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風走到門外,見霍君已經領了四個影衛跪在院子裡等候了。
他淡淡看了那幾個影衛一眼,走到石桌邊坐下來,接過僕人遞上來的早茶,小小抿了一口,這纔對霍君道:“霍護法,我記得我只死了三個影衛,你怎麼給我送四個來了?”
春光無限好,照在萬物之上,也照在霍君身上,但卻始終驅散不了他周身那種陰冷的氣息,他笑了笑,上前一步對薛凌風說道:“莊主,是四個沒錯。還請莊主檢驗,若滿意了,我也好帶他們下去打火印。”
薛凌風放了茶杯,也不作聲,只是盯着霍君看,霍君當然感覺到了薛凌風無聲的質問,這才從胸襟裡掏出那一串銀鈴,放到石桌之上,也不說什麼,只是退一步站到一邊。
薛凌風那一看東西,當下便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頓時又氣又惱。這霍君半夜裡私自派人來抓他的影衛不說,早上來了也不主動通報。想起他的影衛可能受到的懲罰,薛凌風心裡又罕見的產生了一絲擔憂和緊張。
雖然霍君輩分在他之上,他平日裡對這個前輩也還尊敬,但即使是老人家也不可以踩到他薛凌風頭上去的。
不過這一切都沒有在他那風平浪靜的臉上表現出來,薛凌風拿起那串銀鈴,反問道:“這是什麼?”
霍君在心裡一咯噔,也騰起些怒火。這主僕二人一致的在他面前裝瘋賣傻,這麼愚蠢的謊言說得如此光明正大,底氣十足,串成一氣耍他似的。
“莊主莫非不認得此物?”霍君的不滿也沒有表現在他猙獰的面容上。
“不認得。”薛凌風放下銀鈴,冷冷從石椅上站起來,背手而立,沉聲說道:“霍護法,該說什麼就說什麼,別浪費時間。”
霍君朝薛凌風拱了拱手,也冷笑道:“此物乃是莊主的一名影衛的東西,也算得上是他和別人通姦的證物。”
“和誰通姦的證物?”薛凌風走到霍君面前,就那麼看着他笑了笑,瞬間就讓周圍的人感覺到一股殺氣。
霍君卻是毫不示弱的回答道:“莊主可知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道理?按理來說……”
“天子?我這裡難道是皇宮嗎?霍護法,江湖的規矩可跟皇宮貴族不一樣。”薛凌風冷冷打斷他,誰都能聽得出這話裡已經帶了怒氣。
薛凌風盯着這個霍君在心裡冷笑,什麼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難道他還想把他薛凌風壓到刑堂去打一頓嗎?
正在這時,院子邊的樹林裡竟傳來輕輕的鈴響,聽起來竟和那銀鈴聲一模一樣。
“什麼人?出來!”
霍君一聲怒喝,手中大刀一擲,咚的一聲刺入一棵樹幹中,沒過一會,從那樹後顫顫巍巍走出一美色女子,惶惶恐恐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腰間掛着的一串銀鈴在林風的吹動下輕盈作響。
薛凌風一眼認出了自己的愛妾,他笑着走上前去,將她從樹林中牽出來,那女子簡直要被薛凌風的笑容給薰醉了,癡癡的隨他走到院中,卻被薛凌風接下來的話震得萬劫不復。
“,平日裡我對你寵愛有佳,可你怎麼可以揹着我與我的影衛廝混在一起?還弄些這小孩子家的玩意互表真心,你看,今日四護法已經問罪上門,你讓我的臉往哪裡擱呢?”
薛凌風仍是笑着將這女子腰間的銀鈴解下來,往那石桌上一扔,果然是和桌子上的銀鈴毫無二致,互成一對。
這妃子簡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銀鈴本就是一對,自從遊園會上薛凌風接了另外一半,還好好的收藏了起來,她便以爲這是薛凌風對她的暗示,於是日日待在閨房等着心上人前來向她表明心跡,可怎麼知道左等右等了幾天也不見薛凌風前來。
受了思念的煎熬,她今日實在忍不住,偷偷跑來薛凌風的寢處,想來看看,沒想到卻變成了她與影衛互通到一起,打死她也不認得薛凌風的影衛啊。
“莊主,我,我沒……”
薛凌風當然不會等在那讓她爲莫須有的罪名辯解,連忙打斷他道:“你今日來是想偷見你的情郎吧?可是你知不知道他因爲你的原因已經被四護法給帶回去了,現在還不知受了多少罪,愛妃,這種事情豈是可以隨便亂做的?本莊主憐香惜玉,知道你是太寂寞了,捨不得罰你,讓你受苦,可四護法對你的情郎可沒我對你這麼好。”
“莊主,莊主,我真的沒……”
她的話還是沒機會說完,薛凌風轉頭對霍君道:“四護法,你說我的影衛與人通姦就是這事吧?既然證人物證都在這裡了,不如我們就一起去看看,也好把這件事弄個清楚。”
霍君也覺得奇了,難道他得到的消息還會有錯嗎?可眼下薛凌風不承認,雙飛那裡也 還沒問出結果來,而石桌上的銀鈴也確實是一對,他只能同意帶薛凌風去刑房。
可憐薛凌風的愛妾還是蒙在那裡,驚慌失措,擡頭卻見薛凌風冷冷地盯着她,並在她耳邊警告道:“閉嘴,少廢話。”
只要雙飛和他的這件事情能被瞞過去,他就有辦法把他的影衛從千影門裡帶出來。
一行人走到千影門,大門一開,那女子便被裡面那毛骨悚然的哀嚎聲嚇得驚聲尖叫,直往薛凌風懷裡鑽。
薛凌風無奈,只好摟了他繼續往裡走,等一路走到刑房門口,他的愛妃已是嚇得哭了起來。
“怎麼樣?說什麼了沒?”
霍君問刑房門口站的護衛,護衛搖頭。
霍君冷哼了一聲,揮了揮手:“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