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你別管她,你今天才到學校,也累了……睡吧。”洛安嘆了口氣,然後稍微勸阻了我句,就上了梯子,幾下爬到了上鋪。
“嗯。”我衝着她,點了點頭。
心裡卻是有些失望,本想着進到一個新的環境,要和身邊的人搞好關係,只沒有想到這纔剛剛第一天,和我同寢的室友就非常明顯地表現了她對我的敵意。
只能悶悶地躺在了牀上,可翻來覆去都沒有睡意。
尤其是不自覺地,總會嗅到飄散在空氣中淡淡的福爾馬林的氣息……這味道我非常熟悉,若有似無地飄蕩的在空氣裡,讓人不免得擔心……那些被禁錮在醫學院地下室裡的屍體,它們真的爬上來了?
“阿念,你還沒有睡?”我這翻來覆去地,將睡在上鋪的洛安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皺着眉小聲問了我句。
“嗯。”我猶豫了下,還是衝着她點了點頭,同時陪了一句。
“小安,你不覺得空氣裡有福爾馬林的味道嗎?”我吸了吸鼻子,若有似無的,也不大確定自己是否聞錯了……
心裡不知道怎麼的,總是存着些害怕,所以聲音帶着些顫抖。
可洛安不以爲意,還淺淺地回了我一句,“阿念,我們這裡是醫學院,空氣裡有福爾馬林的味道難道不正常嗎?別說福爾馬林,就是消毒水、血腥味那些……都挺正常的。”
然後,她故意將聲音往下沉了沉,半個腦袋探出牀頭,問了我一句。
“阿念知道,我們學校隔壁是幹什麼的?你知道我們爲什麼會有那麼多具屍體可以供我們研究?”
“嗯?”我不知道……
洛安見得我不知道,並且對這個問題已經表現出了滿滿的興趣,竟然露出了淺淡的笑容,帶着得意地開口。“我們學校隔壁就是監獄,而且都是關押重刑犯的地方。那些人被槍斃之後,倘若沒有人收屍的話,我們就會多一具屍體。”
她說得得意,我聽着只剩下詭異和詫異!
就戰戰兢兢地開口,“可是現在不是不能用死刑犯的屍體來做醫學研究了嗎
?”
14年的時候,不是已經出臺了類似的法案,而且正在一步一步地進行維護?
洛安又是一聲輕笑,“阿念難道就不知道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嗎?我們的校長,可是非常有手段的一個人。老實說,我們也真的需要屍體進行操作……”她最開始聲音還上揚帶着得意,最後竟然變成了感慨。
是呀,我們需要屍體進行操作,否則將來怎麼敢在活人身上動刀……我也不願意承認,但醫生這個職業,的確是在救人和殺人之間遊走。
天堂和地獄,都在一念之間。
這些我知道,洛安也知道,所以她漸漸就沉默了下來。我也只能悶着聲音,提醒了一句。“小安,我們睡吧。”
“好。”她回了我一個。
然後,她安靜了下來。
可我嗅着空氣裡彌散着的福爾馬林味道,身子是疲乏的,但真的半分睡意都沒有……
只能強迫自己,快些把眼睛閉上,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管,說不定就能睡着了……
半夢半醒的,耳畔邊卻是響起了校長在大禮堂說的話。
“我們學校有得天獨厚的資源,在你們宿舍的地下室裡,停着兩百多具屍體,可以供你們進行實驗……”
他這話不過是剛剛落在地上,我又聽到一個聲音響起來,炎炙帶着揶揄地開口,“我覺得吧,這些個屍體,說不定半夜會從地下室爬上來,到你牀上來……”
我皺着眉,努力地用鼻尖吸了吸。
空氣裡的福爾馬林氣息,似乎比剛纔更重了……
我忍不住,將眉頭緊皺成一團。
彷彿真有什麼東西,壓在我的身上!雖然沉重得沒有法子睜開眼睛,但我分明感覺,是有重量落在我身上的!
難不成炎炙真烏鴉嘴成了,那些個屍體真的從地下室爬上來了?
我在心裡哀嚎,整個一欲哭無淚!
炎炙那個烏鴉嘴,還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只能硬着頭皮地,先是在心裡默唸了一通心經,“邪靈驅散,邪靈驅散,勿惹勿
擾!”
聽得滋拉一聲響起,剛纔還無法睜開的眼睛,總算慢慢可以露出些縫隙來了。
我慢慢地,適應了眼前的黑暗。
然後,忍着心中的害怕,看了一眼……
的確是有什麼東西壓在我的身上,乃是一隻粗壯的、類似於尾巴的東西……心有餘悸地,將目光微微往上移了移,帶着些頭疼地看了眼這條尾巴的主人。
蛇郎君輕鴻羽?
我以爲在半步多那次,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只是沒有想到,這纔不過幾日的功夫,他竟然……
他竟然巴巴地,尋到了這裡?
還真是陰魂不散。
又想到他之前曖昧地對我說過,他對我的興趣,遠大於對我脖頸上石蓮子的興趣……
想想,更覺得頭疼!
偏偏他還一副看透我內心想法的模樣,就把那條尾巴往上挪,慢慢地將我的身子纏繞住。然後整個身子朝着我壓了過來,吐了口熱氣在我耳邊。
提醒了句。
“我可沒有你想的那般下作,實在是這是我的地盤,你既然到了這裡,我難道不現身同你打個招呼嗎?”
他的地盤?
我將眉頭皺得更緊,而他,也用尾巴將我的身子纏繞得更緊。
一抹笑意從他的嘴角浮現了出來。
“我覺得吧,與其讓你跟着只心懷叵測的地獄鬼將,倒不如讓你跟了我。”輕鴻羽一邊冷冽着開口,一邊玩弄着自己細細長長的指甲。明明是個男人,偏偏比女人還要妖媚!
但它於我,只是滿滿的危險!
所以,我輕輕地嘆了口氣,冷着聲音地開口。“我是不會跟着你的。”
順帶着,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我把掛在脖子上的符咒,狠狠地扔向了他……
他沒有想到我有這一手,下意識地用手接住了符咒,然後一團火在手心燒了起來,他吃痛地叫了一聲。
我也趁機半坐了起來,將放在枕頭下的摺扇抽了出來。
戒備地看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