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薰摸摸鼻子,跟了上去。
走到了落鈺苑,喊退了一堆丫鬟,白涇川徑自推開門,走了進去。
以薰的房間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充斥着淡淡的香味,是……以薰的味道。白涇川想起了那軟玉溫香在懷裡的那夜,雖然時間很短,但是卻讓自己心神激盪。
白以薰拿起已經冷了的瓷壺,倒了一杯水,遞給了正在細細觀察他房間的白涇川。
是的,細細觀察,白涇川在他不小的房間裡走動着,摸過椅背,拿起簪子,接過杯子後手指在杯沿上輕輕拂過。
很早的時候以薰就一直不准他進他的房間了,他當時生氣了很久,加上後來自己離開了家,這裡的一切都好遠了。
現在這種感覺真好。
身邊環繞着薰兒的味道,就好像已經擁他入懷。
白涇川看着白以薰,突然覺得他們現在離得好近。不似曾經,他再怎麼努力,也怎樣都觸碰不到。
被這樣的一雙眸子注視,白以薰想說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大哥……”
“怎麼?”
“汪!”
…………
白以薰很無語又很感激的看着這個打斷他們之間尷尬的小傢伙。
牙牙從箱子裡躍起,跑到白涇川面前,作勢要撲上去,白以薰輕喝了一聲,牙牙便乖乖的回頭看看自己,就在原地面對着白涇川坐了下去。
白涇川定然是不怕這隻還未長成的小狗的,只是蹲下身好笑的看着:“薰兒,你是從哪弄來這隻小獒犬的?”
白以薰也蹲下身,把牙牙糾結的毛理順,牙牙眯着眼,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別人送的,我叫它牙牙,不過我不知道怎麼養,我覺得,我似乎越養越溫順了。”
“就是不該養在屋裡的,這樣會拘束了它的性子,”白涇川也沒有再接下去問,看着白以薰有些洋洋得意的樣子,也順勢誇了兩句,“不過養出來定然很威風。”
“自然,”白以薰想起去衛霽雲府邸時衛霽雲曾言教他騎馬,他幻想自己騎馬拉弓射箭的英姿,又看着現在撫摸着牙牙的白涇川,眼神一閃,倏地站起身來,“大哥,教我射箭,可好?”
白涇川被他那一驚一乍的樣子嚇的一怔,聽清楚了他的話後只是寵溺的一笑,也站起身來,摸摸白以薰頭頂的烏髮。
“沒問題,薰兒何時想學?”
白以薰張嘴正想說就現在,有人不合時宜的敲了敲門。
“小少爺,外面有位公子找你,說是你的朋友。”
朋友?哪裡來的朋友?
——衛霽雲——?
瞬間一道閃電劈進白以薰的腦海,他忘了自己答應衛霽雲讓他叫自己今日去赴宋鴻的宴會了。
“什麼朋友?難道是——上次那個男人?”
“應該是,我忘了今日與他有約了……”白以薰不好意的摸摸頭,起身開門,對門口的小廝交待道,“你先去同那公子說讓他等會,我收拾好馬上就出來。”
小廝應聲去了,白以薰轉身就對上了白涇川帶着怒氣的眸子。
“他是誰?你們今天要去哪?”
“不是之前說過了麼?是我新認識的朋友,今天找我去墨香閣,也就是玩玩。”白以薰說着換下外衣,尋了件月白色的袍子穿上,然後就開門。
“啪”門又被按上了,白以薰看着按在門上的那隻大手,無奈的嘆氣,回頭看着白涇川。
“怎麼了?人家還在等着我呢。”
“別去。”
“不行,答應好了的事怎可以反悔?大哥,我有時間回來找你學射箭。”白以薰朝着白涇川燦爛一笑,很自然的伸手拉下了白涇川的手,開門走了出去。
白涇川看着那個人兒逐漸遠去的背影,眉頭緊蹙,伸手在門上重重一敲,回頭看着正在偏頭看着自己的小獒犬,不由得苦笑。
“牙牙,你說,我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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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以薰趕去門口,衛霽雲又着初見時的那身青衣,正站在柳樹下,伸手去撫柳葉。
“霽雲。”
一陣風吹來,衛霽雲偏過頭來含笑注視着自己,風帶起柳條,和着他的烏髮,盪漾在他的脣邊,白以薰倒抽一口氣,衛霽雲就像是乘風而來的竹仙。
“以薰,還看我作甚?走罷。”怔愣間被衛霽雲拉走,白以薰懊惱的甩甩頭,怎的又被迷惑了。
衛霽雲看着他的小動作低頭淺笑,以薰懊惱的樣子真是可愛。
這是第二次來墨香閣,之前只是在一樓大致的看了看,聽衛霽雲講解了一下,還沒有細緻的到處都走過。
墨香閣是有名的書香之地,對才子才女們一視同仁,以文交友,是讓天下才子趨之若鶩的地方。
門面雖然看起來有些小,但是進去之後就會給人豁然開朗的感覺。一樓爲鴻絡館,牆上掛着閣主四處遊歷時搜尋來的名畫和古玩玉器,往裡是各種藏書,按照年代類型分得清清楚楚,看得出閣主也是一個喜歡整潔的人。二樓比較空曠,名爲璇璣館,四周靠牆擺放着一些木架,上面放着幾本雜書和筆墨紙硯,大概是供人有感時可以立即記下的,地上散落擺放着一些墊子,和四角小矮桌,有些才子們便圍着桌子坐在軟墊上,飲酒賦詩,房間一角還擺放着一些桌子和軟墊,想是怕人太多拼着用的。
還有三樓四樓五樓,不過據衛霽雲說沒有人上去過,下面兩層是隨意對公衆開放的,而上面三層則是要通過考驗才能上去的,曾經闖關的人絡繹不絕,不過依舊是沒有一睹閣主的廬山真面目。
“那霽雲呢?霽雲有去闖關麼?一共多少道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