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皓齊此刻正在天涯堂裡分配相關事宜,那些原本在瓏城的優秀木匠都帶來了虹橋城。
白以薰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白皓齊正在紙上寫寫畫畫,不知道在弄什麼,身邊圍着幾個人,還有幾個人在後面打磨着木頭,不知道要做什麼出來,還有幾個人或靠在牆邊,或坐在桌前,用小小的刀在手中的木頭上刻着各種各樣的圖案。
白以薰走過去,看着白皓齊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然後萬分驚奇的說道:“薰兒,今天怎麼來我這了?”
“有些無聊罷了,二哥,你在弄什麼?”
“恩,想設計些東西出來,隨便畫畫玩。”白皓齊笑笑,把自己在紙上胡亂的塗鴉拿給白以薰看。
白以薰接過,大抵的看了一下,然後說道:“大哥,是不是你把我在墨香閣的詩刻在木具上的?”
“你知道了?我發現效果很不錯,可惜就只有那麼幾句,你寫在桌子上的被我掛在門邊了。”白皓齊微微一笑,然後摸了摸白以薰的頭髮,“看不出咱們家薰兒還是個才子。”
白以薰淡淡一笑,將手裡的宣紙放下,說道:“我其實覺得有些無聊,想過來找你要幾塊木頭的。”
“幾塊木頭?你要幹什麼?”白皓齊指指丟在角落裡的一堆木頭問道,“要什麼樣的?自己拿。”
“還是多要幾塊好了,”白以薰喃喃道,“二哥,我還要一些工具,我想學學雕刻。”
白皓齊瞪大了眼睛,嘴角開始微微上翹,最終還是抑制不住的笑出聲來,摸摸白以薰的頭:“不錯,開竅了,咱們白家算是後繼有人了。”
白以薰嗔怒的白了白皓齊一眼,自己蹲下身子拾撿出自己需要的木塊,然後尋了一塊不用的廢布抱了起來,白皓齊站在桌旁默默的遞上雕刻的工具,白以薰接過就徑直離開。
白皓齊嘆氣,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大哥離開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薰兒在笑,依舊在微笑着,但是總是和之前不一樣了,哪裡呢?
白以薰乖乖回了家,進了自己的房間,牙牙也被帶來了虹橋城。
爹和娘剛剛看到牙牙的時候,還真的着實嚇了他們一跳。
不過好在牙牙還是被允許養着了。
牙牙看見白以薰回來,興奮的搖晃着毛茸茸的尾巴就湊了上去,要以往它早就撲上去了,不過它也感覺得到,小主人並不高興。
牙牙現在又長大了很多了,至少白以薰是拖不動也抱不動了。
“噓,別鬧。”白以薰伸出食指在自己脣上一點,告誡着牙牙,牙牙舔舔牙齒,坐了下去,白以薰好像很滿意這個結果,笑着坐在了牀上,然後將從白皓齊那裡拿來的木塊一股腦的倒在了地上。
白以薰把工具擺在牀上,然後自己隨意選了一個工具——他自然是不會用的,所以也是隨便亂拿的。
先把木頭削成大致的形狀,怕自己弄壞,所以選了最小的刀子雕刻,儘量做到把細節也雕的很好。
但是雕刻哪裡有那麼容易?
牙牙趴在地上,看着一個又一個的木塊被扔在地上,還有一個差點正中了它的腦袋。
白以薰覺得那裡不對了就丟掉重新弄,看着木塊不多了就叫了一個家僕進來。
“你去聚鬆閣,只要我二哥允許拿的,就把木塊都抱過來,可以多叫幾個人。”
待家僕離開,白以薰又開始刻着剩下的木頭,不過剩的太少,幾下就刻完了,全部都丟在地上。
白以薰下牀,坐在地上,牙牙一點一點的蹭了過來,靠在白以薰身邊,白以薰伸出雙手,看着上面細小的傷痕微微出神,然後拿起身邊雕壞的木頭一個一個的看着。
白皓齊是跟着家僕一起回來的,他聽見家僕說完就覺得不對,所以先回來看看。
但是沒想到實際上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他看見白以薰那雙手時,腦袋覺得“嗡”的一聲。
“去拿傷藥來。”白皓齊走到白以薰面前蹲下,細細查看白以薰那兩隻手。
家僕將木頭放在地上,然後轉身快步跑着去拿傷藥。
“薰兒,怎麼這麼作踐自己?你想刻什麼?告訴二哥好不好?”白皓齊看着一地的木塊,很是悔恨。
剛纔他就不該把東西都給薰兒!這段時間薰兒就一直不對,他怎麼就這麼大意呢?!
“不行的,我要自己刻……二哥你教我好不好?”白以薰微微一笑,臉色卻異常蒼白。
“少爺,我拿來傷藥了。”那家僕喘着粗氣,把手裡的箱子放在白皓齊身邊。
“麻煩你了,你先下去吧。”白皓齊點點頭,揮手讓家僕先下去。
白皓齊取出傷藥,仔仔細細的給白以薰包紮起來。
那雙原本白淨細緻的雙手此刻卻變得傷痕累累。
包紮好了,白以薰馬上縮回自己的手,笑道:“謝謝二哥,現在可以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