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難過的事情,是我的娘子離開我了。”
薛凌風低頭看着火堆,聲音不大,好不容易的一次吐露心聲,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柴火燒得噼裡啪啦的響,周圍溢滿木材的清香。擡頭望向天空的時候,可以看見悠長的星河貫穿天際。
薛凌風的話讓雙飛渾身戰慄了一下,撥弄着火堆的手也停了下來。
他良久的沉默,不發一語,直到篝火已經漸漸滅下去,他才伸手重新把它們撥起來。
薛凌風則是一直擡頭望着天空,他並沒有希望他的影衛迴應些什麼,他知道,他們不會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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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架上的野兔腿眼看着烤好了,雙飛把它們解下來,遞到薛凌風面前:“主人,您吃嗎?”
薛凌風接過來,咬了一口,雙飛飛快的避開了他看過來的視線。
時隔多年,很多事情都變了。
自己連他什麼時候有娘子的都不知道,是自己在千影門裡的時候嗎?
那他雙飛豈不是很可笑?
他爲這個男人被訓練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他爲他受盡折磨生不如死的時候,在他爲了能成爲一個人不人,鬼不鬼,被所有人賤視的影衛,重回他身邊而苦苦掙扎的時候,他卻在外面坐着莊主的位置,快快樂樂,吃喝玩樂,娶妻生子了?
他一點都不想自己,甚至不記得了。而對他的娘子,卻念念不忘。
原來如此,那個抓着自己的衣袖,充滿眷戀,充滿依賴,非要自己每晚都發誓不離不棄的小男孩子,早已經跟着歲月的流逝一起消失了。而苦守誓言的,只有他一個人。
他回到他身邊,有三年了吧?再相見時,他們都已千差萬別,孩童時的很多想法都已經幼稚遙遠,不可實現。他的高高在上,自己的卑賤低微,懸殊太大的兩方,還說什麼愛,只會給對方多增煩惱。
他們生在人世,而愛也活在世俗裡。
所以三年,他可以選擇默默守在他窗外,不去相認,不去承受那些世俗的規則和蟠龍山莊裡的法令,用他短暫的生命,完成曾經的約定。
三年,他可以爲他而死,爲他而戰,只想能看一眼他得到新寶物時那片刻新奇的樣子。
三年,他可以在樹上默默看着,忍受他和別人的魚水之歡。
那是因爲,他一直以爲他至少還是有想起過他的,在他心裡仍有自己的一塊位置的。因爲他看見他在與人歡愛之後,還是會一個人走到窗前靜靜發上一會呆。
那時,他想當然的認爲,他一定是想起自己了。現在看來,自己哪來的那一份自信?他不過是在想他的娘子了。
但是,愛卻也如此自私。薛凌風可以不屬於他,但也不可以屬於任何人。娘子?爲什麼有人能獨佔他?!
車伕已經帶着宰好的野雞回來了,給薛凌風行禮之後,便急忙把它們穿到架子上去烤,一邊催促着雙飛把火生大一點。
雙飛撥了一下火,忽然放下手中的乾柴,轉身對薛凌風道:“主人,請允許屬下先行告退。”
薛凌風有些訝異的看了他一眼,“去哪?”
他的影衛好像是被問住了,半天沒開口。還沒想好要去哪,就說要告退?不會是在躲自己吧?薛凌風不悅了:“問你話呢,去哪?”
又等了半天,終於見他開口說話:“不知道。”
薛凌風盯着他,覺得挺不正常。爲什麼忽然就跟剛纔不一樣了?
雖然那人依然是低頭跪着,依然是稱他“主人。”可是他怎麼覺得他的影衛好像生氣了?
是生氣嗎?還是別的?薛凌風說不準。影衛要麼就是麻木沒有感情的,可是一旦表達感情起來,又是這麼讓人捉摸不透。
“到車裡去。”
換成以前,薛凌風必然是想也不會想的偏要命令他坐在這,而如今,自己也不知怎麼了,居然也顧及起一個影衛的心情來了。
他的影衛很快就起身離開了,一個人回到車裡。
薛凌風又轉回到火堆旁,車伕給他遞過烤好的野雞,他咬了一口就沒吃了,說起來,還是他的影衛烤得更好吃一些。
夜深以後,薛凌風也進到車裡。他的影衛居然還沒睡,一個人靠着窗戶發呆。
薛凌風看他一眼,也沒去理,便走到軟榻上躺下來。
他的影衛甚至好像都沒看到他進來了,竟沒有跪下請安。
怎麼了呢?莫非工具也有是不順手的時候?
