:“你還撐着,藥還是放放再喝吧!坐一會兒了,你也歇夠了,不如我陪你在這殿裡散散步?”
香疏影只看眼前一晃的雪白肌膚,他便擡手以帕捂嘴咳嗽了起來,偏過頭去,似再不敢一觀那玉山之景。
宮姻娜可就只想調戲他下,見他如此這般撕心裂肺的咳嗽,她倒是真被嚇到了,忙跪下在一旁,伸手爲他撫着後背,面有擔憂之色道:“你這是怎麼了?要不然,你先把藥喝了?”
香疏影一手捂嘴咳嗽着,一手輕擺。他其實沒事,就是受不的刺激,這會使他氣血上涌,牽動體內的毒。
且讓他休息會兒,一會兒就沒事了。
宮姻娜見他擺手以示自己沒事,她才暗鬆了口氣。這人身子也太弱了,別說他對她無意了,就算他們真日久生情了,憑他這身子,房事也難痛快了。
唉!她在想什麼?怎麼還想道房事上去了?
香疏影最終是不咳嗽了,反而被她拉起來散步,寢殿中,燭火靜靜的燃燒着,他們彼此腳步一致,在這深夜裡,倒是爲這寂寥的寢殿裡,添了一絲暖意。
宮姻娜陪香疏影散步後,有難得伺候人的喂他喝了藥,之後才犯懶犯困的上牀歇息。
香疏影的腰帶還在宮姻娜手裡,他也就去後面梳洗了下,便回來合衣在一張美人榻上臥下,閉目準備歇息了。
“疏影,明日我讓紫竹去爲你弄兩身衣服,今夜就暫委屈你了。”宮姻娜面朝外躺在牀榻上,帳幔低垂,映出她側臥的曼妙身軀,令人望之而心魂盪漾。
“多謝公主,師妹會讓人安排的,不敢勞煩公主了。”香疏影本想說的是,他九哥會安排好的,這事就不勞煩宮姻娜一個姑娘,省得她會被人閒言碎語。
可這話聽在宮姻娜耳中,卻是另一種意思。她一不高興,便是吃味道:“你師妹也陪不了你一輩子,如今你是我名義上的駙馬,我自然要照顧好你的衣食住行。好了,夜深了,睡吧!”
香疏影睜開雙眼,良久後,才無奈輕嘆一聲,隨之閉眼睡覺。
宮姻娜聽着他的嘆息聲,她倒是很心滿意足的笑着翻個身,二人都背對着對方睡去了。
翌日
肖雲灩一大早就跑去了仙居殿,那氣勢洶洶的,不知道還以爲她是來砍人的呢!
紫竹上前攔下她,恭敬行一禮道:“公主還未起身,請肖皇妃暫到正殿稍坐用茶。”
“我不喝茶,我要見朝陽皇姑,誰攔我……我就自殺給她看。”肖雲灩要去把香疏影趕走,絕對不能讓香疏影當什麼鬼駙馬。
今早宮景曜和她說實話了,原來香疏影和宮景曜是結拜兄弟,香疏影還要管宮景曜叫聲哥呢。
可如果香疏影當了宮姻娜的駙馬,他轉眼就成她小姑父了啊!這怎麼可以?她絕對不要從嫂子變成侄媳婦。
紫竹也真不敢太攔她,畢竟這位肖皇妃和公主關係不錯,又是太上皇的心尖子,要是真出了事,她可是掉了腦袋也承擔不起。
肖雲灩一路順利的闖進了寢殿裡,推門進去的那叫一個自然而然。然後,她看到了一幕驚悚的畫面,她現在真想自殺了。
香疏影正向宮姻娜討要他的腰帶,可宮姻娜不給他,他們拉拉扯扯間,就倒在了美人榻上。
宮姻娜被人親了嘴兒,她倒是淡定的住,看到肖雲灩闖進來時,她還衝對方揮了揮手,那手裡的男人腰帶真扎眼。
香疏影忙從宮姻娜身上起來,猛然回頭,就看到肖雲灩驚愣在門口,他張嘴便要做解釋,誰知嘴卻被一隻素手捂住,他轉頭看向宮姻娜美豔動人的笑臉,忽然脊背發冷的心生不祥的預感。
宮姻娜捂住香疏影嘴,湊近他臉頰親一口,衝他一眨眼笑說道:“昨夜疏影可是很熱情的,一大早又纏着我不放,可此時一見到你師妹來了,你……疏影是要吃完不認賬嗎?那我可是會死給你看的喲。”
香疏影難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胡言亂語的女子,她當真是外界所傳的那位淡冷疏離的朝陽大長公主嗎?
爲什麼,他會有種自己遇上妖精的錯覺?
肖雲灩震驚的瞪大雙眼,半響說不出話來。他們居然還睡上了?初次見面就一夜風流,他們古人可比她這現代人奔放多了啊?
香疏影還是想解釋,肖雲灩可是他九嫂,被她誤會,那就等同被他九哥誤會。
“疏影,你怎麼又不乖了?”宮姻娜控制着香疏影,她也發現了,香疏影身子不好,動武一次那是冒險,走路久了他都會氣息不穩,可見只要不危及生命,他都過於反抗人的。
更何況,香疏影清楚知道她對他無惡意,他更不會耗費體力的去推開她了。
肖雲灩站在門口,平復好久的心情,纔看着幾乎等同被宮姻娜抱在懷裡的香疏影,她嘴角抽搐下道:“師兄,你讓師妹我刮目相看了。朝陽皇姑,你也真是心急了,問一句,嫩豆腐好吃嗎?”
