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的是,經過昨夜北冥虛桐的事情,南喬心裡最後的堅定,竟然拿也開始動搖了。見南喬這個模樣,蘇璟只當南喬心裡還介意那晚的事情,或者是昨晚沒有告訴她一聲,就沒有回來。
想要抱住南喬,擁她入懷,孰知南喬輕輕一躲,閃開了蘇璟想要抱她的動作。
“喬兒?”蘇璟皺眉,突兀想到了什麼,南喬輕咬着粉脣,“我……”微微輕咬脣的模樣,似乎有些委屈,還在埋怨蘇璟。
原本心存疑惑的蘇璟,見南喬這個模樣,勾了勾脣,頓時就反應了過來,將南喬抱進了懷裡,這回南喬沒有再躲,“乖,是我不對,不該沒有告訴你一聲就沒有回來,別生氣了好嗎?”蘇璟好聲好氣的哄着。聲音動作,連說話都跟從前一模一樣的。
南喬沒說話,只是靜靜的帶着蘇璟的懷裡,蘇璟握着她的手,動作是那麼輕那麼溫柔。心,不知爲何隱隱有些揪痛。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蘇璟的話,那她的蘇璟又在那裡?
“蘇璟,我們去碧水晴澗好不好。”突兀,南喬擡起頭眸色深深地看着蘇璟,聲音不易察覺的帶着幾分哀求。
蘇璟仲怔片刻,心疼的輕撫着南喬白皙漂亮的臉蛋兒,點點頭:“好。”等南喬梳洗好,就使用法術帶南喬到了碧水晴澗。
沒有直接到宮殿,而是在南邊的桃花林停了下來。就算是冬天,碧水晴澗也是四季如春,桃花林裡的桃花絢爛,美不勝收。
老遠就聽到韶音琴正在自奏,彈奏的是那一區尋凰,撩動着人心。南喬站在桃花林裡朝扶風亭看了過去,恍惚間,彷彿看到了那紫衣風華絕代,白衣勝雪飄逸如仙仿似天造地設的一雙璧人,正在扶風亭裡琴瑟和諧。
又或者是那個對一切都充滿好奇的她,溫柔且有耐性回答她問題的蘇璟。心裡仿似有什麼正在叫囂着,心底深處抽痛不止。
蘇璟,蘇璟……一遍遍的在叫囂着,還有那隻仿似要從心底裡傳出來的心魔,折磨着她。壓抑住心裡的難受,南喬深吸了一口氣,儘量不讓身旁的蘇璟看出她的異樣。
扭頭,睜着一雙黑白分明,清澈的大眼睛看着蘇璟:“蘇璟,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麼?”
“嗯?”蘇璟挑眉,怔了怔,這纔回答道:“記得,那時的你,是六界的第一美人,而我……”
“不對。”南喬嚴肅打斷蘇璟的話,蘇璟挑眉:“嗯?那是?”
南喬嘟着嘴,不滿的道:“你忘啦,那時候我正被風玄霽那王八犢子搶親,是你救得我啊。還真的多的是你,如果當初不是你恰好出現,指不定我就被風玄霽那王八犢子給殘害,再也看不到你了。”說到此,南喬有些慶幸,似是如釋重負。
那一副仿似死裡逃生的模樣,令蘇璟不易察覺的蹙了蹙眉。眼裡閃過一抹情緒,輕笑着:“是嗎。”
“那當然了,你不知道那時候的風玄霽有恐怖嚇人。就一副枯骨,那東西都不知道腐蝕完了沒有,竟然還想要娶我,真是不自量力。”
南喬嗤笑了一句,有些不屑,“如果讓我跟一副枯骨共度一生的話,還不如殺了我來的乾脆,我可不想被活活嚇人,我可是很惜命的。”
似乎想到了什麼,南喬又笑着問蘇璟:“你跟風玄霽貌似有一段恩怨,蘇璟,你看過風玄霽那個模樣嗎?真的很嚇人。”因着疑惑,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被她睜得更大。
“沒有。”蘇璟的聲音淡淡,脣角掛着一抹如常的笑意。南喬有些惋惜:“那還真是可惜了,如果是你看到的話,指不定你也會被嚇到。”南喬眸色悠遠,說着又打了個寒顫,似是想起了什麼嚇人的東西。
當然,這嚇人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南喬口中那個枯骨一樣的風玄霽。南喬偷偷地看了眼蘇璟,沒有忽略掉,他長睫下漸深的眸色。
在蘇璟說話間,南喬朝不遠處的扶風亭走了過去,落在後面的蘇璟,緊擰了一下眉心,忙跟了上去。
南喬睨了眼眼前的韶音琴,擡頭問蘇璟:“可願爲我撫琴一曲?”怕蘇璟拒絕,她又道:“你已經很久沒有爲我撫琴了,今天就重展一下我們驚華神君的風華絕代吧。”
蘇璟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的看了眼南喬,看着她那期待的小臉,蘇璟最終拗不過南喬,同意爲南喬撫琴。
並非是韶音琴一遍遍自奏的尋凰,而是一曲鳳求凰。
修長節骨分明的手指在琴絃上撥動,美妙的琴音從韶音琴裡傳了出來,讓人如癡如醉,很好聽。只不過,南喬的視線,卻一直在蘇璟修長如玉的手指上。
看着那輕撫琴絃的手指,眸色逐漸有些深。蘇璟撫琴的時候,有一個習慣,別人父親習慣用兩個手指,可他卻要用三個。
對此,南喬一直都有些奇怪,不過後來從月蝕那裡聽說,蘇璟的琴藝是跟從前的白淡水一起學的,那時候的白淡水故意抓弄蘇璟,每次教蘇璟撫琴的時候,總要讓蘇璟來按着琴絃,而她則是一邊看着蘇璟,用一隻手來教他。
當時懷裡還有一個不安分的人兒,兩個手指總會跑調,或者突然間錯弦,需要三根手指的力度才能夠彈奏出來。
久而久之,蘇璟也就養成了這個習慣,就算現在的琴音已經是無人能及,但也沒有能改變這個習慣。
就算是這一世,換蘇璟來教她,蘇璟也難改這個習慣,怎麼突然間,蘇璟卻是改掉了,用兩根手指來固定琴絃了?
南喬心底有些疑惑,一曲終散,蘇璟見南喬託着腮,正緊緊地看着他,手指離開了琴絃,蘇璟溫聲問南喬:“怎麼了?不喜歡?”
南喬掩掉眼裡的情緒,搖了搖頭:“很喜歡,只要是你彈奏的,我都喜歡。”說完,咧齒一笑,露出一口均勻整齊的玉齒,險些就晃花了蘇璟的眼。
接着,南喬又說了一句:“看在我這麼喜歡,這麼捧場的份上,你再彈一首吧,彈……我們初見時,那一首雲水謠。”
深邃的眼瞳複雜,看了眼正在笑看他的南喬,蘇璟輕啓瑰麗的赤脣:“好。”在南喬的目光下,撥動起琴絃彈奏起了雲水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