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九,諸王已逐漸抵達長安。
而最後到來的鎮南王宮暝曜,已經快把長安城的小孩都嚇哭了。
大明宮
含冰殿
宮暝曜今兒依舊如此狂躁,又在挨個的訓人了。
“宮陽曜,你找死是不是?堂堂皇室王爺,竟敢當街調戲民女!”
宮陽曜被揍的捂着肚子蜷縮成蝦子,他好想反擊吼一聲:本王是你哥啊!
“宮星曜,你給我醒醒,再睡,我就讓你永眠!”
宮星曜雙手捂着耳朵,痛苦的想死。六哥一點都不可愛,他一輩子都不想見到六哥,請老天把他收走吧!
“宮華曜,宮塵曜,你們兩個玩物喪志的,給我把手裡的破爛丟了。”
宮華曜依舊淡定的把玩他那隻戰國時期的陶壎,六哥對他們,最多噴幾口,也不會真動手,何必分神去理他呢?
宮塵曜手裡雕了一半的木雕,就被他親六哥給暴力的捏碎成木屑了。唉!六哥真的很暴躁啊!喝涼茶都不一定能降下去六哥暴躁的火焰。
宮君曜擡起頭來看着他家六哥,無辜的眨了眨眼睛,他什麼都沒有做,只這麼老實的坐着,應該不會有錯了吧?
宮暝曜走到他這個十二弟面前,指了指這個小呆頭鵝,最後,氣的拂袖過去,又來到了這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十三妹面前,張嘴就要面目猙獰的訓人。
宮凌霄伸出那隻塗着蔻丹的小手爪,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稚氣未脫的小臉上一片高冷霸氣道:“六哥,看在你老大不小還孤家寡人的份上,小妹我不跟你計較。可是,你要是敢對我吼一聲,我立刻去太廟把父皇的靈位抱過來,讓你在我面前跪一天。”
肖雲灩在一旁看着暴龍哥一路實力碾壓衆兄弟,最後卻被個小丫頭給鎮住了,她一個沒忍住就笑出聲了。
然後,衆人感激的看向她,總算可以禍水東引了。
靠!要不要這麼沒人性?肖雲灩看着那些感激的目光,又看向扭頭轉身向她走來的暴龍哥,她立馬就嚇得躲到了宮景曜的背後,有男人護着真好。
“六哥,她是你弟妹。”宮景曜非常淡定從容的看着宮暝曜,一句話堵的宮暝曜再開不了口。
宮暝曜放過了肖雲灩,又轉身到一旁坐下,看着兩位身着白色道袍的兄長,他氣就不打一處來,猛拍桌子一下,震的杯盞哐啷作響,他劍眉怒目的瞪着他們道:“二哥,三哥,你瞧瞧你們,堂堂皇室王爺,做什麼不好,偏偏出家當道士。你們說,你們可能修成仙嗎?成仙又有什麼好?清心寡慾的跟個活死人一樣,了無生趣好嗎?”
宮清曜是坐如鐘,冷如冰,面無表情的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宮雲曜無奈的看着面前這個弟弟,怎麼就一點沒變呢?多年過去了,二十三四的人了,脾氣還是這麼暴躁。
宮暝曜是衝着所有人發了一通火,然後看向宮流曜,算語氣平和的問了句:“八弟妹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宮流曜依舊是那個溫和爾雅的君子,他望着不再暴躁的六哥,微笑回道:“是男孩,接到小皇姑傳書時,臻兒才臨盆三日。”
說着說着,他就不免有些擔憂妻兒了。
他是強留七日照顧臻兒,可臻兒卻催他來長安。
宮姻娜有點不好意思了,她要是知道她把侄媳婦這時候生孩子,她就不給小八去信了。
現在可怎麼整?總不能就差這幾天了,她再讓小八回去吧?
