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南山餐廳。
肖蕊一邊喝着咖啡,一邊翻閱着一個厚厚的文件夾。
在煙火氣十足的餐廳內,誰也想不到,這個年輕姑娘翻閱的,是一個國家近期所有的重要事務。
雖然她還沒開始接手,但撣國要職都知道她的存在,以及將來的地位,所以她只是偶爾在文件上寫幾個字,畫一個圈,都會產生巨大的影響力。
不僅會讓撣國國內人重視,東大也重視。
俗話說的好:養移體,居移氣。
地位的巨大變化,讓她原本就落落大方的氣質,愈發顯目。
尤其是那雙明媚的大眼睛,在專注時,氣質尤爲不同。
像是小說裡的人物,躍出了紙面……
自然,也就少不了一些自命不凡的人,前來打擾。
可惜,自從上次李爲舟舅舅出事時,他表現出對肖蕊的格外重視後,相關部門對肖蕊的安保也提到了最高級。
萬一哪個不開眼的腦子發瘟了做出混賬事來,代價就會變得超乎想象的沉重。
果然,人還沒到跟前,就被兩個女便衣強行帶走,教育做人去了……
三個方向一共坐着六人,都是女的。
肖蕊甚至都沒擡眼分神,不時拿出電子辭典來,查證一下文件上一些字的意思。
到晚上七點左右,趙玲兒、宋佳、徐麗三人才匆匆趕來,見面打招呼:“娘娘又在批摺子呢?”
肖蕊把文件合上,擡眼看三人道:“堵車了?”
趙玲兒生得最是周正,也最是嬌滴滴的,氣鼓鼓道:“這幾條破路,天天堵得沒樣!”
宋佳問肖蕊道:“老闆最近回來沒有?”
肖蕊搖頭道:“最近在閉關,不過快了。你想他了?”
“滾!”
宋佳罵了句後,感慨道:“有時候自己一覺醒來,還覺得做夢一樣。跟着老大去找了份家教,誰知道變成了現在這樣。老闆成了國王,老大成了娘娘。”
“哈哈哈!”
肖蕊和趙玲兒、徐麗都笑了起來。
徐麗最是操勞命,從包包裡拿出一個文件夾來,同肖蕊道:“拍賣行已經申請下來了,相關部門打了招呼的,不然涉及文物拍賣,流程嚴格的要死。拍賣撣國王室文物前,也需要經相關部門檢查。另外就是,野生人蔘不許賣。倒是……”
徐麗似乎都不知該怎麼繼續往下說了。
肖蕊看她這樣就好笑,道:“有人找你的門路了?”
徐麗尷尬道:“不止找我,還有我哥那邊。都想弄點人蔘,也不知從哪得到的風。我明白說了,真沒有。結果……嘖嘖,我也算體驗了回什麼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那些人明着來不行,他媽的玩兒陰的。一些貴公子居然追老孃,憨的批爆。還有些白富美,過去看我哥一眼都嫌髒,如今也暗送秋波。佳佳那邊更別說了,工作都做遍她全部親戚了,現在她連家都不敢回。”
肖蕊大樂,宋佳也煩惱的好笑,跟着一起樂。
趙玲兒又是羨慕又是好奇道:“怎麼我沒有爛桃花?”
宋佳嘰嘰咕咕的偷笑,徐麗奸笑道:“你這傾國傾城的色,一看就是貴妃娘娘的命。誰活得不耐煩了,敢碰王的女人?”
趙玲兒聞言這才明白過來,俏臉登時漲紅,氣憤道:“放屁!胡扯!”
徐麗看着瘦弱脾氣可不小,道:“我胡說?人家都打聽到了,除了老大家裡,就你家有參酒!”
趙玲兒:“……”一臉委屈巴巴,卻又反駁不起的樣子。
肖蕊笑着寬慰道:“你管別人閒言碎語做什麼……誒,對了,上次送給你媽的參酒,喝的有效果沒有?”
趙玲兒悶悶不樂的點頭道:“有效果,早知道不收了……”
肖蕊笑道:“別小家子氣,我都不生氣,你生什麼氣?別人一兩句話你就陷入其中,被人左右,那別人打倒你還需要動手?”又同徐麗道:“有沒有人用手段?”
