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假護士先沉不住氣,他們是情侶檔,看着榮九把匕首放在自己男人那裡,臉都嚇白了,這個笑面虎,看着陰柔,笑的燦爛,手段卻狠辣無比,她不敢賭。
“看真假了。”
見她肯說,榮九方纔收回匕首,在手中拋玩,輕蔑的看着他們。
兩個殺手而已,有多講究江湖道義?
這個蘇老鬼,也太不會選人了,弄了一堆廢物來。
“是這樣......”
假護士擦去臉上的水,老老實實的交代着,當然不會完全說實話,重點被她巧妙地避過。
“榮九,搜她身。”
秦立澤一直盯着她的雙眼,眼角上挑,是極其嫵媚的丹鳳眼,此刻她就算不說,他也想到她是誰了。
他們倆乃是著名的雌雄殺手,龍鳳組合,夠臭屁,男人把自己當成殺手皇帝,女人則把自己當成殺手皇后。
他們的狡猾也是出了名的,這女人的話根本不可信。
“好啊!”
榮九笑的賊兮兮的,活動自己白皙修長的手指,對着假護士走過去。
“滾開,別用你的髒爪子碰我。”
看到他那可怕的笑,鳳殺手怕了,她看着嫵媚多情,風,騷入骨,實則對龍殺手情有獨鍾,根本忍受不了別的男人碰她。
窗外是電閃雷鳴,浴室裡是水聲嘩嘩,很有效的把她變了調的聲音掩蓋住。
榮九哪裡管她願意不願意?上手在她身上搜起來。
到底是伉儷情深,龍殺手見不得自己女人被辱,爬起來奔着榮九衝過來,卻被秦立澤一腳踹翻,硬生生砸碎了梳洗臺。
嘴角頓時流出鮮血,捂着後腰神情痛苦的衝榮九低吼,眼中劃過不甘,想他們夫妻二人可是從來沒有失過手。
今天還是等到最後,確信對方實力消耗的差不多時,方纔出手,本以爲裝成醫生萬無一失,一定會出其不意殺了秦立澤。
卻沒想還是被他們識破,對方太過狡猾,又像是受過專門訓練,出手招招下死手,反倒是他和媳婦淬不及防,就這麼被生擒活捉,簡直就是殺手最大的恥辱。
“放開她,東西在我身上。”
他不忍媳婦被侮辱,衝着榮九低吼,顫抖的手拿出一個對講機。
“嗤,你以爲我會信?”
榮九的手摸在鳳殺手的豪乳下,假護士尖叫一聲,本想揚手給他一耳光,卻軟塌塌沒揚起來,她的手早被榮九毫不客氣的扭斷,此刻就是擺設,榮九還壞壞的捏着她斷裂的手腕,
“啊!”
痛苦的慘叫一聲,女人的身體因爲疼痛抖成一團,榮九從她胸罩下拿出一個小小的對講機。
“別跟我們耍花招,爺就不是憐香惜玉的人,別看我喜歡女人,可對心思歹毒的女人沒興趣,對假乳更沒興趣。”
榮九舉着對講機,嫌棄的看着女殺手。
“你......”
女人滿眼羞憤的瞪着她,手腕在他戲謔的目光中,疼痛已經不在話下了,只覺得眼前這個笑眯眯的男人,太可怕了,酥綿的聲音,像是閻王的招魂令,陰森恐怖到極點。
榮九調開接聽器,嘴角勾起
放在澤哥耳中。
“殺了他沒有,怎麼不回答?我要看到他的屍體才能給錢。”
裡面那個傳來低沉的聲音,秦立澤對這個聲音並不陌生,烏黑的眸子,瞬間佈滿驚濤駭浪,眼中的狠戾令兩名殺手驚恐萬分。
“這樣,我們不止不殺你們,還會幫你們賺到賞金......”
轉瞬秦立澤眼中的狠戾消失,恢復之前的森冷,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倆人......
天際邊劃出一道閃電,驚雷隨之劈下,來自大自然的威力瞬間震敲人心......
次日清晨,下了一夜的雨終於停了,白小西一夜未眠,一直豎着耳朵聽着外面的聲音。
若有若無的幾聲慘叫,瞬間就被雷聲湮滅,她看向自己的雙手,渾身顫慄着,她殺人了,成了一命殺人兇手。
她好恨啊!恨那個毀了她的男人......
迎接自己的會是什麼?冰冷的手銬,暗無天日的監獄,還是一顆槍子?
她已經不知道流淚是什麼滋味了,哭了半宿有用嗎?若是哭泣了,一切都能倒回去,那就來個水漫金山好了。
她好後悔,爲什麼偏偏選擇昨夜去找秦立澤,帶去的刀?
猛地從牀上坐起來,那把水果刀還在秦立澤的病房中,他看到了會怎樣?
