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慢慢變得清晰了。
當初發生的一起事故，周文安和周祺他們或許都是兇手，是幫兇，而元晗月或許是……目擊者。
但這個目擊者被兇手發現了，所以這麼多年來，她就算不喜歡周文安，也一直被困在周文安身邊。
因爲這對情侶根本不是因爲喜歡才走到一起的，這段關係不過是威脅囚禁的一種美化而已。
所以元晗月纔會因爲忍受不了，以那麼殘忍的方式殺了周文安。
而周祺他們幫忙，也僅僅是不想因爲周文安的死被拿出來調查，查到當初那件事。
再順着往下想，周祺想要除掉元晗月這個目擊者，也就很正常了。
談迦把自己的想法分析了一遍，大家都挺認同。
“不過有個問題，”小陳在電話那邊說，“如果真是這樣，當初他們發現元晗月這個目擊者的時候，爲什麼不直接殺了她？”
鄭巖用多年的經驗分析：“可能她的目擊者身份並不單純，有一定的概率也是加害者之一。也可能留着她還有更大的作用。”
小陳：“那幕後兇手就是當年的受害者了？一個在麪塑展覽會上出現過，能進出酒吧後門，還跟着周祺他們目睹了拋屍現場的人。”
“不一定。”談迦出聲道。
“看他們一羣人的反應，當初犯的事肯定非常嚴重。如果當初的受害者還活着，他們不會這麼慌張。”
小陳：“所以幕後兇手也可能是受害者家屬，並且他們知道這個家屬是誰。”
談迦沒點頭也沒出聲回答。
她覺得，或許也不一定。
但光靠猜測不能破案，他們要先沿着這條新分析出來的線索查下去。
一是查在三個重點地方都出現過的人，運氣好點話能直接找出兇手。
二是查周祺和元晗月在哪兒，從他們的嘴裡能得到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三是查死者周文安過去的事。就算他們的秘密藏得深，也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泄露，特別是涉及犯罪的大事。
第一件事查得出乎意料的艱難。
他們沒發現任何一個人，同時出現在了展覽會、酒吧後門、拋屍路線這三個地方。
展覽會裡，盯着談迦的麪塑作品看的人太多了，從監控錄像裡看，那些人還邊看邊討論，有的人在拍照，有的人盯着麪塑沉思，看起來都挺可疑的。
酒吧後門進出的保潔阿姨們，從時間上來查都很清白，都有證人作證。
拋屍路線上的人，那就更多了，技術組到現在還在一個個查身份，做比對。
第二件事倒是很快有了結果，因爲有人撥打了急救電話，把周祺送去了醫院急救。
談鳴打電話回來彙報這件事時，還說自己要不就駐紮在醫院得了。
“張泰還沒救過來呢他又進來了，也是流了一座椅的血，失血失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鄭巖問：“元晗月乾的？”
“看起來應該是，痕檢正在驗指紋呢。車裡有發生打鬥的痕跡，根據血液飛濺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周祺先對後座的元晗月進行了攻擊，然後元晗月掏出了刀。”
元晗月這個人攻擊力不定，沒武器的時候像個被任人擺佈的傀儡，有了武器就是不把人捅爽不罷休的瘋子。看看周文安破爛的臉就知道了。
“捅了幾刀？”
“五刀。這五刀下去，周祺連掏手機打電話的力氣都沒了，橫在前後座椅中間卡着，要不是有交警去貼條子罰款發現了他，他已經失血過多死了。”
談迦平淡表示唏噓：“真可惜。”
可惜沒死還是可惜什麼呢，鄭巖瞥她一眼，又不捨得多說教，乾脆當沒聽見，繼續問談鳴：“元晗月的刀是她自己帶的，還是周祺車裡的？”
“看樣子是自己帶的。”
“她帶着刀去見周祺，是認定周祺帶走了她媽媽所以想要逼他交人？還是她早有準備周祺會對她下手？”
“說不定兩者都有，”談鳴說，“不過根據監控顯示，元晗月離開後急匆匆往洛南大道去了，那是她爸媽家的方向。我在想，是周祺被捅的時候告訴了她關於她媽媽的位置，還是因爲其他的。”
“你跟着去查一下，別守着醫院了，目前爲止三個人都是元晗月動的手，但她現在沒去找其他人，說明暫時不會有新的傷亡。”
談迦在邊上幽幽道：“不要立flag，鄭隊。”
“……捏你的麪塑去。”
她聳聳肩，把捏好的周文安放一邊，繼續捏本案的重要人物元晗月。
元晗月的外表特徵很好捏，長頭髮紅裙子，長得挺漂亮，她爸媽應該長得也不差，就是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當初的……等等。
談迦忽然停住：“帶走元晗月媽媽的人，不管是幕後兇手還是周祺，爲什麼會選擇對她媽媽下手呢？不是爸爸，不是爸媽一起，只是針對她媽媽，這其中有沒有深意？”
元晗月的媽媽，會不會也和當初的事有關？
根據林之樾幫忙打聽來的消息，元晗月的父母都是中學教師，十二年前開始在林之樾就讀的中學任教，十二年往前，似乎是在另一所不那麼好的中學工作。
十二年前，會是一個重要的時間節點嗎？
“難道當初那件事是在學校發生的……”鄭巖陷入沉思，不是想不通猜不到，是相關案子太多了。
犯罪低齡化不是說說而已，他們經常去學校辦案。
“十二年前，元晗月才十六歲，周文安和周祺十七，能發生的事太多了。校園霸凌？性侵？虐殺？”
“可以查一查那所學校。”
學校是不會自曝家醜的，但學生和老師，以及周圍有所耳聞的居民，或許還記得十二年前的某件大事。
鄭巖帶上裝備和“徒弟”，打算前往那所學校走訪。
剛要出辦公室，幫忙調查周文安過往事件的警察走進來，凝重說：“周文安的過往檔案查詢不到，應該是被封存了。”
鄭巖的眉頭陡然緊鎖。
談迦不太瞭解，問：“檔案封存，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他是少年犯。”
封存的檔案不是一般人能查看的，鄭巖申請了權限，查詢到周文安當初犯案的具體事件。
“他九歲時‘失手’推了孕婦下樓，導致受害者難產大出血，孩子沒了，還失去了生育能力，受害者聲稱，周文安當時在樓梯上邊鼓掌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