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網巨大無比,三人躲閃不及,都被罩了進去。綠荷和黃芍見繩子質地十分堅固,便抽出寶劍來砍,絲毫沒有用。李昭和淡淡的開口:“沒有用的,這是宮內天牢裡捆綁犯人的繩子,堅硬無比,除非常有寶器,否則累死也砍不斷。”
“哈哈哈,果然還是娘娘有見識。”話聲中,又一羣披着蓑衣的人相繼出現,李昭和眉毛揚了揚:“真不曉得,你們這麼多人都是藏在哪裡的。”沉穩的男聲響起:“娘娘果然是有幾分江湖豪情,死前卻不畏懼。”李昭和看了旁邊的二個女子一眼,“她們兩個人,大人難道不能放一馬?”“哈哈哈哈,沒想到,心狠手辣的和妃娘娘竟然爲不相干的人求情,娘娘,既然您開了金口,我會留下你們全屍的。”李昭和冷冷一笑:“既然我必死不可,那閣下能否透露一下要殺我的人是誰?”那人略一沉吟,“娘娘冰雪聰明,其實已經猜到了吧。請娘娘把妃印交出來吧。”李昭和手插入懷裡,掏出一個碧玉做的小章,扔了出去,有個侍衛伸手接了,看了一眼,放入懷裡。
“我本以爲剛纔追殺我的人是白楓善派來的,現在見到你們才知道猜錯了。那批人是月國來的吧,而你們卻是黃雀在後,難道你真的以爲李昭和必死無疑嗎?”說着笑的高深莫測。
“啊!”剛纔接章印的侍衛一聲慘叫,砰的跌倒在地,再也不出聲。立刻有人上去檢查,只見他面色鐵青,七竅流血。李昭和咯咯笑了起來,卻不說話,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衆人。
爲首的侍衛聲音冷了下來:“和妃娘娘果然狡猾,竟然下毒。”“哈哈哈,閣下不要着急,你們全都中了我的毒,我想讓你們死便一個也活不了。”
“啊!”又一聲慘叫,那個查看死者的侍衛也叫了一聲,手中的印章掉落在地。
碧荷與黃芍盯着死者的死相看了一會兒,二人對看一眼,都有些懷疑之色。碧荷小聲說:“好像是魅香丸啊。我沒下毒啊。”李昭和聽到了她們的對話,卻不說話。領頭的侍衛盯着地上的印章說:“娘娘好手段,在印章上下了毒。”李昭和咯咯一笑:“閣下對了一半。這毒遇風則散,雖然是抹在印章上的,可是你們卻都已深入此毒,只是深淺不同而已。”衆人一聽,似乎有些心浮氣躁,幾個人向後退了一步。
李昭和看在眼裡,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娘娘不要在騙人了。如果這毒真如此厲害,娘娘直接毒死我們便了,還用的着跟在下多費口舌?”李昭和咯咯一笑:“閣下
倒是聰明的很。既然如此篤定,那便殺了我們好了。”那領頭人猶豫了起來,就在他舉棋不定的時候,馬蹄聲響。花夜月粉粉的人踏進了院子,看了局面一眼,懶懶的倚在門口,長嘆一口氣:“這不都好好的嗎?兩個死丫頭亂放炮,嚇的花爺飛奔來收屍,大米都忘記拿了。唉呀,錢還沒找我呢!”李昭和白了他一眼,但是看着他全身都在滴水,衣腳沾滿了泥點,心裡也是一軟,譏諷道:“聽說你被絆在溫柔鄉了。那一信號彈放的,把你催來了?”花夜月將臉上的水使勁甩掉一把,又絞了絞衣服上的水,嘆道:“這女人啊,唉。花爺拼死拼活的趕來了,你不感激的哭個梨花帶雨,也要叫聲花哥哥啊。”
碧荷和黃芍看了一眼,似乎打了個哆嗦,“少谷主,快把姑娘弄出來吧,這雨還下着呢,姑娘身子受不住。”花夜月又理了理髮刑,不知從哪裡抽了支劍,慢洋洋的踱到三人旁邊,劍尖一指,“想死的快滾,噢不,想死的留下!!”
