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最享受的牢獄生活

龍遠騎馬一路從三危山趕往玉門關,在出了三危山境內,趕路出五十里地後,他下馬準備喝點水休息,然而就在此時,黃沙飛舞中,出現了數十名黑衣殺手。

此地距離玉門關也不過還有六十里地,可卻有人敢來行刺……難道,會是敦煌城的人?

黑衣人中有個帶頭人,他一揮手,那數十名黑衣人便持刀圍了上去。

龍遠一看到對方手持的兵器,便眯起了雙眸,果然是敦煌城的人。

康迪這次是私自行動,他可忍受不了這樣一個剝奪他們康家利益的人,他怎麼可能會放過他?

龍遠已與對方人馬廝殺起來,對方人馬不少,武功也極其詭異,他雖然沒落下風,可也絕佔不了上風。

康迪手裡的圓月彎刀已緩緩拔出鞘,銀光一閃,他已持刀攻擊向那腹背受敵的龍遠,黃沙捲起迷人眼,他一刀刺出,殺傷一個自己人。

龍遠踢了一個人爲他擋刀,之後便擡手一揮風沙,手中的劍隨手刺出去,他不知道對方死沒死,可受傷是一定的。

康迪側身急閃開,可還是沒躲過對方那極速一劍,胸口受了皮外傷,他手腕一轉,眸中浮現戾氣,手中的刀已向龍遠的手腕削去。

這一次,他要徹底廢了這個中原人。

龍遠的眼睛被風沙所迷,他的速度受了限制,加之這裡風沙之大,聽力和嗅覺也受了影響。

康迪之前之所以敢來莽撞的殺龍遠,就是想到對方不熟悉這邊的風沙氣候,他好佔盡天時地利來殺人。

不過,他還是低估了這個中原人。

龍遠雖然將人幾乎都殺了,可他也受了傷,眼睛很不習慣風沙吹拂,他已經完全閉上了雙眼,全憑感覺在出手,速度可說是越來越慢了。

康迪抓住機會,一刀揮起狂沙一陣攻擊向對方,在對方揮劍斬風沙時,他已速度奇快的持刀向對方刺去。

龍遠感覺的危險靠近,可他手臂上的傷口似乎沾了毒,一陣陣的發麻,手都快握不住劍了。

“我康國秘毒,連天聖教的淚露也解不了,你不用垂死掙扎了,哈哈哈!”康迪眼中笑意瘋狂且猙獰,他手裡的刀尖向龍遠胸膛刺去,眼見着就要把對方一刀穿胸……

可恰在此時,意外出現了。

狂沙驟然洶涌而起,好似龍捲風襲來。

康迪眼神中浮現濃烈的驚恐,他持刀後退開,可還是被似龍捲風的風沙揮刀在地,手捂胸口吐了口血,眼底的驚恐已經變成了驚懼。

黃沙漫天,有一抹身影走來,紫色的斗篷被風吹揚起,有異香傳來,神秘誘人。

龍遠只聽到風鈴,有點耳熟,那日月牙兒來見他的時候,他也聽到了這清脆的玉製風鈴聲。

可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月牙兒那日並沒有佩戴玉製風鈴,那佩戴玉製風鈴的人,到底是天聖教的何人?

如灑金的黃沙地面上,一雙繡着精美銀色花紋的黑色長靴,一步一步,猶如腳踏水蓮而來神明。

康迪眼底滿是驚恐的看着越來越近的人影,對方一襲異族特色的寬袖長袍,衣襬上繡着一彎銀月,刺繡多彩繁麗的紫色斗篷包裹着對方頎長的身姿,在風沙中尤爲神秘。

銀色面具遮掩去對方的容顏,卻遮不住那雙黑的幽如無底深潭的眼眸,波瀾不驚,透着幾分清冷淡漠,像是高高在上的無情神明。

他就是天聖教的巫神——光舒。

龍遠的淚水洗刷去眼中的沙,他眯眸看向風沙中的那抹人影,斗篷的兜帽下還有銀色面具,對方的容顏一點也無法窺見到。

光舒路過康迪身邊,看也沒看他一眼,腳步平穩徐緩的走向龍遠身邊,伸手遞上一隻藥瓶。

“多謝。”龍遠伸手結果那瓶藥,打開後,有奇異的藥香飄散。

“敷在傷口上。”光舒淡冷的與龍遠說一句,便已轉身走向癱軟在黃沙地面上的康迪,月牙兒的顧慮,果然非是杞人憂天。

康迪雖然沒見過光舒本人,可敦煌城方圓三百里,就沒有人不認識光舒腰間常年掛着的斷魂鈴的。

光舒行走間,一陣叮叮鈴鈴聲傳來,清脆悅耳,蠱惑人心。

康迪眼睛瞪大的看着光舒腰間一串冰種玉風鈴,這是夢蘭花的模樣,據說是冥界之花,斷魂鈴響,人死物亡。

光舒在距離康迪三尺之外停下腳步,他扭頭看向風沙迷濛的遠方,有人來了,來的很急。

康赫策馬揚鞭而來,馬一停下來,他便翻身下馬,疾步跑過去,對光舒行一禮,低頭十分敬畏道:“康赫拜見光舒大人,請大人恕罪,饒恕康迪這一回,家父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讓康迪動大人您保的人。”

