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很快就到了，然後也對死者的身份進行了覈實。
陳念。
左教授讓學生們讓出一條道來，然後他帶着我，近距離地打量了那具屍體一眼。
陳念躺倒在地上，周圍流了好大的一攤血，她腦袋微微側向一旁，露出那光禿禿的後腦勺和那張斑駁詭異的鬼臉。
在一片安靜的肅殺當中，顯得更是詭異了。
她是頭部着地的，本就不可能有存活的可能，所以幾乎當場就宣佈了死亡。
只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竟然沒有閉上。
這是，死不瞑目呀！
雖然，人死之後睜眼，這是有科學解釋的。但這世上並非所有事情，都能用科學二字解釋。
出警的警員蹲下身子，想着幫陳念將睜開的眼睛合上，可連着用手推了兩次之後，那雙滿布血絲的眼睛，仍舊瞪得大大的。
它，在盯着我看呢！
這是我的直覺。
且無論我挪動腳步到什麼地方，那雙眼睛都停留在我的身上，並無絲毫移動。
可其他人並沒有察覺到這異樣，我又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終於，他們把陳念帶走了。只在現場留下了勘察、收集證據的人員，還有一個用粉筆線畫出的人形。
……
對了，那警察還說了句。“年紀輕輕，又長得這麼漂亮。真想不明白，明明長得那麼好看，怎麼就不想活了？”
他說者無心，但我聽者有意。
陳念就是因爲太漂亮，所以才活不下去的。
她爲了漂亮，和鬼神簽訂了契約，成爲了它的奴役。等到鬼神有一日想要從她的身上索取好處的時候，她便要將自己的性命都給陪進去。
這些，都躲不過。
學校又死人了，而且還是自殺身亡的。這件事情又一次在學生之中，掀起了一場熱議。有同學的父親就在警局工作，竟然從那裡得來了一手的新鮮情報。
他們說，在屍檢的時候，在陳唸的腹中，發現了個三個月大的孩子。胎兒已經有些
成形，從小腹裡取出的時候，似乎還微微顫動了下。
陳念懷孕的事情我知道，但母體已經死去卻還會顫動的胎兒，這我就不不知道了……
對於這之後的一點，大家都將信將疑。
不過校方卻決定，要把所有在外面租房子的學生，統統召回學校來，意圖加強管理，避免類似的事情發生，也說希望學校的心理治療室能夠起到應該起到的作用，讓大家倘若心裡面不舒服，可以去請專業老師幫忙。
所以，我也搬回了宿舍。
這間不足三十平方，卻住有四個女生的宿舍。
東西有些多，所以炎炙還幫着我順了兩道，不過男女有別，每次都是將我送到樓下，然後目送着我上去。
他有同我解釋說，陳唸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並非是他做的。
他這解釋，我信。
等進到宿舍，氣氛就變得有些奇怪了。除掉對我非常熱情的安珂之外，其他的兩個女生，皆用一臉防備的目光看着我。
他們，不喜歡我。
因爲，我是從死人溝出來的。他們對這個地方，可是忌諱不已。
之前同住的三年，別提有多不愉快了，所以大四我得了機會，一方面是爲了清靜更好學習，另外一方面就是爲了不在她們兩的彆扭當中生活，讓自己可以過得自在些。
可是，現在我們又得擡頭不見低頭見了。
她們會覺得不舒服，我也甭提有多不自在了。只能將注意力停在安珂的身上，她還在幫着我收拾牀鋪枕套。
我同她說了句謝謝。
然後那叫雪琪的妹子，便冷哼了聲，陰陽怪氣地開口。“阿珂，我勸你也不要對她太好，我可提醒你一句，跟念溪久了說不定會招惹什麼小鬼。”
另外一個女孩晴雨，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
安珂皺了皺眉，將我的枕頭放了下來，有些不大明白地看了他們一眼。“雪琪你在胡說什麼，陳念是自殺的，這和小溪有什麼關係？而且你又不喜歡陳念，她死的時候，你還說她死得好呢。”
雪琪翻了個白眼，有些不爽地開口，“陳念是該死，但是她的死，和念溪可脫不了干係。”她將手落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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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忘記了嗎？陳念之前曾在班上，那麼可憐兮兮地開口，求念溪救救她。可她那時候鐵石心腸，什麼都不願意，這才逼得陳念自殺了。依着我看，陳念與其是求念溪救他，倒不如說是求她放過她。”
雪琪推理能力似乎非常不錯，還順帶着補充了一句。“如果你那時但凡有些良心，將事情應承下來，那她便不會死了。”
幫與不幫，她說得輕巧。
“就是就是……”晴雨也補充道，“而且我查過陳唸的資料了，她竟然和念溪一樣，都是從死人溝那地方出來的。聽聽這名字，指不定有多晦氣，從那地方出來的只怕都不是人，是活在世上的厲鬼，所以我們要離念溪遠一點！”
陳念雖然改了姓，但從死人溝走出的這點，終究還是遮掩不住。
畢竟這世上，就沒有紙可以包得住火。
“那就是一個尋常的村子，你們至於這樣大驚小怪嗎？”安珂打斷了晴雨的話，“小溪不幫陳念，是因爲陳念搶走了她的男朋友，試問你會幫一個橫刀奪愛的人嗎？至於陳念之後的自殺，那也是在小溪的預料之外。”
還好有安珂，替我解釋。
“你這纔是狡辯。”雪琪回駁了一句，“反正你若是覺得念溪沒有問題，你就和她在一起吧。反正我要躲她躲得遠遠的。你看她最好的朋友思諾，不也躲着她嗎？”
“那是因爲她和思諾吵架了。”安珂連忙反駁了一句。
我卻眼眸黯淡了下，腦中浮現思諾那晚說得話……“如果不能保研，我就只能回到家裡，做枯燥的農活，隨便找個人嫁了……我不想要這樣的生活，可爲什麼偏偏你比我優秀？”
那句控訴，刺得我難受。
“是嗎？那他們是因爲什麼吵架的呢？”雪琪不相信，又反問了個。安珂皺着眉，因爲我對這事情並沒有向她說明……
所以，她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