碧荷撲的一聲笑出來。那羣侍衛們早已被他惹怒,大叫一聲,一哄而上。花夜月也不知用的什麼招式,夾雜着雨聲砰砰震耳,威力極大,地上陸陸續續躺了許多屍體。領頭的那人看到這幅光景,將印章長劍一勾,裹進一塊布里,招呼衆人快撤,李昭和冷聲道:“一個也不準走!”花夜月卻收住了劍,看着他們翻出牆,懶聲道:“你就放放生吧,爲你那肚子裡的兒子積積德。”李昭和一聽到兒子,不說話了,哼一聲。肚子卻突然疼了起來,她捂住小腹蹲到了地上,碧荷和黃芍關切的扶住她。花夜月將網子拿開,抱着李昭和便進屋。門外卻又是一陣馬蹄聲響,一羣人策馬停在蘺芭院外,領頭的男子跳下馬,解開蓑衣。露出一身淡藍的錦衣,打着一柄傘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花夜月將李昭和放到了牀上,碧荷和黃芍連忙爲她換溼衣,將她塞到了被子時,那男子踏進屋內的瞬間,一切都已經做完了。碧荷和黃芍回頭看了那個男子一眼,守在李昭和的牀邊沒有說話。花夜月笑了起來:“陳掌門速度可真快。”
陳思遠放下傘,俊秀的臉看不出表情:“花公子一看到信號便飛快的跑了,陳某追了這幾個月纔算遇到故人,怎能不追快點?”李昭和聽了,閉着的眼皮下,眼睛轉了轉,原來他剛纔是被陳思遠絆着了。今天這是什麼日子,死了一撥又來一撥,新仇舊怨的一起上門,難道老天真不要她活了?
花夜月雙手拉過後背上滴水的長髮,使勁絞了絞,地面上頓時積了一灘水,他
笑着說:“既然是打架,也不急於一時,陳掌門可否坐上一等,容我們幾個都換了衣服纔好?”陳思遠畢竟是一派掌門,氣度還是不錯,淡淡一笑,尋了張凳子便坐下了。
碧荷黃芍進了偏屋換了李昭和舊衣,花夜月卻又換了一身粉衫,邊擦着頭髮便要碧荷倒熱水。碧茶和黃芍答應着出來,陳思遠和花夜月一看,都怔了一下,原來李昭和只穿大紅的衣服,這二人找她的舊衣也沒有別的顏色,這一出來不要緊,一屋子三個女人,三朵大紅的花,看的人眼睛都刺疼了。碧荷給陳思遠和花夜月倒上了冒着熱氣的茶水,自己又坐到李昭和牀邊,拿了幹巾子給她擦頭髮。黃芍端了一碗熱水喂她喝了幾口,李昭和臉色還是霎白,全身冰涼。花夜月雖然和陳思遠說話,可是這邊的情況卻是全在眼底,插了句嘴說:“給她一粒養身丸。”黃芍掏出了一個碧綠的瓶子,倒出一粒紅色的小丸子塞到李昭和嘴裡。丸子一下肚,李昭和便覺得全身一陣暖意,肚子也沒有那麼疼了。
“和娘娘,咱們本來約定好一月爲期的,如今時間早已過去,既然遇到了便就此解決吧。”李昭和還沒有張口說話,便聽花夜月笑眯眯的說:“好,花某定會奉陪。”
陳思遠略一皺眉:“陳某跟和娘娘生死較量,花公子奉陪什麼?”
花夜月眨眼一笑:“自然是替和娘娘跟公子較量嘍。陳公子是不知道,這段時間裡,昭和已經與花某成親,娘子的事便是夫君的事,這打架嘛,自然是我來便好。”
李昭和聽他這話,便要破口大罵,可是喉嚨裡卻啞啞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花夜月像是看出來她的企圖,笑的詭異無比。黃芍低聲在李昭和耳邊道:“夫人,吃了養身丸,一個時辰不能說話,也不能動的。”哼,怪不得花夜月點名給她這丸藥原來是早已預謀。
陳思遠卻見李昭和對花夜月的話不反駁,以爲她是默認,便道:“和娘娘,我與你是生死血仇,你難道真要躲到花夜月的背後,不敢跟我了清?”李昭和咬了咬脣,說不出話,只好閉上眼睛。
花夜月卻長嘆一聲:“陳掌門,賤內,有身子了,這比武之事太傷體力,動了胎氣不好。陳掌門功夫高強,與花某一戰定是生死難料,就不要對賤內如此步步緊逼了,給花家留個血脈吧。”
碧荷和黃芍對看一眼,又是想笑,又是吃醋,弄的一臉苦相。李昭和只覺胸內氣血翻涌,恨不得立刻起身給他幾個耳刮子,無奈卻動不得,只能狠狠咬牙,先記着。
(本章完)