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湛坐在皇上的身旁,看着燕莘的眼裡,恨不得把所有黏在燕莘身上的目光都剜了去,也恨不得告訴所有的人,這是他的。
燕莘卻是不知道周湛心裡的小九九的,只不過那一道緊緊的追隨在她身上的目光,讓她好不舒服,順着目光,狠狠地瞪了周湛一眼,那略微帶了些兇狠的目光裡,似乎是在告訴周湛,“你要是再敢這麼看我,我就給你把兩隻眼睛都給挖了出來。”
周湛卻絲毫不理會燕莘的警告,看着燕莘的眼裡,似乎還有了些許的調戲的感覺,“你來呀,我就在這兒等着你來。”
燕莘看到自己的威脅加警告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便也不想再去理會周湛了,況且皇帝身阿旁的另一道目光,也是粘的她難受,燕莘皺了皺眉頭,這才轉過身子跟坐在她身旁的王芝含說笑了起來,其實更像是在刻意的擺脫那兩道目光一般。
王芝含一進這帳篷裡面,也發現了坐在皇帝身旁的那兩個各有千秋的男子了,也察覺到了他們對燕莘的那股子的佔有慾,王芝含也算是個過來人了,不論是周湛還是重華,都是人中龍鳳,既然他們兩個都明確的表示了對燕莘的興趣。
那麼就不可能很輕易地放手了,想到了這裡,王芝含的眉頭也是緊緊地皺在了一起了,正好這個時候,燕莘轉過頭來,跟她說話,她便也就不再去想那煩心的問題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她也相信燕莘會把這事情處理的好的。
母女兩個的位置並不是特別的顯眼,所以也就不是特別的擔心一些動作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失禮了,燕莘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好玩兒的事情,把身子趴向了王芝含的方向,王芝含順着燕莘說的方向看了過去,也不由得“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聲音不小,不過好在這一會兒帳篷里正是亂哄哄的,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這裡。
坐在皇帝身邊的兩個男人,也在暗暗地較量着,表面上卻依舊還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坐在兩個人中間的皇上怎麼沒看出兩個人心裡的小心思,不過是沒有點開了罷了,只要不傷及皇家尊嚴,也就任由他們兩個去鬧騰了。
重華雖然不是皇室成員,可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這當今聖上有多麼的寵愛這個國師,而這份寵愛,恐怕就連五皇子也不不能比擬的,所以不少的人,也都是樂得看這兩個人互相的鬥着的。
燕莘坐在底下的帳篷裡,似乎是毫無所覺的跟王芝含在那裡該說說,該笑笑,完全沒有察覺到這帳篷裡的劍拔弩張的氛圍。
坐在最上面的皇帝,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往王芝含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王芝含也往皇上的方向看了過去,出於禮儀,衝着皇上微微的點了點頭,既不失禮,也沒有讓身旁的其他的人察覺了去。
不過一直跪坐在燕莘身後的檸音無意中確實看到了,也看清楚了皇帝眼裡那一抹一閃而過的不明情緒,當下就吃驚的捂住了嘴巴,驚呼一聲,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燕莘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檸音,檸音趕緊把頭低下,請了罪。
這也只不過是個小插曲兒,旁的人都以爲是那小丫鬟做了錯事,惹得燕莘不快了,不過那些瞭解燕莘的人都知道,燕莘絕對不會因爲一些小事遷怒於身旁的丫鬟,燕莘卻是沒理會身旁人的想法,皺着眉頭。
雖然檸音跟在她身邊的時間並不久,但是她也算是瞭解了檸音這個人的,她不是一個會經經常常的大驚小怪的人,必定是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而且她也不會對一些陌生的人的秘密感到新奇的,只能是認識的人,或者是很熟悉的人。
想到了這裡,燕莘心裡就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在慢慢的浮現上心頭,而且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是越來越多,可是這股子的不安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燕莘搖了搖頭,知道就算這麼想下去,也是沒有用的,反正也是想不明白的,還不如等到回去之後,再好好的盤問盤問檸音。
這人陸陸續續的也來齊了,早飯也上來了,並不是平日裡大家吃的那些,而是一些草原上的特色食物,燕莘不喜這些東西,尤其是羊肉,那股子的羶味,別說是吃了,就是聞一聞,她都覺得有些作嘔。
可是看到滿屋子的人,都在那裡或多或少的吃着,燕莘也不好意思去做那個出頭的人,她也看出了不少的世家小姐,也都是極其厭惡這些羊肉的,只不過她們臉上的厭惡太明顯了,明顯到坐在座位上的燕莘都能夠很明顯的感受到首座上的那個男人的不悅。
燕莘是個會掩飾自己情緒的人,明明是極不喜愛羊肉的,面上卻還是帶着淡淡的微笑,讓人挑不出一絲一毫的毛病出來。
燕莘的筷子一直都在避開着那些羊肉,只是吃了少許的驢油餅,吃的不多,但是嘴裡一直都在嚼着,給人一種吃的很歡實的錯覺,等到看到絕大多數的人都住下了筷子,燕莘也就順勢放下了筷子,接過了身後的檸音遞來的茶杯。
先是聞了聞茶葉的清香味,等到心底的那股子的反胃的感覺消散了不少之後,她才喝了幾口茶水,壓了壓心底最後的那些不適的感覺,這還要在這片草原上住個十天半個月的,想到了這裡,燕莘就忍不住的打心裡面發出了一聲哀嚎聲。
早飯過後,第一天的狩獵就這麼開始了,在皇帝的一聲令下,一羣世家子弟騎着各自的愛騎四散跑了去,早在狩獵之前,皇帝就說了,這是第一天的狩獵,誰要是拔得了今天的頭籌,必定是重重的有賞,有了這話的鼓勵,一羣人都奮力的去瞄準今天的獵物去了。
燕莘挽着王芝含的胳膊,坐在了觀看席上,看着下面的獵場裡大家都在奮力的追趕着獵物,也有不少的世家子弟瞄準了同一個獵物,碰到了那些心高氣傲或者是桀驁的不講情理的,自然是免不了一頓爭奪的。
看到這種場面,燕莘就覺得有些煩了,轉動着腦袋,往更遠的地方看了去了,不過她卻沒有那練武的人的好眼力,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有人影,並不能看得清楚到底是誰和誰在那裡搶奪着。
時間久了,燕莘便有些乏了,轉過頭去,看到身旁的王芝含也是一副累得不行的樣子,燕莘趴在王芝含的耳朵上,“娘,你是不是乏了?要不莘兒扶着你回去休息休息?”
