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庭筠打完電話,孟珂已經被帶走,呂庭筠本來也要被帶走,但夏婉媛阻止了那幾個警察。
“以後做事不要這麼衝動,年輕有血性是好事,但有血性不等於魯莽。魯莽行事只會吃大虧,你放心,我不會太爲難你的兄弟,但我要讓他知道在夏家門前鬧事的後果很嚴重。”夏婉媛說。
“你以爲認識幾個片兒警就能把我兄弟給控制起來了?三分鐘之內,他就會被送回到這裡來。我兄弟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我們還是談談夏霽的事吧,你到底要如何才肯告訴我夏霽的下落?”呂庭筠說。
“她是安全的,而且會接受很好的治療,當然了,你可以留下你的電話,有什麼情況我會讓人通知你。”夏婉媛還是不肯說。
“你也不必裝着不認識我,我就是呂庭筠,我也知道你就是夏婉媛,宏達集團的主席,聲威顯赫的陽城夏氏當家人。不管怎麼說。你也算是長輩,我不想太過對你無禮,但是希望你能掌握好分寸,不要逼急了我。”呂庭筠說。
“聽說你以前混得很不錯,呂先生的大名陽城也能聽到,不知後來怎麼就成了階下這囚,應該也是因爲太魯莽的原因吧?”夏婉媛冷冷地說。
“看樣子你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透露夏天在哪家醫院了?”呂庭筠感覺自己的忍耐已經快要到極限。但他知道現在一定要忍住,現在夏霽出事了,他如果再犯大的錯誤,那就完全亂了。
“我是爲了保證她的安全。”夏婉媛說。
這時警車又回來了,孟珂已經被打開手銬,從警車上下來。以巨上弟。
“你果然很有手段,這麼快就找到放他的渠道了,連這些渠道你都已經打通,看來你是真的要重新崛起了。”夏婉媛說。
“所以千萬不要小看我的能量,把我逼急了。魚死網破是絕對可以做到的。”呂庭筠冷聲道。
“夏霽現在確實在治療當中,我不透露她在哪家醫院,也確實是因爲她的安全作想,她是我侄女,我得爲她負責,有什麼新的情況,我會讓人通知你,你回去吧,這樣鬧下去對大家都沒什麼好處。”夏婉媛說。
呂庭筠轉身就走,“明天中午之前,我如果沒有夏霽的確切消息,我就讓夏家雞犬不寧!夏家借設宴的名譽誘殺夏霽,我一定會替她討回公道!”
夏婉媛看着呂庭筠和孟珂駕車離去。這才鬆了口氣。
孟珂一邊開車,一邊大叫窩囊。
呂庭筠心裡也有氣,但他得忍。
“筠哥,難道不管我姐了嗎?就讓她被夏家給藏起來?如果她們害了她怎麼辦?”呂孟珂吼道。
“現在急也沒用,今天宴會上賓客應該不少,所以夏霽肯定是被送往醫院了沒錯,她們如果要害夏霽,那肯定不會在這樣的場合下手,鬧得衆多賓客都知道,我認爲這件事不是夏婉媛做的,她一個上市公司的主席,不可能會蠢到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坑害她的侄女,讓所有人都知道。”呂庭筠說。
“可是我姐就是在宴會上出事的。不是夏家做的,那會是誰做的?我姐如果有事,我一定會殺了夏家所有的人,一個都不留下!”
“夏霽是夏家的人送往醫院的,換句話來說,夏霽現在在夏家人的控制之中,如果我們冒然行動,那對夏霽沒有什麼好處,所以我們只能先忍,我們現在就動用所有的關係暗中查一下到底她們把夏霽送到了哪家醫院。”
“可要不是那個老妖婆害我姐,那會是誰呢?明明就是在她家出的事,怎麼可能不是她家的人做的。”
呂庭筠皺眉,“夏家是大家族,大家族中的利益紛爭是很複雜的,夏家也不是隻有夏婉媛一個人。或許還有其他的人在背手搞鬼是我們不知道的,但我相信夏霽應該沒有生命之危,如果真是出了人命,夏家想用紙包住火是不可能的。因爲這件事警方肯定會介入。”
“那現在警方爲什麼還沒有介入?”