徐麗看了趙玲兒一眼後,細聲細語道:“話裡話外多少有點意思,說給了參會怎樣怎樣便利,會有多少多少好處,言下之意,不給的話就是困難重重……還讓我勸勸你。看意思,是分幣不出想白嫖。還有些感覺完全弄不清形勢,縣裡的都打招呼,說想吃點股份,或是安排幾個工作,但孩子還小,不能上班,不然水電啊、衛生啊,環保啊,都可能有問題,哈!”
肖蕊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道:“名單都記下來了?”
徐麗點頭道:“都記下來了……”不過頓了頓又猶豫道:“老大,我最近讀了一些書,說好多事,好像和光同塵,懂得妥協才能把事辦好。這世上,沒有絕對的黑和絕對的白。他們管這個叫社會經驗,鬥爭的藝術……我們應該不需要這樣吧?”
肖蕊嗤笑一聲,道:“當然不需要。若按他們的理論,你們老闆肯定做不到今天這步。不去理會那些,我老公讓出去的利夠大了,做的貢獻更是曠古爍今。所以,不需要再去和那些下三濫同流合污。一會兒吃完飯我寫個條子,你連那份名單一起送上去就好。”
聽聞這番話,幾個女生都覺得好解氣。
宋佳搖頭晃腦道:“俗世洪流,站得住腳已是千辛萬苦。在這個有志難伸萬事難成的年頭,難得還有肖兄這等胸懷黎明的人。”
衆人笑,趙玲兒白她一眼,問肖蕊道:“老大,你幾時去那邊啊?”
肖蕊道:“再等等。”
“等到什麼時候?”
徐麗也關心問道:“我們還想去老闆的地盤逛街呢。”
肖蕊笑道:“等到律法深入人心,不僅是阿sir,還有百姓。”
宋佳都絕望了,道:“那得等到我們七老八十了吧?”
肖蕊呵呵笑道:“那不至於,深入人心並不一定是一個主動過程,也可以是被動過程。亂世用重典,對於律法的普及,那邊已經在加重力度了。和福利掛鉤,效果很好。百姓其實還好,主要是衙門體系的培養,非一日之功。不過嘛,也還好,摘一批烏紗帽,再摘幾顆項上人頭,至少表面工作做的漂亮了不少。
明年吧,明年過去,我的理想,就是讓那裡至少從表面上看,成爲烏托邦一樣的存在。
其實和我沒多大關係,有那樣一個國王在,誰幹都一樣,接下來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徐麗感慨道:“那也很了不起了,不過有錢的話好辦的多。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那個地方的資源也太豐富了,天然氣儲量全球排名第七,中重型稀土資源也是世界前列,再加上極度豐富的港口資源、土地資源、水利資源、玉石資源、森林資源……要不是地震有些多,算得上人間寶地了。老闆眼光真好。”
趙玲兒道:“真要靠這些資源,一直養活那五千多萬百姓呀?”
肖蕊點頭道:“開始是這樣,畢竟資源本來就是人民的。不過,這些福利只能保證基本的生存問題,想要活的更好,還是需要工作勞動。
如今訂製的律法中規定,月薪超過五千人民幣,就會取消救濟式福利,但會有改善型福利,譬如買房的助力。”
徐麗好奇道:“他們會同意?”
肖蕊笑道:“現如今撣國國內普遍工資都不超過一千塊,對於五千高薪者取消基礎福利,你說老百姓會不會同意?”
趙玲兒笑道:“他們也仇富啊?”
肖蕊搖頭道:“這是人性,無關哪裡。既然大都同意的事,自然就能鋪展下去。推行上三五年,就是成法了。以現在的發展速度,最多五年,普遍性的月工資都會超過這個數,也就進入正軌了。
總之,日子都會越過越好。”
宋佳笑眯眯的看着肖蕊道:“老大,你現在考慮的都是這種高度的事了,還能像以前那樣唱歌、逛街麼?”
肖蕊納悶道:“爲什麼不能?一會兒就去!男人有男人的神秘,我們有我們的快樂。先吃飯,吃完飯去唱歌,今晚通宵,不醉不歸!”
“耶,老大萬歲!”
