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在清醒過來以後一直呆呆的模樣站在那裡,我雖然不知道剛纔他在夢裡看到了什麼,但我也看過那個黃粱夢的故事,雖然那裡面主角的呂祖和盧生,但是我也猜得到,這一類夢就是讓人在夢裡體驗一生之榮辱得失,醒來方知前緣盡散。
一般對有慧根的人,差的也就是這麼一個機緣罷了,一直執着太深,非得經歷才能清醒,但也不是誰都適用的,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做這種都算是黃粱美夢,醒來以後只是想再做一回,而不能體無常之性,那還真就只是做夢了。
但李季看起來倒是一個慧心未泯之人,纔會在那裡沉思,而呂祖並未打擾他,靜靜的站在他的身邊,臉上帶着點淡淡的笑,好像看到了這世間最美妙的事情那樣。
這師徒二人的機鋒我是不懂了,只能在邊上默默的看着,現在我倒是更關心我怎麼出去,不過仔細看了一圈,雖然下面沒有了岩漿,但那地下水也足夠把我衝跑了,根本沒有立足之地啊,也不知道一會呂祖會不會把我送上去。
在我正走神的時候,李季忽然大哭了出來,哭的很傷心,把我都哭愣了,不過很快他又恢復過來,不僅不哭了,居然大笑了起來,把我又嚇了一跳,這傢伙不會是瘋了吧,夢裡到底看到了什麼讓他如此震驚
沒想到呂祖卻在邊上做歌道:“哭的好,哭的好,一哭千愁盡勾銷,笑的妙,笑的妙,一笑大道立地超。”一邊還鼓起掌來。
而李季哭完笑完,平靜了下來,對呂祖拜道:“師父,弟子辜負老師教誨,至今日方纔明瞭,掛礙全去,如今可以坦蕩瞭然的歸於輪迴了,願來世再起道基,徑上太清。”
呂祖笑着點點頭問道:“你可還在意她”
李季還是跪在地上答道:“還在意,只是不再強求,她早已輪轉幾載,早已有了自己的生活,弟子不該強行干預她。”
呂祖點了點頭道:“既如此,你便去罷。”說完,手一揮,忽然間那李季便如一陣灰一般被吹散了,居然連**都不見了,那裡再無一物,做完這些,呂祖才轉過來望着我,笑了笑對我道:“可願回去了”
我急忙點頭,表示我早就想回去了,一邊對呂祖道:“既然這裡是事結束了,請呂祖慈悲送我回去吧,我也想早點離開黑竹溝,然後去看看哪裡有天書了。”
沒想到聽我說完,呂祖卻道:“李季之事了了,此地之事卻還未了,一因開數果,此地雖因李季而起,卻糾纏很深,你們的事還未結束,至於天書,你應當明白,非你之力所能尋,一切皆循天數,天書本在你身邊,只是還不到出現的時機,毋須強求,隨順即可。”
呂祖說完,也不待我回答,剎那間我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在上升,一直升到裂縫的口子處,然後整個人輕飄飄的落在崖壁上,踩在實地上時候,還覺得身體有些晃悠,洞我是人是鬼啊”
直接把那個小夥嚇傻了,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最後還是墨窮薪最先冷靜了下來道:“不,不是,你的陽火都還在,你不是鬼,只是我很奇怪,我送你那塊佩印毀了,就算你沒有掉下去,現在也未必還活着,至少不會和正常人一樣的氣。”
墨窮薪說完,大家才稍微冷靜了一點,我也知道玩笑不能開過了,趕緊對之前那小夥道:“好了好了,你別害怕了,我還是人呢,至於我爲什麼沒死,也沒有被陰氣反噬,其實是因爲我掉下去的時候遇到神仙了。”
聽我說完,大家都是一愣,還是墨窮薪最先反應過來,反問道:“朱塵”
我搖了搖頭道:“墨哥,這回不是朱塵了,不過你還記得不,我跟你說過,在外面的時候,我們第一次遇到這屍魔的時候,我因爲害怕,所以使勁逃命,最後掉到山崖下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叫呂岩的人,你還記得嗎”
