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
我竟連這般權力都沒有了嗎?
我苦笑,雙手不停的在木盆裡倒騰。在這浣衣局之中,都是最卑下的婢女,有的是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有的是爭權奪利的犧牲品,還有的甚至連皇上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的就直接被送到這裡來的。
看着一張張如花似玉的容貌,我竟想起了蘭芳。她的臉,還有她的眼睛似乎都在告訴我她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不過,這一切都與我無關吧。
我撥開頭髮,繼續手上的工作,再不快點兒,我怕是又趕不上晚膳了。這幾日,蘭芳都故意加重我的工作量,每次都要等到晚膳的時候拿來一大堆的衣服要我洗,沒洗完是不能用膳的。只是,這水冷得我雙手僵硬,根本使不上勁。
我用力的搓着,直到手上傳來一陣陣的劇痛,我才緩緩停下。我無奈的嘆着氣,攤開雙手時,心酸頓時侵蝕了全身。我秋末蟬何時做過這些事?那一層層白色的皺皮突兀的長在指腹,手心。我緊握着拳,卻也無法掩蓋住那一層層白色的皺皮。我無力哼笑,卻見一人出現在我面前。
我低着頭,看着她那雙精巧的繡花鞋,粉紅的花瓣做基底,一隻綠蝶翩翩而舞。我慢慢的移動視線,她一身的羅衫裙在微風中緩緩起舞,雙手自然的放在身後,她一張臉笑着,傾國傾城。
我的眼定格在她的面容上,有片刻是呆愣的,待反應過來時只見她眉頭輕觸,有些許淡漠。我知道我失了分寸,可我無法相信,原來傳言都是真的。
"奴婢見過蘇貴人,給蘇貴人請安。"
我慌張的低下頭,直盯着她那雙繡花鞋。
"蘇貴人?哼。"
她哼笑。卻未搭理我。
"馥郁,把衣物放下吧。"
"是,娘娘。"
她扭頭,看向身後的婢女。我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只見一婢女手裡拿着一堆的衣物。我頓時明白了,她來是爲了?
"秋末蟬?"
她淡笑着走近一步,而我則是連連後退。
"好妹妹,你,怎麼了?"
她再上前一步,一雙美目有些冷淡的笑開來。
"不識得本宮了?"
"蒙娘娘記掛,奴婢不勝感激。"
我還是低下頭,不去看她。只是希望她快些離開。不過老天似在跟我開玩笑,她還是一步步逼近。
"秋末蟬,你可知道本宮與你最大的區別在哪兒?"
她冷笑,一雙眼睛冷的像冰。她側着身,看向一邊的池水。雖說一直有新的水灌入,可是清洗了一天的衣物,那池裡的水還是渾濁不堪。
"願聽娘娘教誨。"
我曲着身子行禮。明白今日這一劫恐是躲不過的。
"我可以踩着別人的屍體往上爬,你呢?可以嗎?"
她殘笑,食指輕輕的勾起我的下巴,修長的指甲劃過我的下顎,輕輕的嵌入半分卻忽然停下。
"還記得三年前的越西嗎?"
她收回手緊握住,眼神更加的冷淡。
"你可知越西何以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