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山系列案目前就算是告破了,基本上沒有什麼人犯被走脫。就算案件的重要嫌疑人張長海已死,但這也並不影響案件的定性。
至於殺死張長海的三人,據專案組讓被拘押的相關人犯辨認,證實他們是紅山礦張礦長的手下,算是張礦長的保鏢之類的人物。至於這三個人爲什麼會去圍攻張長海,而且張長海的位置又是怎麼暴露的,張礦長卻是不知道了。
不過據他說,移動電話只能在新紅山附近打通。也就是說張長海不管怎麼躲,都不會躲到距離新紅山太遠的地方去。而週末的時候張長海從之前給他安排的地方逃走,這三個人就開始在尋找張長海了。至於週六上午正好找到他,也不過是恰好遇上了專案組開始行動而已。
那三名搜索張長海的保鏢沒有被專案組控制,又遇上張長海逃跑,恰好又知道了專案組進駐新紅山的消息,自然以爲是張長海出首害了他們,害了新紅山,想要對張長海殺之而後快也就不稀奇了。
而且據張礦長交待,這個張長海本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是張主任的親戚,當初張主任讓他關注幾名現役軍人的動向,開始並沒吩咐他做什麼的。張主任的本意是守住新紅山礦的秘密,然後讓紅山人獨享紅山礦的好處。
結果誰料這個張長海跟着四名軍人假意去上告,中途卻故意把車開下了山溝,然後出手直接殺了這四個人。事後這張長海找到了張主任,想借此撈取好處,不願意再去當兵受苦。張主任見事情已經至此,只好把他收了進來,然後安排到了聯防隊員的隊伍裡。並且以交通事故的名義隱瞞了四名現役軍人死亡的真相,這卻是不得不辦的事情了。
至於後來,張長海野心膨脹,屢屢與人爲敵,經常有些對他現在的待遇有些不滿的言詞。最後甚至還用曝光紅山礦的事情爲要挾,逼張主任和張礦長、劉長嶺等人把他轉爲正式的警察編制。誰料這時種緯正好來新紅山當派出所副所長,張主任和劉長嶺就拒絕了他的要求。誰想,這傢伙馬上就幹出了件射傷劉長嶺的事情。
在事情敗露後,張主任曾經找到過張長海,確實採用過用威脅張長海家人安全的方式逼張長海就範。張長海當時也的確變得順從了一些,誰料想他後來就躲進了新紅山附近的山裡,以將事情全都捅給種緯爲條件,要挾張主任把他父母全都放掉,同時給他一大筆錢讓他遠走高飛。
本來張主任和張礦長都已經答應了他的條件,並且一邊派人籌錢,一邊派人尋找他的藏身地。誰料想週六一早專案組就進駐了新紅山,後邊發生的事情就不受他們的控制了。
這些人犯的交待和解釋在別人那裡過得去,在種緯這裡可過不去。種緯本能的覺得新紅山案還有更大的隱情,但無奈他現在只是個邊緣人,很多事情都是有心無力。
還有一件事讓種緯鬱悶,因爲根據不止一人的指證和交待,殺死那四名現役軍人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張長海自己。在這件事上,種緯恐怕是真的上當受騙,被張長海矇蔽了。
根據多人的交待綜合分析,專案組現在已經基本確認:是張長海在主動殺掉那幾個人之後,然後才投靠到張礦長和張主任那裡的。目的就是用這四個人做他的投名狀,然後想換得自己的利益。
不過,張主任雖說當初有過讓張長海幫忙守住紅山礦秘密的要求,卻並沒有直接讓張長海殺人。張長海這傢伙一下子直接殺了四個,而且還是四名現役軍人,這讓張礦長和張主任他們很是狼狽。後來,雖然張主任和張礦長不得已接納了張長海這個人,還把殺人案僞裝成了交通事故矇混了過去,卻也讓他們對這個出手狠辣連殺四人的傢伙心有忌憚,時時刻刻都在提防着他。
至於其他的事情,張長海和張礦長和張主任等人因爲什麼鬧起了矛盾,以至於後來給了劉長嶺一箭,又向種緯吐露了新紅山的一些事情,種緯就不得而知了。從他目前的地位和身份角度出發,他根本沒法瞭解到更多更詳細的事情,也沒有願意向他泄露更多的案情,他只能無奈的等待着。
種緯被隔離的第三天,也就是到了週二。終於有人來通知種緯,讓到到招待所的二樓去見王春生,他的隔離審查已經結束了。隨着隔離審查結束消息一塊回來的,還有工作人員還回來的種緯的那部手機。
種緯什麼也沒說,收好自己的手機就來到了招待所的二樓。很快,種緯在二樓的一間會客室裡見到了王春生。王春生的氣色看起來不錯,至少精神狀態要比有些鬱鬱寡歡的種緯要強得多。
“坐吧!”王春生看到種緯一副不開心的樣子,長嘆了一口氣讓他坐了下來:“想問什麼,你就問吧!”