我一邊跟墨窮薪說,一邊回想起當時的細節,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的,我跟着他走的時候,爲什麼一直沒有遇到什麼危險而且我明明一開始身體受了重傷,但是之後卻幾乎沒有感覺了,而且很快就痊癒了,而且他直接說的就是真名,但我居然一直沒有注意到,這不得不說是他所說的業障在作怪了。
聽了我的話,墨窮薪點了點頭,對我道:“我記得,你是說他是神仙呂岩,呂岩,難道他是呂祖”墨窮薪忽然想起來了什麼,反問我道。
我不得不感嘆墨窮薪着實比我聰明許多,這麼快就想到了,而墨窮薪的話剛得到我的肯定,那個小夥連忙驚呼道:“這不可能,怎麼可能有人活上千歲,這絕對不可能。”
對這小夥我真有點無奈了,之前見到那個博士的日記的時候,那位明明連世界觀都徹底顛覆了,估計就算活着回去也會變成一位虔誠的宗教徒了,這一位倒還能一直堅持自己的認知,實在是很厲害。
我只得對他道:“你看着我掉下去的,你也說了,這種高度和下面的岩漿,任何人掉下去,幾乎是不可能生還的,難道你以爲我在變魔術而且你應該知道,下面的岩漿都不見了,上面突然開了個天窗,我想世界上任何一個魔術師都不可能做到這種事吧這種超自然的現象來說,有一個長生不老的人出現又有什麼不可能的”
我說的那個小夥鴉雀無聲了,倒是王翊有些激動的上來對我道:“楚兄弟,你見到呂祖了呂祖長什麼樣子他老人家現在在哪能帶我拜會一下嗎自修道這麼久,我還從來沒有見過神仙呢,尤其是這麼有名的上仙。”
我看王翊現在的眼神和一位追星的小姑娘也差不多了,我只得指了指後面對他道:“我在下面遇到呂祖之後,他把那個屍魔度化了,然後把我送上來了,現在他去哪了我也不知道了,至於你問我他長什麼樣,我只能跟你說他長的就是一個普通人,穿的都是現代人裝扮,但是臨走前他又變出無數的身形出來,大致意思就是他給我們看的都是化身,根本沒有固定的形象,所以你問我這個問題我也不知怎麼回答了。”
王翊聽了,頗有點失望,但還是點着頭道:“是的,呂祖自然不會隨意現身,我這種緣法不到的人自然見不到了,楚兄弟你說的也沒錯,呂祖化身萬千,又怎麼會有固定的相貌是我執着了。”
這時候墨窮薪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說呂祖把那個屍魔度化了那我想有關這個遺蹟的事你也應該弄清楚的差不多了吧,能跟我們說說嗎”
墨窮薪這一問,大家馬上又提起了興趣,於是我就從我落下去之後,怎麼忽然停住,一直到呂祖把我送上來的全過程都和他們講了一遍,包括中間呂祖告訴我的有關這個遺蹟和李季的故事,這一講就是小半天的時間。
講到有些地方的時候,陳華身邊那個小夥驚得不行,我看他根本不願相信這麼玄奇甚至誕的事,但他有無法否定他們在上面所看到的一切,我講完之後墨窮薪也把他們在上面經歷了什麼也跟我講了下。
大致是說,我落下去以後,他和王翊都暫停了調息,往這邊趕過來,可那個時候我已經落的影都沒了,然後他們就起了分歧,墨窮薪和王翊都打算找辦法下去找我,看看我是否還活着,而陳華則主張應該感謝我的恩德,但是那個屍魔好不容易死了,我們應該快點走纔是。
就跟我看到他們的時候情況一樣,就在這時,那個和屍魔有關係的小女孩忽然在那說了句話“火滅了。”而那個小女孩剛說完,他們就發現裂縫裡的光在逐漸消失,他們急忙趕過來看的時候,就發現下面的岩漿已經不見了,四周又陷入了黑暗,什麼都看不到。
墨窮薪說到這的時候,我才注意到之前那個小女孩現在還呆呆的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不知在想些什麼,我猜他就是李季找來的他要找的那個輪迴後的人吧,所以纔會保護她,還養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