光舒眸光冷漠的看向康赫,他沒有答應讓康赫帶走康迪,只是緩緩擡起那隻白皙修長玉手,揮袖隔空給了康迪一掌,隨之便收回手,轉身向龍遠走去。

康赫看了眼被光舒一掌打的昏死過去的康迪一眼,他心中暗歎一聲,眼底全是對康迪的鄙夷。要不是父親發現光舒離開了三危山,這時候,康迪早就被光舒一掌斃命了。

這個光舒也是古怪,他爲何要保這個中原人?

人人都知道巫神光舒無情冷漠,就算是天聖教聖姑,也不可能命令得了他去護着天聖教以外的人。

龍遠身上的毒已經解了,傷口也已包紮好了。

光舒走過去,沒有在龍遠身邊停步,而是走向玉門關的方向,明顯是要護龍遠進入玉門關。

龍遠一手提劍,轉身跟上了光舒,這人打扮極其神秘詭異,敦煌城的人又稱他爲光舒大人,想來,他便是主人曾經讓他小心的人。

天聖教的巫神光舒,武功極高,爲人無情冷漠,從不與人接近,連天聖教聖姑,也不見得能命令得了他。

可這樣一個人,爲何會跑來救了他?又爲何要護送他進入玉門關呢?

光舒一向孤僻清冷,自然不會與龍遠多說話。他只是示意龍遠上馬啓程,而他則徒步走在前方,看似步子平穩徐緩,可速度卻很快。

龍遠覺得他是眼花了,爲什麼他會覺得光舒每一步都像踏在荷葉上,輕盈若飄絮,似被風沙吹送而去。

光舒行走在前,速度可比龍遠騎馬,姿態又是極其的飄逸步輕盈,路遇無數行商之人,皆對他敬畏的退避三舍。

龍遠一路走的很平順,速度也加快了,不過午時,便已抵達了玉門關內。

光舒負手看向龍遠,冷漠的眸光裡,好似在說,讓龍遠儘快進關。

龍遠翻身下馬,走過去對光舒感謝一拱手,本想道謝,可又見光舒一直看着玉門關的城門,他只能無奈一笑,又是一拱手作揖,之後便離開了。

光舒望着龍遠牽馬順利進了玉門關,他才轉身向着關外的沙漠走去。

龍遠進了玉門關,回頭看去關外,光舒已離去,那背影依舊無情冷漠,好似紅塵世外的神明。

天聖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爲何會有那樣一個月神殿?

爲何又會有一個光舒這樣的人物?

安康居國當真已經不存在了嗎?

敦煌城真的只有康氏一族了嗎?

那安氏的人又還在嗎?

光舒一路順利的回到三危山,進了天聖教後,他便見到了在蓮花池邊等候他的月牙兒。

月牙兒一見光舒回來,她便疾步上前問道:“龍遠沒事吧?”

光舒望着一臉着急的她,他眸光淡淡的點了下頭,猶如冷泉般冷冽的聲音,過分平靜的道:“康迪被康赫帶走了,他也已進了玉門關。”

“康迪!”月牙兒眉目間瞬間染上戾氣,她眸光冰冷的看向光舒,聲冷似冰道:“我要你毀了他的命格,我要讓他一生痛苦,命運坎坷。”

光舒望着殺氣掩都掩蓋不了的月牙兒,他面具後的眸光微閃動一下,站在她面前未有動,而是很不解的問:“他並沒有事,你爲何還這般生氣?”

