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當人們逼問得緊了的時候,這個傢伙還破罐破摔道:“大不了趕緊離婚,誰也沒規定有錢了不許換老婆的,村長的女兒也是人啊?”
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之中。本來這就是一次瞭解情況似的談話,根本算不上是審訊,更不能和刑訊掛上邊。看到唐福祿這傢伙這般作派,大家明白想再從他這裡取得突破已經很難了。
人們禁不住把希望寄託在了婦女主任身上。終於,婦女主任回來了。但是,她帶來的消息卻讓衆人大失所望——那件皮衣不見了!
黃指導員和肖排長把婦女主任叫到另一人房間裡細細一問,這才知道。當婦女主任找到唐福祿家的時候,他的老婆並不在家,四下尋找這才發現了正和其他幾名婦女湊在一起聊天的唐家媳婦。
等她打着爲救火有功人員請功的旗號,說動了唐家媳婦喜滋滋地去取皮衣時,卻發現扔在屋裡地上的皮衣已經不翼而飛了。看到即將到手的“功勞”和“賠償”轉眼就不見了,頭腦簡單的唐家媳婦站在院子裡就要開罵,還是婦女主任好一陣安撫才讓她安靜了下來。
事到如今,婦女主任也看出來這件事情裡的詭異來了。她呆呆地看着眼前一語不發的黃指導員和肖排長,好半天才怯生生地問道:“同志,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沉浸在自責中的黃指導員和肖排長被婦女主任的問話點醒了過來,黃指導員忙微笑了一下安慰道:“你沒做錯什麼,要錯也是我們做錯了。”
沒錯,現在黃指導員和肖排長都非常的後悔。剛纔他們只把注意力放在了唐福祿和唐村長的身上,卻忘記了那個和唐福祿有私情的村長的女兒。甚至更可怕的是,如果這個村子裡還有其他人是唐福祿的同黨,那事情可就更麻煩了。
只是事到如今,卻不是黃指導員和肖排長能夠做主的了。他們讓婦女主任先在這裡等候,然後走到正在談話的屋子裡面,把老王和老張兩位請了出來。
等他們把這兩位帶到沒人地方,肖排長便把剛纔瞭解到皮衣丟失的情況進行了報告。直到這時,黃指導員才從肖排長稱呼他們二人“王處”“張處”的稱呼中,知道這兩個人都是什麼處的處長。
“呵呵,看來這個小小的唐家村不簡單啊!真應了你剛纔說的那句話:廟小妖風大!”王處冷冷的微笑了一聲道。
“有消息總比沒消息要好!至少證明咱們摸對了路子。”張處雖然也是表情冷酷,但他似乎更在意身邊人的感受。他衝黃指導員和肖排長微笑了一下,算是對他們剛纔在安排婦女主任去取皮衣不成功這件事上的一個安慰。
確實,安排婦女主任去取皮衣這樣一個關鍵的證物,實在是有些欠思量了,之前黃肖二位都對他們的對手有些低估了。
“還來得及!”王處凝神思考了一下道:“我這麼想,趕快請特警團封鎖唐家村,一定要把那件皮衣找出來。然後讓婦女主任帶隊,特警團幾名戰士跟隨,先把唐村長的女兒找到,看看皮衣在不在她手裡——我估計她現在恐怕都不在村裡!”
說到這裡的時候,王處短暫停頓了一下又道:“如果她不在村裡也不要緊,馬上查找這個人現在在哪?現在各大路口和村子都有卡口,立即通知讓他們注意就可以。另外,還要安排各處盯着看看她到底去了哪,從哪條路上走過,這都是非常重要的。至於唐村長和唐福祿這兩個,先拖着他們,不急!”
