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薰突然覺得眼睛有些溼潤。
楊芊和秦友良不論怎麼說也算是有了一個比較完美的結果,兩個人走到了一齊,而他呢?他和涇川什麼時候才能等到這一天?
“送入……”
“以薰,”楊芊站了起來,讓秦友良取下紅蓋頭,然後衝着白以薰一笑,轉身對着剩下的賓客說道:“楊芊再在此謝過各位,謝謝你們還站在這裡。前廳備有宴席,今夜我們不醉不歸。”
白以薰走向楊芊,楊芊回頭看着白以薰微笑道:“謝謝,謝謝你以薰……”
楊芊取出了自己酒窖裡給他備的美酒,與衆人一同暢飲,白皓齊本就是玩心重的人,哪裡受得了此等佳釀的誘惑,小飲幾杯都已經微感醉意。
喜酒必定是要喝的,白以薰同楊芊喝了幾杯之後也覺得有些昏昏沉沉,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有些微醺,但是絲毫沒有影響到此刻的氣氛,因爲酒量好的大有人在,比如楊芊。
楊芊喝得高興了,抱了一罐子酒就去找別人拼酒去,秦友良拉都拉不住,只有任他去了,又怕自己跟過去被別人灌倒了,就只能遠遠看着,要是楊芊醉了就去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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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聽你的沒錯。”沈敖桀撕下臉上薄薄的一層面具,活動了一下臉部,右手提着順上來的酒灌了一大口,還沒好氣的說道,“沒想到楊芊這小子家裡私藏了這麼多佳釀。”
何振在一旁抱着一罈子酒哭笑不得,看着下面的賓客。酒很好是不錯,但是他們能下去喝麼?在房檐上呆着總覺得不大安全呢。
沈敖桀動作稍停,又灌了一口酒,隨意的用袖子拭了拭嘴,說道:“有人來了。”
“誰?”何振瞪着眼睛,瞅着沈敖桀,沈敖桀卻沒有回答他。
白以薰迷迷糊糊的站起來,不行了,他得清醒清醒。
晃晃悠悠不識方向的朝着大門走了幾步,感覺到有人從門外進來,然後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來人的樣子,白以薰就聽見一陣風聲。
“薰兒?”
嗯?白以薰晃晃腦袋,擡起頭對上面前的人的眼睛,努力讓自己的視線聚焦。
月色皎潔,那月光下攬着自己的人,不是……涇川麼?
頓時白以薰酒就醒了八分。
“涇川?!”剛剛小心的問出口,白以薰就被緊緊的擁進懷裡。
“薰兒,薰兒,薰兒……”一遍一遍,好似怎麼都喚不夠,他好高興。
已步入深夜,他這一趟本不想來,但是校場裡此處甚近,不來豈不是駁了楊尚書的面子?來的路上就聽見大街小巷議論紛紛,說什麼楊少爺嫁了個男人。他只想將賀禮送完了事,沒想到楊芊竟然也宴請了薰兒。
他自然注意到了一旁人羣中的白皓齊,不由得苦笑,爹孃……還是不願意答應麼?連薰兒來趟離京都要被監視着。
“涇川……”白涇川感覺到懷中的人兒將自己擁得更緊。
白以薰本不想哭,楊芊和秦友良只是讓他有些羨慕,心尖微微疼痛罷了。但是看到白涇川的一刻,他真的忍不住了,所有的委屈都想發泄出來。
“涇川,我好想你,我以爲我們這麼近也見不到……”懷中的人兒開始嗚咽,白涇川也感到胸口有些溼潤了,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白涇川拍拍白以薰的背,柔聲勸道:“別哭,薰兒,別哭,你要等我。”
只要知道薰兒還愛他,就行了,就足夠讓他有繼續下去的力量。
白皓齊眼神清明,看着不遠處相擁的兩人,幽幽的嘆氣,然後轉身離開。爹……請原諒我的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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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以薰夜裡同白皓齊回了客棧,白皓齊已經困得不行了,那酒勁大的讓他走路時步子都有些虛浮。白以薰將白皓齊扛到牀上,然後脫去鞋襪,蓋上毛毯,吩咐小二弄來些飲用的白開水和洗臉水,因爲喝多了的人半夜醒來特別容易口渴。
白以薰擰了帕子去給白皓齊擦臉,白皓齊皺皺眉頭,醒了,看了看牀邊的白以薰,然後翻身朝裡,慢慢說道:“薰兒,你去睡罷,明天還要早起回家。”
白以薰聽罷身子一僵,時間真短,如果可以,他希望那段和涇川相擁的時間一直一直沒有盡頭,讓他們可以一直呆下去,一直在一起。
白以薰轉身把帕子掛在水盆上的架子上,然後轉身欲走,就聽見白皓齊輕輕說道:“薰兒,我會把腳程放慢,你多呆一陣子,然後一定要追上來,我在上個城市等你。”
白以薰觸到門的手一下子就收了回來,然後轉身看着背對着他的白皓齊,臉上滿是驚訝。
“別看了,早點睡吧,明天早點起來送我,但是記住,別讓我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