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結束了?
我這詫異的時候,卻是看到女鬼從車廂裡走了出來,她緩緩地走到我的面前,一直盯着我懷中的孩子,片刻都不願意離開。
它的身子開始慢慢變得透明瞭起來……
“他們,都死了?”我皺着眉頭問她。
她便衝着我笑了笑,輕柔地點了點頭,“是的,他們都死了……”
“你替我照顧好這個孩子,幫他找個好人家吧……”她輕柔地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一個女娃娃帶着孩子不方便,但總比我好……”我皺眉看她,這算是她,最後的請求。
所以,我點了點頭。
她又,同我說了句謝謝。
然後就沿着剛纔陽劼離開的方向,緩緩地離開了……一顧三回頭,別提有多捨不得我懷裡的孩子。
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而她所有的不幸,便始於他。
但是她愛他,她不怨他。
懷中那本是安靜睡着的孩子,突然睜開了眼睛,哇哇大哭了起來。原本還是非常寂靜的過道,突然變得嘈雜了起來。炎炙皺了皺眉,卻是將一抹探究的目光落在女鬼的身上。
他叫住了她。
“要不我把這孩子掐死,你帶他走?”他冷漠地看着女鬼,這話一說出來,我和女鬼都面容一驚。
他一定是太見慣了生死,所以連這樣的話都說得那麼平靜、坦然。
“那到底是你的孩子。”他見我面露不解,順勢又解釋了一句,然後再進行了個補充,“小溪自己都是個孩子,怎麼可能照顧得好他呢?”
我雖然不敢確定自己是否可以照顧好那個孩子,但總比看着他被炎炙掐死要好吧,所以我伸手攔住了炎炙,看着他非常認真地開口。“讓他活下來吧,我把他寄送到孤兒院去,也總歸是個不錯的去處。”
“是呀,讓他活下來吧。”女鬼也殷切地看着炎炙,期盼着他可以答應自己。
炎炙皺了皺眉,我看出他的確非常不爽,但迫於我的開口和女鬼的請求,最後只能是非常無奈地點了點頭,然後將手微微一
攤開,“好吧,等火車一到站,就把他交給孤兒院吧。”
他單方面地,把這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我們,都沒有反駁的法子。
“謝謝。”女鬼再是賠了一句,然後才默默地,朝着剛纔陽劼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說是追,但她走得,別提有多不情願了。
我將眉頭微微一皺,落在炎炙的身上,他也是這幅模樣,盯着我看。
“如果孤兒院不願意要這個孩子的話,我就自己養着。”我想了想,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的,所以提前和炎炙說清楚,免得他到時候還想對這個孩子再做其他的事情。
“那又不是你的孩子,爲什麼要養着?”他偏着腦袋,話語中似乎帶着些不善。
“我不養着,難道就要眼睜睜地看着他去死嗎?”我狠狠地,瞪了炎炙一眼,他就算性情惡劣,也得分清楚什麼時候吧……剛纔那話實在是太混賬了!
就算他不是我的孩子,但到底是一條性命!
“可他,留在你的身邊,也未必會安全。”他提醒了一句。“畢竟,你的身邊總會縈繞各種各樣的厲鬼,帶着他,不方便!”
他這話,也沒有說錯。
我沉默了下來。而且就算我不是這個招鬼的體質,也沒有法子養好一個孩子……讀書實習暫且不說,單是如何同家人朋友解釋這個孩子的來歷就非常麻煩,還得忍受社會的白眼。
人言可畏,我也不可能完全灑脫到,不在乎他們說我什麼,議論我什麼。
所以,炎炙才提醒我,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我會盡量安排的。”沉默了一會兒,只能扔給炎炙這句話。
偏偏,火車上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片刻之後一乘警將車門打開,用手電筒打在我的臉上。“小姐,你之前是睡16車廂32牀嗎?”
我點了點頭,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但我已經猜得七七八八了。
他定然是發現,他們已經死了。
我和他們住在一起,定然脫不掉干係,就算和他們的死沒有關係,也一定知道些什麼…
…
炎炙他就是本事再大,購買臥鋪票的時候,也肯定提供了我的個人信息……所以我逃肯定逃不掉,也沒有打算逃,就衝着他們點了點頭。“是的。”
“我們有件事情,想請您幫忙。”那乘警說得非常客氣。
所以……
當火車在最近的一個站臺停下的時候,乘警帶着我和炎炙進了當地的警察局,說有些情況需要了解。
王珏也跟着下了車,有些擔心地看着我們。“念溪,這是怎麼一回事情?”
乘警在一旁補充了句,“列車上發生了命案,我們需要請念同學去警局,協助調查。”
他不解釋還好,這麼一解釋,王珏都有些不淡定了,臉上擔憂更重,“不是吧,怎麼好好的就和命案牽扯上了呢?那怎麼辦?”
我清楚他們的死,只和女鬼有關,自己定然可以全身而退,就安撫了下王珏,說只是去了解情況,等到情況瞭解之後,就會安安全全地出來……他將信將疑地看着我,還是有些不大相信。
但是,因爲要發車了,還得去東北那家醫院報道。王珏沒有辦法就只能先上車了,不過讓我等到事情搞定之後,一定要給他打電話。
他吩咐完了這些,才非常不情願地離開了。
說話的時候,炎炙就用手壓着我的胳膊,習慣性慵懶且戒備地盯着王珏的背影,目光灼熱得都要在他的背後燒個窟窿了。
然後冷幽幽地說。
“我怎麼覺得,你這叫王珏的師兄,似乎對你挺有意思的?”
呃……
我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炎炙,我就想問問,他是從什麼地方,得出這個結論來着?
而且,現在是他吃醋的時候?
就把他放在我肩頭的手臂扔了下來,然後皺着眉頭問他。“我還沒有問你,那陽劼到底是什麼人,我總覺得你們認識,而且什麼立場,什麼目的,你們爲什麼會是同道人?”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個一身西裝,妖媚得不成模樣男人,的確是這樣和炎炙說話的。
他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