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衛霽雲結拜後兩人便一起回了城,在回香閣用了些飯菜,又一同逛了逛附近有名的店鋪,不管是玉器店還是棋社、墨香閣,然後便被衛霽雲送回家去,衛霽雲美其名曰:先熟悉一下路。
到家已經過了酉時,白以薰道別了衛霽雲,進了門,沒走幾步面前便擋了一個人,白以薰擡頭,見是自己的大哥,瞬間綻出一個微笑。
“大哥。”
“去哪了?”雖然那個笑容讓他有一絲怔愣,但還是忘不了那個剛纔站在薰兒身邊的男人,而且,剛纔薰兒也是這麼對着那個男人笑的。
“爬山。”
“他是誰?”
“剛認識的朋友,大哥,你怎麼了,怎麼這個表情?”白以薰被問得有些煩了,這白涇川怎的像查戶口似的,擡頭看看白涇川,卻發現他陰沉着一張臉。
白涇川籲出一口氣,緩了神色,定定的看着白以薰,“薰兒,別惱,你還這麼小,大哥只是怕你被騙。”
“若是這樣,大哥你現在清楚了罷,我回房了。”白以薰想起白涇川剛回來的那個夜晚,可不想在白涇川的面前待太長時間,說着轉身就走。
“薰兒,”白涇川拉住轉身欲離開的白以薰,稍用了些勁,白以薰又被扯了回來,“可是生氣了,大哥道歉就是。”
“沒有!”白以薰不喜歡被人用勁拉着,有些火了,語氣也不免得重了一些,白涇川自是也聽得出來,不由得鬆開了手,可那軟玉溫香的觸感還停留在指尖。
“薰兒,我們許久未見,能陪大哥出去走走麼?”搓搓手指,白涇川的語氣中竟有了些哀求的意味。
白以薰被折騰的本想拒絕,但看着白涇川的表情卻怎麼也忍不下心來,思襯了半晌,還是點了點頭。
這畢竟是這個身體的大哥,他不能表現的這麼反常。
白涇川大喜過望,就差不知道手該擺在哪了,想拉着白以薰又不敢,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
倒是白以薰看着這個應當威風凜凜的將軍此刻竟如此慌亂,不由得撲哧一笑,白涇川見白以薰笑了,也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看着。
白以薰雖然年少,但是現在已經出落得愈發動人,此刻白以薰以袖掩面,眉眼間全是笑意,眸子璨若星辰,倒是讓白涇川怔愣了。
“走罷。”看着白涇川愣愣的看着自己,白以薰伸手在他面前揮了一揮,待白涇川回過神來,白以薰已經走出了門外,看着大門外的白以薰衣袂飄飄,含笑看着自己,白涇川竟是溺在了這雙眸子裡,一種幸福感在胸口匯聚,不由得腳步也輕快起來,跟上那方倩影。
天色愈暗,夜市裡分外熱鬧。
“喜歡什麼,大哥給你買下來。”白涇川看着一臉興奮的白以薰,只是跟在後面默默的走着。
白以薰聽見這話可是歡喜得不得了,剛剛看到好幾個小玩意都很喜歡,可惜出門時沒有帶上昨日娘給的錢袋,又不好開口讓白涇川給錢,只好萬分惋惜的離開一個又一個小攤。
既然大哥發話,白以薰開始四下亂竄,蒐集喜歡的物什,白以薰玩的不亦樂乎,白涇川也是嘴角含着一抹寵溺的笑容,看着白以薰活躍的身影。
開始買了一些小吃,不過等到白以薰走到飾品攤上,拿起一串耳環時,卻開始對着這對耳環發愣。
自己現在是個男兒身,這樣的東西……怕是這輩子也用不上了罷……想着,竟是有些傷感。
白以薰嘆氣,擡起頭來,卻見着四周的姑娘們對他指指點點,還在議論些什麼,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雖然自己只是一個十五歲大的孩子,不過怎麼說也是男孩,對着女孩家的東西發了半天呆,別人不誤會纔怪,白以薰馬上放下,卻怎麼也多了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這個多少?”聽見熟悉的聲音,白以薰擡頭,發現是白涇川,他把幾枚銅子遞給了小販,接下了那對耳環。
“大哥……你……”白以薰怔怔的看着白涇川手中的耳環,卻見白涇川徑直把手伸到了白以薰面前。
聽着周圍的抽氣聲,白以薰覺得愈尷尬了,看着白涇川,白涇川卻只是定定的望住他,似乎身邊沒有他人一般。
“別問爲什麼,你若是喜歡,我便買,如此而已。”
白以薰是很感動,但是確實不想繼續站在這裡被人當猴子看,一手接過耳環一手拉住白涇川落荒而逃。
而白涇川只是跟着眼前的人兒大步邁着,看着握在自己手上的纖纖玉指,突然發現,其實……他們還是很近的,是罷……?
白以薰跑進巷子裡就跑不動了,鬆開手來弓着背喘粗氣,白涇川也只是靜靜的站在後面,靜靜的看着白以薰。
這便是幸福罷。
白以薰站起身來,嗔怒的看了白涇川一眼,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荷包,把耳環放了進去。
說不感動是假的。
待在擡起頭來,只看見白涇川盯着自己不放,白以薰從未被人如此露骨的看過,面上立刻浮起了一絲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