“康迪敢動殺龍遠的心思,他就該死。”月牙兒在肖雲灩的面前是嘴損的小姐妹,在龍遠面前是蠻不講理的小丫頭,在光舒面前她是滿懷心事的聖女。

如今,她是天聖教所有人眼中的聖姑,高高在上,無人可侵犯。

她今日殺心既然已起,那便不會再壓抑,她就是要康迪一生痛苦,永遠得不到救贖。

光舒不再說話,而是轉身舉步向一條走廊走去。改人命格,有違天道!就算是聖姑的命令,他也要斟酌下。

“光舒!”月牙兒是沒指望光舒能聽命於他,看不代表她被人這樣拒絕,就不會生氣。

這個狗屁聖姑當的真沒勁,連個人都命令不了。

大姐啊!你可一定要快來救我,不然我就要被悶死了。

光舒沒有回他的藥室,而是去了月神殿。

月神殿的門緩緩打開,安月依舊盤溪坐在神壇之上,望着門口站着的光舒,淡淡一笑:“光舒,許久不見了。”

“安月聖姑,光舒心有疑惑。”光舒對安月行了一禮,隨之直起腰望着安月,銀色面具後的眼神很迷茫,像是個迷了路的孩子。

安月是看着光舒長大的,對於他的疑惑,她大概都瞭解。這孩子就是與人接觸太少了,纔會有那麼多的不解。

光舒望着眉目溫柔的安月,他不解的道:“樂月聖姑她爲了一個男人,哭了很多次,可她依舊執迷不悔。我問過她,問她爲什麼要如此折磨自己?她告訴我,那不是折磨,那個男人是她此生唯一的幸福。”

安月認真的聽着光舒說完,對此,她嘴角含笑道:“光舒,當你有一日愛上一個人,你就不會覺得樂月的選擇很奇怪了。”

“愛?那到底是什麼?”光舒最不明白的一樣東西,便是人世間的情愛,那樣一種讓人哭讓人笑的東西,爲什麼值得讓世人如此在乎?

安月也不知道該如何向光舒解釋何爲情愛,光舒被他師父封閉着養大,別說男女情愛了,他連人的七情六慾也嫌少有。

是因爲月牙兒進了天聖教,光舒纔有了這麼多的疑惑。

光舒沒有在安月這邊得到答案,只能又去找月牙兒。

安月望着光舒離去的背影,只能無奈的笑。這孩子,一準又去找樂月了。

月牙兒在自己的聖殿裡休息,聽人來報,說巫神求見,她便心情不好的說不見。

光舒這個人,就像大姐說的那種頑石,敲都敲不碎。

“巫神大人,聖姑不願見您,您不可以硬闖聖殿!”伺候的婢女想攔住光舒,可也不敢硬攔,畢竟光舒的身份,在天聖教真的很特別。

月牙兒看了硬闖進來的光舒一眼,揮手讓婢女退下去。

光舒看了眼退下去的婢女,收回目光,盯着月牙兒直接問:“情愛到底是什麼?”

月牙兒沒好氣瞪他一眼,伸手一指旁邊凳子,示意他坐下來談條件。

光舒走過去坐下來,望着單手托腮的月牙兒,眸光中有了點情緒,不悅的情緒。

月牙兒對於光舒難得的外露情緒,她勾脣一笑哼哼道:“想知道何爲世間之情啊?那好啊!你幫我毀了康迪命格,我好好教你談情說愛,如何?”

光舒對此都沒有考慮,直接搖頭道:“改人命格,有違天道。”

月牙兒翻個白眼給他,不想再理他這個死心眼兒。

光舒見月牙兒起身向後殿走去,他在後又說了句:“廢他武功可以。”

月牙兒停下腳步,轉過身去,望着光舒一笑,打個響指道:“成交!你去廢他吧,回來咱們再說情愛這事兒。”

光舒還真是聽話,真的轉身就走了。

月牙兒望着光舒離去的背影,咂舌又搖頭的撇嘴道:“這樣一個人,鬼才能教會他談情說愛。”

她還是想大姐,昨夜做夢還夢到大姐了。

可卻不是什麼好夢,居然看到大姐變成猴子,被人關在了籠子裡。

唉!希望這是個反過來的夢吧!

