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並沒有僵持太多時間,燕莘瞅着那人,微微的蹙着眉頭,似乎是在尋找機會一般,燕莘看着那人眼裡面越來越明顯的殺意,燕莘下意識的抿了抿嘴脣,悄悄的往後退了退。
那侍衛也不疑有他,看到燕莘往後退了,也跟着燕莘的動作動了動,往前前進了幾步,眼看着一切都在按着她之前的計劃走着,燕莘不由自主的勾了勾脣角,卻很好的掩飾住了,沒有讓對面的人發現。
兩個人就這麼你進一步,我退一步的拉起了鋸,因爲燕莘臉上的不安太過於明顯,所以對面的那一個侍衛也並沒有疑心燕莘,只以爲她這是害怕了,因着她的身份,那侍衛還想着要不要就這麼把她綁了去,交給主子處置。
燕莘看到對面的那人面上的防備少了不少之後,心下便也就越發的安穩了,在即將繞過燕莘剛剛藏身的那塊大石頭的時候,燕莘作勢稍微的閃了閃身子,那人見狀以爲燕莘又有什麼後招了,一個飛身向着燕莘的方向撲了上去。
見此,燕莘趕緊閃開身子,露出之前準備好的竹排,那侍衛也看到了身下的竹排了,可是這個時候,周圍並沒有什麼可以讓他抓一下停靠住的東西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身子被竹排穿透了過去。
燕莘趕緊走上前去,又拿起手裡的匕首狠狠的刺了幾下,專門挑着那些關鍵的穴位刺去,一直到確定了那侍衛死透了之後,燕莘這才站起身子來。
蹲的時間有些久,燕莘的腳都已經有些微微的麻了,不過好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別的威脅了,燕莘這纔敢放心大膽的在這裡休息了起來。
半蹲着身子,靠在一旁的大石頭上面,微微的彎下腰伸出手來,揉了揉自己的小腿那裡,等到那股子的鑽心般的麻勁過去之後,她這才站直身子,往後院裡面走去。
她現在的衣服上面都是血跡,要是就這麼大喇喇的走出去的話,必然會引起旁人的注意的,不過這個院子裡由於是臨時選定的,所以裡面並沒有什麼衣服,迫於無奈,燕莘只得再次把穿到那個最先死去的小丫鬟身上的衣服扒了下來。
換好身上的衣服之後,燕莘看着半躺在地上的小丫鬟,想了想,還是蹲下了身子把那換下來的衣服又給那小丫鬟穿上了。
袖口那裡還是沾染了不少的血跡的,不過好在衣服的顏色不是特別的淺,燕莘稍微的一遮擋,倒也不大引人注意了。坐在銅鏡面前,燕莘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
曾幾何時,她的手上就已經沾滿了鮮血了,甚至是屢屢的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看着鏡子裡面這熟悉而又陌生的自己,燕莘微微的搖了搖頭,嘴角的苦笑卻是漸漸的蔓延了開來了。
又重新的梳洗了一遍之後,燕莘這才慢慢的往後門的方向走去,她不知道琪萱有沒有在門外設別的眼線,不過現在這個時辰了,兩軍怕是已經對壘了起來了,就算是被發現了,琪萱也應該是沒有機會再來抓她回去了。
自從重生以來,燕莘身邊也沒有幾個說得上話的人,自從跟琪萱認識了之後,倒是也真心的對她付出過了感情的,她自然也是瞭解琪萱現在心裡面的心情的。
上一世的時候,燕莘在陪着周湛一起征戰的時候,也是遇到過這種情況的,想到了這裡,燕莘漸漸地陷進了自己的回憶裡面了。
上一世的時候,周湛的皇帝當的也是極爲不容易的,雖說後宮裡面有林貴妃的幫襯,可是卻耐不住周湛還有幾個虎視眈眈的兄弟和叔叔們,每天都在極盡所能的給周湛添麻煩,周湛幾乎都是一整天的沒有什麼休息的時間。
皇上也是知道的,可是她卻從頭到尾都沒有表過態,似乎也是在有意考驗周湛的能力一樣,不過周湛也確實是沒有讓他失望過,儘管那些事情佔據了他絕大多數的時間,讓他每天都忙得跟個陀螺似的,可是卻依舊還是能夠有條不紊的整理好一切的事務。
周湛在上一世的時候沒有重華這樣的處心積慮的敵人,雖說事務繁忙,但也都不是特別的棘手,只除了一次。
那是在皇帝駕崩前的一年裡,西北戰事吃緊,周湛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的,燕莘心疼他,不止一次的幫着他去處理一些她力所能及的事情。
西北戰事的時候,恰巧也是周湛爭奪皇位的最關鍵時期,當時皇上的身子已經是大不如從前了,每每都要臥牀休息着,把政事交給周湛來處理,當時周湛的身份就跟監國太子沒有什麼不同。
那個時候周湛真可謂是背腹受敵,外有敵國虎視眈眈着,內裡有數個兄弟們在暗中較勁着,若是皇帝能夠一直堅持着的話,周湛要是又在西北戰事中大獲全勝的話,那皇位便也就是鐵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可是若是皇上堅持不下去,兩腿一蹬的話,那邊就直接便宜了近在皇帝身邊的幾個皇子們,那個時候,周湛的性命也不一定能夠保得住。
看着周湛每天晚上着急的在書房裡面聚集着一大堆的幕僚們商量着對策,燕莘便覺得有些心疼,想要幫周湛做些什麼,可是她沒有半點武功傍身,又能做什麼呢?
