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個孩子。
呼延少爺下了馬車後就面色不善的坐在那羣侍從旁邊,中間燒着的柴火發出“嗶嗶”的聲響,火光映照着他那一臉懊惱的神色。
侍從遞了一塊兔肉給他,呼延少爺伸手接過,剛想喂進口中,回頭看向自己的馬車,皺了皺眉,又起身走到馬車旁邊,掀開紗帳,卻見白以薰依舊是之前那個姿勢仰面躺在虎皮毯上,怔怔的看着車頂。
一時間不由得想起方纔自己將他壓在身下,古銅色的俊顏上有些微微泛紅,但是嘴上還是沒好氣的說道:“起來!”
白以薰躺的好好的,沒注意到呼延少爺,被他一吼立刻回了神,馬上坐起身子,瞪着眼睛驚慌的看着呼延少爺。
“呼延少爺?”
呼延少爺看了他半晌,神色有些古怪,將那塊兔肉粗魯的塞進白以薰手中。
“啊……謝謝。”白以薰條件反射的綻出一個笑容,呼延少爺卻哼了一聲,放下紗帳轉身離開。白以薰看了看手中的兔肉,突然有些不敢吃了。
真怕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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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軸置於桌上,被緩緩推開。
衛霽雲呆呆的看着畫軸上不帶五官的自己,伸手輕輕觸碰上去,然後滑到了畫上那倚在自己懷中的人,緩緩的觸碰那閉着的雙眸,嘴角不自覺的泛起一絲苦澀的微笑。
“少主。”
“進來。”
門被推開,帶進了一地雪花,連蕭從門外進來,恭敬的單膝跪下,從懷中取出了一封信。
衛霽雲眼神中染上了一絲急切,但還是優雅的走到連蕭面前,伸手取過信。
快速的瀏覽了信的內容,衛霽雲轉身說道:“宏國已經開始屯兵,收購大量糧草,我們的人先不要撤,宏國的生意……儘量全部接下。”
“是。”連蕭應聲到。
衛霽雲將第一封信丟進火盆裡,馬上就化爲了灰燼,然後看向了從信封后面取下的字條,僅僅看了一眼,身體就不由自主的輕輕抖了一下。
握緊手中的字條,然後放進了懷裡,衛霽雲無意識般的撥了撥火盆裡的碳,然後轉身對連蕭說道:“我要親自去一趟宏國。”
“少主……可是……”連蕭一愣,馬上就要阻止。
“你若不跟我去,就留在這裡。”衛霽雲伸出手來,將置於桌上的畫軸收了起來,放進櫃子裡。
“連蕭……誓死留在少主身邊。”連蕭低頭,心裡還在盤算着此行回來要如何向老爺解釋。衛霽雲看了連蕭一眼,只是淡淡道:“去收拾一下,我們立即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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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以薰過的很無聊,非常無聊。
馬車外是一望無際的戈壁,他已經開始產生視覺疲勞了,心裡也不自覺的盤算着自己已經離開中原有多久了,大概走了有多遠。一路上呼延少爺對他忽好忽壞的,他實在是猜不出來到底他到底在想什麼。
所以白以薰現在正心裡哼着小調,抱着牙牙握着它的兩隻前爪拍啊拍的,就像鼓掌一樣,如果獒犬牙牙會說話的話大概早就抗議了。
呼延少爺見他這樣,卻意外溫和的說了一句:“快到了。”白以薰的動作停了一下,又開始拍啊拍。
他纔不在意是不是快到了還是還遠着,反正都是這麼個樣子了,走了也這麼遠了,多半涇川和白皓齊知道了他被這位宏國使節擄來,也追不上了,他也就去宏國看看,權當旅遊好了,只是可能不是那麼輕鬆的旅遊。
呼延少爺見白以薰不理他,倒像是討好般的又說到:“等到了宏國我帶你去玩玩吧,過了這片戈壁就是草原了,可以騎馬打獵,還有上好的烈酒……”還沒說完,呼延少爺就停了下來,剩下的那些字就被他咽回了喉嚨裡。
他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原本是想着把白以薰帶回宮殿,然後告訴他他做了些什麼,再慢慢地**他,讓他求饒,爲那些在戰爭中死去的弟兄們報仇,也爲了他首次出征就吃了敗仗而報復。但是這段時間他自己在慢慢地變了,說出口的話好像都是不經大腦思考一般。
這個白以薰一定有問題!
不然怎麼會讓他有些手足無措的自己不像自己了呢?
呼延少爺說的這些話白以薰更沒當回事,白以薰大概也是知道了這個呼延少爺這樣將他擄來肯定是知道了什麼,不過呼延少爺說的這麼煞有介事的樣子實在讓他感到可笑,難道他會相信這個呼延少爺真的會把自己帶到宏國去玩麼?
他不如擔心自己的小身板能不能支撐的住嚴刑拷打,只是……白以薰垂下眸子。
難道,再也見不到涇川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