“平身,先給本宮倒個水!宋佳去給那邊的安保說一聲,今晚我請客,讓她們吃好點,辛苦她們了。我過去一趟她們回去得向上面寫報告,還是別給人家增添負擔了……”
……
青州城外,李家堡南十五里外。
北方的夏天,太陽地裡也很酷熱,哪怕是夕陽。
按理說,周至先武聖之身,不該覺得炎熱纔對,可耐不住心裡火大,所以難免也覺得燥熱。
同爲聖教老兄弟的吳林看出明王心中的鬱悶,搖着摺扇呵呵笑着寬慰道:“算了,有片安寧地,供咱們弟兄歇歇腳,不算壞事。”
兩人腳下,是一條丈餘寬的路,修的還挺紮實,這可不是普通的夯實土路,是開出地基後,分層填土,還要鋪設碎石、礫石增強承重,再用夯具反覆壓實,並且中間路面要略高,道路兩側還要挖掘排水溝,防止雨水沖毀路基。
修這樣的路,通常要徵發大量徭役,官府提供大型牲口輔助作業才行。
可這裡,家僕倒是有小二千人,但大牲口不多,有也是先緊着莊田裡的活爲先。
因此,周至先和他二十多個聖教老兄弟,個個都在當大型牲口在用。
不,比大型牲口還好用。
有心裡憋悶的,還可以去大元山裡打兩撥野,消消火,獵物順便還能丟進塢堡坑裡添料……
他那個忘八姑爺,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
聽到吳林的安慰,周至先冷哼了聲,用石碾子將地上不平的碎石砸細,然後重重碾過,像是在碾某個三孫子。
徒弟張謙揹着好大一頭羚牛從大元山方向走了過來,看到師父咧嘴一笑,問候了聲。
吳林打量着這個雜胡少年,誇讚周至先道:“還是鏢頭好眼力,這小子都開五竅了吧?才短短不到半年光景啊。”
張謙抓了抓腦袋,笑道:“馬上半年了,家主走了五個多月了。師父,家主什麼時候回來啊,我都想他了。”
吳林氣笑,這小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果然,就見周至先冷哼一聲,道:“我不知道!先把東西丟進去,一會兒回來老夫教你拳法。”
張謙聞言臉色一白,知道撞火頭上了,不敢再言語,答應了後忙低頭趕路。
他師父教徒弟的方式很別緻,都是拳拳到肉的教……
吳林哈哈一笑,道:“彆氣了,人家立下擎天保駕之功,封了護國公,月娘都成國夫人了,你還氣?”
周至先嘆息一聲道:“我哪裡還在意那些,只是,這些年月娘一直跟着咱們江湖奔走,還從未離開過我這個當爹的那麼久。且再過二年,昇仙會開……”那就等於永別了。
二年後,李爲舟將攜周月娘一起飛昇靈界一事,他也只和這位軍師弟兄提起過。
吳林安慰道:“是好事,總比咱們困守在這腌臢濁世強。就算強如法主和大司正,不也苦苦熬着,還要強開天門求一線仙路?月娘能有如此造化,是好事。我估摸着,這條棧道,姑爺不僅是爲他李家開的,也是爲咱們弟兄所開,李家自己如何守得住?今後守着這條棧道,咱們弟兄下半輩子也夠活了。所以辛苦些就辛苦些,權當爲了我們自己。”
周至先笑罵道:“那個混帳不當人子,人走了,還要讓老子給他李家操勞着。也罷,只要他好生對待月娘,老子認了。他孃的!”
他放下幾百斤的石碾子,眺望西邊,一輪殘陽如血,緩緩沉入大元山下。
……
深夜。
自晉州至青州城的官道上,一輛鐵甲馬車一路狂奔着。
開車的卻不是李爲舟,而是周月娘。
一路上,幾個女人連同喜妹在內,喜歡開車的,都能來過把癮。
李爲舟坐在副駕上,樂呵呵的看着前方道路。
這麼恣意快樂的日子,的確要好好珍惜。
等到了靈界後,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這般隨心所欲的快活……
“嗡嗡~~”
距離青州城外一里處,車輛停了下來,周月娘高興的宣佈道:“到家了!!”
“耶!!”