薛凌風躺在榻上,很久都沒睡着。而他的影衛一直是一動不動的維持着一個姿勢。
半夜,月亮升到車頂,白白的照着這輛冷漠的小馬車。
“主人,您睡着了嗎?”
終於說話了。
等了這麼久,薛凌風終於等到他的影衛說話了。
“幹什麼?”
但他還是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毫無波瀾。
“主人,您要我服侍您嗎?”
這句話讓薛凌風吃了一驚,他不明白他的影衛怎麼忽然說這個,“現在?不要。”
“主人,可不可以允許我服侍您?”他的影衛換了一個問法,似乎很執着。
薛凌風一愣,接着又恍然大悟般邪邪的笑起來:“你是不是很想要了?怎麼,忍不住了嗎?”
說起來,自己有好多天沒有和他同牀了。沒想到影衛的慾望也會很強烈,難怪他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在和別人滾混。
但是,他的影衛卻沒回話,只是跪在那裡。
薛凌風想想他們也不可能理解這麼□語言,於是拍拍牀榻,讓他坐過來,撩開他的長髮,湊近他的耳朵,問道:“你爲什麼想要服侍我?嗯?”
雙飛被他呼出的氣撩得渾身顫抖。
他是很敏感,要說□也可以。□他的,是他最愛的人,他無法控制的想去和他合爲一體。
“你想我了?”薛凌風把手伸進他的衣服裡,輕輕勾着他胸前的小果實,另一隻又掀開他的衣襬,探進敏感的□中,“這裡,還有這裡。”
雙飛抖得更厲害,他的眼淚乾涸好久了,這一刻卻有想要涌出來的慾望:“我只是不確定,我對您是否還有價值。”
“嗯?什麼?”薛凌風聽得不甚明白。
“屬下已經不能再保護主人安慰,如果主人連這具身體都不再需要,那麼,只能說明我對您沒有價值了。那麼,我……”
“閉嘴。”
薛凌風不悅的放開他,四護法的那套理論又來了,它就那麼根深蒂固?這麼久了,這個人始終還是忘不了“沒有用了,就得死。”這句話。
其實雙飛並不是想說這句話。
他一個人在馬車裡想了很久,他想知道自己對他還有沒有存在的必要和價值,他是否還需要自己繼續堅守當年的誓言?如果一切都已經沒有意義,他希望他可以放他離開,僅此而已。
影衛雖然不允許逃跑,但是卻有一種方法可以離開蟠龍山莊,重獲自由。自由是要付出代價的,幾乎沒有人能通過那個方法的試煉。但他覺得,如果是那樣,那麼即使他死了,心也可以獲得解脫和自由了。
他不願意再愛了,他很想努力忘掉眼前這個人。是的,就是因爲這個人娶妻了,他屬於別人了,這比忘了他還更讓他無法承受。總以爲自己的愛很包容,很偉大,沒想到只是抽掉了一根樑,整個房子就垮掉了。
“雙飛,你沒價值的那一天,我會告訴你的,以後不準妄自揣測我的想法,明白嗎?”
薛凌風又把他抱進懷裡把玩,用手玩弄着他的敏感點,讓他難受得喘息。
“讓我看我的名字。”
薛凌風咬了咬他的耳朵。
雙飛轉過身,背對着薛凌風,退下自己的外衣,露出背上那個烙得鮮紅的“凌”字。
薛凌風特別喜歡看他背上自己的名字。這是一個他可以佔有他一生的標誌,於是他湊上去親吻起來,讓他面前的這具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
在雙飛被薛凌風壓在軟榻上,從後面進入的那一刻,他感到巨大的快感,並且忍不住呻吟起來。
很想可以不再愛他了,很想可以解脫了,但是還是愛,還是控制不住的要去愛,還是想要和他在一起。
薛凌風一邊聽着雙飛的呻吟,一邊在他後面時輕時緩的律動,他沒有去命令他閉嘴,讓雙方都彼此快樂着。
多年來,他禁止自己的任何一個牀伴在歡好的時候發出聲音。因爲,他在心底裡看不起他們,或男或女,他覺得他們都不配從自己這裡得到這樣的快樂。只有他的娘子,纔是值得自己去討好取悅的人。
完事以後,薛凌風趴在雙飛身上休息。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越來越喜歡有他陪在身邊的感覺。
他希望他能快點學會七情六慾,喜怒哀樂,他一個人孤獨得太久了,他希望他可以早點成爲代替品了。
“雙飛,你可以變成他的。”薛凌風溫柔地撫摸着身下人的頭髮,“雖然我這輩子不可能再愛別人,但是如果你能學得像他,我也會對你很好。等我娘子回來的時候,我可以給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