種緯坐在那沉默了一會兒,開口的第一句卻是:“婷婷怎麼樣了?”
對於韋婷婷,種緯現在很有些愧疚之意。婷婷本意是在幫自己的,誰料想幫到最後自己的父親卻……
“唉!孽緣吶!”王春生再次重重的嘆了口氣,他點上了一枝煙,抽了一口道:“婷婷現在在精神病院住院了,已經確診是精神分裂症了。省廳的領導,就是許副廳長還挺重視這個事情的,還特別從省精神病院請來了一位專家,專門給婷婷診斷了一下。”
說到這兒,王春生卻突然住了口,望着種緯不再說話了。
“說吧!我沒事兒。”種緯看着眼前杯中的茶水頭也不擡的說道。
“不容樂觀!”王春生終於把這個結果說了出來,他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道:“據那位專家說,婷婷是位很特殊的病例,她本身是個神童,能夠在小小的年紀就拿到兩個碩士學位,證明她的頭腦確實不凡。不過不是有那麼句話麼,物極必反。那位專家講,很多有神童特質的人雖然在某一方面可能很優秀,但在其他方面可能就有很多缺陷了。婷婷也是這樣,她對大腦的開發已經到了臨界的狀態,當出現某些強烈的刺激因素的時候,她的大腦就出現了超負荷狀態,然後就……”
沉默。聽到王春生的話,種緯半晌無言。他想不出該怎麼應對眼前的局面,甚至想不起現在該說什麼話。見到種緯這個樣子,王春生知道這種事只能讓種緯自己走出來,他是沒法幫種緯什麼了。於是他只能暗暗的嘆了口氣,靜靜的陪種緯坐着。
過了好久,種緯才慢慢的回覆了神智,他開口問道:“婷婷的病,有希望治癒麼?”
“有希望,但可能時間會拖得比較長。而且還要注意不能再刺激到她,否則的話治療的效果再好,也比不過一次刺激產生的惡果來得嚴重。”王春生顯然對韋婷婷的病情很瞭解,種緯一問便答了出來。
“需要多少錢?”種緯還是沒擡頭的問道。
“錢你不用擔心。”王春生在菸灰缸裡彈了彈菸灰,開口對種緯說道:“韋婷婷的情況特殊,這一點專案組的領導都知道。可能你還不知道最後具體的案情,我就跟你說一說吧。”
原來,種緯能夠這麼快就解除隔離,究其原因還是因爲韋婷婷。專案組經過對案件的調查後,發現韋關長的夫人,也就是韋婷婷的母親也涉案。她在韋關長涉貪的案件中多次扮演了掮客的角色,很多錢款都是經的她的手。
由於韋夫人本來就有公職身份,因此在韋關長自殺後不足三個小時,她也被控制了起來,然後專案組安排人員對韋婷婷家進行了一輪搜查。
除了搜出來了若干髒物之外,搜查人員還在韋婷婷的房間裡發現了一個筆記本。而那個筆記本上所記錄的內容,讓專案組的領導們認爲韋關長的自殺並不是有人故意泄密,而不過是一次意外事件。
原來韋婷婷在從種緯那裡獲知紅山礦有問題的情況後,一心想幫種緯搞到一些情況和消息,她也確實把自己在日常工作中發現的一些疑點,以及幫紅山礦業指導會計工作發現的問題都告訴了種緯。
當週五當天種緯被專案組叫走之後,心懷惴惴的韋婷婷回家後心思難平,便嘗試着向父親問起礦石出口的一些情況來了。也許就是這一次的詢問,讓韋關長察覺到了異常。
因爲在韋婷婷的日記中記載着,在她問過礦石出口的情況後,韋關長的情緒急轉直下,本來一家人過週末其樂融融的氣氛立刻被打破了。韋關長隨便敷衍了韋婷婷幾句,就躲到他自己的書房裡去了。
然後一直到很晚,韋關長都關在書房裡面沒出來,並且還朝外面一直的在撥打電話。這些情況都被韋婷婷寫在了日記當中,她當時就在日記中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懷疑自己的父親和紅山礦業的案件有所牽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