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直被她緊緊護着的燕莘除了手臂上一點兒被箭劃過的時候受了一點兒輕傷,此外,一直安好無恙。
眼看着暗影身上的傷越來越多了,燕莘卻也只能在一旁暗暗地着急,她知道,就以她那三腳貓都不如的功夫,一上去,就會被打敗的,只能在一旁乾着急。
那羣前來刺殺的人也不知道是打的什麼主意,只是一直在不斷地圍着暗影廝殺着,燕莘倒是一直被晾在旁邊,幾乎是無人問津的。
見到這個情況,燕莘不由得想要先悄悄地離開這個地方,去搬救兵,九歌應該還在酒館不遠的地方,可是卻不知道暗影能不能支撐到那個時候。
暗影從腰裡抓出一把飛鏢,朝着她四周的黑衣人們扔了過去,猛地飛到燕莘身邊,劍被她狠狠地插在了地面裡,手握着劍柄,“主子,快跑。”
還不待燕莘說什麼,她就已經被暗影給扔出了包圍圈,燕莘往暗影的方向看了一眼,在心底裡告訴暗影,一定要等到她來呀。咬咬牙,使勁的往外跑了出去。
可是她現在卻根本不知道九歌到底在哪裡,只是憑着感覺,在那一圈子裡,來回的找着,絲毫不理會別人落在她身上那詫異的目光,還有她那狼狽的裝扮。
九歌雖然沒找到,可是卻被周湛遇到了,這個關鍵時刻,燕莘也顧不得那些上一世的恩怨了,現在她只想快點去救出暗影來。
在燕莘的帶領下,周湛帶着一大羣人,往之前打鬥的那個地方浩浩蕩蕩的走去,可是,現場卻絲毫沒有一丁點兒的打鬥過的痕跡,只除了地面上躺着的暗影之外,再無半點其餘的痕跡。
要不是她身上的傷時不時的被汗水浸的有些疼,還有躺在角落裡虛弱至極的暗影,燕莘都要以爲她今天晚上是喝多了,一切都是她想象出來的假象了。
周湛安撫性的摸了摸燕莘的腦袋,吩咐着手下,在這一週圍,仔細的搜索,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沒想到,在燕莘的回憶下,還真的被發現了第一支箭留下的痕跡了。
燕莘這一會兒就是再遲鈍也明白了其中的不合常理了,更何況,活了兩世的燕莘一點都不糊塗。
周湛打發了他的小廝去把他的軟轎擡了過來,吩咐着把暗影仔細的放到轎子裡,他則是陪在燕莘身邊,兩個人跟着轎子慢慢的往燕王府走去。
剛走近燕王府,就看到府裡一片忙碌,一羣家丁舉着火把,來回的尋找着什麼,燕莘站在周湛身旁,正要問門口立着的老管家發生了什麼事了,就看到激動的管家朝着他們的方向,顫顫巍巍的跑了過來。
燕莘趕緊跑上前去,扶住老管家的肩膀,聽完管家的話,燕莘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晚上不見人影,竟鬧了這麼大的烏龍。
這一刻,燕莘的第一反應竟然是看向周湛的方向,看到他那略微有些得意的樣子,滿頭黑線。
周湛陪在燕莘的身邊,往府裡面走去,老管家則是招呼着大家,回府。
兩個人剛剛走到大廳外面,就聽到了從裡面傳來的令人作嘔的假哭聲,兩個人很默契的一閃身,藏身在了外面的柱子旁邊。
燕紫清那哭起來都有着嗲嗲的聲音,惹得燕莘情不自禁的不住的抖着身上不斷往下掉落的雞皮疙瘩。轉過頭去,看向周湛的方向,沒想到,他竟也在那
裡抱着胳膊打哆嗦。
燕莘在那裡壞心眼的想着,這要是讓燕紫清知道了,她那麼喜歡的男人竟然對她的聲音這麼反感,不知道她有何感想。
不自覺的,眼神就又落在了周湛的身上,燕莘活了這兩世,卻是真的還是看不透周湛這個人。上一世的時候,他明明喜歡燕紫清喜歡的要命,感情這東西,難道就因爲她重活一世了,就變的面目全非了嗎?
還是說,周湛在她面前的一切,都跟上一世一樣,只不過是在做戲而已,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周湛真真是個天生的戲子,把一切都僞裝的這麼成功,她都從來沒在周湛的眼裡見到過一絲一毫的對燕紫清的愛慕。
屋內的哭哭啼啼的聲音,還是時不時的就傳了出來。“父親,今天清兒聽到外面的人說,姐姐在外面遇到了壞人,你說,姐姐,她,會不會已經……姐姐,姐姐……”
燕莘正在屋子外面等着聽燕明怎麼說,就聽到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的聲音,聲音不大,不像是燕明,難道是柳媚兒母女在唱紅臉白臉?還不待燕莘猜出個所以然來,裡面拍桌子的人就出聲了。
聽着那熟悉的維護的聲音,燕莘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了。“誰給你的膽子這麼詛咒我的女兒,柳姨娘,這就是你教導出來的女兒嗎?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兒了,要是哪天莘兒遇到了個什麼意外,別怪我不留情面,我皇室的人就是這麼好欺負的嗎?”
