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姝覺得自己好像被副本詐騙了。
他把副本介紹上的文字指給1938看:【“你們是剛進入深海研究所的工作人員”】
着重強調了工作人員四個字。
費姝又在原地轉了一圈, 尤其動了動自己還很僵硬的漂亮尾巴,臉生氣地鼓着。
就算尾巴再好看,這也是一條魚尾巴!
【哪裡有工作人員是這樣的!】
1938:【……接受和配合研究人員的觀察就是你的工作。】
這個副本的設定中, 人類正在探索深海, 經常會發現一些類人或奇形怪狀的深海種。
有的很溫順也很親人, 但有的非常兇, 每一片海域的深海種性格和智商都不一樣, 目前還沒有找到普遍規律和共性。
所以官方和私人成立了很多專門的深海研究所,負責觀察研究新發現的深海種並提供評估報告。
根據這些評估報告,人類基本就可以確定對待這些深海種的態度。
有的像是貓狗一樣可以作爲寵物存在, 有的智商非常高、社會組織也十分穩定健全會被當作智慧生物承認,而有的變異深海種因爲攻擊性太強性格太過暴虐會被捕殺。
玩家所在的研究所就是業內頂尖的深海研究所, 不少難以判斷或者評級高危、珍稀的深海種都會被送到這裡。
這次副本, 費姝拿到的人魚劇本就是那種懵懵懂懂、智商不是非常高的角色。
費姝氣得在水裡吐泡泡, 就算是嗔怒的表情,出現在小人魚那張夢幻精緻的臉上也絲毫不違和:【那我有工資嗎!】
1938:【包吃包住。】
已經變成這樣, 費姝也只是抱怨一下,他也知道1938也沒有改變的權限和辦法,副本不可能因爲他一個人的身份再重啓一次。
費姝還記着自己剛纔沒有結算的副本獎勵。
1938體貼地爲自己的宿主謀劃,暗示:【副本獎勵已經放入揹包中,隨時可以清點, 您可以選擇在睡前查看。】
費姝恍然, 很感謝貼心的系統, 趁着周圍人還少, 在1938的幫助下快速補習人物的資料。
等費姝艱難補完大半自己的人設和資料時, 他間隙擡頭,就發現自己已經被一羣白衣研究員包圍了。
過分熱情的態度和視線讓他很不適應。
而且他現在上半身的鮫綃, 穿了像是沒穿一般。
這樣四周都透明的玻璃圓柱體完全沒辦法帶來安全感,費姝僵硬地往下縮,試圖用人工海草掩蓋住自己的身形。
費姝染上藍色的眼睛緊張地眨了下,視線飄在看他的研究員身上。
【嗚嗚嗚,老婆,人魚老婆,我想看你的口口口】
【我是變態土狗我認了,我就想知道,老婆那個是不是藏在鱗片下面的[害羞]】
【尾巴鱗片像果凍,想摸摸】
【呵,剛纔看着其他深海種還是一臉冷漠和冰冷的研究臉,看我小姝這麼熱情,人類還有兩幅面孔。但是誰又不是呢】
驚慌漂亮的稀有人魚藏進水草羣裡,但遮住了柔軟白皙的上半身遮不住下半身的魚尾巴,墨綠海草的間隙中閃亮着璀璨的藍。
小人魚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聰明,也許還擁有類人類的道德感和智慧,已經有了羞恥的情緒,會因爲人類的視線感到不好意思。
原本看各種深海種看得已經麻木的研究員們,忍不住又湊近了些,細緻地研究費姝身上巧奪天工的線條和鱗片。
擺尾遊動的動作都很生澀,大概是隻漂亮的笨蛋人魚。
但就算不聰明也無法捕獵,這樣的性格和長相在家族裡一定也備受寵愛吧。
不僅是深海生物會寵愛他,就連高智商的人類也忍不住追求,獻上一切渴求夢幻美麗的人魚成爲專屬自己的寵物……更甚至是伴侶。
起初還好,逐漸費姝被看得有些難受。
像是被針紮了一般,有股扭曲的惡意彷彿化作實質穿過特種玻璃,聚焦燒在費姝身上:【好像不對勁……】
不是癡迷或是有些過度的迷戀,那道陰冷貪婪的視線讓費姝很不舒服。
合適的水溫變得有些發涼,蓬鬆漂浮在水中、微微打着小卷的頭髮都靜滯在空中。
透明耳鰭都輕輕顫了下,費姝左右搖頭,臉上害羞的紅暈已經褪白。
看他的人和生物太多,他找不到那股視線。
費姝想到主線任務:【生存三天或找到幕後黑手】
最近研究所裡很不平靜,新的深海種到達後,間歇有來自其他海域的溫和深海種以及科研人員被攻擊,受傷甚至死亡。
所以那些事情都不是意外,是有人刻意做的……
現在輪到費姝被盯上了。
無形的壓力讓目前毫無反抗能力的費姝有些發顫。
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那股蔓延的不祥惡意,那道惡意像是遇到剋星的瘴氣如潮水般退卻。
費姝甚至敏-感地感覺到微弱的忌憚。
“這是在做什麼,工作都已經做完了?”
