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姝仍然沒有在外面進行副本結算, 得到了副本結束的提示後,離開副本後馬上進入了個人空間。
還沒來得及結算上個副本的獎勵,一條泛着紅光的消息提醒就出現在費姝面前。
費姝還從來沒有接到過這樣帶着紅光的信息, 他的直覺給他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費姝伸手, 點開了那條信息:
【系統提醒:恭喜玩家費姝 登上暴君榜, 當前排名末位, 請您再接再厲, 繼續努力!】
登上排行榜本來該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但是費姝現在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白着臉, 顫顫巍巍地伸手,憑着記憶去勾選匿名。
一行字體又跳出來:【抱歉, 此排行榜不支持匿名!】
費姝不敢置信地拉開排行榜, 迅速拉到最底部——“費姝”兩個字撞進他的眼睛裡, 讓他的眼睛都酸澀起來。
費姝迷茫地抿脣:“怎麼可能……”
暴君榜是唯一不會匿名的排行榜,大家都知道這些玩家的名字, 也知道他們身價不菲、擁有許多稀有道具,但是沒有人敢打他們的主意。
準確來說,宣稱要挑戰暴君榜玩家,試圖殺人奪寶的玩家都先一步死在了副本中。
沒人知道那是意外還是什麼。
暴君榜上的玩家之間關係並不算好,至少從外人看來他們彼此之間也經常大打出手, 很少會集中出現, 更別說什麼合作通關。
費姝上個副本無聊時好奇問過, 古煜說他們之間的關係的確說不上好, 頗有種同性相斥的感覺, 兩看生厭。
不過真的遇到什麼問題和挑事的人,也不差先順手解決外敵的時間。
在暴君榜出現以來, 上面的玩家的名字和數量沒有變動過,偶爾排名會更換。
比起一個公開輪換的榜單,暴君榜更像是一個成員穩定不會變動的公會。
公會裡的成員都有外人所不能知曉的特殊能力,某種聯繫把他們綁在一起。
費姝聽古煜和段徵的口氣,還有觀察兩個人相處的細節,發現他們的關係說不好也是真的不好,甚至還會爲坐在他左邊還是右邊的位置爭鋒相對,非必要時彼此間不會說話。
段徵單獨行動去搜集證據時,古煜拉着費姝,順口就是“管他去死”。
段徵也懶得搭理古煜,在地下洞穴是還提出過要不要他們先跑,別管古煜,語氣很認真,費姝完全聽不出是在開玩笑。
但他們之間有種奇怪的默契,費姝對這種小細節很上心,也許連他們自己都沒察覺,危急時刻兩個人甚至不需要溝通就能領會對方的意思。
費姝覺得這個暴君榜上的玩家應該非常排外,也許還有些護短。
雖然傳說他們在副本里遇見還會因爲爭搶獎勵打架。
現在費姝就莫名其妙地上了這個榜單,打破了暴君榜萬年不變的玩家數量。
強大的實力當然可以震懾鬼魅,但費姝沒有實力,他手上大多都是自保道具,混在兇殘暴戾的榜單中像只披着狼皮混進去的呆頭綿羊。
費姝又看了一眼榜單,突然僵硬在原地。
後背隱隱發寒,細白的手心裡都捏着汗,像座雕塑一樣頓住。
榜單已經更新了,但暴君榜玩家的數量減少了。
費姝登上榜單本來應該增加一個單位的數量,但現在總體來說,暴君榜的玩家數量還減少了一個。
也就是說,有兩個玩家從暴君榜上跌下去了。
不知道是實力不足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比如……死亡。