聽了燕莘的話,王芝含轉過頭來看了一眼燕莘,又往主坐席那裡看了一眼,看到周圍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她這裡,便點了點頭,由着燕莘扶着她,往帳篷裡走去。
檸音跟在最後面,往回走的時候,又一次不由自主的往主坐席那裡看了一眼,臉色便變的越發的難看了,趕
緊跟上了燕莘她們的腳步,往帳篷裡走去。
燕莘扶着王芝含躺好,又給她整理好了被子,這才走出了王芝含的帳篷,遠遠地卻依舊還能聽得到獵場那裡傳來的陣陣呼喊的聲音,搖了搖頭,囑咐着暗影務必要護着王芝含周全,這纔跟檸音回了她的帳篷裡。
一進帳篷,檸音忙前忙後的幫着燕莘打水洗漱,又扶着她在銅鏡前坐好,幫着她把頭上的髮簪拆了下來,梳順了頭髮,檸音正要端着臉盆往帳篷外走去,就被燕莘給叫住了。
聽了燕莘的話,檸音端着盆子,轉過了身子去,就看到燕莘拿着梳子,坐在銅鏡前面,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着頭髮,靜靜地,彷彿剛纔的話不是從她的嘴裡說出來的似的。
燕莘看到一旁的檸音愣愣的,“啪”的一下,狠狠地把手裡的梳子放在了桌子上,看着檸音,一言不發,檸音見狀,趕緊放下手裡的銅盆,跪在了地上,眼裡似乎是有淚水要滴下來似的。
擡着頭,表情上似乎是有些爲難的看着燕莘,上牙齒咬了咬下嘴脣,過了好一會兒,才鬆開了下嘴脣,看着燕莘的眼裡,似乎還是有些委屈的,“小姐,奴婢不能說呀,小姐,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燕莘看着檸音的眼裡,就夾雜了一些的複雜的神色,似是懷疑,質問,又有一點兒像是不安,卻是沒辦法說得清到底是什麼樣的情緒的。
不過只一小會兒,燕莘的眼裡就什麼情緒也沒有了,眼裡一片平靜,靜靜地跟檸音對視着,過了好一會兒,檸音終於有些扛不住跟燕莘繼續對視了,低下了頭來。
燕莘順了順耳邊的頭髮,站起身子來,走到了檸音的面前,伸出右手,緊緊地捏住檸音的下巴,有些強制性的讓檸音看着她,終於,檸音有些承受不住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燕莘也沒有讓她出去,只不過是鬆開了捏住了檸音下巴的手。
站起身子來,走到了另一旁的繡凳上,坐下,擡起右手,捏了捏眉頭,大有一副檸音要是今天不說出個事情的原委的話,就這麼一直的耗下去。
只不過檸音也是個倔強的,就一直的在那裡跪着,哭泣的聲音也漸漸地消了下去了,慢慢的,整個帳篷裡,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點兒的旁的聲音。
本來燕莘今天就有些累了,再加上早飯沒有吃飽,現在是又餓又困又難受,看到檸音這麼倔強,也沒說讓她下去的話,也沒讓她起來,徑自的走到牀那裡,自己一個人躺下了,儘管已經鋪了一層羊毛毯子了,被窩裡面還是涼涼的。
燕莘窩在牀上,一動不動着,暖和着被窩,累的極了,就慢慢的睡了過去,等到燕莘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是聞到了從外面傳來的陣陣的飯香味,餓醒的,等到她坐起身子來,就看到檸音還是在那裡跪着。
別說是換換姿勢了,就連位置都沒有換過,一直都在那裡,燕莘就跟沒有看到似的,叫了外面等着的丫鬟進來服侍着她洗漱,一直都到了洗漱完了,燕莘也沒有搭理檸音,檸音也是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個字。
透過鏡子裡,燕莘看到檸音那倔強的樣子,心下就越發的煩躁了起來,揮退了圍在她身邊的小丫鬟們,自己一個人比劃着,換着釵子,其實是在等着檸音主動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