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被日軍強暴的少婦
王老五住在村的最東頭，院子前有口深井，一個莊子人吃水都要到那裡去打。他今年剛四十歲，平時很少講話，性格孤僻，脾氣極爲暴躁，一旦發起脾氣來誰也勸不住，但在這個村子裡他唯獨敬重林興國一人。王老五到了三十歲才娶上老婆，他的老婆很能幹也很賢惠，但由於王老五脾氣不好卻經常打她，他的老婆從來都是默默忍受，從不與他爭吵。她知道她丈夫在村裡本來就被許多人看不起，如果自己在整日與他爭吵，別人更會低看他。
林興國與趙舒急匆匆來到莊東頭，遠遠看看王老五的家院子門前圍了一大圈羣村民。正在七嘴八舌地勸阻着王老五，王老五的母親則獨自一人坐在人羣外的地上拍打着地面傷心欲絕地痛哭着。
原來在上午日軍進村時，王老五的老婆正在西屋磨坊裡趕着一頭驢推磨，她沒來的及逃脫就被三個日軍堵在了院子裡，那三個日軍將她按在院子裡殘忍地強暴了。
王老五當日上午帶着三個孩子正在農田裡幹活，看見日軍進村了就帶着幾個孩子逃到了後山上。等他下午回到家裡時，見院門大敞着，老婆頭髮凌亂，上衣被撕地一條一縷，精神恍惚地坐在院中間的地上，他頓時什麼都明白了。他怒不可遏地從院門後抄起了一把鋼叉，幾個孩子見狀大哭着抱住了王老五的腿，王老五對着他老婆渾身顫抖地擎起了叉，但終究沒有落下來。畢竟是多年夫妻，他下不了手。他一把抓起老婆的頭髮，將她拖到了院門外，又將幾個孩子反鎖在了家裡。他讓她投井自盡身亡。這時村民們紛紛趕來勸阻，於是就出現了剛纔那一幕。
林興國擠到人羣前面，只見王老五手裡拿着一把鋼叉，兩眼發紅，用鋼叉對着人羣。他老婆頭髮凌亂木然地站在院子前的那口深井旁邊，她在井邊已經站了有半個小時了，自己的丈夫既然對自己這樣，她早已經絕望了，這個世界上已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但她唯一放不下的是她的三個孩子。最大孩子的才八歲，最小的只有兩歲。此時她的三個孩子正被王老五反鎖在院子裡，他們正在不停捶打着大門喊着“娘――”撕心裂肺地哀嚎着。
幾個站在前面的鄉紳者正在不停地勸慰，
“老五，別這樣，你冷靜點！這不是弟妹的錯！”
王老五將鋼叉對着這那幾個說話勸慰的鄉紳紅着眼睛反覆只有一句話，
“讓她死！讓她死！”
林興國見狀擠到鄉紳們的前面，厲聲道：
“老五！你這是幹什麼！”
王老五立即將手中的鋼叉對準了林興國，喃喃地道，
“讓她死！讓她死！”但聲音已經明顯沒有剛纔強硬。
林興國突然一擡手一下子抓住了鋼叉中間的一根齒，王老五立即使勁全力向後拽去，但連拽兩下都沒有拽動。幾個鄉紳見狀連忙衝上去奪掉趙老五手中的鋼叉。趙老五蹲在地上抱頭痛哭。幾個婦女連忙奔到井沿前拉住了王老五老婆，將她扶回了家。王老五的老婆臉上一直沒有絲毫表情，她沒有哭，也沒有淚水，自始至終也沒有講過一句話。
林興國走到王老五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第二天王老五老婆與往常一樣早早做了飯，洗了一家人的衣服，又開始在磨坊推磨。但在那之後林興國再也沒有見到王老五，村民都講王老五瘋了，他老婆整日將他關在了家裡。
一個月後的一個上午，林興國與林夫人正站在院門前商討着搬出探花府，在東邊蓋一處民房。這時趙老五突然闖了進來，只見他左手倒提着一個空的白酒瓶，右手拿着一根小棍，腰後面繫着一塊塑料布，下半身竟然沒穿褲子着。林夫人連忙用一隻手遮住臉並將臉轉向一旁，林興國急忙脫下上衣給他系在腰間遮擋一下。
“噓――”王老五用一根手指豎在嘴邊做了一個不要出聲的動作，然後躡手躡腳向院子大門後走去，快到門後是突然閃了過去，用手中的小棍對準門後，嘴裡面“噠噠噠”地“掃射”起來。片刻後他直起身來衝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道：
“你們以爲躲到這裡我就找到你們了嗎！”又過了片刻王老五擡起頭來傻笑着盯着林興國道，
“興國大哥，剛纔有四個小日本跑了進來，我已經處決兩個。”接下來他臉色一沉，“不過，還有兩個跑向了裡院，我這就去搜尋，他們是跑不掉的！”
他說完端着小木棍又躡手躡腳地向裡院走去。
“唉――”林興國仰天重重嘆了一口氣，轉過頭來對王老五道：
“那兩個向東邊跑去了。”王老五的家就住在村東頭。王老五聽到後大驚失色，一邊向院門外跑着一邊說道：
“我絕不能讓這兩個漏網！否則又會禍害百姓！”王老五衝了大門口立即將小木棍夾在胯下當做馬匹，“駕！駕！駕！”嘴裡一面喊着一面向東面跳去。
“唉――”林興國又長長嘆了一口氣，然後對林夫人道，“讓我去把他送回家吧。”
林夫人一邊拭着眼角一邊點了點頭。
林興國出了大門向東沒走幾步，就見王老五的老婆拿着一條褲子急匆匆地向這邊走來。王老五旁若無物地從她身邊跳過，就彷彿根本沒有看見她似的。他老婆徑直走到林興國面前，林興國一看到王老五老婆的臉，頓時鄒起了眉。只見她大半個臉青腫着，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上也青一塊紫一塊，身上多處淤血。這都是王老五犯病時給她打的，但左右鄰居從來沒有聽見過她叫喊一聲。
“對不起，林大哥，給您添麻煩了。”王老五老婆低頭輕聲道。
“唉――，”林興國深深嘆了口氣，“弟妹，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王老五老婆沒有再說什麼，向林興國輕鞠了一躬，緩緩轉回了身子向家裡走去。
從那天后每天凌晨的一兩點鐘，林家莊後面的大堤上都會隱隱傳來女人悽慘的哭啼聲，半夜裡醒來的小孩們都在被窩緊緊地摟着大人，說有鬼。但莊上的大人們都知道那是王老五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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