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我國曾經出臺過《利用死刑犯屍體或屍體器官的暫行規定》,以這樣非人道的方式,最大限度地保全了醫學院和醫療單位對屍體或者器官的需求,彌補了自願捐獻的不足……
但是,2014年前後,這一規定遭到了全面的廢棄。理由很簡單,是爲了保護死刑犯對屍體的自主支配權,是對生命的最大尊重,這的確是一種進步,但與之而來的問題便是……
我們能用來研究或實驗的屍體,更少了。
喬教授爲此,愁眉苦臉了好久。
我在感慨這些的時候,炎炙卻是死死地盯着窗戶,透過窗戶可以看到裡面的陳列室裡,放着一具女屍。
女屍安靜地躺在玻璃櫥窗裡,她閉着眼睛,如嬰孩般安然地睡着。
雖然隔着幾層玻璃,但輪廓看得分明。那便是在照片上,和喬教授依偎在一起的,那具女屍。
雖然她的臉上有了損傷,身子也有些不全,但是應該不會看錯。
走廊上,卻響起了一陣由遠及近地腳步聲。
還有一個渾厚的女聲響起,“我說,你們在這裡鬧啥呀!”
她走得近了,我纔看清是打掃教學樓的清潔女工徐姨,她提着拖地用的水桶和拖把,朝着我們走過來。
我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剛纔那冷不丁的一下,可把我嚇壞了。
“出息。”炎炙白了我一眼。
我也回敬了他一個眼神,很給面子地沒有拆穿。我沒有出息怎麼了,這換做是誰,被冷不丁的這一嚇,都能丟掉了魂。
“我說你們兩不好好學習談戀愛也就算了,怎麼還挑着這種地方呢?”見我們孤男寡女地站在外面,徐姨很理所當然地就誤會了我和炎炙的關係,“你們是來玩大冒險的嗎?這裡到處都是屍體,你們得對死人尊重點,要玩出去玩。”
可我們不是在談戀愛,其次……也不是來玩的。
不過徐姨也是醫學院的老人了,據說年輕的時候就在這裡上班。連忙湊了過去,“徐姨,那個我們也沒有在玩。我就是看喬教授平時對這具女屍特別在意,覺得她好漂亮,所以下了課還想再看看。”
我一面說,一面心虛地笑了笑。平心而論,女屍在活着的時候,一定是傾國傾城的美嬌娘。但是她現在已經死了,雖然用特殊液體保護着,但到底留下了時間的印痕。
所以,現在的她,和美麗漂亮關係不大,倒是十足的猙獰。
陰森、可怕。
順着我的目光,徐姨也將注意力停在了那具女屍的身上,帶着感慨地開口。“是呀,我記得她剛剛被送到學校來的時候,的確非常漂亮。那時她就躺在裡面的實驗臺上,安靜地閉着眼睛,如同睡美人一般。”
她深陷於回憶當中。
“你們喬教授也非常喜歡她,說她是這世上最漂亮最美麗的女人。我們那時候就嘲諷他說,倘若真那麼喜歡,爲什麼不娶了呢?”
“然後他就說,好。我娶她,以後她就是我妻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