這個時間點和數字太過巧合,費姝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舉起手指,把暴君榜的名單劃到最頂上。
然後從上到下,一個名字又一個名字地看過去。
心口說不出的滯澀和緊張,費姝的下脣都快被自己咬破了。
時間過去太久,副本開始自動結算。
熟悉的提示聲:【副本《白玫瑰城堡》關閉】
費姝彷彿沒聽見一樣,神情恍惚,認真仔細地查看名單,生怕漏掉一個。
原本寫着古煜和段徵名字的排位並沒有看見那兩個簡潔大氣的名字,費姝扯了扯嘴角,安慰自己也許是這次副本他們成績太差,所以掉到後面去了。
進度條一直拉到最後,費姝再一次看見了自己的名字,仍然沒看見古煜和段徵。
費姝深呼吸一口氣:“我太緊張了,都把他們的名字看漏了。”
他壓下心中那種極度的不安,手指點在透明面板上,想從頭到尾再看一次。
手指慢慢活動,因爲緊繃用力得太久,隱隱能聽見骨節作響的聲音。
1938沒有繼續沉默:【上面沒有他們的名字。】
被1938制止,費姝乖巧地“哦”了一聲,眼神有些空洞茫然,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他腦中陡然閃過一些片段,費姝驚喜地坐起來,在玩家搜索欄中輸入了ID進行查找。
爲了防止騷擾,光是輸入玩家的名字或是暱稱沒辦法遞交好友申請,只有當面交換或是查找玩家ID纔可以。
每個玩家的數字ID都是獨一無二,不會重複,通過搜索玩家ID加好友需要一些積分,費姝現在顧不得這些。
費姝確認自己沒有輸錯,古煜唸叨過很多次,就差把數字刻在費姝心上了。
系統提示跳出來:【空】。
費姝看着眼前那個“空”字,覺得自己腦袋也是一片空茫。
那是玩家死亡時纔會出現的提醒。
費姝坐起來,又輸入了段徵的數字ID。
一模一樣的提醒跳了出來——【空】。
但費姝明明親手把他們推出了副本的交界處,還看着他們離開了副本,以段徵和古煜的實力,就算通關副本後有些虛弱,也不至於會被其他玩家殺死。
安靜的個人空間,費姝坐在凳子上,手裡捧着1938操縱智能傢俱給他接的溫水。
水的溫度恰好,但那種暖意只停留在皮膚表面。
費姝打開主世界的各類社交網站,開始瀏覽相關信息。
暴君榜的人員變動掀起了巨大的討論浪潮,費姝的名字被提及很多次,無數人在詢問和好奇他的信息,是會讓社恐縮成一團不敢關注的程度。
關於古煜和段徵的消失也有很多討論,費姝找不到有人目擊他們發生戰鬥的消息。
所以兩人爲什麼突然消失?
在費姝繼續搜索和瀏覽相關消息的時候,陌生的系統提醒彈了出來:
【有人申請拜訪您的個人空間】
費姝微怔,粉白的臉上一片茫然,眼底隱隱還有些水汽和潮溼。
申請拜訪個人空間和添加好友一樣,都需要玩家的數字ID。
他心中升起一些期待,1938及時報告:【陌生訪客。】
期待慢慢落下,既然是陌生訪客,那肯定不是費姝認識的人了。
費姝像個被變態粉絲找上門的小糊愛豆,被人堵着門,無措地抱着手臂,聲音柔軟地試探:【我可以拒絕吧?】
1938果斷地回覆:【已拒絕。】
費姝“嗯”了一聲,某種小動物的敏銳嗅覺,他察覺到自己的系統從剛纔起就有點不對勁。
好像很着急。
通話和播報的語音時斷時續,如同信號不好那般,甚至有些沙啞。
但這是在驚悚遊戲裡,還是在主世界當中,怎麼可能出現什麼信號不好的情況。
費姝很快就明白了1938表現奇怪的原因。
訪客申請被拒絕後安靜了一段時間,隨後費姝的整個個人空間像是發生了地震一般,開始劇烈地震顫和抖動。