且說龍遠入關後,便直接聯絡上了當地分舵舵主。

之後,一路被人護送,倒是再沒遇上刺殺事件。

九月二十六,長安城。

龍遠回到長安後,便聽說了一件天大的事。

肖皇妃爲南詔國細作,偷盜四關佈防圖,罪不容恕,被關押進了刑部大牢。

太上皇一心要維護肖皇妃,被軟禁於大興宮甘露殿,重兵把守,飛鳥難入。

陌緣君和容野直接把龍遠拉去了陌府,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一一和他說了清楚。

話說宮明雪金蟬脫殼逃走後,事情就鬧到了宗正寺卿哪裡去了。

之後,宮明羽迫於議論,便發了皇榜,懸賞捉拿宮明雪,並削其長公主之位份。

在後來,就是緊鑼密鼓的準備央金公主和宮星曜的婚事。

宮明珠在青華山養傷也很適應,宮暝曜準備他和阿什米塔的婚禮也很順利。

韋沙利沒有作妖,進了宮的兩位公主也算安分。

林寶兒雖然醋那兩位公主,倒是因有孕在身,也沒有和誰鬧。

陳皇后依舊在緊閉宮門養病,後宮諸事依舊由蕭賢妃代理,韓淑妃協理。

林貴妃的禁步令被解除了,與殷寧易容成的那個美人鬧一兩次,最後被宮明羽訓斥一頓,二人也就安分了。

傾城月的生意那一段日子很紅火,肖雲灩之前也依舊老樣子的在街道上游蕩。

日子在平靜中一天天的過去,直到九月二十三日,央金公主與宮星曜大婚,這一日非常的熱鬧。

肖雲灩在當天晚上,還帶着衆人去鬧了洞房。

可就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事了。

刑部尚書進宮見了宮明羽,宮明羽之後就派人去含冰殿拿人。

一切來的太突然,讓人防不勝防。

宮景曜當時就攔下了那羣羽林軍,是肖雲灩讓宮景曜住手的。

之後,肖雲灩就跟着羽林軍一起去見了宮明羽,不知道怎麼回事,宮明羽一怒下就把肖雲灩關進了刑部大牢。

龍遠聽完後,不解的皺眉道:“主子爲何要沒有救夫人?”

對此,陌緣君和容野二人就是對視一眼,然後就是唉聲嘆氣,搖頭晃腦,就是不說話。

龍遠眉頭緊皺,劍往桌上一拍,就是眸光冷寒的瞪向他們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說!”

陌緣君嚇得縮了縮脖子,龍遠發起火來,可比陰險的風痕嚇人多了。

容野見龍遠真跟他們急了,他也不敢再磨磨嘰嘰的了,擡手摸摸鼻子道:“是九嫂自己要蹲大牢的,九哥爲此都快被氣死了。”

“夫人她……”龍遠眉頭更是緊皺,不明白夫人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

“九嫂的做法,真的讓人很無法理解啊!”陌緣君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的,連扇子都不搖了。

龍遠也無法理解,看來,他要去刑部大牢見一下夫人了。

“有事晚上再說吧!”容野嘆聲氣道,他覺得龍遠現在該回宮去見九哥一面,敦煌的事也至關重要啊!

龍遠點了下頭,便提劍離開了。

此趟出關,他雖然一直在三危山的天聖教中,可他帶的人卻進了敦煌去調查,查到的結果很令人吃驚。

原來安康居國之所以會滅亡,不是因爲西域戰亂頻繁受災而亡的,而是因爲安康居國的一個秘密——不老藥。

之後安康居國分裂,分成了安國與康國,到了兩國被覆滅後,粟特人便定居在了敦煌城。

可如今敦煌城裡的人是康氏一族做主,安氏一族的人卻只是普通百姓。

可據安康居國的一些傳說,不老藥應該在安氏一族人手中掌管,而康氏一族所知的是服用法。

兩族後人要齊心合力,才能在不老藥出現時,使人青春不老,延壽一個甲子。

對!世上沒有長生不老藥,不老藥只能讓人青春不老,卻不能永生不死。

可僅僅是青春不老一點,便足以令世人爲之瘋狂了。

大興宮

甘露殿

宮明羽望着鐐銬加身的宮景曜,他心情依舊不好。

縱然蛟龍被縛,也始終難消磨盡蛟龍一身傲氣。

宮景曜對這張石牀很熟悉,這四條鐵鏈他也熟悉,包括此時在宮明羽身邊的中年男人,他也熟悉。

龍遠的父親龍樊脣邊勾着冷笑,眸光陰鷙森然,嗓音沙啞嗬嗬笑道:“太上皇,多年不見,您可是風華更勝從前了呢!”

宮景曜眸光冷然的看向龍樊,他不是因爲自身被囚而憤怒,而是爲龍遠憤恨。爲何龍遠有這樣的父親?野心勃勃,瘋狂如魔。

宮明羽負手走過去,高高在上的冷睨着他的親皇叔,勾脣笑的滿是恨意道:“皇叔,你爲何不一直瘋下去呢?你要是一直裝瘋賣傻下去,侄兒又怎會容不下您?華清宮哪裡多好,您在哪裡享清福不好嗎?爲何一定要逃離朕的掌控?爲何一定要鬧得天下皆知,讓人人都以爲朕這個皇位來的不正當,更是……皇叔,是你逼朕的。”

宮景曜淡冷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依舊定在龍樊身上。龍遠回來後,如果知道龍樊沒有死,他會不會……

