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明決子還不是明神醫的時候,蘇璟救過明決子一命,對明決子有知遇之恩。若當初不是蘇璟,也不會有今日的明神醫。
兩人的關係,似友非友,似僕非僕,卻在蘇璟需要的時候,明決子會第一時間,趕過來助蘇璟,兩者之間,是一種說不清又道不清的關係。
“神君夫人可還有什麼要問的?”明決子正挑揀着等下要熬藥的藥材,邊問南喬。南喬摸了摸鼻子,“獨火烯子很難找麼?除了繆崀山別的地方,就真的找不到了嗎?”南喬不禁問道,這個問題她已經問很久了,卻一直找不到適合的時機,既然明決子今天這麼爽快,南喬乾脆問了出來。
明決子微微一愣,本欲說不,卻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又搖頭,點頭搖頭的模樣,弄得南喬有些頭暈,直問:“別打官腔了,有還是沒有。”
“除了繆崀山的話,倒是還有地方有。”
“那裡?”眼前一亮,南喬睜着溜圓的杏眼,激動的湊近明決子,問道。
“行雲觀。”
南喬:“……”
跟明決子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南喬訝異出聲:“行雲觀,大梁郡陽的行雲觀?怎麼可能?”南喬有些不可思議,如果獨火烯子真的是那麼珍貴的東西,就行雲觀那個小道觀怎麼可能有?
別看她不知道這大梁的情況,就想欺騙她啊!!
面對南喬的不信任,明決子不以爲然,輕笑了一聲,放下手裡的藥材,明決子順了順袍子,在一旁坐下,扶了一把墨色的山羊鬍子,明決子才道:“當年鳳神執夙毀掉所有獨火烯子時,龍神、白鬼、包括道家的創始人,端禹等諸多上古的神仙妖魔,在此前都曾收藏過一兩株以備不時之需。”
“而現在行雲觀的那株,則是當初的端禹掌門傳承下來的,而今,已經有了上萬年之久,也不知道,現在是否還存活着。”明決子緩緩的給南喬解釋着,分析着其中粗細。
南喬思緒千百迴轉,輕蹙着秀氣的眉宇,如果,行雲觀真的有獨火烯子的話,那麼,事情就簡單多了。
“你知道你之前怎麼不說?”南喬質問明決子,微微眯起了眼眸。
早知道行雲觀有獨火烯子的話,她也用不着花這麼多的心思,想那麼久了。
“旁聽而來,也不知是否可信。且,行雲觀是道家。獨火烯子是當年端禹掌門留下的,若還在,行雲觀的人也不見得肯給。”
但相比於去繆崀山的話,兩者之間,其實又沒有多大的區別。
思來想去,南喬拍了拍明決子的肩膀,“行了,此事我明白了。只是,明決子,你可別把這事泄露出去,除了我之外,不要告訴任何人。明白?”溜圓的大眼睛,滿是認真的盯着明決子。
明決子點頭,讓南喬放心就可。同時,明決子也奉勸一句,讓她別做出什麼偏激的選擇、南喬笑了笑,一副自信的樣子。
南喬摘了一些花瓣,親自熬了粥給狐王后白蒼送了過去。說來,這還是她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上,第一次下廚。
白蒼有些感慨自己的女兒懂事了,那一臉的慈愛,看的南喬心疼。強擠出一抹笑意,“爹要喜歡的我,我天天給你和娘煮。”
說起這個,南喬突兀想起了她在人間的那對父母,也不知道如何了。等離開極仙谷之後,定是要找個機會回去看看他們才行。
雖說身體已經換了人,但南喬誤回南家的那段日子,南邵賀夫婦也是真心對自己好,南喬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既然已經霸佔了人家的身體,這已經是很不道德的了,自然不好再辜負這具身體的爸媽。
白蒼抓着南喬的手,握緊了緊,“乖。”南喬感觸,低下頭沒說話。
白蒼嘴脣泛白,似乎猶豫了很久,纔跟南喬說道:“小七,父王的時日無多了,你若與蘇璟是真心相愛的,父王就允了你們了,找個日子,讓蘇璟過來,商議一下,讓你們成親吧。如斯以後,我也能夠讓你放心坐在這位置上。”
白蒼輕嘆,聲音裡濃濃地全是惆悵,和滿眼對南喬的疼愛。
南喬眼角微紅,抿緊脣,不讓眼淚掉下來,忍住心底裡的難受和心塞,“爹,你說什麼傻話呢?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不許,也不想聽到你再說這樣的傻話。”神情很嚴肅,極爲認真的跟白蒼說道。
這些日子的相處,南喬跟白蒼的關係拉近了不少,也沒有之前那般疏離。在白蒼跟前,南喬說話也放開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深藏在體內的那股氣息再作祟。
白蒼輕笑,雖然知道有些話很殘忍,等到來的時候,也必須得接受,但想了想,白蒼到底沒有讓南喬難受。珍惜這些剩餘不多的日子!
南喬離開的時候,狐王后忍不住趴在白蒼的肩膀上低聲抽泣了起來,“王上……”
“莫難受,你難受,我也跟着難受。”把狐王后的手抓在手心裡,輕輕拍了拍,安慰着狐王后,給予慰藉。
說是不難受,狐王后已經難受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心裡一陣陣疼痛。
手心手背都是肉,那一個,都難以捨棄。
白蒼跟狐王后都沒有說出去的是,白蒼並不只是深中寒毒,身上的筋骨,更是幾近斷裂,完全是靠着蘇璟渡給他的內力,強撐着,否則的話,白蒼早就支撐不住了。
當日極仙谷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天上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而南喬此番回來,雖然蘇璟已經儘量在掩飾,但動靜也不小,加上那日雷神在場,南喬身份已經被發現。
南喬成爲毒人那段日子,被勾魘所操控,做下了不少壞事,其中,令人記憶深刻的則是,給勾魘吸取魂魄修煉的事情。
那可是足足害死了幾十萬條人命,整個冥界人間,都飄蕩不少鬼魂。雖然蘇璟聯合閻君閻玉珏把這事給壓了下來,但事情到底還是有點大,傳到了天上。
卻因蘇璟的關係,並未鬧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作爲南喬父親的白蒼,則是代女受過,在太虛宮贖罪,否則身體也不會成現在這個模樣。
這些都是南喬不知道的,而白蒼夫婦蘇璟等人,也不想讓南喬知道,徒增麻煩。
回到聽雪樓,南喬癱坐在軟榻上,看向紅燭,問道:“紅燭,你說不用擔心獨火烯子,你的意思是,蘇璟會讓人去繆崀山找嗎?”微微眯起眼眸,驟然有些嚴肅:“是別人,還是蘇璟親自出馬?”
紅燭眼裡閃過一抹訝異,道:“夫人怎麼問起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