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行李箱拋屍案1
又是一個雲淡天藍的好天氣,晴空上飛過一條白線,飛機的嗡鳴聲從頭頂劃過,由遠及近。
談迦靠在天橋上,仰頭看了會兒。
微風拂動髮梢,她眯着眼睛吹風,鼻尖聞到分不清品種的花香,還有糉子的清香味。
端午快到了,姑姑讓她回去一起包糉子,包完還帶了一串回家。
包裡的糉子沉甸甸的,她一個人不知道要吃多久才能吃完,所以回家時她敲響對面的門,送了幾個給林之樾。
“也不知道分別是什麼餡兒,你要是有不喜歡的可以分給保鏢吃。”
林之樾今天難得穿了深色的T恤,顯得皮膚特別白,伸手接糉子時,手臂上淡淡的青色血管有些明顯。
剛要接過去,談迦忽然收回手,惹得他茫然擡頭。
然後她又無事發生似的重新遞給他,嘴角帶着怪怪的笑。
“記得吃。”
林之樾抿着脣看她,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又被戲弄了。
談迦像只沒有任何資料記載的特殊品種的水母,他只能靠自己觀察,但觀察得越久,就越弄不懂她。
就像現在,他不知道她這種笑是因爲什麼,不知道她爲什麼把糉子收回去又拿出來,不知道自己哪個地方又讓她覺得有意思了。
但他並不反感。
糉子送出去了,談迦揮揮手走人。
“明天下午兩點帶你去上面塑課,其他時間不要來打擾我啊。”
“……你又不吃飯嗎?”林之樾最近說話稍微多了點,嗓音清冽了些。
“餓了我會爬起來煮糉子的,拜。”話音剛落,她那扇門就砰一下關上。
房裡的保鏢繼續靜靜聽了會兒,沒聽到對話聲了,出去叫人。
“阿樾,可以回來了。”
也不知道那扇門有什麼可看的,每次人都走沒影了他還能在原地站幾分鐘。
好像在把剛纔發生的場面在腦海裡做視頻-文字轉換。
林之樾回了自己房間,又變回冷淡沉默的樣子,看着時鐘,計算距離明天下午兩點還有多久。
還有二十個小時。
談迦倒是沒計算具體有多少個小時見面,她的計時單位是“睡一覺”“賴個牀”“吃個飯”,然後就該出門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到了晚上,有段時間沒做的噩夢又光臨夜晚。
“她”從呼吸平緩的睡夢中睜開眼,發現自己拖着一個沉重的箱子在往前走。
黑暗中,遠處出現了一片浮動的彩色燈光,仔細一看,原來是河面倒影。
對岸是通宵亮着霓虹燈牌的店鋪,酒吧KTV舞廳居多。但河這邊,只有叢生的雜草和漆黑夜色下嗡嗡飛動的蟲子。
“她”喘着氣把箱子拖到河邊,彎着膝蓋半蹲,不敢超出草叢太高,小心翼翼觀察着周圍,發現確實沒人後才蹲下甩了甩勒得發痛的手。
然後看向箱子,嘭嘭跳動的心先是後怕,再是厭惡。
厭惡的情緒佔據高峰,“她”站起來,一腳把箱子踢進了河裡,再踢遠點,看着箱子被慢慢沖走,下沉,臉上露出輕鬆的笑。
然後毫不留情轉身走人,身體刮擦着雜草的簌簌聲掩蓋住了沉進河裡的箱子裡的細微掙扎動靜。
直到什麼動靜都沒了,“她”上了車,車鑰匙一轉,發動機的嗡鳴聲讓談迦猛地從夢中驚醒——
幾次深呼吸,她的喘氣聲才平緩下來,然後大腦裡閃過幾個字:
拋屍案!
不知道受害者死沒死。
她抓了把頭髮,快速穿上衣服,給鄭巖打電話。 可是對面回覆正在通話中,她皺了下眉,又給談鳴打,還是在通話中。
是在忙別的什麼案子?
她不想耽誤時間,乾脆拿上鑰匙出門。外面夜色變薄,大概離天亮沒兩個小時了。
走到對門,她打着哈欠給林之樾打電話,剛接通,對面沙啞的聲音還沒叫完談迦兩個字,先被她的話衝了回去。
“借一下你的車。”
……
黑色的車在四車道上疾馳而過。
談迦開着車,速度飛快,降下車窗時,灌進來的風吹得車裡兩個人的頭髮亂七八糟。
林之樾坐在副駕,不愛說話的人都忍不住開口提醒她:“慢點。”
“人命關天的事,慢不了。”
但她好歹還願意遵守交通規則,在紅燈前停下,揉了下肚子。
“這可是個餓肚子的任務,讓你在家待着你非要跟着一起。”
“你餓了嗎?”林之樾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兩個糉子,“一直溫着的。”
“……”談迦挑起眉,目光從糉子身上轉移到他臉上,“看來帶你還是有用的。”
綠燈了,她嘴上說着“給我剝一個”,手上重複點着鄭巖的電話,油門一踩衝出去。
好在這次電話終於打通了。
“鄭隊,有事。我剛纔沒打通你和我哥的電話,現在正在來警局的路上。你們在警局嗎?”
鄭巖聽她的話察覺到不對:“你身邊還有人?”
“嗯,借了林之樾的車,他在副駕。”
“我們在警局,直接過來吧。開慢點。”
他們的對話沒揹着人,林之樾聽到了,但沒別的反應,垂眸剝着糉子,在下一個紅燈前,把剝出來一角的糉子遞到她嘴邊。
談迦看着他,侵略性的目光看得人不敢對視,慢悠悠咬一口,嚥下去說:“挺甜。”
車又重新出發了,林之樾纔在風裡低聲說:“這是蛋黃肉糉。”
談迦像沒聽到,打方向盤拐彎,剎車停在警局門口。
警局這個點人居然還不少,談鳴出來接她,說他們是在忙一起老人被殺案。
說完掃一眼拿着糉子的林之樾,低聲問:“他怎麼跟你一起?”
“不用管,說正事。”
她進去辦公室,和鄭巖說起這次的夢。
“有人拖着行李箱拋屍進了河裡,拋屍的時候行李箱有點動靜,不知道當時受害者到底死沒死透。之後兇手開着車離開了。”
鄭巖嚴陣以待:“殺人拋屍?用行李箱裝着的話,第一案發現場應該是在一個房間裡,兇手和死者甚至關係很親近。你仔細描述一下那條河。”
“河的對岸有很多店在半夜還亮着燈牌,比較顯眼的是一家KTV,有個很大的X。兇手站的位置有密集的半人高的雜草,很多石頭,考慮到他能開車走,雜草叢出去應該是一條路。”
“七橋河吧?”小陳家就在那邊。
他把那片地方的照片找出來,談迦看了幾張,說:“應該就是這裡。”
鄭巖捏了捏眉心,起身說:“那走吧,打撈行李箱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