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譏誚一笑，洛千歡冷豔勾脣，“皇上說笑了，我這個心狠手辣、殘忍無情的江湖殺手，沒人要的野丫頭，怎麼可能跟高貴的您有過曾經呢？您認錯人了吧？”
特意重重咬了下“高貴”和“您”，洛千歡渾身上下透着生人勿進的冷，表情雖然沒有太大變化，齊毓殤卻知道，她還在生氣。
“阿歡，我當初是迫不得已，爲了引出內奸，又怕你被內奸所傷，我只能出此下策，傷你絕非所願，如果知道你會遇到溫揚，會受那麼重的傷，我是無論如何……”他急促說着，溫熱的氣息全噴到她纖長脖頸上。
“呵呵……”洛千歡冷笑打斷他，秀眉譏誚上揚，強忍着他的氣息帶來的心悸感，嘖嘖有聲，“齊毓殤，你還記得無憂山莊的約法三章嗎？”
“記得。”齊毓殤低頭，氣勢瞬間弱了下去。
“約法三章第二條。”洛千歡別過頭去，故作冷漠。
“將來還有很多的路要走，不管多麼艱難，槍林箭雨、冰天雪地、陰謀算計，我們都要一起面對，絕不退縮，我不能趕你走，更不能說那是爲了保護你，因爲你不喜歡冠冕堂皇的虛僞說辭。”齊毓殤原句重複，聲音漸低。
時不時拿眼神偷瞄她臉色，有些擔心她會突然發飆。
她現在身體不好，身爲大夫的阿梅也說過，她都沒辦法，只能等師叔來才能爲阿歡醫治好身體。
他可不想她氣壞身子。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洛千歡並沒有露出太大的不悅，而是冷冷嗤笑，表情冷酷得跟陌生人有一拼。
“當初在秋水山莊，你跟秋水姑娘一起擠兌我，後來你說是爲我好，怕我牽扯到你的復仇裡，遍體鱗傷，好，我信你，跟你去了北齊，爲你出生入死，爲你殫精竭慮，爲你嘔心瀝血，爲你……”洛千歡嘴角掛着嘲諷，冷聲嗤笑，“可你呢？你給了我什麼？救你舊時的心酸？跟華銳大戰時落下深可見骨的傷？亦或者是溫柔兒被殺時，你冷得跟寒冰似得懷疑眼神？說情願沒有認識過我時的決絕？面對你質疑時的無助……”
齊毓殤臉色蒼白，撐在門板上的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努力壓抑着竄變全身的抽痛。
她的話，每一個字都好像一把鋒利的匕首，在他胸口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戳刺者，鮮血淋漓的痛苦，席捲全身。
他知道，她說的都是事實，所以他才更難過，更自責，更想補償她。
她爲他幾乎付出了生命，他回報給她的，卻只有傷害。
這一刻，齊毓殤恨不能時光重來一回，好讓他彌補對她的傷害和虧欠，減輕心裡的負罪感。
“阿歡……”許久許久，他才艱難的從喉嚨裡沙啞呼喚，痛苦撫胸，“我知道是我錯待了你，你給我一個贖罪改過的機會，讓我好好疼你、愛你，好嗎？”
洛千歡身體一僵，眼底略有鬆動。
他那麼驕傲，那麼要強，又長居高位的男人，竟然說出“好嗎”這麼低聲下氣的話，她很震撼。
只是，他說的是真心的嗎？他是真心想挽回他們的感情嗎？
她，還能相信他嗎？
再次相信他、原諒他，會不會再換來一次更深刻、更難以平復的傷害？
這次她沒了一個孩子，下次是不是丟掉的就是自己的命？
洛千歡不敢賭，更不願去賭這個虛無縹緲的愛情。
“齊毓殤，你的道歉，我接受。”沉默許久，她終於轉過頭，直視他充滿壓抑和自責的眸，忍着心裡再次的抽痛，苦澀又艱難道，“但，我們無法再回到從前了。”
“爲什麼？”齊毓殤難以接受低吼，雙手撐着門板，絕色臉上淨是受傷和。
她的“無法”二字，好像一把刀狠狠戳進胸口，他傷痛欲絕。
她的不肯原諒，讓他心底魔鬼蠢蠢欲動，他有一種拉她跟他一起下地獄的，就算是死，他們也要在一起。
齊毓殤從來沒想過，自己心底還藏着這麼惡毒的魔鬼，竟然會有如此玉石俱焚的想法。
在她搖頭的那一刻，他的世界全部崩塌，他真有那麼狠戾的想法，想要帶着她找一個無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生活。
“在我斷髮的那一刻，你我之間已恩斷義絕，再無干系。”強忍心痛，洛千歡無情將呆滯的他推開，朝內室走去。
繼續看着他失落、悲痛的面龐，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再次原諒他，然後讓自己的將來，陷入被他傷害、他道歉又回去的惡性循環裡，無法自拔。
他滿臉痛苦的樣子，她也很心痛，但這並不代表，她可以將以前的傷害全部當做沒發生，繼續跟他一起生活。
那樣的生活，她真的夠了。
在燕京每日看着小叔叔跟小不悔情意綿綿，她才真正領略到夫妻的意義。
夫妻不是同林鳥，大難到來比翼飛。
他們兩個同進退、共患難，不管在多麼惡劣的環境下，他們都彼此堅信對方，攜手共創希望。
她看得好羨慕，每日看着小叔叔對小不悔呵護備至，她的心就跟針扎似得，疼痛不已。
人人都說齊毓殤多情，爲何還不如悶葫蘆似得老實人凌靖南懂女兒心思？
她不需要他的多情，她需要的是他的在乎和專情，他怎麼就理解不了呢？
小叔叔能爲小不悔拒絕所有女人，他卻不能爲自己面對內奸，不能跟她攜手同行，共同面對。
這樣的感情，她又何必繼續維持下去？
第一次的傷害，原諒。
第二次的傷害，還原諒？
那將來，會不會有第三次，第四次，甚至更多的傷害接踵而來？
到那時候，她又該如何面對這張讓她心痛又心酸、絕望又痛苦的臉？如何面對這個讓她愛慘了又恨慘了的人？
“再無干系？”齊毓殤表情倏然一變，寒眸射出邪氣和危險，“你真的決定，要跟我再無干系？”
“對！”腳步頓了頓，洛千歡強忍心痛，繼續狠心道，“齊毓殤，你有你的清歡渡，我有我的不歸路，從你懷疑我那一刻起，你就該想到……呀，你做什麼，你放我下來……嗚……”
面前掠過一陣風，接着腰間纏上熟悉的有力臂膀，洛千歡輕呼，只覺身體一輕，已被齊毓殤攔腰抱起。
正要呼救，他已低頭她的脣，輾轉，極盡溫柔的着她的點，大踏步走向牀榻。
“既然夫人如此說，那爲夫就讓我們有關係吧。”將她放在，齊毓殤偉岸身軀俯身而下，貼着她的嘴角邪笑，雙手在她地帶有技巧的着。
洛千歡恨透了自己不爭氣的身子，心裡還有着怨，有着氣，瞪大眼看着衣衫一件件離身，嘴裡說着不要，身體卻在他有技巧的施爲下，極力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