“自然是美味無比的。”宮姻娜的道行顆比肖雲灩深多了,她可能會爲一句揶揄的話而面紅耳赤羞澀不已嗎?
肖雲灩這回都笑不出來了,因爲宮姻娜這個妖女,竟然在輕薄香疏影這隻小白兔。捂臉啊!這都什麼人啊?到底還知不知道害臊了啊?
香疏影渾身僵硬的被宮姻娜抱着輕薄,望着他九嫂的眼神,真得特別委屈。他真的什麼都沒做,他一向很潔身自愛,不信,可以問他九哥啊。
早知如此,他還不如留在杭州聽尤顏吐苦水。
早知道他會遇上一隻妖精,他當初說什麼都不會答應當這個駙馬的。
宮姻娜覺得他對香疏影已經很放肆了,可是這個小丫頭怎麼回事?她怎麼還不走?不覺得這樣看別人親熱很羞人嗎?
肖雲灩雙手環抱倚靠在門框旁,對於面前有點**的大戲,她表示她會聚精會神的觀看的。
香疏影可是被宮姻娜又親又摸的受不了了,他又用帕子掩嘴低頭咳嗽起來,咳的那節白皙點脖頸可都泛紅了,可見他此時是又多麼的難受。
肖雲灩見香疏影又這般撕心裂肺的劇烈咳嗽,她靠在門框旁勾脣提醒某女道:“朝陽皇姑,我這師兄可身子虛的很。你要是不想未出嫁就守寡,最好是少撩撥他。不然,他要真一個氣血上涌毒氣攻心,那可是大羅神仙也救他不了了。”
她聽宮景曜說過,香疏影身中奇毒,最忌情緒激動。
所以,宮景曜已經警告過她了,以後不能再調戲香疏影,不然的話,她就是殺人兇手。
“你怎麼不早說?”宮姻娜已動怒的瞪肖雲灩一眼,回頭就忙爲香疏影拍撫着後背,她要早知道香疏影身中這般的毒,她說什麼也不會和他開這些玩笑的。
香疏影這一回咳嗽後,素白的帕子上,已染了血,他嘴脣蒼白的毫無血色,人也是虛弱的倒在了宮姻娜懷裡,閉目靜心,平復心情,安撫那躁動的毒。
“他身上有藥,你喂他吃過後,就請遠離他,可千萬別惹他情緒波動了啊。”肖雲灩交代完這些,她就轉身逃走了。
朝陽皇姑的眼神好可怕,她在留下去,說不定都可能分屍呢。
宮姻娜扶着香疏影躺下,從他懷裡掏出一個紫金色的瓷瓶,打開蓋子,一股刺鼻藥氣撲面而來,她差點都被薰暈了。
“兩粒就好。”香疏影虛弱的躺在美人榻上,他的修爲還是不行,做不到真的心如止水。
宮姻娜倒了兩粒綠豆大小的黑色藥丸,喂到了他嘴裡,起身去桌邊倒了杯茶水,回來要喂他喝,他卻擡手推拒了。
香疏影黑如夜色的眸子,望着滿面愁容的她,他脣色泛白虛弱笑說:“家師已在研製解藥,等家師算出最後一味藥引是什麼,我身上的毒,自然也就能解了。”
當初年少,因爲一時氣怒而離開了雙影宮,差點毒發身亡在荒野,若不是遇上九哥,恐怕他早因他的任性而死了。
如今他已是大人,也知當初義父不是有意害他的。
可是,他就是抹不開面子,一直到如今都不曾回過蓬萊。
宮姻娜也不敢逗弄他了,見他如此虛弱疲乏,她便爲他搭件衣服,坐在旁邊守着他安睡。
她這一生嫌少關心人,可這個男子……也許是那驚鴻一瞥,令她久久難以忘懷吧!
如果香疏影沒有中毒,他變該是雀屏之選的擂臺上,那風華無雙的仙人。
而不是,現如今這個虛弱不堪的樣子。
紫竹自外走來,在門口停步,低頭恭敬稟道:“稟公主,太皇太后遣湛姑姑來了。”
“湛如秋?”宮姻娜眉頭一皺,轉頭看了睡顏安靜的香疏影一眼,她才悄默起身,招手讓紫竹進來服侍她更衣梳妝。
香疏影每次服藥後,都會昏睡過去,這次也不例外。
也是因爲信任宮姻娜,他纔敢在宮姻娜面前服下這抑毒的藥。
宮姻娜在一面紫檀六扇屏風後更衣,對於外頭的男人,她總是想看看他會不會有異動。可惜,對方睡的沉着呢!一點都沒有偷窺她一點的樣子。
心裡,莫名有點失望。
紫竹伺候宮姻娜多年,自然也是瞧出來了。公主待這位香公子,可是開始用心了。
至於公主最終會不會真愛上這位香公子?那就要看他們的緣分了。
------題外話------
今天我爸得了只野兔,他喂的流浪狗羣送來的。它們送到家門口,蹲守到我爸回來,便走了。你的善待,終會得到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