香疏影雖然一直淡定的坐在一旁,可他內心上幾乎崩潰的。一向習慣清靜安寧的他,被宮暝曜天天這樣暴龍吼,吼得他都快耳朵失聰了。
肖雲灩雙手扒着宮景曜的肩,露出半個腦袋,看着狂躁症的宮暝曜,她小聲的問一句:“他一直都這樣嗎?”
“以前沒這麼暴躁。”宮景曜說話間,眉心不由輕蹙,六哥此次回來,真的比之前狂躁了很多。
“會不會是更年期提前了?”肖雲灩有點怕這頭暴龍,她躲在宮景曜背後,只敢小聲的問。
宮星曜是被吵的睡不着了,只能爬過去,抱膝躲在他九弟背後,眼裡滿是好奇的問:“九弟妹,什麼是更年期?”
肖雲灩見七哥居然跑來找她聊八卦,她正無聊呢!就坐下來,靠宮景曜擋着光,她偷偷點小聲說:“更年期,這個不好解釋。不過,六哥好想真的是內火過旺,找不到發泄口,只能狂躁的拿咱們撒火了。”
“內火過旺是什麼?”宮星曜想了想,沒想明白,他準備回頭去找胡太醫請教下。
肖雲灩擡手撓撓臉,然後湊過去,用很小的聲音說:“六哥一瞧就是憋太久了,你們要是想幫他,一人送他一個美女,不出三日,他一定能火氣全消。”
“一人送一個,九嫂,你這是想要六哥老命吧?”宮凌霄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的,她雖然還沒到出嫁的年紀,可她好歹十三歲了,有些事不清楚,可模模糊糊瞭解哥大概吧。
他們總共是十三個兄妹,除去已死的大哥和五哥,還有出家的二哥和三哥,加上小皇姑,那就是九個美女啊!
這那用幾天,一晚上就能要六哥半條命了。
宮星曜紅着臉,低着頭,他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九弟妹和十三妹真是臭味相投,有她們兩個女中豪傑在,那還有他們這羣大老爺們什麼事啊?
肖雲灩挺喜歡這有魄力和手腕的小姑子的,畢竟,能治的暴龍哥不敢發脾氣的主兒,必須是個超級無敵的小辣椒。
宮凌霄還不知道她六哥已經向她走來了,它雙手抱膝,眼珠兒滴溜轉的想着鬼主意道:“與其給六哥找那麼多女人傷身,不如咱們給六哥下點藥吧?下完藥後,給六哥送兩個人,一男一女,且看六哥喜歡什麼樣的。”
對於這位開明的小姑子,肖雲灩是更喜歡了,她和她挨着坐,也是很蔫壞的笑說:“我這裡還真有點藥,全你九哥珍藏的,回頭我送你點,你找個機會給六哥下點,保證藥效持久不傷身。”
“九哥珍藏這些藥做什麼?”宮凌霄一挑眉,對此又好奇又奇怪。
肖雲灩擡手掩嘴打個哈欠,眼睛含淚疲憊道:“還能是做什麼的?他變態,有時候就莫名其妙給我下藥,美名其曰是閨房之樂。”
宮星曜已經爬走了,九弟妹有毒,他不想死,還是速速逃離毒氣擴散範圍吧。
宮暝曜的臉很黑,除了一向很乖的老八外,他似乎還少訓了這個已身爲太上皇的老九了吧?
宮景曜依舊面上一片從容淡定,可內心卻幾乎是想吐血的。這個女人,怎麼什麼話都往外亂說?
那些閨房之事,是能這樣對人宣之於口的嗎?
“九哥,原來你是這樣的九哥啊!”宮華曜手裡又把玩遺傳翡翠佛珠,勾脣鳳眸半彎微微笑,就那麼別有意味的看着他家九哥。
嘖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一起冷僻孤傲的和三哥有得一拼的九哥,在閨房之事上,竟然……呵呵!真是讓他大開眼界望塵莫及了。
宮塵曜又在雕木頭,忽然轉頭看向宮流曜問了句:“八哥,小侄兒長的像你,還是像八嫂啊?”