宮明羽被宮景曜的冷淡態度所激怒,他背後雙手緊握成拳,眸中殺意浮現,擡手便要示意龍樊動手,他要讓宮景曜再次功力全失。

“主子,我回來了。”龍遠人未到,聲先至。

宮明羽與龍樊一起回頭,只見門口有一人提劍走進來,龍行虎步,威武不凡,滿身的森寒殺氣。

龍遠看到龍樊時,的確神色微有變化,可也只是一瞬的不自然。

宮景曜望着歸來的龍遠,他脣邊露出溫和笑容道:“回來就好。”

龍遠走過去,望着被鐐銬加身的主子,他憤怒的紅了雙眼,拔劍出鞘,揮劍斬向那鐵鎖鏈,可數劍揮出後,那鐵鏈卻是紋絲不動,絲毫斷裂的痕跡都沒有。

宮景曜眸光平靜的望着龍遠,脣含淡笑道:“龍遠,這是玄鐵鏈,斷不了的。”

“主子!”龍遠目眥欲裂,牙齒緊咬,握劍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轉身揮劍,便殺了他的親生父親,雙眼泛紅怒吼道:“龍樊,你竟敢又害他!”

當年就是龍樊廢了宮景曜一身武功,幸虧得虛無老頭搭救,宮景曜一身武功才恢復。

可留下的病根,卻折磨了宮景曜多年,至今都不能痊癒。

可龍樊如今又害宮景曜到如斯地步,龍遠如何不怒而要大義滅親?

龍樊這些年也不好過,他當年廢了宮景曜,也付出極大的代價,那就是經脈受損,再難練成絕世武功。

龍遠見他父親竟然弱那麼多,便知當年之事,他們是兩敗俱傷。

龍樊出手狠辣無情,可龍遠卻還念着那一絲親情,這一點宮明羽早一旁看的清楚。他狹長的眸子一眯,勾脣冷冷一笑,揮手便召出五名黑衣人。

宮景曜一直很淡然的當條囚龍,可在宮明羽召來暗衛對方龍遠時,他的臉色便一下子冷了。

宮明羽脣邊殘酷的冷笑,在下一刻凝結。他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看着瞬間震斷鐵鏈的宮景曜,像是見了鬼一樣,這怎麼可能?怎麼會有人,可以僅以內力便震斷玄鐵鏈?

宮景曜嘴脣緊抿,壓下上涌到喉頭的血氣,揮袖出手與龍樊打了起來。這一次,他要報當年之仇,也要爲龍遠討回一個公道。

龍樊本就經脈受損,與龍遠交手都吃力,更何況武功在龍遠之上的宮景曜?幾年不見,他可不止風華更勝當年,連武功也精進了不少,還真是讓人嫉妒呢!

龍遠是清楚他家主子身體狀況的,主子這樣震斷玄鐵鏈,定然是用了十成功力。不行,必須把人儘快趕走。

宮明羽一見龍遠如此暴戾兇殘的殺死了四個暗衛,他心驚膽戰的連連後退,揮手喊了聲:“來人,把龍遠給朕殺了!”

“是!”殿前侍衛和羽林軍都衝了進來,刀劍亮出來,看着還很有點嚇人。

宮景曜這些日子裡已經快被那個女人氣死了,今日又出了這些事,他如何能忍得住胸腔裡的怒火。

“主子!”龍遠在宮景曜出手之前,便已揮劍殺了羽林軍的統領。

宮明羽被那顆血淋淋的頭顱嚇得連連後退,最後更是臉色蒼白的跑出了長生殿去。

龍樊受傷吐了一口鮮血,這樣的他,自然不敢在此繼續留下去。

龍遠見所有人都被趕走了後,他才收劍回鞘,去把屍體拖了丟到長生殿附近的宮道上。

他可沒時間清理這些屍體,孫太后不想做噩夢,自然會讓人處理這些屍體。

宮景曜臉色蒼白的盤膝而坐在療傷,他蒼白的嘴脣上有血跡,可見他還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龍遠回來時,提了一桶清水,找塊布,把所有的血跡都擦乾淨了。

之後,便是去御膳房找吃的,這些日子,主子生夫人的氣,一定都沒怎麼吃好。

其實,就算龍遠不出現,宮景曜也不會有事。

暗中有不少暗衛守衛,這一點龍樊很清楚,纔會一直不敢在長生殿動手。

龍遠辦事一向很快速穩妥,沒過多久,便提着個食盒回來了。

宮景曜調息後,覺得好了一點,睜開雙眼看到龍遠在桌前忙碌,他不由笑感嘆道:“若說誰最合孤心意,還是你龍遠。”

“這段日子讓主子你吃苦了,是屬下不好。”龍遠打小跟隨在宮景曜身邊,可說是最爲了解對方喜惡的。

他離開這麼久,可想而知,主子有多不方便了。

宮景曜彈了下衣襬才下石牀,舉步走過去,在一旁拂袖落座後,看着一桌子他喜歡吃的膳食,這幾日的陰鬱心情,也是好了不少。

龍遠擺好碗筷,便在一旁伺候着,酒是沒有了,可茶卻是有的,還是他家主子喜歡的茶。

宮景曜是喝了喜歡的茶,又看着愛吃的膳食,心情是好點了,可是……那個女人,他多想去抓着她打一頓屁股。

說什麼當誘餌,她難道就不怕他擔心嗎?