喜妹最先歡呼雀躍起來,走遍了千山萬水,最想念的,還是回家。
一行人臉上都帶着笑容,下車後待李爲舟收起鐵馬車後,一道往家的方向闊步走去。
……
“啪,啪啪!”
午夜的青州城在濃墨般的夜色裡靜謐安寧,李家大宅的朱漆大門卻突然被叩響。
過了片刻,院內纔有了些許反應,一道警惕的女聲隔着門板傳了出來:“誰?”喜妹高興笑道:“夢君姐姐,是我,我們回來啦!”
裡面一怔後,立時門栓響動,伴隨着“吱呀”一聲,推開大門,楚夢君和硯雪就看到李爲舟、周月娘、喜妹、司徒晴月、馮碧梧,還有……齊二孃?!
滿滿當當一家人站在門外。
硯雪激動道:“小郎君……老爺、太太,你們回來啦!姑娘也回來啦!”
小姑娘笑起來還是那麼可愛,一雙眼睛甜甜的,聲音也甜甜的。
十幾歲的年紀,正是水仙花一樣的美麗。
感覺到幾道眼神看了過來,李爲舟笑着點點頭,道:“今日不早了,先回去休息,有話明天再說。”
硯雪連連點頭:“嗯嗯嗯。”
喜妹也頗爲激動,關心問道:“硯雪姐姐,東兒她們還好麼?”
硯雪笑道:“好着呢,每天都早起練武,就是特別想你。一會兒她們見到你回來,不定多高興呢!”
喜妹笑的眉開眼笑,對李爲舟道:“哥哥,我回院子去啦。”
李爲舟點頭笑道:“去吧。”
喜妹還拉上硯雪,兩個小丫頭子大晚上也不怕摔着,跑的飛起。
楚夢君沒有多說什麼,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實在是司徒晴月的氣場太強大了,哪怕她想和老冤家齊二孃“敘敘舊”,此刻也不敢。
對於齊二孃的迴歸她心裡很是羨慕,卻也多少有幾分委屈,憑什麼大老遠的去接一個“冤家對頭”,卻對近在咫尺的她不聞不問……
可惜,沒人理她。
一行無話,各回各屋。
雖然以她們的武功,這點路途疲勞不算什麼,但精神上也難免疲乏。
回到熟悉的臥房,周月娘看着乾淨整潔的房間,身心都愉悅起來,笑道:“還是家裡好……夫君,楚夢君也算有心了。她以後怎麼辦?”
李爲舟搖頭道:“我又不是救世主,各人有各人的緣法。”
周月娘笑了笑,便不再多提。
她知道自家男人心裡有多驕傲,馮碧梧縱是人間絕色,若非之前李爲舟幾次遇險她都不顧性命的前往奔救,也不會有今天。
她自己也差不多,更幸運些,託了自幼訂親的福氣……
即便是風華絕代的司徒晴月,也親口告訴她,當初某人急着向她表白,十之八九是爲了保命。
如此也好,以後可以省心許多。
心情舒坦的坐在牀榻邊,周月娘看着自家男人折騰蓄電池……是叫這個名吧,用電池帶亮了燈泡。
這兩月遊玩期間,她聽李爲舟同司徒晴月說了許多關於雷電的知識,兩人甚至還專門做了兩天兩夜的實驗,就是爲了讓司徒晴月理解雷電的本質是什麼,以及雷電和元磁力之間的關係。
她自然如聽天書一般,什麼也聽不懂,只記住了雷電之力和元磁之力就像銅板的正反兩面,相互依存。
但究竟是什麼意思,連一丁點也不理解。
而自那天起,司徒晴月就再沒說過話,只在之前進城時同他們說了句,要長期閉關,勿憂勿擾。
等李爲舟安整完後,看了眼並不刺眼的燈光,心裡舒服了。走到牀邊抱起周月娘,看着她的眼睛,笑着誇了句:“每一次看,都覺得更美了。”
周月娘抿嘴一笑,心情同樣愉悅,問李爲舟道:“司徒姐姐這次閉關後,功力是不是又要大進了?”
