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管你消息真假,荷包還是被我弄到了吧。”她給銀子,不過是當面討好一下,至於背後,誰能想到她一邊給銀子討好人一邊又把銀子偷回來?
金翹得意洋洋的想着,看這荷包的大小還有分量,恐怕今日不但沒有虧損,白得了一個消息,還大賺了一筆。
“看起來分量不少!”如此想着,金翹打開荷包,然後看到一荷包的石塊,傻眼了,半晌憤怒罵道,“騙子!”
然後,石塊最底部,還有三四個熟悉的小荷包,金翹捏出來一看,不正是之前她偷的荷包嗎?
那個在成衣店換件衣裳就消失的三四個荷包,她身爲職業小偷,最熟悉自己經手後的貨物,絕對不會認錯。
懶蛟就是那個自己完全沒發覺的神偷高手。
金翹陷入深思,“想不到,竟然是同行,還比我厲害這麼多,素女盟當真是藏龍臥虎?”
如果說,之前她對懶蛟還有所懷疑,現在她十分中已經有了八分信任,相信懶蛟就是素女盟的高手,真的是爲了宋國的大事來到大秦的。
不然以他的身手,偷走自己的荷包完全不需要再告訴她拉仇恨,這樣子做只有一個目的:下馬威。
他是要警告她,少耍些你自以爲是的小花招,爺都清楚地很!
不管她到底能不能進入素女盟或者宋國皇宮,爲了這份神偷手藝,金翹也決定要好好跟懶蛟打交道,若能挖來一二分絕招,就再好不過了!
打定主意,金翹一路又順了幾個荷包,特意選了離懶蛟所說的聚頭地點最近的客棧住下。
郡守府裡,蘭君芙接到了一封意外的信件。
藺玉麒的信。
信是寄到大秦皇宮的,用的是兩國正式外交的國書,但這國書寫得不是國事,寫的是私事,信鴿是要定點養殖的,只能兩點一線的飛,以兩國的距離一隻鴿子還說不定會中途累死或者是被別人射下來加餐,她跨國遞信用的都是鷹。她跟藺玉麒之間可沒有信鴿,更加沒有鷹。現在爲了個人私事用上快馬加鞭的驛站傳遞國書,可見事情的重要性了。
“有信?”赫連雲鸞知道國書是單獨寫給蘭君芙的,並沒有懷疑的就直接把國書給了蘭君芙。看到蘭君芙打開國書看了一下臉色不太好,忍不住走了過來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蘭君芙回神:“嗯,楚國麒麟公子藺玉麒還記得嗎?”
“記得,害我中蠱的傢伙。”赫連雲鸞眼裡閃過一絲晦暗。他身體裡的蠱蟲可還在呢,雖然現在除了讓他失憶並沒有其他影響,但要知道,蠱蟲本身就是個隱患,聽聞蠱蟲有子蠱和母蠱之分,子蠱會聽令於母蠱,若是哪日他碰上那身懷母蠱的人,豈不是就要聽令於他人?這是讓他最難以忍受的。
“沒錯,他發現太子妃的事情有我動手的嫌疑了,現在寫信來質問我了。”蘭君芙心思還留在國書上的內容,並沒有發現赫連雲鸞的不悅。藺玉麒在國書裡控訴了對她的不滿,他手段卓越,已經發現了太子府事情背後的兇手。
蘭君芙冷笑着打開國書遞到赫連雲鸞面前給他看:“對我一腔情深,所以對你下蠱,而不是對我下蠱,呵,真是情深啊,我好感動!”
這是赫連雲鸞的說法。
這也算是間接承認了,假的鳴鳳公主下蠱就是他的主意。
而之所以選擇對赫連雲鸞下手,不是直接對蘭君芙下手,就是因爲藺玉麒對她有情,捨不得。
“芙兒......”赫連雲鸞握住蘭君芙的手,知道她的憤怒,還有隱隱的愧疚。覺得是她害了自己,藺玉麒故意讓赫連雲鸞失憶,不妨有離間二人感情的意圖,再相愛的人,若是忘掉了一切,忘記了二人之間所有的感情,蘭君芙會沒有怨念?
又或者,失憶後赫連雲鸞直接忘記蘭君芙,愛上別的女人,將她和孩子拋到腦後。
說不準,等到了那時候,不用藺玉麒出手,蘭君芙也會因爲對失憶後的赫連雲鸞失望而主動離開他。
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深愛的人,那份愛意深入骨髓,即使是失憶了,看到曾經相愛的人身體的記憶也會先於大腦的記憶先認出來,認出這是自己哪怕大腦裡一片空白也依然深愛的人。
深呼吸一口氣,蘭君芙知道自己是庸人自擾了。
提筆回信:“是啊,所以我也看在往日的舊情份上,對你的太子和其他兄長下手,而不是對你出手。”
赫連雲鸞看了笑了,撫摸着蘭君芙的肩頭,看着她氣自己的情敵,最開心不過了。
芙兒果然是一心向着自己的。
蘭君芙寫好回信,就開始給楚國的玄溟道長吩咐。現在藺玉麒既然發現是她出手,恐怕已經有部分勢力被他發現了,玄溟道長需要低調的隱藏起來,暫時蟄伏保存實力,等待下一個真正動手的時刻。
到那個時候,恐怕就是秦楚大戰了。
當着赫連雲鸞的面寫信,也是爲了給他看看自己的步驟。她執掌的是大秦的暗勢力,赫連雲鸞執掌的是明勢力,二者缺一不可,而明處的勢力更是大秦的棟樑。兩人需要相輔相成,互相配合。
寫完信,立刻送出去。她吹響鷹哨,梟鷹從天空滑翔而下,翅膀張開帶着巨大的陰影,看着蘭君芙嫺熟地撫摸着梟鷹,讓搖光端來生肉餵食,赫連雲鸞突然想起自己的聞香鳥了,似乎自他失憶後,就把它忘到腦後了?