龍遠是最爲了解他家主子心思的,見他家主子擰眉,他便在一旁勸道:“主子,您先吃點東西,等天色稍晚一些,屬下便去刑部看夫人。”

“孤寧可她任性妄爲,也不想她如斯冷靜自若。”宮景曜無奈嘆一聲氣,引蛇出洞這法子,他一開始就不贊成,可她……

“主子,您先用碗湯吧。”龍遠盛了碗湯,遞給了他家主子,唉!夫人這樣做,也不怪主子在擔心之餘,又心生怒火。

宮景曜也不想龍遠擔心,畢竟龍遠剛回來就來了宮裡,一路已經很辛苦了,他如何還能讓龍遠爲他這般擔心。

更何況,龍樊的出現,不可能不讓龍遠難過。

龍遠的確心裡很亂,龍樊始終是他父親,可他的父親卻是個魔鬼,根本不曾拿他當過親生兒子,只不過把他當做一顆可利用的棋子罷了。

宮景曜見龍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放下湯碗,看着他問道:“月牙兒回到天聖教如何?光舒此人你見過嗎?”

“月牙兒要留在天聖教十年,她讓我回來找夫人想辦法。”龍遠也是鬱悶不已,看着他家主子嘆氣道:“光舒此人古怪至極,他曾在玉門關外救了我。還有,殺我的人,是敦煌城康家的人。”

“敦煌城與天聖教本就非是一心,不過是因爲都身爲安康居國人,纔會不得已連成一線。”宮景曜對於西域那邊的事,在當年帶兵守關之時,便有了不少了解。

可敦煌城的人所知安康居國之事很少,天聖教又極難混進去,他纔會一直都無法深入查到不老藥在何處。

龍遠猶豫片刻後,便鼓足勇氣問了句:“主子,不老藥真能治好您的傷嗎?”

宮景曜看向龍遠,淡淡一笑道:“世上根本沒有什麼青春不老,安康居國的不老藥,其實就只是一種聖藥罷了。這種藥,可以讓人恢復生機,就像草木枯萎後,再復甦生機一樣而已。”

龍遠聽完這些話後,便都明白了。原來,主子只是想療傷,並不是像古今所有帝王一樣,也想着長生不老。

宮景曜用罷飯菜後,便讓龍遠趕緊去看肖雲灩了。

龍遠也有東西要交給肖雲灩,所以,趁着天還沒黑,就離宮去了刑部大牢。

宮景曜讓暗衛守着,他繼續打坐療傷。這個傷束縛他多年自由,如今似乎越來越嚴重了。

龍遠沒有確切的尋到不老藥的下落,他只打聽到一年後,敦煌城會有雙國聚會,安氏與康氏兩族人會見一面,此事與不老藥有關罷了。

刑部大牢

龍遠很順利的進了刑部大牢,因爲刑部侍郎是宮景曜的人。

乍一進來後,他忍不住後退一步,因爲……這怎麼看都不像是牢房啊!

肖雲灩讓悠悠和閒閒把牢房收拾成了閨房,有繡牀和衣櫃,桌子板凳加各種傢俱,還有幾盆眼色亮麗的菊花。

牢房木欄後,還有銀紅色的霞影紗當簾幔?

夫人這大牢做的,可真是舒服。

唉!主子真是白擔心夫人了。

悠悠在翹頭美人榻後幫着按摩,閒閒在一旁坐小板凳幫着捶腿。

碧寧在茶几旁坐板凳奉茶又遞點心,更是刀功極好的在削蘋果。

龍遠保持震驚的目光走進去,望着牢房裡的擺設,望着十分會享受的某女,咳咳!主子白擔心了,真是白擔心了。

唉!心疼可憐的主子。

肖雲灩早知道龍遠回來了,此時見到龍遠,也就擡手笑打聲招呼道:“追月郎君回來了啊?坐!來來來,好好和我說說天聖教是個什麼鬼地方,怎麼就把月牙兒嚇得離家出走了?”