牆上的掛畫在這樣巨大的動靜中“啪”的一聲掉在地上,裝裱的玻璃粉碎。
桌面和檯面上,費姝精心佈置的擺件也在劇烈的搖晃中掉在地上,精緻的陶土人偶摔成了粉末。
隱蔽在異次元中的個人空間,此時像是被人拽一件陰暗角落的雜物一樣,強行從角落裡拖了出來。
長期安靜無人拜訪的個人空間之外,幾個身材高大修長,氣質各不相同的男人站在外面的平臺處。
一個靠近門的男人半垂着眼,銀白色的發無風飄動着,臉龐白皙,像是冰涼的大理石,精緻俊美的五官幾乎讓人以爲是什麼悲憫的神祇下凡。
他手上泛着不祥的紅光,巨大的力量在跟系統規則對抗,拉扯着隱蔽的異次元空間,製造出一陣又一陣劇烈的震顫。
平臺上所有人都站得很穩,還有人吊兒郎當地抱着手臂,神色不耐,沒把這陣動靜放在眼裡。
身上披着一件軍綠色制服大衣的男人活動了下自己,肩寬腰窄,標準的倒三角身材。
他伸手,骨節凸出的手把散落的頭髮撩到額後,露出俊帥粗野的五官,額頭飽滿五官深邃,下頜線微微繃着。
男人彎腰,眼睛黑亮,眼神犀利冰冷,去看在他身形對比之下顯得格外小巧的個人空間銘牌——“費姝的家。”
手寫的字跡小巧精緻,一筆一劃都工整內斂,收尾乾淨,一個個偏圓的字乖乖落在白色的木銘牌上。
透過字彷彿就能看見字跡的主人,一隻手就能提起來的瘦弱,現在大概瑟瑟發抖地縮在突起異變的房間裡,像只被燒了窩的兔子。
“呵,”男人舔了舔嘴脣,手指摩挲下,把那張格外不符合自己氣質銘牌扯下來,自然又順手地放進揹包裡,“我今天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能把段徵和古煜那兩個廢物擠下去。”
*
費姝現在的確很惶恐,蔥白般的五指捏着自己的衣服,把柔軟貼實的布料揉出一團又一團褶皺。
他的心臟現在也像這皺巴巴的衣服,緊緊縮在一起,像是察覺到主人情況不妙,都不敢跳動出太大的動靜和聲音。
【不是說個人空間是最安全的地方嗎?】費姝都快哭了,這種悍匪破門的架勢,像是下一秒刀就要架在他的脖子上。
1938的聲線沒有變化,但語速都急促許多,因爲莫名力量的影響還在時斷時續,費姝需要豎着耳朵仔細去辨認才能完全聽清楚:【只是相對其他地方更加安全。】
如果這是在主世界的賓館,費姝現在已經軟成一灘水了,哪裡還有力氣和精力在這裡問東問西。
早在大門傳來動靜的時候費姝就躲進了其他房間裡,在臥室和相對隱蔽的衛生間浴缸裡糾結了一會兒,費姝選擇了後者。
費姝安靜地藏進寬大的浴缸裡,把四周的簾子半掩上,像只被人類偶然捕捉上來的小美人魚,無助地縮在狹小的浴缸裡等待着。
外面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不止一個人。
微硬的皮鞋鞋底和地板接觸的聲音,冷硬的聲音有規律地敲打在費姝心尖,喉嚨口都不自覺地泛起一層乾澀,喉結可憐地動了動。
1938已經提前跟費姝交代過,如果對方擁有可以把主系統劃定的個人空間拖出來的力量,那麼進入這間房子找到費姝也是輕而易舉。
費姝的道具不算多,大多還只是面對副本怪物才能觸發進行自保的道具,他對上這樣的玩家,如果對方有害人之心,費姝絕對沒有自保之力。
逃出去的必經之路已經被堵上,費姝只能快速進入副本來逃脫他們的追擊。
1938讓費姝不要馬上進入副本,他們還不知道過來堵費姝的人到底是誰,費姝不能在副本里呆一輩子,第二次出來對方肯定會完善計劃,費姝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會被輕易抓住。