光是聽聲音就忍不住讓人縮了縮脖子,公事公辦的語調很平,沒什麼情緒起伏,跟冷峻的眉眼同樣的氣質和風格。
男人走過來,白色的統一服裝掛在他身上很平整,身材高挑,像個移動的模特架子,但穿起來比起別的研究員格外冷肅。
沒人敢對上他的視線,無論是剛進入副本的玩家研究員亦或是NPC。
他一路過來,連玻璃缸裡關着的深海種們也本能往後退。
圍在人魚身邊的人羣很快散開,費姝察覺到動靜,慢慢浮出被他當作屏障的人工海草,小心地打量着這位看起來很了不得的NPC。
胸-前按照研究所內的規則,掛着冰冷反光的玻璃銘牌,統一的字體規矩地寫着:“嚴長冬”。
這個名字也很符合這個NPC的氣質。
讓其他人癡迷的人魚在嚴長冬眼中只是一件需要研究的物品,冰冷苛刻的視線像是手術刀一般,站在他面前彷彿就無所遁形。
這隻夢幻的藍尾人魚已經在研究所裡待了好幾天了,因爲某種原因暫時擱置了觀察和研究,因爲過於出色的外形時常引起圍觀。
只是今天的騷動格外混亂,甚至連他來了也不知道。
嚴長冬在打量他。
費姝清楚地意識到這個事實。
嚴長冬也絲毫沒有收斂或遮掩自己目光的意思,跟其他人因爲癡迷長久的停留不同,男人似乎只是在觀察和對比研究。
然後評估出一個配得上研究所付出的冰冷價格。
費姝僵在透明魚缸中,連尾巴都不敢動。
這個看起來就很兇、很專業的研究員會不會已經發現他不是之前那條不太聰明的人魚了。
費姝有限的腦袋容量還裝着新鮮的人設記憶,此時開始極力運轉大腦,回憶人魚之前的小習慣。
很緊張,細白柔軟的手指下意識抓着周邊的海草,就算有了人魚尖銳的指甲也絲毫看不出什麼攻擊力。
費姝儘量地甩動尾巴,半掩着蔚藍的乾淨眼瞳,紅潤的嘴巴張合間吐着可愛的小泡泡
——這是人魚無聊時自娛自樂的方式。
嚴長冬的視線跟着落在人魚圓潤的脣珠上。
費姝一僵,連泡泡都不敢吐了。
他想逃,但空間不大的圓柱體甚至無法讓他逃出研究員的視線範圍。
嚴長冬眉眼冷凝地擡手,費姝不自覺地往後遊。
小人魚安靜下來後,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看見魚尾上有幾片顏色格外不同的魚鱗,偏淺。
鱗片乖巧地合着,盡職盡責地保護這羞澀可愛的主人。
就在費姝以爲自己真的被看穿了破綻要被捉去解剖做實驗時,溫柔訝異的聲音打破了一人一魚的僵持。
“今天不是觀察他的輪次,004號的表現有什麼異常嗎?”跟嚴長冬截然不同的風格,剛剛纔過來的研究員氣質很溫和,他看了眼費姝,“他好像受到了驚嚇。”
嚴長冬收回手,沒有理會溫和男人的問題,抽出口袋裡的橡膠手套戴上,垂眸,陳述的語氣聽不出是否是不滿的指責:“你來晚了。”
秋閣額前散着些碎髮,這讓他比實際年齡看起來還要年輕溫和些,這樣的性格氣質以及出衆的長相讓他在研究所裡很受歡迎。
無論是研究人員還是深海種。
秋閣微笑,沒有跟同事爭論苛刻的到崗標準,他的目光放在費姝身上,溫潤的眼中閃着欣賞和驚豔。