龍遠嘴角抽搐一下,走過去,把月牙兒給他的盒子,雙手遞給了他們家夫人。

肖雲灩擡手示意悠悠和閒閒可以休息了,她坐起身來,喝了口碧寧抵來的茶,隨手把杯盞遞給了碧寧,這才笑看龍遠一眼,伸手接過那隻盒子,並未打開,而是勾脣笑揶揄龍遠道:“瞧你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說說,是不是月牙兒把你坑慘了?”

龍遠恭敬回道:“托夫人您的福。”

他就知道,月牙兒這朵花,就是被夫人給養歪。

肖雲灩也沒有繼續捉弄龍遠,而是擺擺手笑說道:“你先走吧!我要睡會兒。啊對了,記得代我問你家主子好,讓他不用擔心我,我過得舒坦着呢!嗯,他是想念我,就來看看我,我等候他大駕哦。”

“是,夫人。”龍遠低頭憋笑,夫人還是這麼會克主子,他同情主子。

肖雲灩看着龍遠走了後,她才遞給悠悠和閒閒一個眼神,讓她們去外面守着。

悠悠和閒閒領命出去,碧寧也過去拉上了紗幔。守在了牢門後,防止有人偷窺。

肖雲灩坐在美人榻邊,打開了那隻烏木匣子,裡面是一隻銀色鑲嵌紅藍寶石的手鐲,她拿在手裡,打開機關,抽出一個紙卷,打開看了看,不由心中一嘆,計劃真是永遠趕不上變化啊!

月牙兒的信裡只寫了幾句話:吾已爲天聖教聖姑,龍遠尚不知。計劃失敗,三年之後,吾入月神殿,終身不得出。

三年的時間,她要怎麼把月牙兒從天聖教救出來呢?

難不成等宮明羽被解決後,她要帶着大軍去三危山,把天聖教夷爲平地,把月牙兒給救出來嗎?

唔!這個不行,聽宮景曜那傲嬌的孔雀說,天聖教的人都是瘋子,弄不好,她這樣做的話,天聖教可能會和月牙兒同歸於盡的。

啊!好頭疼啊!真的哈萊沒引出來,又要頭疼救月牙兒的事。

嗚嗚嗚,她怎麼就這麼可憐呢!

------題外話------

原諒我年少無知,需要經歷磨難。咳咳!把我賣了,就沒人碼字更文了(弱弱的對手指……)