“怎麼樣?你怎麼看?”說完自己的想法,王處直接向張處徵求意見,卻沒有向黃指導員和肖排長征求意見的意思。黃指導員看到肖排長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便明白了,這兩位的職位和他們說出的話,絕對不是自己能反駁的。
果然,在與張處統一了意見後。王處便向黃指導員提出借人的要求,希望他能趕快安排幾個人隨婦女主任去找唐村長的女兒。另一方面還安排人去請特警團首長,現在需要在唐家村成立聯合指揮部,統管整個搜索事宜。
上峰怎麼安排,這不是種緯這樣一個小兵能管的事情。他和班長張彪、牛柳等四人得到命令,跟着婦女主任去找唐村長的女兒。而此時距離婦女主任發現那件皮衣丟失,已經過去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
衆人匆匆趕到唐村長家一問。果然,唐村長的女兒並不在家,去哪裡了唐村長的老婆也不知道。衆人見狀,又帶着婦女主任往村口方向走去。
唐家村是山村,不比平原道路四通八達。唐家村只有兩個出入口,一個連通着盤山路,一個連通着東面的化肥廠。而通過化肥廠門口的小路,也可以上到盤山路上。
此時唐家村的兩個出入口已經安排上了人手,值勤的戰士已經就位。張彪帶着種緯等人和婦女主任到村口一問,值勤的戰士剛剛就位還不到十分鐘,還沒發現有人出去過。
沒奈何,張彪請婦女主任向值勤的戰士們描述了一下唐村長的女兒的大致年齡和樣貌等特徵,讓他們一發現她就立刻把她帶到村委會。佈置完這些事情,他們一行人又轉過頭來往化肥廠的方向走去。他們要通知另一個卡口,注意唐村長女兒的行蹤。
還沒走到另外一處卡口,迎面兩名戰士“護送”着一名女子正迎面走來。
“麗芹!正找你哪,你去哪兒了?”婦女主任一見,立刻迎上前去招呼道。
唐麗芹,這就是唐村長的女兒了。
張彪和種緯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就請婦女主任和值勤的戰士們一起帶唐麗芹去村委會,然後他們幾人繼續往通往化肥廠的路口走來。
雖然找到了唐村長的女兒,但路口警戒並沒有解除。根據上級的命令,從現在開始中唐家村村民想要離開村子,就必須在村口的兩處卡口簽字後才能離開。不過,這條戒嚴的命令只對唐家村村民有效,對特警團的兵們來講是沒有意義的。
詢問過卡口的戰士們之後,種緯等人瞭解到了唐麗芹是剛剛在五分鐘前出現在化肥廠通往村子的這條路上的。發現她之後,值勤戰士們立即上前詢問,一聽她就是正在找的村長女兒,立即安排兩個人把她往村委會送。而唐麗芹也沒有表現出什麼抗拒的意思,直接老老實實地跟着戰士們往村委會去了。
“咱們回去吧!”問完情況,張彪轉身就要返回村委會,卻被種緯一把攔了下來。
“班長,咱們應該去那邊看看!”種緯往化肥廠的方向示意了一下道。
“咱們?”張彪看了看種緯,猶豫了一下。不過,他很快選擇了相信種緯的判斷。
因爲這一段時間以來種緯的表現大家都看在了眼裡。就連黃指導員也很信任種緯,一些場合都會讓種緯站出來發表意見。沒辦法,頭腦是個好東西,可異他張彪自己的頭腦真是不行。既然自己的不行,那就多聽聽別人的話唄!現在的張彪可是個從善如流的人。
張彪帶着種緯等人往化肥廠走去,拐過一個小山丘,化肥廠的圍牆就在眼前。從這裡回過頭往西望,山坡下面就是墜機現場。而從墜機現場沿着山坡往化肥廠內看,正好可以看到那天晚上戰機起落架刮壞的車間頂棚。
而從化肥廠頂棚破口到墜機現場的連線上,地面上則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石棉瓦。只是由於化肥廠的車間頂棚結構簡單,所以散落在地的石棉瓦碎片並不是很多。
化肥廠的圍牆並不高,稍稍用力就可以攀上去,四個名戰士連彼此扶助都不用,輕輕鬆鬆就跳進了化肥廠的院子。
化肥廠的院子裡空無一人,連條看門的狗都沒有,只有地面上散落着頂棚掉落的一些建築材料和幾根角鋼,顯示着那晚戰機墜毀時的慘烈。走近那座受損的敞開式車間,一擡頭就可以看到被刮開了一個大口子的棚頂。再看看院子裡,除了在邊邊角角的地方堆放着一些不知裝着什麼東西的袋子之外。整個院子裡只有幾輛平板推車,除此以外並無他物。
張彪帶着其他兩個人站在院子裡,看着種緯一個人在化肥廠的院子裡四下轉悠着,卻不知他在找什麼。
整個化肥廠的面積不大,也就一畝地左右的面積。除了幾間看來是用做庫房和辦公的房子,外加廚房、廁所之類滿足使用功能的房子外,便是那個佔地兩三百平方米的車間了。
種緯圍着整個院子轉了一圈,可以確信整個化肥廠停產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各類生產工具上落滿的灰塵和草碎不是可以人爲製造的。而在化肥廠正門的鐵門上和一間看起來修建得最好的房子上,種緯都發現了近期有人生活過的痕跡。
比如路上的落葉都被掃到了一邊,門把手上、窗臺上、玻璃上都比較乾淨,沒什麼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