費姝需要盡力看清對方的臉。
1938會藉機抓住識別對方的特徵和ID,費姝下一次出來的時候可以提前準備和防備。
經過1938的解釋,費姝就停下了按副本進入鍵的手。
緊張的情緒和茫然的心理,費姝腦容量本來就不大,被擠佔得更加沒有思考的能力。
他不明白好好的爲什麼這種奇怪的事件又落在了自己頭上。
但費姝最大的優點就是聽話懂事,他相信1938,覺得它說得很有道理。
情況又一次變得被動起來,費姝藏在浴室裡,一眼能看見對方又不那麼容易被對方看見的角度。
方面玩家的技能和手段莫測,費姝需要掌握好時機,獲取資料後最快進入副本。
如果被對方控制甚至無法進入副本,那就糟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值得慶幸的是聽起來只有一個人,費姝的把握又大了不少。
隔着一層朦朧的紗,費姝兌換了增強視力的限時道具,靜靜盯着浴室的木門。
腳步聲停住。
費姝的心跳驟然大聲起來,他舔了舔發白的嘴脣,無法剋制緊張的情緒。
純白的門把手動了,慢慢下拉。
伴隨着木門轉軸摩擦的細微動靜,門打開了一條縫。
阿爾洛的能力,修長白皙得宛如玉石般的雙手,在接觸門把手的那一剎那,銀髮男人就已經感受到裡面有人。
一個脆弱的生命,神經緊繃,呼吸細微得彷彿要把自己憋死。
也許是要偷襲,或者趁機逃跑。
阿爾洛由理智驅動,不帶感情地判斷。
並不覺得這樣羸弱的生命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威脅,阿爾洛銀色的瞳色透着金屬般無機質的冰冷,他也不習慣跟這羣恰好湊在一起的“隊友”合作,甚至沒有通知,自我地擰開了房門。
心存僥倖拉上的透明紗簾並沒有用,裡面的場景清楚地透出來。
細長白皙的指尖扒着浴缸的邊緣,乳白的浴缸襯着粉潤的指甲更加惹人注目,修剪得整齊乾淨,甲面浮着一層果凍似的質感。
柔軟蓬鬆的黑髮,氤氳着霧氣的眼睛,脣珠精巧地綴在花瓣似的脣肉上,驚慌空靈的模樣像是森林裡一閃而過的小鹿,在人的視線中短暫地出現了一會兒,受驚後消失在一片綠色和陰影中。
黑潤的眼睛撞進一片銀白中,小扇子似的睫毛輕顫。
費姝得到1938的收集成功的提示,沒有停頓一秒鐘,按下了副本進入鍵,消失在原地。
阿爾洛從空空蕩蕩的浴缸裡收回視線,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這是他第一次失手。
他本來可以用道具和技能把人留下來。
*
熟悉的副本進入提示,往常讓費姝厭煩和抗拒不已,現在聽見卻有些慶幸和安慰。
他成功進入副本了。
【歡迎玩家費姝 進入副本《深海研究所》】
【你們是剛進入深海研究所的工作人員,最近從危險的深海區域新捕獲數種珍奇生物,研究人員們肩負着重大的使命】
【死狀突兀的奇異屍體、不停消失的實驗資料,有什麼隱藏在陰影之中,飽含惡意和抗拒地破壞一切】
【溫馨提示:與深海種好好相處,注意安全,祝你們好運。】
【祝您遊戲愉快!】
這次的主線任務直接給了出來,不像上次那樣還需要玩家探尋。
費姝壓下還沒有平復的心跳,盡力投入新的副本中。
【主線任務:生存三天或者找出幕後黑手。】
這個副本算是生存本,也能算是解密本,兩種通關方式任人選擇。
Www⊙ ttκan⊙ ℃ O
一般後者的獎勵會高些,表現合格系統會給到兩份獎勵。
