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可知,雖然上次你沒有當即斃命,只不過也就換來了這一年多的光陰,如今離魂香的毒已經充斥你四肢百骸,你若不信,可以看看你的血是什麼顏色的,不久你就會魂歸西天,這些……他也沒告訴你吧?”沈敖桀不理那女子,還是自顧自的和白以薰說話,“時日既然不多了,還是多陪陪你大哥吧。”
“住口!”那女子見他神態自然的說出這些衛霽雲不想告訴白以薰的事實,那雙英氣的眉毛向中間一皺,舉劍就刺了過來。
這沈敖桀輕功了得,幾下都刺他不中,他自那橋上跳下,穩穩飛到塔樓頂上。
“如今衛霽雲是不可能放你走的,我已經讓你大哥去盜取虎符再來救你,可能已經得手了吧,你安心等着便是。”留下一串笑聲,沈敖桀早已沒了蹤影。
涇川不會真的爲了自己去盜虎符吧?!白以薰又驚又怒,沈敖桀早已不在。他要去找衛霽雲問清楚,他要下山去找涇川,阻止他做傻事。
“以薰……”那女子擋在他身前攔住他的腳步,白以薰也不知哪裡來的勁,伸手將她推到一邊,那女子跌倒,卻又抓上他的袖子,不讓他走。白以薰知道她是怕傷了自己,所以也不還手,任由自己將她推倒在地。
“蒼-攬-墨,他方纔說的,可是真的?”白以薰背對着蒼攬墨,雙手抓住自己的衣襬,整個身子都在微微發抖,咬着牙喚出這個名字,蒼攬墨卻半晌也不說話。白以薰見她這樣笑出了聲,“那時我上了墨香閣頂,還真覺得自己文采出衆,結交你們,我也覺得倍感幸運,呵呵,到現在才發現天下最傻的人就是我,原來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你原來是霽雲的人。可是,爲了什麼呢?讓我開心麼?還是讓你們看着開心?”白以薰說的咬牙切齒,也未回頭,將蒼攬墨的手甩開,下了塔樓。
“以薰!”
……原本他還將信將疑,但見到了蒼攬墨後,他已經完全相信了沈敖桀的話。
“小薰兒,你沒事吧,”下了塔樓,就見曲鴻迎面小跑而來,像是趕過來的。都知道白以薰不會武,所以曲鴻自然也沒對他設防,白以薰一出來就撲進曲鴻的懷裡,然後又將她一把推開。曲鴻怔愣間看見白以薰手上拿着把明晃晃的長劍,才發現自己的佩劍被白以薰拔走了。
“霽雲在哪裡?我要見他。”白以薰用劍指着曲鴻,那面上的怒火一反常態,曲鴻料到定然是白以薰已經知曉了一切,還是賠笑道,“小薰兒,你要見主子,我自然會通報,你別激動,把劍放下,我馬上就帶你去。”
“讓霽雲來見我,”白以薰見曲鴻躍躍欲試想要搶下他手中的劍,他自知敵不過,將那長劍收回,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劍很輕,卻鋒利的很,他一不小心就在自己的脖子上劃了個小口子,感覺到自己溫熱的血液流出來的感覺,他見曲鴻眼神可疑,他用空出的一隻手在那溫熱上輕輕一抹,放到自己的眼前,那墨色的**讓他握緊了拳,指甲深深的掐進掌心。白以薰從沒想過會有這樣一天,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死去。他閉上眼,覺得有些疲累,嘴上還是說着,“叫霽雲來見我。”將那劍柄握緊,手指又開始顫抖。
“我馬上就去。”曲鴻急得不行,轉身就跑,卻發現連吼就在她身後,一把拉住了她。
“以薰,你在找我麼?”不知道何時,衛霽雲已經站在了白以薰身旁,面上神色無異,身後跟着連蕭。白以薰一臉警惕,面對着衛霽雲向後退了幾步,劍還是沒有離開脖子,“霽雲,我要下山。”
“好,我放你下山,”衛霽雲倒是出乎意料的好說話,直視着他的雙眼,露出一個暖心的微笑,伸出那潔白無瑕的手,那聲音像有着蠱惑的力量,輕柔卻帶着不可違抗的意味,“以薰,把劍給我。”
白以薰的眼睛一瞬間失了焦距,呆呆的將手中的劍放下,一步一步晃晃悠悠的走向了衛霽雲,那劍尖垂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衛霽雲伸手一把將他攬進懷裡,一手將那劍從白以薰手中抽出,丟在地上,又是用那聲音說着,“以薰,閉上眼,睡一會。”
白以薰毫無知覺,聽話的將眼睛閉上,曲鴻和趕來的蒼攬墨跪在地上,衛霽雲將白以薰抱起,向臥房走去,“去連蕭那裡領罰。”
……“是,主子。”
衛霽雲看着懷裡的人,嘴角露出了一絲溫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