“眉眼像我,鼻子嘴巴像你八嫂。”宮流曜一直覺得,他兒子真的很會長,那模樣看着既不會太陰柔,也不會太剛毅,是種剛剛好的俊美,長大後,一定非常討女孩子歡心。
宮塵曜開始低頭雕刻,腦子裡想這八哥和八嫂的樣貌,把人物縮小一點,很快,他腦海中就浮現了一個可愛娃娃的模樣。
肖雲灩反應再遲鈍,也在宮塵曜那句貌似無意的問話聲響後,她和宮凌霄都瞬間清醒了。
望着面前居高臨下凝視她們的暴龍哥,她忽然有點腿軟心顫啊!
宮凌霄倒是很淡定,她起身拍拍裙子,小小個子的她,仰頭叉腰瞪着她六哥,依舊擺出有恃無恐的姿態道:“六哥,你也不用看我,不說父皇,就算這麼多哥哥在場,你覺得他們會讓你揍我嗎?再說了,打女人的男人,就是窩裡橫的窩囊廢好嗎?六哥你梟雄半輩子的,能爲了這點小事,就把一世英名給毀了嗎?”
巧舌如簧,說的就是她家小姑子這樣的。肖雲灩已經對這位十三公主佩服的五體投地了,簡直不要太帥了。
宮暝曜膚色古銅色的大鐵拳,就這麼貼着宮凌霄的鼻尖停下來,拳頭握的咯吱作響,那種俊朗剛毅的臉龐上陰雲密佈,連着那雙鳳眼,都黑亮的恐怖攝人。
“喂,把你的黑拳頭拿開,瞧瞧你,咱們兄妹都是白白淨淨貴氣逼人的,就你,黑不溜秋像是哪家鏢局走出來的武師。”宮凌霄那張櫻桃小嘴很毒,一雙丹鳳眼微眯,倒是透着幾分狡黠笑意,怎麼看怎麼壞。
肖雲灩又趴在宮景曜肩頭看他們兄妹鬥氣,說實話,宮暝曜挺有男人味的。古銅色的肌膚,襯得他精緻的五官更加剛毅俊朗,薄脣緊抿,眸光凌厲,高大挺拔的身軀更顯威勢。
說實話,要是宮暝曜脾氣能好一點,就這的樣貌身材地位本事,那絕對是所有少女心中最完美的男神。
可惜!這人脾氣不好,跟頭暴龍一樣,誰能受得了天天被他這麼魔音刺耳啊?
短短兩日,她都要被折磨的精神崩潰了。
唉!好同情未來的六嫂,攤上這麼一隻暴龍獸,要多麼強大的生命力,才能堅持到與他白頭偕老啊?
宮明羽有點倒黴,躲了好幾日,今兒還是硬着頭皮來了。而且,他還帶了他兩個兒子來。
嗯!六叔再暴躁,也不能對兩個侄孫兒如何吧?
這人上了年紀,不都是特別喜歡小孩子嗎?
宮月朗年紀大一點,也比較懂事沉穩,加之宮明羽最近很寵他,他也再沒了曾經的自卑怯懦。
可宮月俊卻是頭一次間這麼多長輩,加之三四歲的年紀,難免會怯生。
宮月朗如今還不知道與人爭鬥,所以,當弟弟躲到他背後時,他便護着弟弟,回頭小聲對弟弟說:“他們都是我們的皇叔祖,還有十三姑祖母,和……朝陽皇曾姑祖母,她是我們父皇的皇姑祖母,這裡輩分最長的長輩。”
宮月俊只見過宮姻娜兩面,見宮姻娜身邊有個戴着黃金面具的叔叔,他便拉着哥哥的衣袖,眼神怯怯的小聲問:“皇曾姑祖母身邊的那個叔叔,他是誰啊?也是我們的皇叔祖嗎?”
宮月朗是見過香疏影的,也知道他皇曾姑祖母的駙馬就是這個人,所以他邊走邊回頭小聲爲弟弟解釋道:“他不是我們的皇叔祖,他是皇曾姑祖母的駙馬,是我們……應該是曾姑祖父吧?”
