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他不怒自威的氣質,再加上行動步態和舉止上自帶的那種嚴整的感覺,再加上和周紹文有五六分相似的外貌,種緯就知道這個人應該就是周紹文的那位少將老爸了。
“爸,這是我班長,種緯。”周紹文站到種緯身邊對種緯介紹道。轉過頭來,周紹文又嬉皮笑臉的給種緯介紹道:“班長,這我老爹!”
前面一句還沒什麼,後面一句卻有那麼點痞裡痞氣了。這感覺倒有點像周紹文剛參軍的下連的時候那樣,那時候這傢伙對三班的兵也想用這種方式說話,結果一個禮拜就讓種緯整得改過來了。只是看來自打種緯退伍後的這一年,這傢伙又故態復萌了。
“周叔叔,您好!”種緯本能的向周紹文的父親來了個立正,不過等這個動作做出來他纔想起來自己沒穿警服。便只好尷尬的朝對方笑了笑,主動伸出了手。
周紹文的父親很是沉穩,他微笑的伸出手握住種緯的手,卻又冷厲的瞥了自己的兒子一眼道:“種班長,你剛纔怎麼不揍他?”
種緯想出大天來也想不到,周紹文的父親上來就來了這麼一句,這父子倆還真是親父子,骨子裡都透着這麼一股子沒溜兒的架勢。
“周叔叔,紹文過去是我的兵,現在是我的戰友,怎麼下得去手。”種緯沒辦法,衝周紹文的父親笑了笑道。
“唉!”周紹文的父親長嘆了一聲道:“種班長,我應該好好謝謝你啊!當初把這小子送進軍營裡的時候,我只覺得這小子別當了逃兵,丟光我的臉就好。可後來沒想到,居然讓你給砸巴得有點子人樣兒了。再後來還拿了獎,立了功。真是……呆會兒咱們吃飯,我可要好好的謝謝你。”
“周叔,紹文本質還是不錯的,我管他在其次,還是他本人也挺努力的。”人家老子當着別人的面兒罵自己的兒子,也就是客氣客氣而已,種緯要是真當了真,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怎麼樣,怎麼樣,老爸!我在我們班長心目中地位不低吧?要不他怎麼臨走的時候把三班交給我?再怎麼說,三班那也是特警團第一把尖刀啊!”周紹文一聽種緯誇張他,當時他就跟他老子得瑟上了。
“你小子就吹吧!剛纔偷襲你們班長還讓你們班長給你來個大背胯!還有臉說?”周紹文的老爹一聽兒子這麼說,當即冷着臉反擊道。只不過周紹文根本不怕他,面對着自己老爹橫眉立目的模樣,他頂多往後退兩步就完了。
“老爺子,這是我們班長!那傢伙連我們在集團軍裡掛號的狗排長都不是他的對手,那功夫是從小練的,博採衆家之長,我哪是對手……”周紹文一聽他老子揭他的短,立刻叫起屈來。
正在這個時候,韋婷婷也已經下了車,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種緯的身後。
“喲,這位美女,是嫂子吧?”周紹文一看韋婷婷,立刻露出一副驚豔的模樣,油嘴滑舌的對韋婷婷道。
韋婷婷沒料到周紹文會這麼說,饒是她見多識廣,心理素質也不錯,但還是鬧了個大紅臉。不過她似乎並不惱怒周紹文這有些無禮的稱呼,在種緯的介紹下微笑着向周紹文和他父親點了點頭。
“嫂子真漂亮!”周紹文就像個淘氣的孩子,他衝韋婷婷神秘的笑了笑道:“你不知道,嫂子,我們班長沒少在電話裡誇你,說你又漂亮有賢惠,聰明伶俐,知冷知熱,甭提多在意你了……”
種緯一聽周紹文又犯了病,真有點生氣了。直接做勢要起腿踢他,誰料在種緯做出這個動作的同時,周紹文的老爸居然也做出了這個動作,顯然也對周紹文的多話也有些不滿。周紹文一看不好,立馬像個兔子似的向後蹦了幾蹦,再也不敢亂說話在了。韋婷婷看到這好笑的一幕,直接捂着嘴笑了起來。
其實種緯根本沒跟周紹文在電話裡提起過韋婷婷的事情,甚至之前通電話的時候還在提楚楚呢!周紹文這傢伙純粹是臨時起意,自作主張來了這麼幾句。不過這幾句話,什麼聰明伶俐,知冷知熱用來形容誰都可以,但賢惠這兩個字用來形容韋婷婷這個留洋回來的現代女性就有點不恰當了。
所以韋婷婷一聽就知道這番話是周紹文自作主張現編的,但聰明如她根本不予以點破。不管這話是種緯說的,還是周紹文現編的,都證明眼前這個種緯手下曾經的兵,和種緯的關係絕對是莫逆的。有這麼個人承認自己,相信很快種緯過去的戰友們也都會知道自己的存在,只要有這樣一個結果就夠了。
“周叔,紹文,你們怎麼來了?”閒話說過,種緯開口問周紹文父子道。