李爲舟點點頭道:“她的速度怕是要更快了。”
他只是詳細的給司徒晴月講解了下雷電的本質,以及電磁感應關係,還有她對雷電神通引而不發時,身上可能帶有的元磁之力,或許可以和地磁之力相互作用。
這些理論對司徒晴月的衝擊是無與倫比的,就好似打開了一道門,門後是全新的世界一般,無窮無盡的玄奧讓她沉迷其中。
尤其是對磁力的運用,雖然還遠遠不能依靠自身磁力和地磁之力相互作用離地飛行,卻發現可以加成在身法運用中。
哪怕眼下因爲自身雷池積蓄的不多,所以感應磁場也不夠強。
但可以預想到,隨着藏神宮內的雷電印記不斷汲取蘊藏雷電之力,元磁之力也將越來越強。
這種效應,即使將來去了靈界,也將受益無窮。
其實這還在其次,還有一重更厲害的功效,就是敵人若以劍或者其他金屬兵器與其對戰,那麼這些金屬武器就會快速切割司徒晴月自身所帶的磁場,從而產生一定的感應電流。
這種感應電流並不強大,是敵人內在電流,對敵人也沒有傷害,所以不會防備。
但是,當司徒晴月的劍與敵人的兵器碰在一起時,就會形成同一閉合電路。
司徒晴月發出的雷霆電力,就能與敵人內部的感應電流瞬間聯通,合二爲一,從而無視敵人的護體罡勁,直接對敵!
相當於無視“護甲”的暴擊!
就成了足以越級殺敵的殺手鐗!
當然,理論是這麼個理論,具體如何施爲,還需要不斷細化摸索。
周月娘羨慕道:“她可真厲害。”
李爲舟笑道:“再厲害也是咱們家人。況且,你的金系神通越往後威力越是無窮。金虹術配上不滅金身,攻防俱是天下無雙,無敵的存在,還用羨慕別人?”
周月娘眼中滿滿皆是愛意,看着李爲舟道:“都是你幫我,每天弄來那麼多精金。我想,莫說八王八宗,即便是靈界修者,也沒幾人有這等奢侈的修行條件呢。當家的,辛苦你了。”
她如今一晚上要吸收煉化四萬斤上等精鋼,這半年來,就是幾百萬斤的量,確實當得起奢侈二字。
李爲舟笑道:“你也說了是當家的嘛……只要我們一家都好好的,其他都是次要的。”
周月娘看着他說道:“可是,司徒姐姐說,我們家上去後,分到一個宗門的可能性很低。”
李爲舟笑道:“我會盡最大努力讓一家人在一起……但如果一個宗門裡實在沒有金系功法和資源,而以你的資質,若有宗門求爺爺告奶奶的想要收你當弟子,你去就是了。前提條件是,宗門要答應,等你修行到一定程度,我們要一家團圓。不答應就算了,反正你洞開了藏神宮得到了金系神通,我四處找資源餵養,也能把你餵養成絕世高人。”
周月娘抿嘴一笑,道:“若是分開的話,你會不會想我?”
李爲舟乾脆扒光了礙事的衣服,兩人在一起後,道:“怎麼會不想呢?我知道你的心意,只要我開口,無論是你,還是碧梧她們,都會留在我身邊,不在意自己的前程。可我不會這麼自私,這是事關仙道大業,事關長生久視的大事。一時的痛快,和永生永世的長相守之間,我選擇後者。不過也不需要過早想太多,說不定上界有個了不得的宗門,一下把咱們家都兜裡面了。”
周月娘嘻嘻一笑,琥珀色眼睛裡目光流轉間盪漾出層層水色,道:“司徒姐姐說了,她看過典籍,恰巧有一個五行宗哩!”
李爲舟哈哈一笑,隨即猙獰道:“好哇!你剛纔是故意考驗我的,好你個魔教小妖女,看爲夫怎麼收拾你!”
“不要……啊~”
……
翌日清晨。
李爲舟從馮碧梧屋裡出來,臉上喜形於色。
馮碧梧的藏神宮終於也被他洞開了,覺醒的先天神通,也果然是水系!
和他預料的一般,可能因爲她的水最多……
不枉他辛苦操勞了幾個月的後半夜!
藏神宮只能在凡塵界洞開,時間並不算很寬裕了。
關鍵是馮碧梧覺醒的先天神通,着實讓他驚喜過望!