“曾姑祖父嗎?”宮月俊在想,曾姑祖父和姑父是什麼關係。
肖雲灩一見到宮月俊這孩子,就被這孩子吸引人,這孩子沒有一雙黑葡萄般的眼睛,而是一雙淺褐色眼睛,偏琥珀色,如琉璃般美麗。
宮凌霄也跟着肖雲灩走過去了,她看了這孩子一會兒,就伸手強橫的把人拉出來,然後她一笑彎彎眼道:“九嫂,他眼睛真清透明亮啊!你看,是不是特別像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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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灩覺得要阻止宮凌霄的暴行,再讓她捏下去,孩子非哭不可。
宮月俊便肖雲灩抱起來後,他一雙小手摟着肖雲灩道脖子,睫毛溼潤潤的看着人,淡粉紅潤的小嘴嘟嘟的喚一聲:“九叔祖母,我是俊兒。”
“我知道啊!”肖雲灩把孩子抱到宮暝曜面前,一把把孩子塞到宮暝曜懷裡,伸手捏捏他粉嫩嫩的臉頰,對他咧嘴一笑道:“好好跟着你六叔祖,省得你十三姑祖母再欺負你。”
“喂,九嫂,你這麼說我也就算了,怎麼可以把孩子塞給六哥?他那張閻王臉,能把大人都嚇哭好嗎?俊兒一個孩子,那受得了他啊。”宮凌霄是沒得玩宮月俊了,就又蹲在宮月朗面前,對着這個大侄孫兒動手,這孩子怎麼都這麼軟?像麪糰似的,好好揉捏啊!
宮月朗倒是很鎮定,被面前這位十三姑祖母揉捏臉蛋兒,他也不動不哭,就那麼一張小臉特嚴肅的盯着對方。他覺得他們家很特別,別人的姑祖母都是長白頭髮的,可他的姑祖母卻能當他姐姐,真的好年少。
宮凌霄玩了一會兒,發現這孩子不哭也不躲,小臉嚴肅的和他三哥有的一拼,她就頓覺無趣了。起身拍拍裙子,走過去看着一襲龍袍不怒自威的宮明羽,她不由搖頭嘆息一聲:“羽兒啊!你那後宮佳麗三千全是擺設嗎?這都多少年過去了,你怎麼就只生出三個孩子啊?就這六年的時間,平常大戶人家只要有個三妻四妾的,那也是能生他個四五個了吧?”
宮暝曜抱着孩子走到了他三哥面前,把孩子放在了他三哥腿上。之後,他就轉身向小呆鵝走去了。
宮君曜呆呆的看着他六哥,眨了眨那雙漆黑的鳳眸,對他六哥說:“六哥,我知道你有個小丫環,我也查過了,她是天竺人,叫阿什米塔,是如今天竺國王第十七公主,母親是個女奴,她地位並不高,我也很好奇她是如何出現在玉門關外的。”
宮暝曜之前怎麼查都查不到那個小丫頭的底細,可沒想到,這個呆頭鵝卻查出來了,還是這麼的詳細。
“六哥,朋友多了路好走,灑錢能通鬼神。”宮君曜雖然大多數都在發呆,可他交友廣闊無侷限,天南地北,三教九流,他什麼人都交,出手還特別大方,雖然難交幾個知心朋友,可他卻用錢做人前,開闢出一片四通八達的消息路子。
各人有各人道,他得道就是四通八達的交錯線路。
宮暝曜盯着這小臉稚氣未脫的臭小子,他以往被他傻呆呆的外表給欺騙了,這根本就是哥扮豬吃老虎的腹黑主兒。
宮君曜說話的聲音很小,他又一臉的傻呆呆樣兒,任誰也不會多想他和宮暝曜能聊正經事。