是很單純的對美的欣賞,沒有別的什麼情緒。
沐浴在這樣的正面情緒中,變成人魚愈發敏-感的費姝很舒服。
他朝着秋閣的方向遊了一段距離,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後又停下。
小人魚的動作有些突兀,秋閣看在眼中笑了一聲。
藍尾人魚之前被驚慌地捕捉上來,很抗拒研究人員的接近,自然也很難溝通。
研究人員此前還不確定費姝是否有交流的智慧,自然也不知道名字,便用004號代稱。
看來004號的情緒已經冷靜下來了。
秋閣:“也許我們的觀察報告會有新的進展。”
嚴長冬的目光已經移開,放在已經被研究所助手拿出來擺好,一堆還餘有生機的魚上。
彷彿比起難得一見的智慧人魚,他對那堆長着獠牙的古怪人魚更感興趣。
在工作上,嚴長冬的嘴一點也不饒人,已經轉身離開這裡前往研究臺:“所以你現在有時間做取樣研究了嗎?”
“取樣”兩個字讓費姝冒冷汗。
光是聽起來就對深海種不友好,更何況之前兩人的對話中表現出,他也會接受研究。
種種荒誕可怖的科學怪人形象和影片在費姝腦子裡飛速劃過。
秋閣還在注意今天怎麼掩飾也顯得格外生動的人魚,溫和地安撫他:“別擔心,今天要研究的是你們的食物。”
費姝不能說,其實他並沒有被安慰到。
*
研究臺其實跟放着深海種的地方是隔開的。
但應該是擔心嚴長冬不耐煩的催促和懷疑的質問,新手研究員的動作很匆忙,甚至沒有發現隔絕視線的簾子沒有完全拉好。
費姝魚缸放着的位置剛剛好,通過那條隱隱約約的縫隙,只要調整一下位置,剛好可以看見裡面研究臺前的景象。
以費姝目前的觀察,大部分玩家拿到的應該都是研究員的角色。
這個角色需要大量的專業知識和熟練度,雖然進入這個副本的大多都是經驗豐富的老玩家,但也不可能人人都能掌握這麼專業的技能。
好在副本還給了基礎的資料和信息,其他玩家不至於抓瞎。
部分“研究員”的動作很生澀,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發現,明明有的是已經擁有好幾年資歷的老研究員,做起準備來動作還很生疏,連一些新手助理都不如。
NPC們看在眼中,只要不是特別離譜,都會自己給玩家們安上合理的理由和藉口。
一個玩家扮演助手研究員,幫忙把要用的材料搬到慣常要用的位置,起身擦汗的瞬間,看了眼在一衆透明玻璃缸中格外顯眼的深黑色圓柱形容器:“唉……我最近記性越發不好了,老是被老師罵,這個東西要搬過去嗎?”
跟他一起的NPC像是很同情玩家,也沒懷疑什麼就說了玩家想要的信息:“不用,暫時還不會觀察它。它最近不老實,嚴所長說再關它幾天挫挫銳氣。”
NPC看了一眼漆黑的容器,像是想起什麼,面色發白,苦笑:“你也知道最近研究所裡的事,雖然我也很懷疑這東西到底能不能關住它。”
裡面關着什麼?研究所裡的事是指的受傷的研究員嗎?