雖然只誕生了一個神通秘術,且既非攻擊型,也非防禦型,卻是李爲舟最期待的保命型神通:
萬流朝宗!
此先天神通可以選一條江河作爲宗河,將蘊着一點真靈的水紋道印落入其中,待道印與宗河之水脈結合,藏神宮內便可出現一條通天河。
此通天河可借宗河流水之力,不斷催出水紋道印的虛印,落入天下萬流之中,汲取水系靈機,反哺通天河,繼而供養大神通者修行。
最重要的是,只要宗河不絕,自有一點真靈不滅!
而只要有一點真靈不滅,就自有重新復活的機會。
這種保命神通,絕對稱得上頂級神通了!
如今只需要在凡塵界找一條上好的宗河即可。
也不用擔心有誰會來滅絕宗河,因爲天道規則下,能下到凡塵界者,就必須封印在玄關三境,而這種境界,是滅絕不了一條滾滾大江的。
可惜,李爲舟不敢帶這點真靈穿越時空,因爲多半會被嘎掉,不然那才叫不死不滅。
不過能有眼下這等保命神通,已經很不錯了。
這個神通讓李爲舟大大鬆一口氣,因爲馮碧梧的性格實在剛烈,周月娘和司徒晴月是心裡和嘴上將生死看淡,行動上是謹慎的。
馮碧梧不一樣,她是行動上將生死看淡,家裡四個女人裡,最讓李爲舟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如今有了這個保底,起碼以後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至於絕望。
再者,萬流朝宗神通,可以汲取天下萬流之靈機,也省下了他爲水系資源四處奔波的操勞。
太不容易了,總算有個能自食其力的……
當然,想要落虛印至萬流中汲取靈機,也要考慮會不會被各處江河的“坐地虎”們打的潰散。
資源的競爭,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極爲慘烈。
但這些都是將來去了靈界後考慮的問題。
現在李爲舟要想法給馮碧梧找一條上等的宗河,既隱秘,水流也要大一些。
至於他自己的宗河,那就更簡單了,在凡塵界選一條水流最大的就好,囂張一些。
將來靈界果真有人願意付出巨大的代價,下來斷絕他們的宗河,多半也只有一次出手機會,因爲出手後就屬於強開天門,不得不面對天罰,隨後飛昇。
既然如此,肯定會選他的宗河。
而有血海在,這種保命神通只是小意思。
若真有那一天,想來那些人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樣子,會很好看。
解決了一個心頭“大患”後,李爲舟哼着小曲兒去找周月娘一起出門,得去見見老岳丈了,不然多少有些不像話。
雖然他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老岳丈好。
“老爺、夫人,要出門呀?”
大門處,楚夢君洗盡鉛華,只傳一身灰色衣袍,拿着掃帚站立前院問道。
李爲舟笑呵呵道:“是啊,出去走走。”
楚夢君忙道:“要不要我套馬車?我也會駕車的!”
李爲舟笑罵道:“一邊兒玩去!你不是和二孃交情莫逆麼,還有馮姐姐,你們有日子沒見了,多聊聊天。”
說罷牽着周月娘的手,就這麼出了大門。
街道上不時來往的行人看到後多有吃驚,但李爲舟不在乎,周月娘也不在意。
半路上還碰到準備去跟他請安的縣令,這位縣令大人已經接到朝廷諭旨,告知自此青州城姓李了……
李爲舟打發了一臉不知是哭是笑的朱縣令,帶着妻子一路來到塢堡,遠眺被無數森林覆蓋的大元山,他心裡那叫一個饞。
要是把整個大元山的森林生機都汲取了,或許建木就能長大到自己萃取木靈機的地步。
如此一來……紫霄神雷估計也就降下來了。
這方世界,是有天道的。
不過無所謂,來日方長,慢慢來就是。
周月娘看着一臉笑意的丈夫,問道:“今兒心情怎這樣好?馮姐姐洞開了藏神宮,就這樣高興?”
李爲舟一臉義正言辭的否認道:“什麼話,我是因爲馬上就要見到岳丈大人了,才這麼高興……啊!月娘快看,是岳丈大人!!”
只見前方一個老農一樣的黝黑老頭兒,提着好大一把石碾子往大元山方向步履沉重的走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