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放開了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的臉。
"重要嗎?"
他問,溫熱的氣息從他的口中噴灑出來打在了我的臉上,我急忙向後退去,他讓我想到了齊休寧,那個邪魅的男子。
"爲何我會在此?"
我問。腦海中一直浮現着一連串的畫面,我與易風到達隴陽,然後易風又奉旨出征,將我與輕風安置在了綏安。對了,輕風?輕風在哪兒?
"我的丫環呢?"
"她?"
他鄙笑着,不以爲意的看着我。
"你都自顧不暇了,還去關心一個丫環。"
"她在哪兒?"
我氣結,他根本就是故意的。而且我越來越覺得他與齊休寧是同一種人,甚至更甚。
"呵。我覺得你此時應該更關心雲慕纔對。"
他不理會我的問題而是轉身看向門外,我看着他狹長而邪魅的側眼頓時一陣心驚。我怎麼忘記了,自己現在處於什麼境地?
"你真的是雪國人?"
我上前一步,垂於袖口中的手不停的顫抖着。
"你帶我來這裡意欲何爲?"
"你真不聰明。"
他走到門口突然打開了門。我順着他的方向看去,一排侍衛立於門側。我瑟縮着,竟無來由的害怕起來。這裡是雲國,而他卻這樣堂而皇之的就進入京都,還把侍衛帶到我的蟬苑。這意味着什麼?
"是否在想我怎麼能夠這樣明目張膽的來到京都?"
他轉身,一張笑臉突然凝結,轉而陰霾。
我後退一步,雙手藏於後背。他真可怕,從來沒有人能令我這般惶恐。
"秋末蟬,我等會兒會讓你看一出好戲。"
他側身繼而拿起那把已被他毀掉的古琴,手指輕撫着還未斷裂的琴絃,一陣高高低低的碎音碰撞而出。我皺着眉,不明他的意圖,他卻笑着傾城妖嬈。
我看着走出門外,然後看着那扇門被關上。整個房間突然暗了下來,我陡然後退,連連幾步,直到撞擊在桌沿發出一陣碰撞聲,我纔鬆下一口氣。
我垂下頭不敢去想象等會兒會發生什麼事,可唯一讓我確定的就是他不簡單。而云國,雲國真的會像那張紙條上說的那樣嗎?無論如何我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
我望着城樓下,一陣憤恨。
這就是他說的好戲嗎?
這是人命啊。
聽着漫天的叫喊聲,我拼命的掙扎着,卻怎麼也掙脫不開束縛。看着他們逃竄,聽着他們的叫喊,那一把把刀劍刺入他們的身體,直到此刻我才明白了三年前的血腥。
我恨。越西在頃刻之間毀滅全是眼前這人所爲,如今到我雪國了嗎?
"傅景暄,你是魔鬼。"
我顧不得許多,只得大聲叫喊着。看着國民在眼前倒下而自己卻無能爲力,我的心在那一刻被徹底刺痛了。
"爲何?我雪國與你無仇無怨,你爲何要這般?"
我扭動着手腕,一陣疼痛劇烈而來。
他睥睨,卻不理會我。一雙手撫在古琴之上,彈奏着,絲毫不受影響。我搖動着身子,再看向城樓之下。那裡血海一片,叫喊聲不曾停下。而傅景暄的手隨着叫喊聲的此起彼伏而加快。我憤怒,他的臉上竟然是嗜血的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