玩家好奇,但NPC已經有要離開的意思,他也不能追着詢問,於是只能跟着離開。
費姝每個副本評級都很高,掉落的實用小道具也不少。
好在隔着玻璃不妨礙他使用道具,費姝成功把一個小巧的鈕釦竊-聽器覆在一個研究員身上,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他努力擺着尾巴往玻璃缸的另一側移動,幾乎要貼在玻璃牆上了才能隱約看見那個漆黑的圓柱形容器——
形狀跟費姝待着的容器相仿,但幾乎有兩倍的直徑和高度,表面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這個姿勢有點不舒服,費姝扒着玻璃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什麼東西,已經開始失去興趣了。
恰巧研究員們已經開始實驗,費姝乾脆收回了視線,專注去看桌上長着獠牙的怪魚。
費姝很不可思議,那個溫柔的研究員說這是它們這片海域深海種的主食。
費姝沒有發現,在他的視線移開下一刻,剛纔平靜的容器陡然掀起波瀾。
原本應該堅不可摧的特種玻璃,接近下方的位置赫然受創——像是什麼生物因爲不知名的原因起了負面情緒,迫切不耐,隨意的動作都引起了不小的動靜。
特種玻璃容器內部出現了一片蛛網似的痕跡,慢慢擴散,最後隱藏在一片幽深的黑暗中。
今天守着觀察容器的研究員恰好是個玩家,他緊張地看着旁邊的實驗,試圖記住和找尋有用的信息。
無人發現容器內詭異的一幕。
*
現在上了實驗臺的玩家很不好受,他們已經知道,這大概就是副本的第一個考驗——實驗臺上的怪物魚已經離水一段時間,但生命力很頑強,甚至還在活蹦亂跳。
沒有人懷疑那一口暴露在外的尖銳獠牙的威力。
這些外表可怖的魚都沒有智慧,如果人類願意,完全可以把它們放在自己的食譜上。
但它們的肉質和味道都不符合人類的口味,而且長相太讓人難以接受,令人想到殘忍血腥的食人魚,便更讓人提不起興趣了。
研究這種魚是爲了確定這片海域深海種的口味和基因食譜——它們是否會以人類爲食。
這是對深海種做出評定的重要指標。
Wшw▲тт kán▲C〇 費姝想看秋閣做實驗的模樣,他有點好奇這麼一個溫和親切的研究員做起這種實驗來是什麼樣子。
但有限的角度和視野範圍,費姝怎麼調整都看不見秋閣的檯面,只好作罷。
他發現待在這裡,最方便看見的居然是嚴長冬取樣的模樣。
費姝抿了抿嘴巴,最後將就看了。
嚴長冬雖然脾氣和性格很極端、爲人也冷漠,但在自己的領域,那種壓倒性的專業性無人可以置喙。
猙獰的怪魚在嚴長冬手中聽話得像是已經死了。
修長的手很穩,沒有一點多餘的動作。
雖然已經看過很多次,跟着他學習的助手還是忍不住訝異和欽佩,有的人天賦如此,年紀輕輕就能站到普通人窮盡一生也摸不到的位置。
費姝不怎麼記仇,可能是身體留存的本能和記憶,他看着手術刀片下來幾乎晶瑩剔透的薄片,恍惚間生出一種這些怪物煮熟說不定也味道不錯的想法。
小人魚身體不自覺的前傾,藍黑色的捲髮因爲水的浮力飄在身後,眼睛眨也不眨的模樣最真誠不過。
助手一愣,驚訝地發現嚴所長的動作出現了一些紕漏。
雖然只有一瞬間,也很快彌補,現在已經絲毫看不出來。
實習助手眨眨眼,懷疑是自己眼花了。
很快助手就沒有時間再想今天嚴所長是否有什麼異常。
附近的實驗臺陸續傳出了淒厲的慘叫——有倒黴的玩家被那些怪魚咬住了脖子。
在經驗老練的研究員手中十分聽話的怪魚,在玩家手中並不是這樣。
這個等級不低的驚悚遊戲副本初步向玩家們展現了它的獠牙——
有的怪魚甚至已經被剖開了一條線,甚至開始散發在人類嗅覺中顯得非常難聞的臭味,怎麼想都已經死透了。
但就在部分玩家放鬆警惕時,怪魚鬆弛的身體突然緊繃,以令人意想不到的彈跳力從實驗臺上蹦起來,如同滿弓射出的箭那般,尖銳恐怖的牙猛地咬向玩家的脖子。
反應和敏捷度不錯的玩家驚險地躲了過去,但數值較爲普通的玩家就沒那麼幸運了。
猩紅髮黑的液體把純色的地板染成不祥的顏色。
研究員NPC們皺起眉頭,沒有接觸此次實驗的玩家們心有餘悸。
嚴長冬聲音很冷:“爲什麼還會有人犯這麼基礎的錯誤?”