她在幫着周湛處理事情的時候,也是找了幾個能人異士,各個都是有能力的,幫着燕莘也出了不少的點子,燕莘在那個關鍵時刻自己也想不出什麼好的法子來了,便把那幾個人一塊找了來。
也是他們給她想的法子,讓她打入敵人內部的,在爲首的成昆提供的情報裡面,那西北大漠王子有一個紅粉知己,兩個人雖然還沒有正式的定下親事來,可是那大漠皇子卻爲了那個女孩兒遣散了所有的嬪妾。
燕莘聽了之後,略一思索,便也就點頭同意了,主要也是因爲當時的形勢也是容不得她再去糾結了,這個應該是最快的幫着周湛打退西北大漠軍隊的法子了。
燕莘當時去跟周湛說了這個法子之後,一開始的時候,周湛也是不同意的,可是卻耐不住燕莘的軟磨硬泡,只得點頭同意帶上燕莘一起去了西北大漠。
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應該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漸漸地變了的吧,應該說是不管哪個男人應該都容忍不了自己的妻子比自己還要能幹吧。
燕莘到了西北大漠之後的每一步都是按着之前的設計走的,甚至爲了不要讓人生疑,燕莘早早的就跟周湛他們的大部隊分開走了,越是接近西北內陸,這天氣便就越是乾旱,燕莘的身子自從進入了西北內陸之後,便就病倒了。
等到她再次醒來之後,就看到自己躺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了,看來是之前的計劃已經開始了,本來他們的打算是進了西北大漠之後開一劑藥,好讓燕莘的脈象看起來像是得了什麼大
病了似的。
可是卻沒有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這纔不過是剛剛進了西北大漠的邊界,燕莘就真的已經病倒了,雖然說這個過程跟一開始的時候不大一樣,不過好在結局倒是一樣的,這便已經足夠了。
燕莘正想坐起身子來,就耳尖的聽到了門外傳來的輕微的走路聲,燕莘想了想,還是又坐下了,一時之間倒是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姿態爲好。
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燕莘咬了咬牙,決定還是老老實實的在這裡坐着好了,她不知道這個大漠皇子心心念唸的女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還是順其自然的來吧。
外面應該就是知道她醒了,這才推開門進來,要是這個時候再轉出一幅還沒有醒來的姿勢的話,未免太過於刻意,也太矯情了。
在燕莘的想象裡面,那個驍勇善戰的漠北皇子喜歡的女子必然也是個風姿颯爽的,卻沒萬萬沒有想到她會是這麼一個溫柔的女子,甚至都有些不像是漠北的女子,倒像是江南水鄉的,柔婉的像是一掐都能出水似的。
漠北皇子是個強勢的男人,所以念笙身邊也沒有什麼說的上話的女孩子,燕莘的出現正好給念笙多了一個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兩個人相處起來的時候倒是不像剛剛認識的,反而倒像是相識多年的舊友。
儘管如此,燕莘的心裡卻是從來都沒有忘記過自己來這漠北荒涼之地的目的的,每天白日裡跟念笙說說笑笑着,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就開始跟周湛的探子們開始聯繫了。
因爲有了念笙的陪伴,燕莘一直拖着自己來的任務,她不人心對這個天真的女孩兒下死手,可是京都那裡卻傳來了消息說是皇上病重,怕是拖不了多久了。
燕莘在友情和愛情之間做着強烈的自我鬥爭,終究,還有愛情打敗了友情,念笙死了之後,漠北皇子,那個驕傲的男子,抱着念笙的屍體,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這是那麼久以來,燕莘第一次覺得自己做了錯事了,有些不忍心的別過了頭去,念笙死了之後,燕莘趁着漠北皇子還沒有緩過來的時候,就悄悄地準備好了一切,逃走了,不過是剛剛逃出了城都,便聽到漠北皇子暴病而亡的消息。
自從這件事情之後,眼神就算是回到了周湛的身旁,也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兩個人的感情一降再降,燕莘也察覺到了兩個人之間出現了縫隙了,可是這個時候的她根本無力去挽回了,心裡面想着的全都是關於念笙的點點滴滴。
周湛是個驕傲的男人,他怎麼會容忍自己的女人心裡面還念着別的男人,再加上燕莘陪在她身邊的這麼久所展現出來的才能,早就已經讓周湛對她起了戒備之心了。
正好這個時候一直在等待着時機的燕紫清抓住了機會,在兩個人的感情的冰凍期的時候,趁虛而入,取代了燕莘的位置。
所以等到燕莘察覺到的時候,她和周湛之間早就已經走到了盡頭了,根本已經挽不回來了,不過上一世的時候,在燕莘死了之後沒有多久,周湛就已經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了,斬殺了燕紫清,清理了後宮。
只不過這一切,燕莘早就已經不知道了。
想到了這裡,燕莘纔算是回過了神來,看了看外面的時間,慢慢的往外走去,一路上不斷的躲避着疑似重華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