“現在只是當作一次意外事故,但是如果夏霽真有事,那就不是意外那麼簡單了。現在夏婉媛恐怕也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她要先弄清楚到底是什麼狀況後纔會讓我們見到夏霽。”呂庭筠解釋道。
孟珂非常的不爽,心裡又焦急不安,不斷地用手砸方向盤,砸得喇叭不停地響,前面的車不知道怎麼回事,以爲他要超車,趕緊避讓。
“現在急也沒有用,好好開車,不要砸方向盤了,先暗中調查出結果再說。”呂庭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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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一輛黑色奧迪駛進了夏宅。
車上上來一名穿着西服的中年男子,他是某私立醫院的醫生。也是夏婉媛多年的老朋友。新聞上從來也有關於夏婉媛生病住院的報道,不是因爲夏婉媛從來不生病,而是因爲她看病基本上都是這位叫董建的醫生給她看,他爲她保守所有能夠保守的秘密。
夏婉媛也確實在等消息,董建一來,她就從臥室裡穿戴整齊出來了。
“這麼晚了還讓你跑一趟,真是過意不去。”夏婉媛說。
“不用客氣,那孩子沒有生命之憂,你可以放心。”董建說。
“那就好,我的生日宴會出現在這種情況,真是……”夏婉媛遙頭嘆息。
“雖然沒有生命之憂,但腦部確實是受了一點的損傷,短時間內可能會暫時失憶,但應該很快就能恢復,因爲她掉下去的時候被樹枝阻攔了一下,不然會更嚴重。”董建說。
“失憶?”
“是的,不過只是短時間失憶,她的腦部損傷並不嚴重,最多隻需要一個月的藥物糾正,基本上就沒事了。現在恢復記憶的方法也很多,她應該很快就能恢復。”
夏婉媛陷入了沉默之中,過了一會,忽然擡起了頭,盯着董建看。
董建被她看得有點發毛,“我保證,她真的會很快恢復的,你要相信我的醫術。”
“我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當然是相信你的。你說那個孩子很快就能恢復記憶?”
董建有點奇怪,心想夏婉媛那可是上市公司主席,一向雷厲風行從不拖泥帶水,爲什麼今天一句簡單的話,她要反覆說上幾遍?
“是的,很快就能恢復,我保證。”董建只好又重複道。
“呃,那如果我不想讓她恢復呢?”夏婉媛說。
董建以爲自己聽錯了,看着夏婉媛。希望得到確認。於是夏婉媛又重複了一遍。
“不讓她恢復記憶?爲什麼?”董建有些不明白。
“可以嗎?”夏婉媛並沒有打算回答她的爲什麼。
“這個我沒試過,據說國外有人作過研究,試圖用一些藥物來讓治療過殘酷戰爭的士兵失憶,以忘掉戰爭給他們帶來的痛苦,官方說沒有研究成功,但有人說其實成功了,而且還把這項成果賣給了一些組織用來獲利。”
“那是讓腦部沒有受損的人失憶,如果讓腦部受損的人失憶,那不是更簡單?”夏婉媛說。
“坦白說這有違醫生的職業道德,而且我沒有完全的把握,因爲人的身體本身是有自我修復功能的,就算是我們不去治療她腦部的受損,她也是有可能自我修復的。”董建說。
“我的意思是,不但不給她治療,還有意用藥物擴大她腦部的受損,不讓她恢復記憶。你要知道,有時候忘掉一些事情,其實比不記得更幸福。”夏婉媛說。
“這是不是太殘忍了,那個孩子做了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做?”董建問。
“她的受傷不是一樁意外,是有人想讓她死,但那個想讓她死的人絕對不是我,這你放心,她是我親侄女,我從來也沒有想過要讓她死。但只要有人想讓她死,只要她不死,她潛在的危險就一直在,但如果她失憶了,自己是誰都不記得,都要由我們去告訴她,那她就不用死了,因爲她會忘掉一些重要的事,就能安全了。”
董建雖然不是完全明白,但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豪門之中,無非也就是各種利益之爭,親情在這些利益面前就會變味,越是豪門家族,越是親情淡漠。
“這件事我不想做。其他的事我可以幫忙,但這件事我真的不想做,你如果找其他人做,那我也不會告訴別人,但要我親自去做,我確實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我始終是一個醫生。我習慣了把病人醫好,不習慣把病人弄壞。”
“那是因爲你自己認爲你在做壞事,如果你換個角度想一下,你因爲阻止她恢復記憶而救了她的命,那你的感受就會不一樣了。”夏婉媛基本上已經判定,董建能做到她的要求,只是他過不了自己那一關而已。
