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薰皺着眉頭,慢慢醒轉,看着有些陌生的天花板,玻璃球包裹的吊燈出現在眼前,又感覺到身邊有視線注視着自己,偏頭就看見白涇川側躺在自己身邊抿着脣,笑着:“醒了,你該回家了呢,時間到了。”說着擡手讓白以薰看了看錶。
“涇川?”白以薰疑惑地問。
“你在說什麼呢?什麼錦川啊?做夢了麼?快起來穿衣服。”白涇川摸摸白以薰的頭,起身,將一邊的衣服丟在白以薰身旁,自己也拿起衣服往身上套,黑色的襯衫和一條牛仔褲,褲子上還有着裝飾的白色油漆點,然後坐在一旁開始穿鞋,拿起了一雙黑色匡威。
手錶,襯衫,牛仔褲,匡威,匡威?等等,哪裡不對?
白以薰坐起身來,揉了揉太陽穴,拿起白涇川扔在他身邊的衣物,一眼就看見了裡面一件與衆不同的物什。接着白以薰低下頭,掀起被子,看見了自己未着寸縷的身體。
白以薰先是看見了一具女性的胴體,然後她伸手撥起左胸,那左胸下有一顆很小的痣。這是她穿越前的身體。
自己怎麼穿回來了?難不成是被呼延狂奕掐死了?
有些不太熟悉的穿好衣服,看着白涇川一頭利落的短髮,實在不習慣,白以薰笑了一下,五指爲梳打理着自己及腰的長髮。
“笑什麼,快走了。你明天還要去上班呢。”白涇川遞過一個皮包,白以薰接過,拉開拉鍊,裡面有一部手機,一些零錢和銀行卡,還有一串鑰匙。
白以薰拿出了手機,那手機的藍光映在了白以薰臉上,上面顯示時間是十點五十分,打開QQ上面的消息框,上面有一個名字,葉小聖。
白以薰看向這個與白涇川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男人,難道這是他經過輪迴後現實的身體?這便是他這一世的名字?
亦步亦趨的跟在白涇川后面,抱着忐忑的心態,白以薰叫了一聲,“小聖?”
“嗯?怎麼啦?”葉聖打開車門,看着白以薰,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這一世的白涇川依舊還是那麼高,身材相比起來沒有那麼壯,要微胖了些,但是臉還是一模一樣的。
“沒事。”白以薰搖搖頭,也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後視鏡映出了她現世原本的模樣,一頭齊肩的中長髮,眼睛並不是很大,睫毛卻很長,眼睛下面有一顆淚痣,鼻子微挺,一張櫻桃小口,五官並不是很突出,不過身高有一米七,倒讓現在的她有些不適應了。
到家了,葉聖下車在白以薰嘴脣上輕輕一吻。
“黎瀟,早點休息。”
黎瀟是她現在的名字,她找了些關係,把自己的姓名更改了,拋棄了白以薰。
白以薰聽這個這陌生的稱呼,應了一聲,上了樓,從包包裡翻出鑰匙,對了半天才打開了門。這是穿越前自己住的公寓。白以薰倒在牀上,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整理紛亂的思緒。
不行,那涇川怎麼辦?她必須要回去才行!
這個身子似乎是累了,不過半晌沒動,只是這樣就進入了睡眠。
你看見了,現在的你過的很好。腦海裡突然響起這句話,白以薰驚出了一身汗,想睜開眼,卻怎麼也睜不開。那聲音有些威嚴,是一名男子的聲音。
你已經脫離了父母,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名字。
你,你是誰?白以薰在腦海中迴應道。
對方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白以薰,你是白以薰麼?白以薰突然想到,急切的問。
請照顧好我大哥。腦海裡又響起了聲音,不過這個聲音稚嫩的多,和剛纔完全是兩個人。
一具身軀是沒有辦法容納兩個靈魂的,你該回去了。那個威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白以薰來不及反應,瞬間覺得一股吸力將自己從身體裡抽離出去,意識慢慢開始消失。
……
“他怎麼還不醒?”呼延殿下坐在牀邊,一隻手握着白以薰的手,看着面前跪在不遠處的大夫。
“三皇子殿下,這位公子……呃,侍女沒有大礙,因您方纔……呃,多讓他休息些時辰,定會醒過來的。”那大夫顫顫巍巍,話也不知道如何說了。一號脈便知眼前躺的是一位公子,可這三皇子非說是侍女,自己把別人掐暈了,這會又要救回來,實在是不懂這位皇子在想什麼,“三皇子殿下請稍安勿躁。”
呼延狂奕的另一隻手握緊了,他根本沒想到自己方纔怒急攻心用勁太大,白以薰身子骨一看就不是很好,竟然就這樣昏死過去,方纔一度停止了呼吸,叫來了宏國的大夫沒有用,他懊惱的要死,差點讓那大夫死在自己的七翎刀下,又讓侍衛去街上醫館抓了個臨國的大夫,雖然是又開始呼吸了,卻遲遲不醒。
忽的感覺到自己另一隻手中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原本躺在牀上的白以薰忽然深呼吸了一口氣,胸膛挺了起來,又重重的躺了回去,馬上就睜開了眼睛,怔仲的看着天花板上的紗帳。呼延狂奕像失而復得一般緊緊攥着白以薰的手,問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白以薰呆滯的搖搖頭,然後坐了起來。
“我沒事了,狂奕。”
看得出呼延狂奕像是鬆了一口氣,下一秒就惡狠狠的甩開了他的手,嘴角還帶着笑:“這麼容易就死了,還怎麼玩下去。”他其實在生白以薰的氣,也在生自己的氣,但是卻不知道是爲什麼。
本以爲這樣的話會讓白以薰生氣,但是白以薰只是點點頭。
白以薰正在回憶自己回到現世的那段經歷,這會手腳痠麻,沒有半分氣力,並沒有在意呼延狂奕說了些什麼。
呼延狂奕見他這樣對他愛理不理倒是更生氣了,看着白以薰似乎還站不起來,怒極反笑:“好啊,來人,把他給我打理乾淨了,晚上還要赴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