第九十六章:第一次殺人(萬更)第二百零五章:厲害了我的叔第十八章:被人掛念的滋味第六十三章:抵達華陰第五十一章:突然的壁咚(一更)第一百六十八章:紫鳳宮主出嫁第六十七章:東方不敗是誰第一百三十七章:端陽宮宴第一百七十六章:夜探鴻臚寺第五十九章:黑夜的王子第一百七十九章:七爺被睡了第八十二章:你是有自虐傾向第一百八十二章:放狗咬你啊第二十七章:打羣架(獎勵已發)番外五:生子爲龍第五十四章:假大夫第一百五十七章:雀屏之選第一百二十九章:李代桃僵第七十五章:回不去了第一百零五章:罵人不帶髒字第十二章:一珠投壺第五十六章:你最熟悉我的吻第九十章:以香囚你一生一世楔子第一百六十章:攝魂鈴第十六章:五彩琉璃鴛鴦珏第四章:深夜賊來第一百五十五章:人販子抱孩子姿勢第一百二十五章:好一朵白蓮花第一百七十章:大秀恩愛第三十三章:跟不跟我走(PK求收)第一百一十四章:誘拐小白兔第一百七十二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第九十九章:身份的問題第一百六十六章:中元節夜巡第六十六章:親手做衣服第一百二十七章:衣冠禽獸第一百六十九章:太廟拜堂第九十六章:第一次殺人(萬更)第六十九章:爭寵他有理第一百四十一章:肖雲燕回來了第一百八十四章:要命的登山之行第二十五章:春夢留點痕第一百五十八章:疏影橫斜水清淺第一百四十五章:時裝展覽秀第一百零九章:逛青樓第七十二章:只有一條髮帶第一百五十七章:雀屏之選第一百四十二章:青樓捉姦第一百二十七章:衣冠禽獸第三十三章:跟不跟我走(PK求收)第七十章:長安之事第三十六章:離開桃下鎮第九十一章:無情鎮,快活林第三十章:她原來是逃妃第一百二十九章:李代桃僵第五十一章:突然的壁咚(一更)第一百九十章:引蛇出洞第一章:靖西候府第九十三章:英雄救美第一百二十九章:李代桃僵第一百二十一章:回長安成親第十九章:遇刺第三十章:她原來是逃妃第一百六十八章:紫鳳宮主出嫁第十三章:被擄劫第九十四章:孤會貼身保護她第八十八章:賣身契約第七十五章:夜探香閨同榻眠番外四:上元佳節第一百八十三章:爭奇鬥豔的宴會第十四章:請給點草紙第四十六章:寒潭美人第五十六章:你最熟悉我的吻第一百一十章:綠綺琴第六十九章:爭寵他有理第二百零八章:選秀之亂第五十一章:突然的壁咚(一更)第二百零六章:舜華先生的身份第八十一章:你爭我奪第四十章:請鬆開你的狼爪(pk過了)第一百八十五章:證據確鑿第一百六十章:攝魂鈴第二百一十一章:楚安歸來第二百一十四章:認個義父當靠山第八章:仇人相見第六十三章:抵達華陰第四十五章:洞裡洞外第九十九章:身份的問題第一百一十二章:感情深一口悶第三十八章:等她送上門來(求收藏)第一百零八章:出個餿主意第二十四章:夜闖隔壁房第十三章:被擄劫第一百一十一章:美色與美食第一百七十章:大秀恩愛第八十九章:被獸撲倒第一百零五章:罵人不帶髒字第二百一十四章:認個義父當靠山
第九十六章:第一次殺人(萬更)第二百零五章:厲害了我的叔第十八章:被人掛念的滋味第六十三章:抵達華陰第五十一章:突然的壁咚(一更)第一百六十八章:紫鳳宮主出嫁第六十七章:東方不敗是誰第一百三十七章:端陽宮宴第一百七十六章:夜探鴻臚寺第五十九章:黑夜的王子第一百七十九章:七爺被睡了第八十二章:你是有自虐傾向第一百八十二章:放狗咬你啊第二十七章:打羣架(獎勵已發)番外五:生子爲龍第五十四章:假大夫第一百五十七章:雀屏之選第一百二十九章:李代桃僵第七十五章:回不去了第一百零五章:罵人不帶髒字第十二章:一珠投壺第五十六章:你最熟悉我的吻第九十章:以香囚你一生一世楔子第一百六十章:攝魂鈴第十六章:五彩琉璃鴛鴦珏第四章:深夜賊來第一百五十五章:人販子抱孩子姿勢第一百二十五章:好一朵白蓮花第一百七十章:大秀恩愛第三十三章:跟不跟我走(PK求收)第一百一十四章:誘拐小白兔第一百七十二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第九十九章:身份的問題第一百六十六章:中元節夜巡第六十六章:親手做衣服第一百二十七章:衣冠禽獸第一百六十九章:太廟拜堂第九十六章:第一次殺人(萬更)第六十九章:爭寵他有理第一百四十一章:肖雲燕回來了第一百八十四章:要命的登山之行第二十五章:春夢留點痕第一百五十八章:疏影橫斜水清淺第一百四十五章:時裝展覽秀第一百零九章:逛青樓第七十二章:只有一條髮帶第一百五十七章:雀屏之選第一百四十二章:青樓捉姦第一百二十七章:衣冠禽獸第三十三章:跟不跟我走(PK求收)第七十章:長安之事第三十六章:離開桃下鎮第九十一章:無情鎮,快活林第三十章:她原來是逃妃第一百二十九章:李代桃僵第五十一章:突然的壁咚(一更)第一百九十章:引蛇出洞第一章:靖西候府第九十三章:英雄救美第一百二十九章:李代桃僵第一百二十一章:回長安成親第十九章:遇刺第三十章:她原來是逃妃第一百六十八章:紫鳳宮主出嫁第十三章:被擄劫第九十四章:孤會貼身保護她第八十八章:賣身契約第七十五章:夜探香閨同榻眠番外四:上元佳節第一百八十三章:爭奇鬥豔的宴會第十四章:請給點草紙第四十六章:寒潭美人第五十六章:你最熟悉我的吻第一百一十章:綠綺琴第六十九章:爭寵他有理第二百零八章:選秀之亂第五十一章:突然的壁咚(一更)第二百零六章:舜華先生的身份第八十一章:你爭我奪第四十章:請鬆開你的狼爪(pk過了)第一百八十五章:證據確鑿第一百六十章:攝魂鈴第二百一十一章:楚安歸來第二百一十四章:認個義父當靠山第八章:仇人相見第六十三章:抵達華陰第四十五章:洞裡洞外第九十九章:身份的問題第一百一十二章:感情深一口悶第三十八章:等她送上門來(求收藏)第一百零八章:出個餿主意第二十四章:夜闖隔壁房第十三章:被擄劫第一百一十一章:美色與美食第一百七十章:大秀恩愛第八十九章:被獸撲倒第一百零五章:罵人不帶髒字第二百一十四章:認個義父當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