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天棄往他們的身後瞄了瞄,意外地問道:“你們不準備帶東西嗎?可是從這兒到四方大陸路途遙遠,總要多帶些吃食和水吧。”
緊接着他又吧啦一堆船上需要用的東西,從吃的到用的,事無鉅細。
顧許心底一暖忙忙打斷他,“天棄,我們決定過一段時間再走,反正這清泉大陸我們來都來了,正好四處遊覽一番,玩上幾個月再走豈不是更好?”
她刻意將尾音挑高,眉目含笑,等待着韓天棄的反應。
韓天棄微愣,嘴巴微張,漸漸地嘴角勾起,眼中迸發出喜悅的光芒,說道:“你們什麼時候決定的?怎麼沒早點告訴我,我…我…我都沒給你準備早膳。”
顧許笑着搖頭,將身邊的風絕宣往前推一下,逗趣地說道:“他也不能白白地住在這裡,得讓他付出點勞動,今日就讓他來做早膳。”
“好…”韓天棄傻傻地笑出聲,雖然他對風絕宣的廚藝不抱什麼希望,但是能跟紅娘多相處一陣子,也是老天爺多給他的。
半個時辰後
風絕宣親自下廚的成品菜餚新鮮出爐,顧許和韓緒幼興奮地將一盤盤賣相不錯的菜餚端上飯桌。半路上,顧許還忍不住偷吃了兩個嚇人,幸福得直吧嗒嘴,真是好吃。
衆人圍坐一桌,顧許剛吃幾口飯,話匣子便打開,咕噥着嘴說道:“風絕宣,真想不到,你堂堂一國之君,做膳食竟然如此好吃,簡直令人不敢置信!”
話落舀起一勺翡翠湯送進自己的嘴裡,喉嚨裡發出愉悅的嗚嗚聲,眼睛亦是幸福地眯了起來,這翡翠湯絕了,比天棄做的還要好吃。
她下意識地問出口,“風絕宣,你原來做飯不是很難吃的嗎?”
這話問完她自己也愣一下,她怎會有此一問。
風絕宣眸中噙滿笑意,擡手將剝好的大蝦放到她的碗中,說道:“爲了你後學的,嚐嚐這個油燜蝦的味道如何,若是喜歡的話以後我天天做給你吃。”
看着碗中的蝦,顧許的雙眼彎成月牙形,夾起來一整隻全部塞進嘴裡。
風絕宣斜着眼睛看了韓天棄一眼,果見後者板着一張臉,活似死了爹孃一般,風絕宣心中暗笑,不就是做膳食嗎?誰不會啊!
韓天棄悶悶地承受着風絕宣挑釁般的目光,拿着筷子不停地戳着碗中的飯,恨不得將碗底戳破,顯然是將這碗當成了風絕宣。
韓緒幼的目光不停地在風絕宣和韓天棄之間遊移,小聲地問了一句,“爹,顧哥哥,你們不嗎?”
“不餓!”
“不餓…”
很難得的,兩人竟是異口同聲,只不過情緒完全不同,風絕宣一臉淡然,韓天棄咬牙切齒。
“……”
韓緒幼訥訥地點着頭,然後繼續低頭扒飯,不再理會大人的事情,太複雜。
膳後
顧許扮上男裝跟着餘伯余嬸出去採買馬車和路上需要用的東西,韓緒幼也不依不饒地要跟着,顧許沒招,只好將他也帶上,只留兩個男人在家看家。
你以爲他們沒爭取過要出去?當然不是,顧許剛剛提出來的時候,兩人便都要跟着,然後開始互相拆臺,最後顧許一怒,誰都不讓跟出去。
小院內
兩個男人拿着斧子大眼瞪小眼,恨不得把對方給劈了。
風絕宣冷哼一聲說道:“韓天棄,你以爲許兒留下來是爲了你嗎?她不過是心疼緒兒而已,你別沾沾自喜地以爲自己還有機會,別做夢了。”
“我做夢你管得着嗎?”韓天棄也很是不屑,衝着對面的人揚了揚手中的斧子。
誰怕誰?風絕宣亦是衝着韓天棄比量了兩下。
這時,風絕宣的餘光掃到門口,眸中閃過一抹疑惑,起身走到大門口問道:“這位兄臺,我看你一直站在這裡,要找什麼人嗎?”
佟浠沒有理會風絕宣,目光一直盯在韓天棄身上。
順着她的目光望去,風絕宣一怔,疑惑地問道:“兄臺,你認識韓天棄?”
不怪風絕宣疑惑,畢竟他們剛剛來清泉大陸沒多久,也沒怎麼出去走過,頂多認識周圍的鄰里,而這個人不在他的記憶中,顯然是沒見過的。
佟浠拉開門,錯過風絕宣,徑直向着院內走去。
“……”
風絕宣嘴角一抽,心中暗道,要有好戲看了。
韓天棄正埋頭劈柴,便看到面前多出一雙腳,本以爲是風絕宣,這第二眼再看卻發現不是,擡頭剛要開口問話,整個人僵住,怎麼會是她!
“佟浠…你怎麼找到這兒的,我們不是說那頁揭過了嗎?”
“……”
風絕宣驀地瞪大雙眼,這兩人之間關係不簡單啊!真的有戲!
聽到韓天棄這樣說,佟浠氣的胸脯不斷地起伏着,眼底微微泛紅,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往前一拉,咬牙說道:“我說過的話從未食言過,我也從未想過要黏着你,只不過是恰巧路過,來打個招呼罷了。”
強忍着將胸口的酸意,佟浠冷冷地出聲,脆弱的心早已被割碎,她真的有那麼可怕嗎?他竟然避她如蛇蠍。看來她還真是自作多情。
“對不起,我以爲…”
這時,韓天棄纔想起一旁的風絕宣,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雙手在身上蹭了一蹭,起身指了指屋子的方向,“佟浠,如果不嫌棄的話,進去喝杯茶再走吧。”
韓天棄知道顧許他們剛剛走,怎麼也得天黑才能回來,所以纔敢將人留一會兒,其實他的內心是希望佟浠拒絕的。
佟浠嘴角勾起苦笑,仰着脖子說道:“好啊。”
眼見着兩人一起進屋,風絕宣的好奇心是徹底地被勾起,他亦是快步跟了上去。不過,他並沒有進屋,而是趴在門邊“光明正大”地聽着。
看着一地小孩子玩的木雕和沙包,佟浠問道:“這些東西挺精緻的,買來送你娘子的?”
韓天棄搖頭,眸中閃過愧疚,“這些是給我兒子買的,他很喜歡木雕。”
佟浠猛地一怔,扶在桌子上的手一僵,就連臉上的苦笑都維持不住了,原來他連兒子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