宮清曜和懷裡的小不點大眼瞪小眼,他不喜歡和人接觸,他喜歡安靜,如果不是二哥硬拖着他來長安,他想他會待在終南山宗聖宮一輩子不出來。
宮月俊仰頭看着這個好似很不開心的皇叔祖,那琥珀似的眸子眨啊眨,最後,他低頭從腰間佩戴的荷囊裡,拿出一個小紙包,打開後,拈了一顆石蜜,伸手送到了對方的嘴邊,對方不張嘴,他就皺眉把石蜜糖強塞進去,執拗的非讓對方吃不可。
嘴裡的甜膩,使得宮清曜眉頭緊皺。他一點都不喜歡味重的東西,酸甜苦辣鹹,他都只喜歡清清淡淡的就好。
宮月俊見他這位皇叔祖還是不開心,他就把所有石蜜糖都送給對方了。
宮清曜看着手裡被塞的小紙包,他眉頭更是緊皺。這個臭小子,他是從哪裡看出來他喜歡吃這種甜食的?他根本不喜歡,反而很討厭甜食。
宮雲曜在一旁微笑看着他們,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逼迫三弟吃甜食呢。而這個人,卻是個很脆弱的小孩子,用一顆純真的心,把自己所有的糖,都給了初次見面的長輩,只希望這個長輩對他笑笑。
可這個長輩,他卻是從來都不會笑的。
宮月俊還在坐在宮清曜的腿上,仰頭看着不會笑的皇叔祖,不明白這位皇叔祖爲什麼一點都不高興。
宮雲曜已是三十八歲的大叔了,而宮清曜也已三十六歲,可他長得年輕,比老四宮陽曜瞧着還嫩幾歲,身上又香香的,也不怪宮月俊喜歡他了。
宮清曜雖然人冷,可卻有耐心和溫柔,他有一個愛好,喜歡種花,經年累月花間遊走,便沾了一身花香。
小孩子嘛!總喜歡漂亮和香香的人,宮清曜符合他們的喜好了,他們自然就喜歡親近對方了。
肖雲灩看着這一殿的俊男美女,她很受打擊。爲什麼宮氏這麼出美人?連宮陽曜這個猥瑣的老色鬼,那也是個俊美的大叔啊!
宮雲曜眸光溫和的望着不遠處的宮明羽,他嗓音低沉帶笑的問一句:“怎麼沒見明睿那孩子,他不是在長安嗎?”
宮明羽對他這位二叔,還是很尊敬的,他嘴角含笑回道:“明睿的王府雖然在長安,可卻總喜歡往海州南雲臺上跑,說要尋找傳說中的猴兒酒。一轉眼都兩三年了,他也沒尋到猴兒酒。”
肖雲灩望着宮明羽哭笑不得的表情,不知道,還以爲他多寵溺那個唯一的弟弟呢。
“明睿年紀還小,難免貪玩了些,且隨他吧。”宮雲曜依舊笑得溫和儒雅,他覺得這樣很好,宮明睿一心寄情山水,他們兄弟才能一直這般相安無事。
宮明羽淡笑不語,他這些皇叔,無論多少年過去了,他們依舊是皇族中驚才絕豔的皇子,歲月在他們臉上留下了痕跡,卻也爲他們凝聚了睿智。
不得不承認,他父親那一輩人,真的是個個風華無雙,各有千秋,是最爲亮眼的一衆皇子,令後輩人望塵莫及。
宮氏一族的人,在這一日大都相聚一堂了,只差那假死隱姓埋名的宮玉曜,和哪位去海州南雲臺花果山尋猴兒酒的東陽王了。
宮姻娜對這聚會,心中感慨良多。她纔多大啊?就這樣一下子四代同堂了?唉!人生如此奇妙,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聚會結束,宮星曜回他的長閣殿,宮姻娜回她的仙居殿,宮明羽帶着兩個兒子離開。
至於這些王爺?全都各自回自己在長安的王府去吧!