大佬玩家肯定會選擇解密找出幕後黑手,費姝倒是沒想這麼多,他抱着自己的幸運e,目標一向是保底。
費姝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有些說不出來的古怪,很安靜,但沒什麼危險的感覺。
確定現在沒處在副本的緊要關頭,費姝戳了戳1938:【能找到他的身份嗎?】
1938給了肯定的回答,但費姝聽完說不出這是個好消息。
【已經鎖定確認,暴君榜玩家阿爾洛】
費姝對這個名字有印象,是排名靠前的一個暴君榜玩家。
雖然暴君榜內部排名變化一向很大,但阿爾洛基本穩在前面。
不一定是戰鬥力強,遇見過他的玩家發過帖子,他的技能和道具在副本里很佔優勢。
那玩家只說了這麼一句,其他的任底下的人怎麼追問都不再回答了,言語中對阿爾洛很忌憚甚至恐懼。
費姝都不知道這個副本結束出去自己要怎麼辦了。
而且他能很清楚的知道,破門而入的不止阿爾洛一個玩家。
【他們大概是把我當成“殺死”古煜和段徵的人了,也許是來尋仇的……】費姝很苦惱。
副本的通關名單是可以查詢的,只是無數副本同時在運行和通關,記錄刷新的速度很快,很麻煩,而且花費大量積分還只能得到一個名字。
不是深仇大恨沒有玩家會費這個功夫。
不過這點積分對於暴君榜的玩家來說只是毛毛雨。
他們手上應該還握着可以在主世界內追蹤玩家的稀有道具。
費姝抑制住嘆氣的欲-望,那都是副本能通關之後要擔心的事情了,現在重要的是通關手上的副本保住自己的小命。
費姝轉移了注意力,仔細觀察周圍的情況才察覺到一直存在的古怪感覺是怎麼回事——他被關在一個圓柱形的玻璃缸裡,就像去過的一些水族館那樣,漂亮的觀賞魚被關在裡面遊弋、任人欣賞。
玻璃缸裡並不是空氣,是水。
費姝還好好地待在裡面,並沒有窒息的感覺。
費姝表情怔忪,看着周圍飄蕩搖曳的人工海草,下意識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沒有憋氣,還有溫度,只是偏涼。
他意識到什麼,慢慢低頭——
闖入視線的是一條漂亮的尾巴,淺藍偏白的鱗片整齊地排列着,整條尾巴的色彩呈現出漂亮的漸變色。
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着繽紛的光,圓鈍的鱗片線條給人晶瑩和溫潤的感覺,不鋒利,襯得漂亮精緻的小臉更加精緻昳麗。
隨着費姝震驚試探的動作,那條夢幻絕美得過分的魚尾跟着擺動,尾鰭受驚似的搖擺,可愛的搖晃着。
費姝還不能很好地控制這幅身體,在水裡朝着斜上方轉了個圈。
彷彿迎着陽光要躍出水面的動作,睫毛沾染的小氣泡受驚地上浮。
原本烏黑柔順的短髮也變長了,隨着轉圈的動作,長髮如同海藻般蓬鬆漂浮在身邊,髮色也隱隱泛着幽藍。
費姝上半身套着一件輕薄的鮫綃,擋住白皙粉潤的膚肉。
衣料在水中並不服帖,輕輕地漂浮着,間隙能瞥見柔韌的線條。
雖然是一頭長髮,但線條和眉眼都不會讓人誤會這隻人魚的性別。
他表情有些驚惶,好像才遲鈍地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抓到這裡,獨特的風景吸引了研究所內所有視線。
費姝的確剛剛反應過來,他艱難地在水裡穩住自己,不敢相信自己進入副本變成了一條人魚。
結合任務副本的名字,怎麼想他都是被研究的那個。
費姝魚尾巴一僵,周圍看他的視線彷彿都染上一層朦朧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