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要說服他,她相信知道能做到,如果讓夏霽永遠記不起來自己以前的事,那很多問題就不再是問題了。她甚至可以給夏霽一個美好的生活,讓她衣食富足,不必一個人在外漂泊,她會讓她成爲夏家的大小姐,當然,這個大小姐是不能繼承遺產的。
——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呂庭筠收到了一條信息,信息內容是一條地址,夏霽住院的地址。
呂庭筠當然立馬驅車前往。
這是一家並不引人注目的小私立醫院,相比其他的醫院規模也顯得很小,呂庭筠也沒想到夏家會把夏霽送到這樣的小醫院來救治。
不過從環境來看,這裡的條件還算是不錯。
病門門口守着七八個保鏢,一個個高大威猛,他們制止呂庭筠進入病房。
呂庭筠可不想再在醫院裡大打一架,他現在只想知道夏霽的情況怎樣了,這纔是最重要的事。
“我是呂庭筠,你們的主子沒有告訴你們說我可以探視病人嗎?如果你們沒有收到消息,不妨現在打電話去問一下。”呂庭筠說。
其中一個領頭的模樣真的站到一旁打起了手機,呂庭筠並沒有硬衝,而是在旁邊耐心地等他打完電話。
打完電話後他說可以進去了。呂庭筠這才進了病房。
夏霽的手上還插着針管,頭上包着紗布,清秀的臉龐略顯蒼白。但她並沒有處於昏迷,她正瞪着倔強的眼睛看着從外面走進來的呂庭筠。
這種眼光當中有某種讓呂庭筠感到不安有東西,雖然一時之間他也說不上到底哪裡不對。
“你還好吧?頭還疼嗎?”呂庭筠坐在夏霽的病牀邊,柔聲問道。
夏霽卻不說話,緊抿着嘴。
這讓呂庭筠感到更加不安,他從一進門就覺得夏霽有問題,現在已經證實了他的這個想法。
“夏霽,你不用害怕,你有什麼話可能對我說,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呂庭筠說。
“我不認識你。”夏霽終於怯怯地說了幾個字。
呂庭筠最害怕的就是這個,這種橋段電視劇裡沒少演,頭部受了傷忘記了自己心愛的人,然後一點點找回記憶,等完全想起來時,心愛的人已經遠去。呂庭筠沒想到讓自己給遇上了。
他當然不知道,其實夏霽的腦部損傷並不嚴重,只要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她是很快就能恢復的,但是有人不想讓她恢復。
呂庭筠冷靜下來。
頭部受損的案例很多,因爲頭部受傷而暫時失憶的人也確實經常都有,這種事誰也不想碰到,但既然都碰上了,呂庭筠也只有去面對。
“我是呂庭筠……”
呂庭筠的話還沒說完,這時病房的門被打開,,一個醫生走了進來,“對不起,我們現在需要對病人進行檢查治療,請探視的人暫時離開一下。”
呂庭筠站起身來,衝醫生禮貌地點頭,“醫生,我想知道她現在的情況怎樣?”
“請先出去時吧,她的情況我們回頭再聊。”醫生說。
沒有辦法,呂庭筠只好走出了病房。在外面等了約半小時醫生這才從病房裡出來,呂庭筠本來想再次進去,但被醫生攔住,“病人需要靜養,暫時還是不要打擾她了。”
呂庭筠只好跟着醫生來到了他的辦公室,醫生正是董建,見呂庭筠跟來,也沒有阻止他,而是讓他跟着進了辦公室。
董建這是第一次見呂庭筠,之前夏婉媛就告訴過他,會一個長得不錯的男子會去探看夏霽,那個就是呂庭筠。董建見了呂庭筠之後才覺得夏婉媛這個‘不錯’用得實在太務實了,呂庭筠這人豈止是長得不錯,簡直就是少有的可以靠臉吃飯的那一部份男人。
“醫生您好,我是夏霽的……朋友,我想問一下,現在她的情況怎樣?她爲什麼會說不認識我呢?她是失憶了嗎?”呂庭筠問。
“她的腦部失損,現在的確是有了暫時的失憶跡象,不過你也不必着急,我們正在想辦法對她進行治療,但是這一段時間內我們不想讓她受到刺激,以免造成腦部的進一步受損。”董建說。
呂庭筠對醫學的確不懂,不過他覺得有故人來訪,應該能幫助夏天恢復纔對,又怎麼可能會刺激到她,讓她進一步受損呢?
雖然心裡有疑問,但畢竟是醫生說了算,呂庭筠也不好再說什麼。
“那她估計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呢?”呂庭筠問。
“這個不好說,像這種情況,有些病人恢復得很快,有些病人就恢復得慢,我們只能說會盡全力醫治,但到底什麼時候能完全好,我不能保證。畢竟治病不是修機器,可以具體列出時間表。”
董建這麼一說,呂庭筠也覺得自己有些問得太不專業。“那我能再去看看她嗎?”
“我已經說過了,暫時不行。”董建有些生硬地說。
“那我什麼時候再能去看她也不知道嗎?”呂庭筠說。
“如果可以看了,我們會通知你的,現在她能恢復纔是最重要的,我不必要的刺激或許會延緩她恢復的時間,你也不希望她一輩子記不起你是誰吧?”董建問。
呂庭筠只好悻悻點頭:“醫生,她除了暫時不能恢復記憶之外,身體沒有其他的問題吧?”