燕莘有多少年沒有聽到她的母親這麼有威嚴的一面了,上一世,她還沒有下山,母親就已經不在了,這一世的母親在她下山之後又變成了這麼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竟然被誤以爲是好欺負的了。
本來燕莘還想在門外再聽聽裡面會怎麼說的,就被周湛給拉着進了屋子裡。剛剛被王芝含給了下馬威的柳媚兒正心裡壓着火,沒有地方發泄,就被推門而入的人給趕上了,連進來的人是誰都還沒有看清楚,她就已經開罵了。
站在周湛的身邊,燕莘能夠明顯的感覺的到周湛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看到他的這一反應,燕莘又有些拿捏不定他的心意了。
還不待周湛開口,燕明在看清楚是周湛跟燕莘兩個人的時候,臉色也已經變成了豬肝色了,把手裡的茶杯重重的摔在柳媚兒的腳前,也不等她開口說話,就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柳媚兒臉上。
“五皇子息怒,妾侍不懂規矩,還望五皇子能夠從輕發落。”王芝含也是周湛的姑母,所以燕明也算是他的長輩,周湛也沒有過多的去爲難柳媚兒。
燕莘這個時候早就忘了旁人了,小跑到王芝含身前,左右的圍着她看着,生怕她一晚上不在,王芝含就受到了那極品母女的虐待了似的。
看着燕莘那緊張兮兮的樣子,王芝含也不禁有些含笑,“莘兒,你自從從山上回來,怎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放心,娘沒有這麼容易被欺負的。”趁着那幾個人還在那裡又是道歉,又是行禮的,王芝含趴在燕莘的耳朵邊上悄悄的說着。
聽了王芝含的話,燕莘這才直起身子,看着王芝含的眼睛,似是在分辨她說的是不是真的,這才撲在了王芝含的懷裡,輕輕的蹭了蹭,就像一隻愛撒嬌的小貓咪。
周湛在那裡,被柳媚兒母女兩個身上的胭脂香味薰得頭暈腦脹,把頭轉向一旁的燕莘身上
,看到燕莘親暱的倚在王芝含身上,便有一點兒的嫉妒他的這個表姑母了。
燕明本來也是在那兒跟周湛說話的,可是看到他那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便也是懂了他的心思了。
“五皇子,跟我們莘兒很有緣分呀,今天是一起約好的出去的嗎?”燕明的眼珠子轉了轉,把話題引向了燕莘,果不其然,周湛一聽到燕莘的名字,就回過了神兒來,“啊,燕王爺說的是。”這麼驢脣不對馬嘴的回答,讓立在一旁聽到了的燕莘捂着嘴嘿嘿的笑了起來。
周湛也後知後覺的發現了自己的錯誤,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臉上竟也難得的出現了毛頭小子般的不好意思的神情。
燕紫清在一旁看着這二人的相處,還有燕明那副極力撮合兩個人的樣子,手裡不停的繳着帕子,咬碎了一口銀牙,低下頭,掩藏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惡毒。
一直到送走了周湛,燕紫清都沒能再找到合適的機會跟他說幾句,回到她的院子以後,就不停的摔打着屋子裡的瓷器,一直到看到了滿地的狼藉,這才覺得心裡舒服了不少。
燕紫清惡狠狠的瞪了立在一旁的小丫鬟一眼,眼裡哪裡有半點之前的溫婉的樣子?
一直等到燕紫清發泄完了,小丫鬟這才脫離苦海,仔細地打掃着地上的狼藉,又裡裡外外的檢查了一遍,沒有什麼問題了,這才走了出去,今晚不是她守夜,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等她回到下人住的院子,對着蠟燭,悄悄的查看了身上剛剛被燕紫清擰出來的淤紫,看着胳膊上層層疊疊的新傷舊傷,悄悄的抹了抹眼淚。
燕紫清回到臥室,躺到了牀上,依舊還是覺的不解氣,她燕莘不就是個嫡女嗎,只除了這身份以外的其餘的,她燕紫清也不必燕莘差,憑什麼就要得到這麼不公平的待遇?
想到了這裡,燕紫清心裡的怨恨,就更加深了一步了。爲什麼今天那些人沒有殺死她燕莘,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不讓她去死!
心裡已經全被慾望和怨恨給矇蔽了的燕紫清,現在滿心滿眼的想着的就是怎麼弄死燕莘,怎麼當上燕王府的嫡女。
當天晚上,燕明難得的沒有去柳媚兒的水寒院,去了王芝含那裡。柳媚兒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慌亂了,她記得之前王府裡安排好的線人告訴過她,燕明已經許久沒有去王芝含院子了,難道他這是要回心轉意了?她不允許!
畢竟她也在青樓裡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別的本事沒有,拴住一個男人倒也不該是什麼難事,可是她現在卻也犯了難,看着桌子上的精心的給燕明準備的果盤點心,柳媚兒一個忍不住衝動,全部都給掃落到了地上。
看着銅鏡裡的她,柳媚兒突然記起她被燕明接出青樓的時候,她的老相好送給了她一支釵子,說是裡面夾着一小筒的藥粉,可以讓她的脈象是有喜了的樣子,卻實際上並沒有,而且也不會對她的身子造成什麼傷害。
那隻釵子柳媚兒本來以爲沒什麼用處了,便隨便的扔在了一個地方,這一會兒突然記起了,便在房間裡翻箱倒櫃的尋找着。
終於讓她在角落裡找到了,拿着那隻並不十分好看的釵子,柳媚兒有些犯了難,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把釵子舉到眼前,慢慢的研究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