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開屋子,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濃烈的酒氣,在酒氣的混雜下,還留有淡淡的鬼氣。
我也是在認識炎炙之後,纔有嗅出鬼氣的能耐。單身宿舍不大,裡面就一張牀,一個書櫃,然後還有一個衣櫃。廁所和廚房都在走廊的盡頭,屬於公共區域。炎炙剛纔的話,每一句話都說得非常精闢,最精闢的一句話是,陳如是有野心的。
因爲,在他的家裡,有一個佛龕,佛龕裡寫着他的願望,他想要做院長。
年近四十不惑的人,只能住在單身宿舍裡,而且在手術的時候,並沒有主刀的機會。我設身處地地想了想,這的確是個很大的問題。而且如果陳如因此找到厲鬼,也的確合情合理。
他需要厲鬼幫忙,完成自己的夙願。
可是陳如不在房間,也沒有人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我們在他的宿舍,還找到了一張醫院給他的警告信。好像是因爲一次手術的失敗,造成了一病人的離開。最後醫院警告他,這樣的事情不能有第二次,並且把他調到了麻醉科……
那也是很多年前的警告信了。
因爲擔心陳如隨時會回來,所以我們查證清楚之後,就走了出去。順帶着輕輕擡手,將門給關上了個。
“我其實在想,如果厲鬼真的找上了陳如,那陳如可以給厲鬼什麼呢?”我偏着腦袋,看着炎炙,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鬼要和陳如交易,就算不遵循所謂的等價交換原則,也必須要得到些什麼,否則它不就虧大發了嗎?
炎炙回頭默默地看着我,眼神中帶着我猜不透的深邃,然後他停了好久,才帶着不確定的口吻說。“我不知道,我覺得,你得去問他。”
好吧,事情到這裡,也只有在見到陳如之後,纔會有新的進展。
我和炎炙一起從陳如的房間退了出來,他走得慢,時不時還要回頭觀察下週圍的情形。我走在前面,想到陳如之前找我,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他是知道自己被厲鬼纏上了,所以才希望我可以幫忙……
難道那隻鬼手根本不是給陳如達成了契約關係,而是隻想利用他?
我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的這個發現似乎很重要。
因爲線索進行到這裡,就算是中斷了,所以我們只能回了寢室。雖然是女生寢室,但炎炙可以隱去自己的身形,所以來去自如,根本不用在乎會被會守門的大媽攔下來。
我對此倒是無所謂,可是某隻挺得意的。
他和我說,這是所有正常男生都想要擁有的機能。比如能夠暢通無阻地進女生寢室。
我翻白眼瞪了他下,就不能稍微有些追求嗎?
只是某人不但沒有看到我眼裡的鄙視,還非常走心地補充了一句。“其實吧,他們未必會羨慕我可以隨意進出女寢,而是羨慕進女澡堂吧。”
“炎炙!”
我罵了他一句,好好的,節操去什麼地方了?還有,他去過?
我用眼睛狠狠地瞪了炎炙一眼,覺得真是受夠他,同時也用眼神質問他到底有沒有去過。他雖然瞧着挺心虛地,但還是給我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小溪,你要知道,我只會對你感興趣。”
額……
“你想都別想,我告訴你,我的眼睛可以看到鬼,你的希望只會落空!”我信誓旦旦地對炎炙說,順帶着衝着他揚起了我的拳頭。
還好我有這個傍身的技能,否則不就便宜炎炙了。
對此,我挺得意的。
但是,炎炙卻突然停了下來,用一抹深沉的微笑盯着我看了看,特別走心地給了我個答案。“可是念溪,你是從小到大都可以看得到鬼的嗎?說不定在你看不到鬼的日子裡,我……”
我只覺得,腦袋裡轟然一下。
瞬間就炸毛了……還能怎樣,難道炎炙真偷看過我洗澡?
我覺得,自己幼小的心靈,受到了非常沉重的傷害!
瞧見我已經準備翻火雲扇出來收拾他了,炎炙的臉上還是露出了一抹得逞之後的壞笑。他稍作停頓對我說。“念溪,
我逗你玩的。”
……
我其實挺想告訴炎炙,雖然現在的情況算不上十萬火急,但是我也請他稍微走點心好不好?而且這麼過分且一點營養都沒有的話題,能不能不要在這個時候說了。我一邊不爽他,一邊把寢室的門打開。
然後,我受到了驚嚇。
因爲,寢室裡面一片狼藉,所有的東西都被翻亂扔在了地上。一地都是凌亂的書和破碎的玻璃杯。甚至連被子和牀單都沒有放過。
洛安呆愣地坐在地上,她的手似乎被什麼利器給割傷了,雖然不算嚴重,但卻在浴浴往外流着鮮血。
她一雙眼睛渙散到了極致,不但沒有發現我進來了,甚至連自己的傷口都忘記了處理。
這是……遭搶劫了?
我把眉頭緊緊皺成一團,趕忙四處看了看,把自己的藥箱翻了出來,取出止血的繃帶和藥膏,先簡單地幫着把洛安受傷的手清理了下。
我在清理的時候,洛安便用眼睛盯着我看,一會兒聚精會神,死死盯着;一會兒眼神飄忽,又說不上具體的原因。
總之,分外憔悴。
她那副模樣,也讓我陷入到了無盡的恐慌當中。
“洛安,到底怎麼了?”
手……手……
洛安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便是死死地盯着我看,然後一字一頓地告訴我說。“岑月回來跟我說,她親眼看到一隻黑色的鬼手反握手術刀,插進了病人的身體裡。還說那隻鬼手是跟着陳麻醉的。她……”
“她去找陳麻醉理論了……我,我攔不住她……”因爲極度的緊張,所以洛安說話斷斷續續……
我和炎炙相視看了眼。
所以,岑月真看到鬼手了?可是,她只是一尋常人,應該看不到鬼手吧……
“我還找到了這個。”洛安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在一片狼藉的寢室裡尋了會,然後遞給我一個相冊。“這是岑月的全家福照片,她的媽媽,我在醫院的檔案裡,見過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