“這個還需要觀察,暫時還沒有發現什麼問題,請相信醫生。我要工作了,如果沒什麼事,那就請回吧。”
呂庭筠趕走送上自己名片,“這是我的電話,如果夏霽有什麼情況,請利必通知我一下,拜託了。”
董建揮了揮手,示意呂庭筠出去,他要做事了。
呂庭筠剛到門口就遇上了匆匆趕來的孟珂,呂庭筠知道他要是進去,那肯定又得和那些保鏢發生衝突,趕緊將他攔住。
“不用進去了,她沒事,醫生說她現在需要靜養,不能受刺激。”
“我去,她是我姐,我去看她能刺激到她?這話從何說起,我就只看一眼,絕對不刺激到她,她不刺激我就燒高香了,我昨晚就沒怎麼睡好。”孟珂說。
“醫生說現在不能探視,那就先不看了吧,等她恢復了再說,反正也不急在這一時。走吧走吧。”呂庭筠示意孟珂快走。
孟珂雖然心裡不願意,但她還是聽從呂庭筠的意思,畢竟呂庭筠是他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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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庭筠和孟柯剛走不久,就又有人來了。來的是夏家的少爺夏天延楓。
夏延楓是來給夏霽送飯的,他的後面跟着好幾個人,那些人手裡都捧着一個大大的保溼設備,知道的說這是給病人送飯,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要去餵豬,誰能吃得下這麼多食物?
那裡面也還真的全都是給夏霽準備的食物,醫生說夏霽暫時只能吃清淡的東西,但可以喝一些有營養的湯,夏霽從來都不喜歡喝湯,所以夏延楓不知道到底給夏霽做什麼樣的湯她纔會同意喝下去。於是就準備了各種湯,而且全部都帶來了,這樣可以讓夏霽自由選。
病房裡,當夏霽看着那些各種各樣的湯時,露出醒過來後的第一個笑容,“哇,真多!”
“你喜歡哪一種,就喝哪一種。”夏延楓柔聲說。
“那我可以全部喝光嗎?”夏霽問。
夏延楓愣了一下,這個問題他倒是沒有想過,因爲這些所有的湯加起來,應該夠好幾個人喝多了,一個人是不可能喝得完的,更何況這個人是個女人,還是個女病人。
“這個恐怕不行,因爲,你喝不下,你也不能喝這麼多。”夏延楓說。
夏霽一副很遺憾的樣子,“那好吧,那我隨便挑兩份好了。”
陽光從窗外照進病房,夏霽臉蛋略顯蒼白,長時間躺在牀上,讓她看上去有一種習慣性的慵懶。腦中沒有往事記憶的綁架,她看上去輕鬆又快樂。
夏延楓看得有些癡了,那一瞬間,恍若又回到那些青蔥歲月,她是那個倔強而又叛逆的少女,敢和任何人吵架,敢做任何男孩子都不敢做的事,時光已逝,這一刻她卻忽然再度變得陽光而天真,年少如昔。
或許她本就是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她理應是這個世上最漂亮最快樂的人,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
夏霽見夏延楓盯着她看,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一邊心安理得地喝着湯,一邊問夏延楓,“你說你叫夏延楓是不是?我醒來認識的第一個人就是你,所以我相信你是我的親人。”
的確如她所說,她醒來的一直守在病牀前的人,就是夏延楓。
“是的,我是你的親人,我會好好地守護你。”夏延楓說。
要是夏霽正常的時候,他肯定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的。現在夏霽什麼也不記得了,他反而可以隨便說。
“那我是你姐姐嗎?”夏霽問。
從夏霽的這一句問話就可以聽得出她的失憶並不嚴重,如果徹底失憶的人,那會像胎兒一樣重新認知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姐姐這樣的概念,夏霽能知道說姐姐,那就說明大多數的東西依然存在她的腦子裡,只是關鍵地方像被堵住了一樣。
夏延楓沒有回答。
他不想回答,從事實來說,她的確是他的姐姐,因爲她們都姓夏,但事實上他只是養子,他並不姓夏,他和她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他也不想和她有任何的親戚關係,如果真要有,那也是他自己內心最想要的那種關係,而不是所謂的姐弟關係。
“難道不是嗎?我說錯了?”夏霽有些惶恐。
夏延楓搖了搖頭,“沒有,我確實叫你姐姐。不過……”
“不過什麼?”夏霽追問。
夏霽正式要追問不過什麼的時候,夏延楓反而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那些事情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清楚,更何況現在夏霽的情況很複雜,說出來她能不能理解那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