沒有人敢回答他的問話。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清潔人員”,躺在地上呻-吟的傷者和沒什麼動靜的肉-體被一併帶走。
剛纔還表現出不錯同事情誼的研究員NPC們,此時像是沒看見、也沒經歷過剛纔的慘劇那樣,自顧自地把手上的實驗完成,面無表情,彷彿已經看慣了這種事情。
這個研究所裡的死傷率也許不小,玩家臉色發白地領會了這個信息。
空缺的位置由其他研究員和實習助手補上,其中也有玩家,但記住了其中的關竅,在這個環節倒是沒有人受傷。
費姝看着地上衝刷過一次還不乾淨的暗紅血漬,明明待在乾淨的玻璃容器中,鼻尖彷彿都縈繞着一股血腥味。
費姝在後怕,尾巴僵硬着,鱗片上的光因爲驚恐的心情都暗淡不少。
他起初有點不滿意自己成了被觀察的對象,但如果他成了研究員,估計會第一個倒在研究臺前。
什麼都不用做,備受寵愛只要等着被觀察的人魚,某種程度倒成了一種偏愛和保護。
實驗已經基本結束,誰也說不清空氣中的味道是怪魚的生味還是什麼其他的味道。
血腥氣透過換氣孔,慢慢融進旁邊容器的清水中。
長相各異的深海種們開始躁動,脾氣暴躁一些的已經開始撞擊困住自己的特種玻璃,威脅和恐嚇這些膽大妄爲的兩腳人類。
現在該是它們進食的時間。
不諳世事的深海種人魚顯然不應該因爲這種場面發呆和恐懼。
費姝茫然地看着周圍突然開始躁動的深海種們,只能跟着搖擺尾巴,試圖表現得合羣一些。
剛剛受過驚嚇,演技並不怎麼樣的小人魚臉上還殘存着不安,搖尾巴的樣子也很笨拙,沒什麼力氣。
比起其他兇惡深海種真實可怖的恐嚇,更像在抱着人類的手指撒嬌討食。
性格偏冷硬的研究員都生不出拒絕的心思。
連深海種的暴動都停止了一瞬。
人魚的睫毛跟人類有些不同,是微硬的質感,像是帶着卷度的纖細短刺,細細觀察才能發覺這樣的不同。
這樣的區別讓和人類相似的人魚看起來更加冰冷和不近人情,更像是什麼精緻的藝術品。
但藍尾小人魚睫毛上的小泡泡都帶着溫度。
費姝眼睜睜地看着研究人員給了他格外的“優待”,拿着一兜十分“新鮮”的怪魚朝着他靠近。
越來越靠近費姝,原本十分活潑的怪魚慢慢安靜下來。
費姝這次是真的傻了:【人魚要……怎麼進食的】
1938給的答案聽起來很簡單:【捏住怪魚的尾巴,把它砸暈,然後吃掉。】
費姝:【……】現在裝暈還來不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