“這個……”周紹文的父親略一沉吟,便把頭扭向了他乘坐的車的方向。直到此時種緯等人才注意到,吉普車的那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了一個一身黑西服的人,正靜靜的望着種緯等人說話。這個人是那麼的低調,以至於在場的人說了好半天的話,甚至包括種緯這個警惕性極高的人在內,居然都沒注意到他。
而當種緯真的開始注意到他的時候,第一眼就感覺這個姓李的人身上有一種種緯熟悉的氣質。什麼氣質呢?那是一種陰鬱和陰冷的氣息,哪怕他就是站在陽光下的,但也讓人覺得他像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而這種氣息,種緯只在一個身上見過類似的,那就是戰鷹折翼一案中王處的氣質。不過王處乾的是什麼工作?那是秘密工作。這個人怎麼和王處有類似的氣質?難道……
“老李,過來吧!”周紹文的父親對那人招呼道。
直到周紹文的父親招呼那位老李,那位纔不情不願的走到了衆人的跟前。
“李曉東,你好!”這位被周紹文父親的老李,上來一邊和種緯握手一邊就報了全名,只不過他人看種緯和韋婷婷時的那種審視的目光,讓人根本對他主動報名的行爲生不起一絲好感。
李曉東那種陰鬱和沉默的氣質似乎很能感染人,剛纔還聊得挺好的種緯等人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包括剛纔話還蠻多的周紹文,也閉了嘴不怎麼說話了。
“種緯啊!你看這個點兒,你們吃沒吃飯啊?沒吃飯的話,陪我們去吃點如何?”周紹文的父親衝種緯笑了笑,溫和的說道。
“好啊!其實我們也沒吃呢!”確實,種緯和韋婷婷從新紅山出來的時候比較急,根本沒顧上在那裡吃飯。而紅山縣的飯店水平又一般,旅遊區的飯店除了特色就等於沒特色,於是兩人就準備迴天海再吃中午飯。
“那好,你領路好不好?你們對天海最熟悉了,給咱推薦個好一點兒的地方,我還沒好好謝謝你教育紹文呢!這回就當答謝宴了。”周紹文的父親笑起來既大氣又溫和,和他身邊的李曉東的氣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那周叔您的車跟着我們就是了。”種緯跟周紹文的父親打了個招呼,轉身跟韋婷婷回去開自己的車。周紹文一看也跟着種緯兩人過來了,一邊走一邊道:“我跟我們班長一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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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車一商量,韋婷婷就提了處比較安靜和高檔飯店跟種緯說了。顯然她知道周紹文父子帶着那個話不多的李曉東是來談事情的,選擇這家飯店正好方便說話。種緯知道韋婷婷的意思,當下也點頭同意了。
“紹文,你們怎麼來了?上週纔給你打完電話,怎麼這麼快就跑過來了?”車子開出,種緯開口就問周紹文道。種緯知道周紹文不會跟自己隱瞞,這傢伙屬於那種肚裡存不住什麼話的。當初在部隊裡因爲這個毛病,也沒少挨剋。
“嗨,還不是因爲班長你說的那個案子!紅山那個!”周紹文也沒跟種緯兜圈子,直接就透了底。
“哦?”種緯聞言禁不住一楞,紅山案子自己還沒摸着門兒,怎麼周紹文父子和那個李曉東就找上門來了?難道這裡面有什麼內幕自己不知道?
“那個李曉東是什麼人?怎麼看起了有些陰啊?”種緯繼續問道。
“國安的,不知道哪個處的處長,跟我叔比較熟悉,跟我父親不熟。不過班長你說的還真是對,這傢伙三槓子壓不出個屁來,幹什麼都帶動腦子的,陰的很。跟他在一個車裡,夏天都不用開空調!”周紹文顯然對那個李曉東有點怨念,不知道他跟李曉東一個車發生了什麼,能讓周紹文背後這麼說他。
“國安的?國安的怎麼盯着紅山案了?”聽到這話種緯心裡一沉,繼續問道。
“具體就不知道了。我就知道上週我把你交待我那事兒跟我老爸說了,我老爸一聽是你遇到的麻煩,還挺上心,就託了我叔。我叔一聽是紅山的礦石案,不知道怎麼的就直接找的李曉東。我覺得這裡面早就有事兒吧?只不過是他們不說而已。”周紹文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