宮凌霄去了仙居殿,她要和這個皇姑好好親近親近。
香疏影也已經隨諸王離宮,他們準備明日一起去興慶宮拜見太皇太后她老人家。
不管怎麼說,太皇太后都是他們的長輩,又是這樣的身份,他們是需要去拜見下的。
含冰殿
肖雲灩很奇怪的問:“爲什麼三哥會和二哥一起去終南山出家?”
“因爲三哥喜歡清靜。”宮景曜說出這麼個理由,他也是不由無奈一嘆:“三哥天生孤僻,從來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也不喜歡與人接觸。更甚者,他從長這麼大以來,只和一個人說過話,還因爲那一句話,和對方打了一架,對方記仇他三十年之久。”
“記仇三十年?這人也太小氣了吧?”肖雲灩都驚呆了,到底是什麼人,能讓孤僻冷傲的三哥和他說話,還和他打了一架,並且結仇三十年啊?
宮景曜伸手把她摟入懷裡,低頭笑爲她撫發道:“這個人你也認識,他便是言採的父親言素,一個打小就是個克己復禮之人。可卻因爲三哥一句話,讓他失了禮數,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與人動了手,打的還是皇室的正統皇子。”
“言素和三哥……”肖雲灩這下更好奇了,這兩個人,一個冷到如塊千年寒冰,一個克己守禮如個刻板老頭兒,這樣的兩個人,到底是怎麼打起架來的啊?
“這件事,只有二哥他們幾個年長的知道,連四哥也不太清楚。如今,最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麼事的人,也只有二哥一人了。”宮景曜已抱着他去後頭寢殿,三十年前的事,他們幾個小的怎麼可能會清楚?
肖雲灩決定了,回頭要找二哥聊聊,二哥一看就是特別寬容大度的人。
這樣的人,纔像個道骨仙風的仙人嘛!
至於三哥……也像,像個無慾無求的仙人。
翌日
大部隊集合,出發興慶宮。
一羣顏值非常高的俊男美女,齊聚在興慶宮,必須是亮瞎人眼的。
周史席今兒也在,他又進宮來陪太皇太后了。
宮姻娜和宮雲曜帶頭,旁邊是宮景曜喝肖雲灩夫妻二人。
一起對太皇太后行禮,齊聲拜道:“拜見太皇太后!”
“都起身吧!”太皇太后眸光淡淡看他們一眼,便端着長輩架子,淡淡一指道:“賜座。”
“謝太皇太后!”聲音特別齊整,聽的特氣人。
衆人論資排輩入座,宮姻娜帶頭,一路下去,全是哥。
另一邊宮景曜帶頭,一路下去全是弟弟和妹妹,還有侄子侄孫。
宮明睿昨兒夜裡剛回來,那時候都宵禁了,他只能在城外莊園住了一晚,今早才入的長安。
聽說大家要一起來拜見太皇太后,他就隨着一起來了。
宮月朗和宮月俊坐在最後頭,因爲,今兒又來了兩位皇姑,看着很陌生。
太皇太后看着這兒孫滿堂的場景,她一點都沒有欣慰。因爲,除了宮星曜和宮月朗他們兄弟外,這裡所有人都是宮氏皇族,而不是她的孩子。
“皇上駕到!”
一聲通傳聲,沒有引起太大動靜,都是長輩,誰還不端着架子啊?
宮明羽龍行虎步負手走進來,也是爲這盛景一驚,真是壯觀。
當年皇祖在世的時候,每回家宴,一定都會笑的特別欣慰吧?
不止皇嗣綿延衆多,且個個都是如此出色,那個當父親的不爲此驕傲?
“皇上來了?入座吧。”太皇太后臉上的笑容總算柔和慈愛了些,這是家宴,她也就不給他們多立規矩了。
孫太后坐在太皇太后身旁,她是不喜歡這些個王爺公主,可她更不滿太皇太后把個外人拉來充數,還讓這個周史席坐在她身邊,存心擡高對方,也不用做的這麼明顯吧?