冷汗大滴的落下,她嚇得面如死灰,怎麼都覺得前途是黑暗的,除了坐牢,就是被秦立澤殺死。
白小東早已經醒了,護士也來過幫他打了點滴,看姐姐睡的沉,他肚子餓都沒捨得喊她,此刻見她猛地坐起來,蒼白的臉色,暗青的眼瞼,驚恐的眼神,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姐,你做惡夢了?”可他的話,白小西像是沒有聽到一般,雙手捂着臉,蜷起雙腿,把頭埋在腿上。
“姐......”
白小東將狀,連着喊了好幾聲,清澈乾淨的雙眼中是濃濃的關心,若不是手上扎着針,他都想坐着輪椅過去看看姐姐。
“啊?我......是的。”
猛地聽到小東的喊聲,白小西擦去額頭的冷汗,勉強對他露出一個笑容。
說是笑,不過是牽強的牽動一下嘴角,面容僵硬比哭都難看。
“姐,做什麼夢了,嚇成這樣?”
在白小東眼中,姐姐就是堅強的代名詞,爸媽出事一來,她一直用單薄的肩膀,挑起家裡的重擔。
從沒有看到她如此無助過,昨晚就覺得她不正常,今天這種感覺更強烈了。
白小西擡眸看着弟弟,面對他清澈的像是湖底般乾淨的雙眸,她突然覺得自己好髒。
被那個男人玷污,還被強迫殺了人,她就是一個婊子,一個骯髒的劊子手。
哪配做小東的姐姐?他是那麼單純,善良,比白雪還要乾淨,看着他,白小西感覺自己滿身罪孽,骯髒不堪。
“夢見姐姐殺人了。”
苦笑一下,若真是個噩夢就好了,至少她不會如此痛苦,自責。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這句話原來是真的,那個人若不是因爲她,是不是就不用死?
“那可真是個噩夢,
姐姐是不是壓力太大了,都怪我,若是沒有我拖累你,你就不用......”
白小東難過的低下頭,他剛度過變聲期,聲音還不像男人那麼醇厚,還有青年的音質,乾乾淨淨,可白小西卻在他的聲音中,聽到自責。
“小東,你錯了,若是沒有你.....姐姐一定堅持不下去。”
白小西的眼神很絕望,若真沒有弟弟,她可能會去自首,可就算自首,也一樣也會坐牢。
她也可能崩潰的活不下去,但那樣,父母的仇,誰來報?
銀牙咬碎,白皙的小手用力握緊,指甲摳入手心的嫩肉中,眼前是秦立澤冷酷的臉,鼻息裡彷彿還是他參雜着浴液味道的清冷氣息。
像他的爲人一樣,冷冰冰沒有人類該有的溫度,那顆心更是比鐵硬,比冰冷,懷疑他血管裡流的都不是血液,而是冰,冷血無情說的就是他。
“姐姐,我好餓。”
白小東怯怯的開口,昨天他騙姐姐去買飯,自己爬上輪椅去跳樓,之後叔叔他們又來鬧了一場,再後來他渾渾噩噩的睡着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能不餓嗎?
“哦,姐姐幫你去打飯,你乖乖的不要亂動。”
聽了他的話,白小西方纔想起來,從昨天到現在弟弟都沒有吃過東西,忙穿鞋下地。
昨晚她都沒有換衣服,身上的裙子是棉布的,現在滿是褶皺,她不由皺起眉,有輕微潔癖的人,有褶皺的衣服她都需要熨平了纔會穿。
看着自己這身衣服,她不由犯愁了,總不能這樣去買東西吧!可這裡是醫院,她的衣服都在家裡呢!想換都沒得換。
“姐,你昨晚沒換衣服?”
顯然白小東也看到她一身抹布一樣的裙子,熟知姐姐性格的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白小西剛走到洗手間門口,聽到弟弟的話渾身僵住,懊惱的閉上眼,好在她是背對着小東,他並沒有看到她的不妥。
她昨晚失神落魄,怕都怕死了,哪裡想到換下身上的裙子?在醫院她放了一條睡裙,就是爲了換洗用的,可也不能穿着睡裙出去吧?
“昨天太困了。”
白小西胡亂答了一句,害怕弟弟繼續追問,她會露出馬腳,忙開了洗手間門跑進去。
關上門,背靠在門上,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那是什麼鬼?
那驚慌無助的樣子,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和脣,瀑布一般的頭髮散落在臉頰旁,凌亂的不成樣子,擋住她半邊面頰,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原本烏黑璀璨如鑽石的雙眸,此刻黯淡無光,閃動着驚恐和心虛。
“嗚哇......”
耳畔傳來警笛聲,她慌亂的想找地方藏起來,現在她才知道什麼是做賊心虛,原來做了壞事的人,只要聽到警笛聲,就惶惶不可終日,如過街老鼠一般,無處躲藏。
閉上眼蹲在地上,身子蜷縮起來,雙手緊緊的捂住耳朵,希望一切都是幻覺,沒有警笛聲,沒有警察。
“噹噹噹。”
突然病房的門被敲響了,白小西的心提到嗓子眼,驚恐的瞪大溼漉漉的眸子,緊張的看着房門,咬緊下脣,不敢發出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