蘭君芙也忘記了跟他提醒。
那奇怪的是,爲何他突然自己主動想了起來?
赫連雲鸞心裡一跳,莫非是蠱蟲失效了?
他還記得,聞香鳥是師父鹿翁送給他的禮物,鹿翁,也很多年沒見過了。這些,芙兒都沒跟他提起,她那日忙着讓他適應朝政,提的都是朝廷官員和政務。
突然漸漸想起以前的事,赫連雲鸞卻不知道,這到底是好是壞。
遺忘蠱,可還是沒死。
心裡擔憂着,赫連雲鸞的思緒突然被蘭君芙打斷:“楚國現在亂的很,先是太子妃的孃家和太子槓上,太子妃發瘋撞死在太子府門口後,太子自殺了。”
這個消息顯然是讓人驚訝,赫連雲鸞顧不上自己的事,挑眉意外道:“楚國太子藺玉琛自殺了?”
“對。而且二皇子,三皇子分別重病,病的都見不了人,閉門謝客了。現在是最小的四皇子藺玉麒受封太子,主持大局,甚至已經參與攝政。”這些是藺玉麒自己說的,語氣中一點也不因爲自己得封太子驚喜,他並不是熱衷權勢的野心家,比起太子之位,未來的皇帝龍椅,他寧願恢復以前太子大哥健在、兄弟都還感情深厚的模樣。
其實四位皇子都不同母親,但是大楚皇帝多情的對每個女人都好,專業的情聖,他就是能做到,在每個妃子心裡,都覺得皇帝最愛的女人是我,在每個兒女心裡,也覺得父皇最疼愛的孩子是我。
而且四位皇子各有各的喜好,無論是什麼喜好皇帝都支持,就連三皇子沉迷戲曲,直接跟着自己的戲子情人上臺演出,皇帝也是鼓掌叫好,還讓三皇子在自己壽宴上表演一出,拉着孩子們一起欣賞一起評論,一點也不因戲子的下九流身份歧視他。三皇子除了學戲、演戲,還寫戲,還四處送戲子,太子府裡的戲子愛寵就是三皇子的“同門師兄弟。”
不說三皇子爲人到底如何,這樣的帶動下,楚國的文化藝術倒是百花齊放起來。
各有各自專研愛好的興趣,就沒有像大秦一樣皇子皇孫爲了皇位鬥得你死我活,這是好處,也是壞處。比如現在,就被寒食散一鍋端了,大楚皇子不像大秦皇子常親自上戰場,血性不足,崩潰如山倒下。
“皇帝,也久不上朝。恐怕,也沉迷寒食散不可自拔了吧。”蘭君芙勾起一個高深的笑意。想前世,鴉片曾經差點滅亡一個國家,前世的寒食散也是讓魏晉時期的文人沒有半點戰鬥***,只顧着沉迷“仙境”個人瀟灑,讓人上癮的東西,果然都是毒藥。
“真是一個好消息。”赫連雲鸞溫潤含笑,眼裡是帝王野心勃勃的***。
“還有一個好消息,越國的天上人間已經進駐越國會稽,現在來往的客人都是越國貴族,恐怕再過不久,我們也能聽到越國的好消息了。”
當然,這個好消息對越國人來說,絕對稱不上好。
停頓一下,赫連雲鸞把自己剛纔想起聞香鳥和鹿翁的事告訴了蘭君芙。
“我讓翁晚桐來給你看看。”蘭君芙擔憂不已,說着就去叫人。
翁晚桐對遺忘蠱比赫連雲鸞本身上心多了,這也是因爲他藥癡的想研究對付蠱蟲的藥物。
“如果我沒猜錯,似乎是,子蠱變得有些虛弱.....”診脈後,翁晚桐有些猶豫,“我也不確定,這種情況我也只是在師父的手札上看到過。”
“子蠱變虛弱了?”蘭君芙驚喜,“是不是最近吃的什麼東西,剋制子蠱?能不能把子蠱徹底滅了?徹底滅了對雲鸞身體有沒有影響?”
她緊張地拉住了赫連雲鸞的手,期待地看着翁晚桐。
翁晚桐再次診脈確認一下,然後搖了搖頭:“子蠱,沒事。這種突如其來的虛弱,很可能,是母蠱出事了。或者說,身上有母蠱的人,受傷出事虛弱了,導致子蠱受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