滿殿的皇室貴人,的確讓周史席有點自卑,在這些人的面前,他就是那腳底泥,連高攀都高攀不起,更不要說御配公主了。
太皇太后示意湛如秋上點心,就當是吃早膳了。
肖雲灩本來起不來的,可宮凌霄去喊她了啊!她只能被拖起來,一起來拜見這個陰陽怪氣的老妖婆。
“朝陽,香公子今兒怎沒隨你一起來?”太皇太后早聽說宮姻娜喝香疏影如膠似漆的,今兒沒見到香疏影,她倒是有點意外了。
宮姻娜擡袖遮面正喝茶,忽然聽到太皇太后這麼一問,她放下手中茶杯於棚足食案上,轉頭看着太皇太后,嘴角含笑道:“今兒是咱們一家人相聚,自然不好帶疏影來。畢竟我這還沒過門,他還不是駙馬,又怎好來與我們大家一起拜見太皇太后您呢。”
周史席的臉色更爲難看,的確,除了身爲宮景曜皇妃道肖雲灩外,到來的這羣人,全都是宮氏血脈的皇族貴胄。
太皇太后的臉色也是陰沉如水的難看,她這個小姑子,永遠都是這般惹人厭。
宮凌霄也看到了周史席,她那彎月眉一皺,精緻的小臉上,浮現不悅之色:“太皇太后,今兒說好家宴的,怎麼忽然多了外人?而且,他還這麼猥瑣,一個勁兒的盯着金陵看,一瞧就知道他不懷好意。”
金陵長公主宮明珠是宮明羽的三皇妹,今年不過十六歲,因着宮氏出美人,她自然也是明眸皓齒的美人兒。
“皇祖母偏心,給姐姐牽姻緣,卻不理雪兒。”坐在金陵公主身邊的妙齡少女撒嬌嘟嘴,她是宮明羽的四妹妹,名叫宮明雪,封號昆吾長公主,最爲刁蠻任性,心胸狹窄,善妒貪婪。
她打小就什麼都愛搶,搶不過就毀,宮明珠這個當姐姐不知其本性,故而經常讓着她,也越發縱的她蠻橫霸道了。
宮凌霄擡手扶額,這樣的蠢貨,怎麼可能是他們宮氏子孫呢?一定是撿來的吧?
周史席還以爲這位昆吾長公主看上他了呢!他眸光溫和的望着她,覺得她也是長得不錯,宮氏出美人,無論是男是女,姿色都尤爲的出衆。
宮明雪很滿意周史席看着她的迷戀眼神,她就說嘛!她比宮明珠年少,也比宮明珠漂亮,怎麼可能會有人舍她而娶宮明珠這悶葫蘆呢?
宮明珠一直安安靜靜的低垂着眼眸,她不想與宮明雪爭,也不想被任何人注意。
宮凌霄覺得宮明珠是他們宮氏的人,因爲聰明啊!那個周史席一看就是個爛瓜,也只有宮明雪這個胸大沒腦的,纔會拿着爛瓜當寶貝。
爭爭搶搶,最後,還不是撈個爛瓜臭死自己嗎?
肖雲灩只需看一眼,便知宮明雪是那種人。自卑到了任性的地步,也是可憐了。
太皇太后自然瞧不上宮明雪,宮明雪的母親罪奴出身,要不是她苦命的兒子兒女緣薄,她這位四公主又算個什麼東西?
孫太后倒是覺得宮明雪足以配得上週史席的,故此,她在一旁笑說道:“母后,這明雪也不小了,既然她與周公子彼此看的順眼,您何不成全了他們這一對小兒女呢?”
周史席並不知宮明雪母親的身份,畢竟聖德文帝已去世五六年了,宮明雪的母親也死了十年之久了,外人不細打聽,又如何知道宮明雪是罪奴之女呢?
------題外話------
米米啊!這就是你家那位了,請笑納!
在此說一下,因爲雲玲書城的作者後臺,所以無法以作者身份回覆,只能用讀者號回覆留言的親們,不好意思哈!(注:雲玲頭像是個藍衣手繪美女哦,親們要認清了,雲玲只有這一個號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