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是沒有人回答我的。生在帝王家,更多的不過是莫可奈何,只是那許多的人還是就算是賠掉性命也要留在皇室。勾心鬥角,爭權奪利我自是不願的。只是有時候怕是沒得選擇的吧。
我打理好後就直接來到大廳,看到張公公正坐在堂上飲茶,見我踏入也只是輕扯嘴角不以爲意的哼笑。
我低眸,輕輕的邁入。
"陌上見過張公公。"
我曲着身子,他卻不理會我。只是坐着喝茶,也不慌亂。倒是那一雙腿,單隻高高的翹起,一邊搖頭喝茶一邊晃盪着。
終於,他放下茶杯看向我。
"喲,這麼大的禮,四公主,咱家可是受不起。"
他笑看我,眼神裡明顯有幾分輕蔑。我呆愣了一會兒不知該如何回話。他的尖酸讓我無力招架。我不明他對我的敵意從何而來,作爲俘虜,恨的該是我。
"公公說笑。陌上不過一宮婢。"
"是什麼,你我心知肚明。"
他起身走至我面前,微微彎着身子。不近不遠剛好夠得到他的聲音。
"得了,咱家也不跟你在這裡囉嗦了。跟咱家走吧。"
他越過我,一步一扭的走出門去。而我則是站在原地久久不動。
"敢情咱家還請不動你不是。"
許是沒有看到動靜,張公公冷着一張臉來看着我,我有些慌亂的站立着,半晌纔看向他。
"陌上不敢,只是,不知張公公找陌上所爲何事?"
我問。卻只擡頭看他一眼。她瞧見我的慌亂掩着嘴笑了起來。
"可不是咱家要找你。不過。"
他說着突然頓了下來。放下掩嘴的手,一雙眼睛銳利的看着我。
"陌上,這雪國可跟雲國不一樣。"
他驀地轉身,不過這次可沒有回頭。
我放下剛剛一直垂握的手緊緊跟上。我當然知曉他是不會告訴我的。不過想探探虛實罷了。況且能讓張公公來找我的人,也只有他吧。
我不懂,他大費周章的把我虜來,卻只讓我在浣衣局裡工作,這樣的折磨就夠了嗎?還有,那蘇綠蝶呢?那日她對我的敵意那麼明顯,可我卻不懂了。
我一直跟在張公公的後面,在經過浣洗池時,我分明感覺到了有人正緊緊的盯着我,可當我回頭時卻什麼也沒看見。
跟着張公公一直穿過長廊,途徑暖玉閣時一陣悠揚的琴聲傳來,卻只聽得張公公輕蔑一笑。停都沒停一下。
"陌上。"
我收回心,繼續跟上張公公,他卻突然頓了下來。帶着幾分的嘲諷一般的看着我。
"是,張公公。"
"你說這琴聲,美嗎?"
他指着暖玉閣的方向有一會兒,然後回過身繼續走。擡着頭看着不遠處的門額,那裡寫着"暖玉閣"三個大字。
可那琴聲戛然而止,片刻後又跌宕起伏起來。
而我的心卻開始不平靜了。
"跟上啊。"
張公公催促着,隨手掏出衣襟裡德手帕擦拭着臉。
"琴聲再美也無用。在宮中,清高是沒有任何益處的。"
他說着,語氣裡沒有絲毫的惋惜。
是啊,在這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宮中,怎會有伯牙與子期的相惜呢。又或許是,她本不該生存在宮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